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今天是笨蛋大哥作为女王护卫最后一天了,他说得明天早上才能回来。看来,今晚只能我自己一个人呆着了。”秋蝉一边自言自语着,一边从一条近道,朝家的方向走去。

在勃勒登堡的这几个月里,她已经能够非常熟练地找到从咖啡屋到家的最近的那条路了。

秋蝉工作的咖啡店,名叫“莱丽咖啡屋”。咖啡屋的老板赖利·萨迪,是一位非常好商量的好好先生,对店员们也都很是友善,时常准许他们提前回家,迟到了也不会做太多的批评,在店员之间的口碑非常不错。

咖啡屋里的工作也没有什么负担,只不过就是一些倒倒咖啡、卖卖萌之类的小事,这对于平时便做惯了家务的秋蝉来说,显然没有什么难度可言。不仅如此,凭借着那张可爱的娃娃脸,金色的马尾辫,还有能干的身手,秋蝉还在工作后的几天之内,成为了莱丽咖啡屋的招牌看板娘。

最令人不解的是,勃勒登堡的客人还对秋蝉的萨尔布口音情有独钟,有好些客人竟然还自称是被她的口音吸引而来的。这样一来,老板和老板娘就更加不忍心将这个小姑娘放走了,要知道秋蝉来了之后,咖啡屋的营业额更是疯涨了好多倍。

虽然今天晚上,秋蝉不能和夏实呆在一起了,心里不免有些寂寞,但对于能干的秋蝉来说,这些显然算不了什么。这不,她已经开始在盘算,晚上到底吃点什么东西了。

可是,让秋蝉没有想到的是,就在离她身后没有几米的一条小巷里,一个鬼鬼祟祟的男人已经盯上了她。

那个男人是莱丽咖啡店的常客,长得像是在四周游荡的小混混,早就在几天之前已经盯上了漂亮的秋蝉了,今天只是受到了某些外界因素的鼓动,才下定决心,要在这里逼她就范。

只见他手持匕首,嘴角上泛起了一丝邪恶的**笑。

原本,在这之前的几天,夏实和伯爵就秋蝉的安全问题商量过对策,最后决定,在夏实不在身边的时候,派醍醐和其他几个女密探,时刻在秋蝉身边进行跟踪保护,毕竟,像夏实这样一个处在事件中心的人,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好,以免给那个真正的幕后黑手造成一些动摇。

不过幸运的是,那些事情最后都没有发生。

但就在这新年的最后一天,密探们也是一时大意,并没有履行好自己的义务。

当秋蝉从那个男人身边走过几米之后,他终于也忍不住了。

他刚想要从阴暗处跳将出去,但却发现,有人在这个时候拍了拍他的肩膀。

本来,在做出这种令人不齿的事情的时候,人的精神就是高度紧绷的,被不知哪里出来的家伙拍肩膀,更是把那个原本就十分胆小的男子吓了个半死。

他回过头来一看,顿时,心情降到了冰点。站在他眼前的,是一个身着黑发黑瞳白肤的怪诞男子,不仅如此,就连外套都是全黑的,不知道眼前的这个男子到底有多喜欢黑色。他的脑海里立刻浮现出了几个月前刺杀辅政大臣的那个刺客,眼前的这个男子,和通缉上的描述简直就是如出一辙。

不错,这个男人,正是已经好久没有露面的黑月·布兰卡,那个事件的三个月过后,他又再一次出现在了众人的视野之中。

“这样可不好,再怎么说,勃勒登堡也是一个崇尚法律的城市,做出这样的事情可是得不到好结果的哦。”

“我……我发誓,下次再也不敢了!请你放过我吧。”男子声音发着抖,伸出一只手,向黑月发誓道。

“哦?看来你还是蛮识时务的嘛。”黑月微笑着,一如既往地表现出他绅士般的风度,“不过可惜了,现在是非常时期,我也没有时间一天到晚跟着你到处跑,为了确保秋蝉的安全,也只能请你先在这里好好休息一下了。”

说完,还没有等那个男人反应过来,黑月便举起自己的左手,朝着他的脖子来了个干净利索的手刀。虽然黑月的体格并不像夏实和荆棘那样强壮,适合和人做近身搏斗,但在经验和速度上还是不落下风的。那个男子被手刀击中之后,身子一软,毫无抵抗地倒在了地上。

黑月舒了口气,自言自语道:“哎,库洛姆那家伙,我都提醒他要保护好秋蝉了,没想到就剩这最后一天,还要我亲自出马。可惜,还害得我被烦人的苍蝇给缠上了。”

“烦人的苍蝇?黑月·布兰卡先生,我好歹也找了你三个月之久,没想到听到的第一句评价就是这个,太让人失望了吧?”弄堂的更深处,传来了萨迪·法格的声音。尽管肯普交给他的任务,让他在这三个月里基本上没有一点休息的时间,但即使如此,终于找到黑月的这一刻,他的脸上也没有流露出太多的兴奋之情。

“哈哈,是吗?那真是太对不起了,我只是去调查一些自己想要知道的事情罢了。你也知道,我是个正在被辅政大臣通缉的犯人,如果不小心翼翼的话,随时都可能会遇到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并没有刻意要去躲避你的意思。”

萨迪也十分冷静,显然没有为黑月的话所动:“没有刻意躲避?哼,看来你简直没有把其他人放在眼里。一个在逃的通缉犯,满世界到处跑也就算了,竟然还能轻松自在地出入勃勒登图书馆、魔法师公会等公众场所,让这个国家引以为豪的卫兵们情何以堪?如果不是我最后不得已,用出了这样的诡计,恐怕你也不会这么轻易现身吧?仅仅从一个跟踪者和逃跑者的角度来看的话,无疑,你完胜了我。”

“你过奖了。不过不管怎么样,你也算是找到我了,说吧,你想怎么样?”

“看来你也是个明白人。很简单,只要你乐意和我去太古·肯普大人的府邸走一趟,我的任务也算是完成了,花不了你多少时间。”

“简单倒是简单,但是,如果我不同意的话呢?”

“不同意?那也好说。”萨迪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黑月,另一只手则紧紧地按在自己的刀柄上,仿佛随时准备拔刀出鞘一般,他自然知道,黑月是不会如此轻松地跟着他走的,“那我也只好用刀剑说话了。话又说回来,我们在伊赛亚公会选拔的时候,便有机会交手的,可惜你放弃了进入最终选拔的机会,现在也算是补上那个时候的那次决斗了。”

在最终选拔的时候,萨迪曾在拉斯特的结界中,和悠云·怀特的使魔赤剑大战了一场,还因此丢掉了一根手指。但实际上,那并不是萨迪真正的实力。当时,他只是把希望寄托在了和夏实对决的拉斯特身上,从而隐藏了自己得意的剑术罢了。

尽管现在手指已断,但作为太古·肯普众弟子中,最擅长跟踪、也是做事最有效率的一人,萨迪的功夫造诣虽然不及他的师兄盖尔·阿瑞斯,但也是十分了得,甚至在有些事情上,肯普更信任做事靠谱的萨迪一点。

从阿瑞斯和薇奇·麦吉克描述的战斗过程来看,黑月的确是有些实力,但也没有强到无懈可击的程度。不仅如此,他擅长的火球和治愈,也都在萨迪的掌握之内,想来自己使出全力的话,拿下黑月还是不在话下的。

“还有这么一回事?看来我们还真是冤家路窄啊。”黑月也并不害怕,从容地回答道。

从黑月那张摆着微笑的脸上,萨迪总是找不出破绽,要知道,像他这样的聪明人,是不可能猜不到,自己正处于不利的境地的。

“难道,他也和我一样,隐藏了自己最厉害的招术吗?”可转念一想,萨迪又否决了自己的想法,“不可能,虽然他的确能够在大多数时候保持冷静,让人捉摸不透,但据阿瑞斯说,当时和他打斗的时候,这个布兰卡都差点身亡了,那种时候,像他这样的现实主义者是不会拿生命开玩笑的。别动摇,笑容只不过是他诱敌之策的一部分罢了。”

这时,黑月又发话了:“我说光头先生,我是不反对我们一较高下,可是在这种狭窄的地方,想必既发挥不了你长刀的优势,也可能会有人打扰,我提议我们换个地方开打,怎么样?”

“我拒绝。虽然我对自己的跟踪技术很有信心,但对于你这样狡猾的家伙,还是不得不多长一个心眼。好不容易让你现身,我可不能保证,你中途会出一些怪招再次逃走。何况,像你这样容易辨识的罪犯,相信大家即使看见了,也都会避而远之的。”

“哎,没想到就因为这么一件事,我的形象就一下子下跌成负值了。等这件事完结之后,我非得找库洛姆好好补偿我才行。”黑月使劲地用手托着脑袋,无奈地摇着头,接着,又抬起头,眼神忽然之间就变得犀利起来,就像是注视着田鼠的猫头鹰一样,打量着眼前的光头萨迪,“那就没办法了。好吧,我就勉为其难,在最短的时间完结战斗好了。时间不等人,今天晚上,还有许多重要的事情等着我去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