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实用自己最快的速度跑过了花坛,径直奔向了西城门。

此时此刻,他的脑海中早就不再去细想刚才那血腥的场面了,他只想尽快追上那个掳走了安娜女王的罪魁祸首,并好好地问问清楚,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奇怪的是,原本站满了守卫西门口,如今却连一个小卒都看不见,只剩下了一盏用来照明的幽暗小灯挂在城门头。

不过,考虑到刚才惨死在阿瑞斯枪下的那些可怜的家伙,夏实也不难想到,既然对方的目标是这个城市的女君主,他们就不可能不去制定一个完整详备的入侵计划,当然,守卫的问题也一定已经被考虑在其中了。

但是,不管怎么样,夏实也没有时间去管这些多余的事了。他向四周扫视了一阵,立刻发现了那辆疾驰在朝西大路上的马车。

就算是白天,王宫的周围也是很少有马车会这样大张旗鼓地疾驰的,更别说是这种大型节日的夜晚了。毫无疑问,那辆马车中坐着的一定就是安娜女王和掳走她的那个人了。

夏实没有多想,他把手指放进嘴里,吹出了一个响亮的口哨。这当然不会是什么搞噱头的动作,在这种紧张的时刻他也没有时间做这种没有意义的事,仅仅只是为了节约时间罢了。

这是夏实在这几个月的时间里,和他的爱马,也就是从萨尔布带来的蓝莓,达成的某种特殊的默契。

在一次偶然的机会里,夏实发现自己的这匹坐骑竟然在声音方面有着非常特殊的天赋,不管在如何嘈杂的状况下,只要是听到夏实的口哨,蓝莓就会用它最快的速度,排除万难赶到自己的主人面前。

原本夏实训练蓝莓,只是为了图个方便,没有想到这次还真是派上了大用处。

果然,没过多久,蓝莓的矫健的身影便出现在了夏实面前。夏实也没有浪费一点宝贵的时间,他准确无误地踩在马鞍上,一个顺势便跳上了马背,向着那辆快要消失在大路尽头的马车追了过去。

*****

醍醐·阿克里快步走在走廊之上,从刚才起,她的心里一直都在思考夏实·库洛姆的那番话。

“女王竟然会在他们两个人的监视之下被掳走了?这怎么可能?不会是两个家伙又在偷懒吧?不过就算是这样,庭院里应该都有守卫才对!”

不知不觉当中,她已经由走路转换成了跑步的模式了,就算是能快一秒钟也好,她要把这个坏到极点的消息告诉她的伯爵大人。

夏实和荆棘,毫无疑问,已经拼着命追赶上去了,但醍醐心里很清楚,能够在王宫中如此轻易地掳走一城之主的家伙,肯定不是什么泛泛之辈。

她的脑海中突然出现了宫本健一郎那张冷静中透着杀气的脸。不错,当年他也穿过了层层守卫,只用了一招,便轻易地将守城的费边·尼博恩将军的首级收入囊中。

想到这里,醍醐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难道发生在她父母身上的悲剧,现在又要发生在让她敬爱的女王身上吗?

——不会的!

醍醐告诉自己,这次说什么也要阻止惨剧的发生。

她终于跑到了勃勒登堡的主大厅。

这里的人们还都像是没事人一样,一个个举着酒杯高谈阔论着,他们根本就不知道,很快,阴影就要降落在他们每个人的头上了。

醍醐先在大厅中央跳舞的人群中寻找了一遍,但并没有看见艾尔弗雷德伯爵的踪影,她开始变得不耐烦起来,毕竟,事情已经变得十万火急了。

“拜托,伯爵大人,你倒是快出来啊!”醍醐一边自言自语,一边还东张西望的。现在的勃勒登堡正值冬天,但醍醐的额头上却慌张到渗出了冷汗。

忽然,一只手拍在了她的肩膀上,这让正处在高度紧张中的醍醐着实被吓了一跳,害得她整个人都跳了起来。

“哈哈,小姐,再怎么说你也不用露出如此恐惧的表情吧?我不会伤害你的。”

醍醐回过头去,刚才拍着她肩膀的,是一位外表并不出众的年轻官员。她快速地在自己的大脑里搜索了一遍,但并没有找到有关这个男人的任何记忆。

“我只是看到你焦急万分的样子,于是想过来问问,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可以帮上点忙。”那个官员礼貌地说道。

“嗯,那真是太感谢你了。我想请问你,你知道艾尔弗雷德伯爵现在在什么地方?”

“哦?原来是找伯爵大人?难道是想去邀请他一起共舞吗?哎,伯爵大人还真不愧为勃勒登堡女孩们的大众情人。”年轻男子露出了一副失望的表情,像是十分羡慕伯爵的境遇一般,“不过很不巧的是,伯爵大人刚才就跳累了,我想,他现在很可能正在坐里厅的沙发上休息吧,要不……”

还没等那男子说完,醍醐便扔下了一句“谢谢”,径直向休息区跑去了,连头都没有回一下。

“哎,现在的女孩子,怎么都这么静不下心来呢?”年轻官员无奈地耸了耸肩,“看来,我这一辈子还真是和女人没有多少缘分了。”

年轻男子看着醍醐·阿克里消失在人群之中,但他并没有让失落在自己的脸上驻留太久,不一会儿,天生一般的自信又重新回到了面庞之上。他神秘地笑了笑,自言自语道:“只是可惜了,今天晚上,似乎是没你们什么事了。”

这个人就是勃勒登堡北三环区的区长,福克斯·布罗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