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8章 艰难抉择
久久等不到凤千烨的回答，夜曼殊又叹息了一声，道：“凤千烨，我……就是夜曼殊，你确定，真的要娶我吗？”
凤千烨的心，随着夜曼殊的这一句话，跌落到了无底深渊之中，那里是无边无际的漆黑和森冷，他觉得他的心似乎被尖刀剜出了一道深深的口子，那尖刀扎在他的心上，透心的凉，透心的疼。
这便是命运吗？这可笑的命运，这该死的命运！为什么要这么折磨他？他情愿她不是夜曼殊，他情愿看着她在别人的怀里欢笑，情愿她忘掉自己，都胜过听到这鲜血淋漓的残酷话语。现实无情，命运弄人！难道他背负的那些还不够吗？
“不！灵儿，你告诉我，你说的不是真的。你是夜灵，不是什么夜曼殊！你说啊！”凤千烨激动的站起身来，不住的摇晃着夜曼殊的肩膀。
“凤千烨，不要骗你自己了，就算你不愿意承认，也改变不了我就是夜曼殊的事实。”
夜曼殊痛惜的看着凤千烨，她今夜为了把戏演得『逼』真，故意的把自己淋成落汤鸡，故意的装出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可是，看到凤千烨的神情，她的心，真的有那么一丝的痛楚，她不知这痛楚从何而来。她道：“我只想知道，你真的还要娶我吗？”
凤千烨颓然的放开手，无力的坐下，他神情呆滞，好半晌才回过神来，他苦笑，道：“你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你就是夜曼殊？为什么不在我们刚认识的时候便坦白？”
他眼中自嘲的光芒闪过，“还是说，你一开始接近我，便是有目的而来，这个目的便是想方设法的让我退婚？”
凤千烨想到夜曼殊屡次三番提到退婚，再联想到她不透『露』自己的真实姓名，已然知道夜曼殊心里打的是什么注意了。“你起初不告诉我真名，其实是你从来就没有打算告诉我，对吗？”
凤千烨眸光渐渐暗淡无光，那暗淡中有又生出一种奇异的光彩，似恨，似怨。他接着道：“如果我真的为你退了婚，你是不是就打算就此消失？如果我退了婚，那么我这辈子就真的再也见不到你了，对吗？你处心积虑的做了这么多事，其实就是你不想嫁给我，对吗？现在你认为退婚无望，便想到要利用我对你的爱，让我放弃这段婚姻，你凭什么认为我会这么做？就凭我爱你吗？”
凤千烨的声音渐渐的冷下来，“你千方百计的让我爱上你，在我爱上你以后，又狠狠的践踏我的这份爱，夜曼殊，你到底有没有心？难道你就真的一点都不在意我？对我，你就一点都没有动心过么？”
凤千烨一想到夜曼殊费心的接近他，不过是不想嫁给他，而他，却傻乎乎的真的爱上了她，这真是讽刺，他还真的是自作自受！如果一开始就听母亲的话，他又怎会有现在的痛楚？又怎会这么难以抉择！他在这里为她心力交瘁，甚至于不惜忤逆自己的母亲。
而她呢？从一开始便是在利用他的感情！她怎么可以这么做？怎么可以在把他的的心伤得鲜血淋漓之后，再大摇大摆的，若无其事的在他的伤口上撒盐？她怎么可以这样玩弄他的感情？欺骗他的真心？夜曼殊啊，夜曼殊，你何其自私？何其无情？何其残忍？
面对凤千烨的质问，夜曼殊的心紧紧的揪了起来，她真的没有动心吗？真的一点都不在意吗？如果没动心，如果不在意，那么为什么在看到凤千烨这痛楚的表情时，她的心也会隐隐作痛痛？难道她动心了吗？这怎么可以？
“凤千烨，你凭什么来质问我？”夜曼殊狠下心，冷冷的道：“你扪心自问，你娶我真的只是因为单纯的和亲吗？你说得没错，我以夜灵的身份接近你，就是为了让你退婚，可是凤千烨，如果你娶亲的心思单纯，我犯得着逗这么大的圈子，做这些费力不讨好的事吗？”
凤千烨的脸『色』变了变，夜曼殊视而不见，接着道：“还有，我和凌御寒在镜湖遇袭，是你安排的吧？我在西山崖顶遇刺，也是你安排的，对吧？你说我处心积虑，我到想问问你处心积虑的做这些是为什么？”
凤千烨被夜曼殊的这一席话怔住了，他没有想到，夜曼殊竟然这么聪明通透，竟然把他所作的事，看了个透彻，这样的女子，让他如何不爱，可是这样的践踏他的爱，又让他如何不怨？老天爷为什么要和他开这样的玩笑？为什么他爱上的偏偏是夜曼殊？
“凤千烨，你认为我欺骗了你的感情，可是，如果不是你别有用心，我会这么做吗？凤千烨，你说我没有心，那么你的心呢？让你所爱的女人置于你所设下的阴谋中，这就是你的真心？”夜曼殊的话，连珠炮似的从口中吐出，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利刃割上凤千烨的心。
面对夜曼殊的指责，凤千烨无言以对，的确，首先是他别有用心，那么他又怎能责怪夜曼殊别有用心呢？世间之事，一切有因才有果，从一开始，他们就注定了要站在对立的两面，纵然有千般纠缠，万般羁绊，他也只能遵循着他以前的道路走下去。
夜曼殊等了半晌，凤千烨依旧呆呆的看着她，他的脸『色』透着雪一般的白，这白里，又生出一些铁青。
“凤千烨，如果你还是决定要娶我，那么我告诉你，不要妄想借我达到你的阴谋，我是不会让你如愿的！”夜曼殊站起身，最后看了凤千烨一眼，飘然而去。
凤千烨的手，紧紧的扣在琴弦上，他凝眸，看着在雨中渐渐消失的身影，怔怔发呆，以至于长亭中突然出现了一个人，他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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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缓缓走近凤千烨，一手按在他的手上。
“娘？”凤千烨看着凤惜云，脸上『露』出惊惶的神『色』，她什么时候来的？她有没有听到他和夜曼殊的谈话？她会怎么做？
凤惜云朝凤千烨笑了笑，她柔声道：“千烨啊，娘突然发现了一件特别有趣的事情。”
凤惜云笑得越是灿烂，凤千烨便越是惊心，他心中有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
“娘……”
“千烨，那丫头就是夜曼殊！呵呵……没想到啊！”凤惜云坐到凤千烨的身旁，她脸上在笑，但是眼中却泛起狠厉的光芒，“千烨，你舍得动她吗？”
“娘，我，我……”凤千烨心中五味俱全。
“你不会是想求娘放过她吧？”凤惜云的手不经意的在古筝上划来划去。
“千烨不敢。”
“嗯，那么说说你现在的想法。”
“我没有什么想法，但凭娘的吩咐。”凤千烨痛苦的闭上双眼，爱情与亲情，他最终还是选择了后者。
“这就好，不愧是我的好儿子。”凤惜云笑了笑，曼声道：“现在计划改变，你首先要做的，就是在大婚之前，让夜曼殊爱上你。”
凤千烨蓦地睁开眼睛，虽然凤惜云没说出后面的计划，但是他已经预见了这个计划的可怕。这么做，不论是对他，还是对夜曼殊，都太残忍！
“娘，不可以照原来的计划吗？”凤千烨黯然的道。
“千烨，你不觉得这样更有趣一些吗？夜家人欠我们的，我要一点一滴的讨回来！”凤惜云食指突然用力，刺耳的铮鸣声中，古筝上的琴弦应声而断。
“娘，你就那么肯定夜曼殊会爱上我吗？她接近我也不过是因为不想嫁给我。”
“千烨，你还真是当局者『迷』，方才我可是看得一清二楚，那个丫头绝对对你有意思，只是她自己不愿意承认罢了，娘只要你一句话，做还是不做？”凤惜云眯眼看向凤千烨。
“娘，我……”
“千烨，你难道忘了这些年娘是怎么过来的吗？那个丫头在你心中就这么重要？比娘还重要？”凤惜云面带悲戚，语带失望的道：“罢了，你也长大了，不需要娘的保护了，也有权利决定你的人生，若是你真的不愿意做，娘也不为难你，娘自己会想办法解决这事的。”
“娘，孩儿不是这个意思，孩儿答应您就是。”凤千烨心中虽然万般不愿，但最终还是无奈的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