“像安安小时候。”
这是季振泽看到小团子后说的第一句话，他有些激动的看着小婴儿，半晌是才笑了起来，只是笑纹有些深，但看上去却有种说不出的单纯。
这个男人只是单纯地喜欢孩子，喜欢这个跟季唯安很像的孩子。
不知道为什么，麦小乐有种小叔叔是打心眼里疼爱季唯安的感觉。“是吗，小团子最近长开了，白白嫩嫩的，小叔叔，你要抱抱他吗？”
季振泽明显是有些惊讶的，他有些不太确定。“可以抱吗？但是我不太会抱孩子，我从国外回来的时候安安都快一岁了，会翻身，淘气的很。”
似乎想起了什么往事，他眼周围的笑纹就没有消失过。但看久了，却让人莫名感觉悲伤。麦小乐扬起唇角，想让气氛看起来更轻松一些。“当然了。”她把小团子递过去，把抱小婴儿的诀窍告诉小叔叔。
“手要放松一点，他现在还不能抬头，要拖着屁股和这里……”
季振泽的动作小心翼翼的，但他很快就学会了要怎么去做。两个人就小团子的萌态发表了一下个人的看法，麦小乐发现季振泽有点像前阵子的自己，小团子打个哈欠都能让他笑半天。
那种发自内心的喜爱是骗不了人的，明明是一个这么喜欢小孩子的人，但麦小乐不知道为什么他一辈子都没有结婚，更不要说有自己的孩子。
但这些是麦小乐不能问的。
“谢大姐，能帮我冲一杯龙井茶吗？我记得爸那里上好的龙井茶，在书房第三个柜子中间的抽屉里藏着。”季振泽对谢阿姨眨了眨眼，“大姐就用那个帮我冲一点茶吧。”
“你这个捣蛋鬼，这么久没回来还惦记老爷的茶叶。”谢阿姨假装怒道，不过眼中的笑意是怎么都掩不住的。“你们先聊着，我去看看老爷子在书房不，如果在我也没办法，就给你冲普通的龙井把。”
一看这种事情就是经常做的，不过为了一杯茶是假的，小叔叔是有什么话要对他说吧？
显然谢阿姨也想到了这一点，只是她刚出门就见到老爷子正静悄悄地站在门口，神色有些复杂，想进去却又一副顾忌什么的样子。
见谢阿姨出来，他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出声。谢阿姨点点头，快步走下去了，特意没有把门关严留了一道缝隙，方便老爷子听话。
屋内只是剩下季振泽和麦小乐两个人，但却沉默了半晌，季振泽的脸上闪过挣扎，“安子最谨慎做的事情我也有所是耳闻。”
“恩。”
麦小乐应了一声，却有些拿不准小叔叔是什么意思。
那对父子打擂台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他们的事情老爷子管不了，麦小乐更管不了。而小叔叔却好像在斟酌言辞，过了好一会儿才突然松开眉头，自嘲的笑了。
“罢了，既然要说……”他摇了摇头。“安子确实是季振岳的儿子，我跟素云虽然两情相悦，但当年是清清白白的，这么多年也一样。”
“额。”
听到长辈的往事，麦小乐只觉得有些尴尬，这种事情她要怎么回答？
真是……
麦小乐都不知道要用什么样的表情去面对了，只是在心中哀嚎：小叔叔，你们感情的事情就不需要告诉我了吧？我什么都不想知道啊！
“其实，我不可能有自己的孩子了。”
正在麦小乐纠结长辈的情事不能听的时候，季振泽却突然改变了转移了话题，但就是这么一句话，却让麦小乐差点吓死。
不能有自己的孩子？
同样被吓到的还有门外的季老爷子。
“什么叫不能有自己的孩子！”
老爷子红着眼睛怒吼，他只当小儿子一辈子没结婚没有绯闻是因为深爱杨素云，因为这个，老爷子愧疚了半辈子，但现在小儿子却这么说……“小九啊，我记得你身体是好的。”
儿子们小时候的身体检查老爷子都有亲自过问的，小九并没有什么问题才是。
“爸。”
季振泽虽然惊讶这些话被老父亲听到，但显然已经隐瞒不了了。他起身，把小团子放在沙发上，而自己走到父亲的面前，重重地跪下。“素云结婚之前我去瑞士滑雪，不小心出了点意外……”
已经不需要多说，老爷子已经泪流满面。
是他对不起自己的孩子啊，年轻时为了一点面子，却让几个孩子变成这样。
“小九，是爸对不起你……”
“爸。”
季振泽跪着向前两步，抱着老父亲的腿哭得像个孩子。这么多年他心里也苦，但却从来没有怨恨过谁，虽然器官还能正常，却已经没有了生育能力。
这辈子他都不可能当爸爸了，所以他才会对季唯安那么疼爱，打心眼里他是把安子当成自己的孩子的。
他跟杨素云清清白白，自然也想不到哥哥的心里一直觉得安子是他的孩子。
可这怎么可能呢？
多年没说过心里话的父子二人就这么默默地流泪，麦小乐看着心里也不是滋味，却又不能劝。
只希望经过这一天两位长辈能打开心结，但错失的时间永远都回不来，当年的错误也不可能被更正了。
哭过之后两位长辈平静了很多，麦小乐服侍老爷子重新整理过外表，两位长辈便去了书房。麦小乐早在一开始的时候送了点心和茶叶就出去了，体贴地让人不要再打扰。
这么多年，父子二人一定有很多话要说。
把小团子交给谢阿姨，麦小乐回了房间，把今天发生的事情跟季唯安说了。
过了很久，电话那头的他才出声：“我知道了，你在家里帮我照看一下，晚点我就回去。”
挂断了电话，季唯安叹了口气。
其实这件事他早就知道了，有些事情是瞒不了人的，杨素云早在多年前就调查过这件事，她打电话的时候被季唯安不小心听到了。
这也正是为什么季唯安非常肯定自己是季振岳的儿子。
他母亲再恨季振岳，也知道有些事情是不能做的，特别季振泽不能生了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