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森的林道里,风疾将手中的烟蒂抛向了身后,风伊绘则和平时一样的躲在了哥哥的背后,只露出半张小脸,窥视着前方的女人。WWw,qUAnbEn-xIaosHuo,CoM

漂亮,这是风伊绘的第一印象,眼前的女人穿着修长的华服,有着精致到无法挑出瑕疵的脸蛋,还有那妩媚的叫人动心的神态,这个女人,是哥哥认识的吗?抬起头,看见了风疾眼里的松懈,这么看来不会是敌人,那就是熟人。

“果然,来阻挡我的人会是你,诗雅,将我们一群人拆散,然后逐一对付,是科斯特出的主意吧?”风疾没有敌意的问着,就像是在扯家常。

“这可是我的工作,没有办法呢,拿了别人的钱,总要办事才行。”诗雅手中忽然多出了一把折扇,然后随意的打开在了她的眼前,“你们每个人都被我抛去了科斯特事先设计好的地方,简单来说,他不希望看到有第二个人出现在他的眼前,他只想……看到鸦。”“鸦那一条路,没有敌人,按照你的话来推理,我可以这么理解吧?”风疾扫了一眼背后漆黑的森林,讥诮的问起来。

“这个嘛,我就不太清楚了。”诗雅忽然放下了折扇,一阵微弱的气开始围绕在那丰腴的身段旁,“哥哥?”风伊绘感受到了一丝杀气,真切的来自前方的美丽女人,她不是哥哥的朋友吗?

“不用怕,我在这里,谁都伤害不了你。”风疾纹丝不动的站在原地,打量着诗雅的动作,脸上没有露出一点吃惊的表情。

“那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与我们为敌?”风疾只要一个答案,可是看他的样子,似乎没有防御的打算。

“我选择了你为对手,自然需要战斗,如今的我,是六道王之一的诗雅。”折扇在瞬间合并,然后甩出了锐利的刀风,三道风刃齐齐擦过了风疾的身侧,然后飞进了身后的那片树林里。

“啊……”几声尖锐的惨叫接连响起,然后是沉重的落地声。

“那些是负责监视你们动向的人,宗云看来很清楚离火阵困不住你的事实。”碍事的人死后,诗雅立即换上了一脸甜美的笑,“多谢了,看你的眼神我就大概明白了你的意图,过去那么多年,你还是一样的古灵精怪啊。”风疾走向了诗雅,虽然在神山一战后就再也没有见过面,可是风疾知道,眼前的女人,是站在自己这条战线的,这也算是对自己魅力自信的表现吧。

“想想就知道了嘛,我怎么会对风疾你出手呢?我可是最宝贝你了。”诗雅本来想顺势依偎上去,但是看到那个躲在风疾身后,满是楚楚可怜表情的风伊绘后,就停下了动作,有几分不高兴的哼了起来:“好了,那群顺便来监视我的人已经被处理了,接下来呢,你想怎么做?”“这条路前面就只有玄夜的宫殿?”风疾自然是察觉到了诗雅的小情绪,可是这样关键的时刻,他只是无奈的一笑带过。

“没错,通过了平衡者的宫殿,就是中央宫殿,沧雪殿,科斯特就在那里,不过我很奇怪,只要你全力出手的话,现在你早就已经站在科斯特的尸体上了,为什么还要那么麻烦的让鸦他们全力攻打这里。”诗雅跟随在风疾身边的那段日子里,充分体验到了这个大吸血鬼的恐怖,也由此,对于目前一些强者表现的很是平静,因为诗雅所见识到的强,是无法形容的。

“你该知道的,人类的战争,我没兴趣去插手,这就好像是四十岁的壮汉去对付一个两岁的小孩,没有悬念,更没乐趣。”风疾边说边拉起了风伊绘的手,朝前走去,诗雅看在眼里,只是微微的抿了下嘴,随后又恢复了笑容,“那么,如果这场战争的结局是鸦的败北呢?被科斯特无情的杀死,看到了这样的结局,你会怎么做,杀了科斯特吗?”诗雅的问题也许是风疾从未考虑过的,鸦是自信的人,而风疾更是自信的可怕,他深信鸦会获得胜利,不断走向高峰,可是如果出现了意外呢?鸦死在了科斯特的剑下,自己会如何?

风疾的神情有了几分凝重,随后释然一笑:“那么,我只能去找新的玩具了。”“你说谎了哦,风疾。”诗雅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然后亲昵的贴近过来,“你啊,就算说着那种无情的话,可是你眼里的杀机我是看的很清楚的哦,你一定会去杀了科斯特为鸦报仇。”“是吗?”风疾既不解释,也不狡辩的微微一笑,“从前和我住在一起时的你,即使是笑的时候,也是充满了冰冷的拒绝感,那时候我只会觉得,风疾你啊,实在不像一个人,当然了……你原本就不是。”诗雅走到了风疾身体的另一边,和他并肩前行起来,“你永远冷眼看着这个世界,永远对于他人的事毫不关心,只会偶尔为了兴趣,去做点恶作剧,但是,再次遇到你的时候,我却看到了如此富有人情味的你,就像是,一座被融化了的冰山。”“你这还真是夸张的形容啊,我可从未改变过。”风疾有了短暂的愕然,随后又立即恢复了那副从容不迫的神情,但是,真的没有改变吗?遇到这群家伙以后,自己的内心似乎也变的和他们一样狂热起来,有时候,甚至也会感情行事起来。

“也许……没变吧。”风疾低声说着,变的有几分不确定。

诗雅只是悄然一笑,风疾的变化虽然不知道是好还是坏,但是对于想要进入风疾内心世界的诗雅而言,这应该算是一个好消息,起码,自己喜欢的家伙,正在逐渐变成一个有血有泪的人。

可是,在这同时,也意味着风疾背负的风险更加的巨大起来,激烈的感情冲突,或许会在最后把风疾压抑多年的本能引发出来,然后将他变成怪物。

救赎者宫殿前。

神隐士兵的尸体一直延伸到了宫殿内,这些,不是史习等人的杰作,而是他们抵达的时候就有的,这样的画面令三人微微不安起来,难道神隐内部出了什么问题?

救赎者宫殿的最深处,耸立着一座圣女雕像,那洁白的石像上如今也被鲜血所沾满,几名一身红衣的蒙面男子各自握着一把血淋淋的长刀,严整以待的看着走进宫殿内的三人。

“这是你们的奇兵?”泉有点不适应的捂住了鼻子,宫殿内充斥着浓厚的血腥味,即使是杀人如麻的泉也有几分受不了起来,“我们可没有那么个性的奇兵,不是我们的人,难道也不是你们的人?”沙文已经警惕的握紧了右拳,这样的环境下,早就分不清谁是敌谁是友了,“难道是神隐内部的动乱?”史习走在最前面,很是小心的提防着这群红衣人的动作。

就在这时,传来了一阵缓慢的脚步声,一个神甫打扮的中年男子在那群红衣蒙面人恭敬的敬礼下,从阴影里走了出来,手里的圣经和那张叫人厌恶到极点的假笑组合在一起,毫无疑问,他就是救赎者凯文本人!

“是本人呐。”沙文和泉眼里都已经涌起了杀机,史习更是迫不及待的朝前跨出了一大步,红衣人们在看到史习的动作后,整齐的甩起了手里的长刀,摆出了刀阵,这样剑拔弩张的气氛下,惟独凯文还保持着那张笑脸,目光清澈的望着眼前的三人,慢悠悠的说道:“不用紧张,我们也不算是陌生人了,不用这么小心我。”

“这还真是今天听到过的最好笑的笑话,结使难道还是我们的朋友不成?”沙文虽然没有亲眼目睹欧阳帝的死,但是他可以想象当时的画面,凯文也一定在杀害欧阳帝的人群中,也就是说,眼前的人是必须杀死的仇人!

“不用放出那么吓人的杀气,沙文,我的确是你的朋友,换个角度来说,我们可以做暂时的同盟军。”凯文似乎在斟酌自己的用词,然后热情的提出了这个建议,“同盟?”泉冷笑着扫了凯文一眼,“你认为在这样你死我活的战场上,我们有同盟的可能性?”“如果我们要杀的人,都是科斯特的话,就有可能了,不是吗?”凯文一言即出,如同一道惊雷,劈响在众人耳边,刚刚,他们听到了什么?堂堂的救赎者,说他要杀掉科斯特?

陷阱!

这是所有人的第一反应,泉手指一点,空中已经浮满了巨大的冰锥,包围了凯文和他的那群红衣部下!

“你以为我们都是三岁小孩子?你这条科斯特最忠实的看门狗竟然说要去咬他,你认为谁会信?”泉可以在神隐待了两年的人,他看的很清楚,科斯特最信任的部下不是最强的大山,也不是最严格的月英,而是最叫人无法琢磨的凯文!

“看门狗啊,的确,这些年我可是很忠心的为他付出了一切。”凯文不紧不慢的挥手示意三人朝周围看,“我要杀他,一听之下,的确会觉得不可思议,不过我的确有理由要杀死他,因为是私仇,所以我没打算告诉你们原因,我现在只是提出这个建议,我可以带你们通过这里,然后去科斯特那,你们应该知道,已我一个人的力量,完全不是他的对手,但是加上你们和鸦,胜算就很大了。”“你真的要杀科斯特?”沙文冷静的分析起凯文话中的可信度,他不像史习那样一心追求最强的对手战斗,也不似泉那般偏执,他毕竟当了天狼多年的队长,在这样局面下考虑的事会更多,也许,真的如凯文所说,他有了要背叛科斯特的理由,但是凭他一人无法击败科斯特,所以他想到了联合身为入侵者的他们。

但是,如果是陷阱呢?

“你们所看到的尸体都是我部下制造的,因为他们不肯背叛科斯特,所以,我只能全部杀了,也算是对你们表达了一定的诚意,而且你们要知道,这样的混乱局面,中央的沧雪殿防备不会太过森严,这是唯一可以杀死科斯特的机会,我们一起出手,一定可以得手!”凯文身后的那几名红衣人不为所动的静静伫立在那,好象只有凯文的命令才能让他们活过来,“杀科斯特的理由不能说,这叫我们无法轻易信任你。”泉也犹豫了,他无法分辨出凯文的真实心意,是陷阱或者是一个绝妙的机会?

“如果我想欺骗你们,告诉你们的理由也一定是骗人的,你们也无法判断我所说的理由是真是假,不是吗?”凯文合起了手中的圣经,然后转身指住了背后的那条漆黑通道,“如果信任我的话,现在就可以出发,其他宫殿似乎也已经发生了战斗,你们的同伴会牵制住其他人,我们就可以趁这个空挡突袭科斯特!”信誓旦旦的发言,让史习头痛的侧过脸来,望向身后两人,“你们两个怎么看?”思考这么麻烦的事,史习显然不会去做。

“姑且能够相信一下。”沙文说着与泉的视线接触在一起,后者犹豫再三也终于点起了头,看着三人表情的变化,凯文终于露出了轻松的神情,“那么,我们立刻出发吧,通过这里,就可以抵达科斯特的所在。”“你在前面带路,对你,我们可不会完全信任。”沙文皱眉的提出了要求,凯文倒是无所谓的走到了前面开道,几人迅速的进入了那条漆黑的长廊里,然后远去。

众人离开后不久,空无一人的大殿内,突然刮起了一阵诡异的风,然后一个模糊的影子凭空出现,凯文的部下镜飘然落地,双眼紧紧的望着前方的黑暗,“我只能祝你好运了,凯文大人。”一阵刺耳的怪笑环绕在了大殿内,随后镜也立即消失于了空气之中。

北面位置。

宗云握着他的长刀,漫步而来,断了一条手臂的神风血红了双眼,他不会忘记银狐的死,那一天的景象一次又一次的重复在眼前,就像是一个不会醒的噩梦,一直折磨着他。

“绝对,不会原谅你的,宗云!”不动明王棍,被神风的另一只手舞动起来,可是宗云的眼里,却只是一丝对神风的可怜,“我早就不奢望别人会原谅我,因为,我背负的罪孽,已经数不过来了。”“扑哧”长刀,轻易的贯穿进了神风的胸膛,然后是红色的熔岩从刀身上蔓延开来,“至少,让我给你从这痛苦里解脱出来。火刑!”“轰隆”神风的身躯在刹那,被熔岩吞噬然后爆炸开来……

一场骇人的血雨……

“下一个,是你吗?”长刀,指向了浑身僵硬,甚至开始发抖的神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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