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陈忠孝回到家的时候,已是午夜两点多钟了。陈忠孝在自家门口站住了。他回想着这一晚上和李惠珊玩了个够,觉得那一刻刻都充满了无限的乐趣,都是有着柔情蜜意,都是闪耀着无比幸福的光芒。他闭上了眼睛,脸上是笑嘻嘻的,甜蜜蜜的。

陈忠孝的心里,还是出现了李惠珊那可人的形象,以及她那甜言蜜语,心里越发地快乐,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个女人的影子,已经深深地扎根在他的内心世界了,时时刻刻地伴随着他,挥之不去的。

过了好大一会儿,他才从浪漫中回到了现实,望望远方,都是漆黑一团,想必是人们都熟睡已久了,唯有自己这个大活人才在黑暗中回到了家。那傍晚到这深更半夜的,是多少个小时啊,可在陈忠孝的感觉里,却是暂短的时刻,他还很留恋着那一刻刻美好而甜蜜的时光。

他不由得望望漆黑一团的屋子,想到和妻子冷冷漠漠的一幕幕,他的怒气顿生,他握紧了拳头,想把这一切都砸个稀巴烂。陈忠孝呼呼地直喘气,他使劲地敲门:“你他妈的快快开门,我他妈的回来你还不快起来?”他的当当敲门声和他的怒吼声在万籁俱静的午夜是那么骇人听闻。

肖兰睡得很晚。一是等着陈忠孝归来,她没有想到陈忠孝会回来得这么晚,也更不知道陈忠孝去干了什么勾当。二是肖兰的精神境界很不好,睡觉也是很困难的。陈忠孝回来敲门时肖兰也是刚刚睡着。肖兰还正做着梦。

肖兰梦见自己独自一人在空旷无边的大草地上行走,一个人也没有,她感到很害怕。肖兰走着走着,就听见有野兽嚎叫的声音,是那么地难听,那么地令人恐怖。她一回头,就看见在她的身后不远处有几只野兽向自己追来。

肖兰是个近视眼,看不清是哪种野兽在追赶自己,,好像是有狼,还好像是有狗,也好像是有狐狸。肖兰吓的大声喊叫,可是没有人来解救,她就撒腿跑起来。肖兰跑,后面的野兽也加快了脚步来追赶她。肖兰跑着跑着,一下子就跌倒了。

她的心恐惧极了,就拼命地往起挣扎,可就是爬不起来了。肖兰急坏了,她能不急吗?后面的野兽就要撵上肖兰了,肖兰就要被它们吃掉了!肖兰大叫一声:“我的妈呀!”肖兰心里说,我可得快跑,离这几个野兽远远的,让它们撵不上我,要是它们撵上了我,不就把我给吃了吗?

肖兰加大了力度,使出了吃奶的力气爬了起来,又向前猛跑,她一边跑一边回头,她看见那几个野兽也在狂奔撵她,她的心里害怕极了,她大声地呼救起来:“快来人哪,野兽就要撵上我了,它们要吃掉我,快来人,救救我呀。”可是,四周空空荡荡的,一片片的荒漠草原,肖兰的心里可真是急坏了,她更加猛跑,可是,已经没有了力气,但她还是拼命地猛跑,一股求生的愿望在支撑着她。

肖兰还是回头看,那身后的几个野兽却越跑越快,它们和自己的距离越来越近了,肖兰呼叫起来,可是,她觉得自己的已经是声嘶力竭了,哪里还有多大的喊叫声?肖兰的心里绝望了,她最后一拼命地喊叫:“来人哪,快来人哪,救救我呀!”

却不料,肖兰只顾跑,只顾喊叫,没有看前面的路,她猛地抬头,一条大河横在了他她的面前,肖兰掉到了河里,肖兰一下子就惊醒了!她的心里还咚咚地跳个不停。肖兰揉揉眼睛,看看四周,是自己一个人在家里。

肖兰在迷迷蒙蒙中,回想着刚才的梦境,心里还是突突地直跳,她不知道怎么做了这样的一个可怕而又紧张的梦,同时,她也感觉到,这梦境里的情景,多多少少地和自己的现状有点儿相似,心里也不免有些难过和失意。

肖兰在朦胧和恐惧中似乎听到了敲门声和吼叫声。肖兰疑心是不是还在梦境里,她咬咬手指头,还真疼了,她明白了这不是梦而是现实啊。肖兰细心地听了一下,声音真真切切的,她明白是有人在敲自己的家门。毋庸置疑,这一定是陈忠孝回来了,她看看墙上的石英钟,已经是两点半了。

肖兰心里嘀咕,他干什么去了,这么晚才回来?肖兰下了地,穿上鞋子,来到外屋门前,就听见陈忠孝一边敲门一边吼叫:“你他妈的咋还不快开门?你睡死了?操你个妈的!”肖兰一听,叫喊声里有着酒气,她就开了门,也不管陈忠孝怎么样,也不管他叫骂什么,就跑回了里屋。

陈忠孝进了里屋,双手插腰,满脸怒气,嘴里是不三不四地叫骂:“我他妈的都敲多半天门了,你他妈的是在干啥不开门?你是想不让我进来是不是?你还是睡死啦,你是死猪啊?你咋就不开门?你耳朵聋了?你说,你为什么不说话,你是个哑巴吗?啊——”陈忠孝一连株炮似的叫骂,肖兰没有搭理他。

肖兰的心里还沉浸在刚才的梦境里,心里还没有缓过劲来。陈忠孝见肖兰不说话,就更来气了:“你没听见吗?你是死人吗?你给我说,你为啥不给我开门?你睡死了咋地?”肖兰看了看他,不想还嘴,可是他没有个完。肖兰冷冷地说:“我刚刚睡着,没有听到敲门。”

陈忠孝不信:“我敲得很响,你咋能听不见吗?我都要把门砸开了,多大的动静,你还听不见?你糊弄谁呢?”肖兰解释说:“我不是说了嘛,我睡得太晚了,刚刚睡着,当然就听不见了嘛。”陈忠孝更加蛮横:“你不是听不见,而是你不愿意给我开门,我回来晚了,你就不乐意了,所以你就不愿意给我开门,咋地,我在外面就不行有点儿应酬吗?我就不行回来晚点儿吗?你妈的,你咋那么不通情达理,你咋那么不懂人味?”

肖兰一直听着陈忠孝叫骂没有发火。肖兰本想不和他吵嘴,深更半夜的,邻居家都睡觉呢,别把人家给吵醒了。可是,陈忠孝没完没了。肖兰还是耐着性子说:“哎呀,你就不要胡说八道了,我不是因为你回来晚了,我真的是没有听见嘛,我听见了还不给你开门吗?早晚也是开门,早开晚开不都得开吗?那我何必不早点儿开吗?你也不是个省油的灯,我何必要找烦恼呢?”

肖兰的话都说到家了。而陈忠孝还是不依不饶的:“你不承认,那就是你在屋里搞野汉子啦?你的野汉子在哪儿?”他说着,就满屋子找起野汉子来了。他到处翻,看看大衣柜,又看看床底,左找右找不见半个人影儿。他就蛮不讲理:“你说,你把野汉子藏哪儿去了?”

肖兰在前边还没有动气,他喊叫几声,骂几句,也不在意。可是他竟然侮辱起肖兰的人格来了,肖兰就不高兴了,还能忍下去吗?肖兰看看那似乎还有点儿醉意的陈忠孝说:“你别放屁好不好,我招什么野汉子?你凭白无故地胡说八道,你是想怎么地?你说别的什么都行,可是你侮辱我的人格就不行。”

陈忠孝瞪起小眼睛说:“我侮辱你的人格了?嘿嘿,你还懂的要人格,真是的,你没招野汉子,为啥半天不开门?你干啥呢?”肖兰听了,生气了说:“你不要耍野蛮,胡说八道,我开门慢,不是和你说了为什么了吗?”

陈忠孝还是很野蛮地说:“你别不承认,你不赶快给我开门,就是有猫腻,我回来这么晚,你就应该快快地开门,不快开门,我就不高兴,我就叫喊,我就怀疑。”肖兰说道:“你怀疑,你不是到处找野汉子了吗,你找到了吗?你不是什么也没有找到吗?你简直就是不可理喻,自己回来这么晚,你不看看,都几点钟了?”

陈忠孝又叫道:“什么几点,我才不管呢,你就是没干好事儿,可惜我没有抓到吗。”肖兰说:“你就别放屁了,你回来晚了还有理了?你三更半夜地捉什么?邻居还睡不睡觉了?我看你才不通情达理,你才不懂人味呢。”

陈忠孝蛮不讲理地说:“我说屈你啦?你不开门就是有事儿,只是我没有找到人罢了,不等于你没有。”肖兰气愤地说:“你没有抓到证据就胡说什么?是不是你在外边胡扯六喇地,回来反说别人?”陈忠孝他故意地气肖兰,蛮横地说:“我就是挂码子啦,打小姐搞破鞋了,你能咋地吧。”

肖兰看着陈忠孝:“呸,真不要脸,自己还腆脸说呢,你自己不干不净还来说别人,真是不知道世界上还有羞耻二字,你小子敢在大伙面前承认吗?咱们找个地方说说去。”

陈忠孝更加蛮横地说:“你别想那美事儿呢,我给你承认,也就是在你我二人面前说说而已,你抓着算,抓不着就是没有,我就是挂了,打了,搞了,你有着儿使去。”肖兰冷冷地说:“那就不用你管了,我想怎么办就怎么办,我不想怎么办你也不用臭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