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后知道,皇室之人最是无情,也必须无情,只是父后希望我的缘儿不要那样,父后不求你别的,只求你能饶过尘儿不死,只要尘儿有一条命在,要怎么处置,父后不会干涉。”

墨惜缘从来都不知道凤后竟然是这样想的,也不曾想过凤后竟将局势看的如此透彻,父后身为女子,定然也可铸就一个轰轰烈烈的神话。

“父后,缘儿从来都没想过要皇姐的命,我一直在给皇姐机会,希望她能够醒悟,可皇姐却屡次的挑衅我,多次的想要杀我。我可以放过她一次,十次,甚至是二十次,可是若是皇姐不知道住手,这一天终有一日会到尽头的。”

那一天她也不想看见,可是她不想就可以了么?墨惜尘要是不住手,那一日也便不远了。

“父后,这天下江山我本无意,皇姐若是喜欢让予她又有何妨?只是正如父后所说一般,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兰墨的江山葬送在皇姐的手中,皇姐的身上只有怨气与不甘,她的猜疑心和妒忌心都太强了,若是江山交到皇姐手中,即使是没有被紫沧吞噬,也会体无完肤了。”

那样的场面是任何一个墨氏子孙都不愿意看到的,也不是任何一个朝臣都愿意看见的。

“若是皇姐不再对我步步紧逼,能够改过自新,我可以把手中的势力全部交于皇姐,甘愿俯首称臣,尽职尽责的辅佐皇姐;若是皇姐仍然执意要为难与我,父后,缘儿只有对不住您与母皇了。”

“傻孩子,说什么对不对的住的,生命是你们自己的,若是不好好珍惜对不起的只有你们自己。尘儿那孩子从小的性格便是那样,若是让她改过来怕是不可能的了。”

“缘儿,虽然父后希望你能留你皇姐一命,但这毕竟是关乎到你自己的安危的,若是果真没有权宜之际,那边杀尘儿,保自己。”

“父后,您……”墨惜缘惊讶的看着凤后,父后是要她杀掉墨惜尘么?父后如何舍得?他的心一定在滴血吧。

“缘儿,人不能只想着别人,适当的时候为自己考虑才是最重要的,而且父后所说也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父后希望你不要这么做。”

“父后且放心,缘儿心中自有论断。”

“如此,便好。”凤后定下心神,很多事情都不是他能掌控的住的,如此,倒不如顺其自然的好,“缘儿,父后一直都知道尘儿有一个组织,却是查不出究竟是什么,听说是一个很厉害的组织,你要小心些,父后会继续查下去的。”

听到凤后如此交代,墨惜缘心中一阵感动,一股暖流汇入心房。

“父后,不用查了,缘儿知道。”

“呃?缘儿你知道?”

“是的。父后想知道么?”

“缘儿你说。”

“父后,我怕缘儿若是说了您会伤心的,父后您可是要做好心理准备哦。”

“说便是了,父后还没有那么脆弱。”

“浮香阁便是皇姐的或许也可以叫暗翼。”

“什么?”凤后顿时呆住了,几乎是不敢相信,他以为自己听错了,“浮香阁竟然就是尘儿的组织,尘儿便是暗翼么?”

“是。”墨惜缘肯定的答道,“不知父后可曾记得我被母皇打板子的那次?”

“怎么会突然想起来了?你母皇当日并不是要打你板子的,打在你身上,疼在我们心里呀,所以缘儿……”

“父后,您误会了,我没有责怪母皇的意思,我也知道那次打板子母皇也是不舍的,母皇那般疼我,我又岂会怨母皇?”

“那缘儿的意思是?”

“父后,缘儿实话告诉您,若是普通的宫女打我一百大板对我来说根本如同挠痒无异,但是那日打我板子的人却不是普通的宫女,她们的每一棍都暗藏内力,她们都是高手,而且她们是皇姐的人,也就是浮香阁的人。”

“缘儿,你是如何知道的?父后绝对不相信我的缘儿会如此简单,只是一个会吃喝玩乐的公主。”

“父后,请允许缘儿现在还不能告诉您缘儿是如何知道的,但是请您相信缘儿,缘儿绝对没有做为非作歹之事。”

“父后相信你,缘儿,父后知道你是一个董事的孩子,你做事父后一直都很放心。”

“那父后现在是不是可以放心的吃些膳食了?”

“好,你这丫头,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你。”

“父后,您舍得说缘儿么?缘儿可是父后的开心果呢!”

“你呀!”宠溺的点着墨惜缘的额头,凤后终于在这许多时日里露出一个真心的笑容。

或许缘儿真的是他的开心果吧。

回到玉涔的王宫,将自己关在寝宫中,明玉寒一个人沉默着。

在回玉涔的路上,他不知不觉中想起了许多事情,只是那些记忆中仍然没有墨惜缘更没有墨昭然。

那些都是他还是祁沣奕时候的事情,那个地方是他曾生活过的地方,那是一个完完全全的另一个时空。

“女人,为何我总是想起你却又不记得你?为何我觉得你对我来说那么重要?可不可以让我想起你。”闭着眼睛低喃,似乎又有东西在脑中闪过。

窗外的雨淅沥沥的下着,如丝如线,如烟如雾。苍竹劲柏在雨水的冲刷下更加的苍翠盎然,空气中充斥着芳草竹叶的气息,与泥土混杂在一起,在雨中散发出一股新鲜的气味。

玉涔很少有雨水的,今日这是怎的了?

明玉寒站在床前,凝视着玉涔难得一见雨天,心也仿若被雨水搅乱了一般。透过雨幕,仿佛能看见更远一般,那里有一个让他不知该如何对待的人,每每念及,心若神伤。

收回远眺的视线,凝眸低视,鸡蛋大小的琉璃珠发出炫目的色彩,七种颜色交错相映,如梦如幻。

修长的手拿起琉璃珠,一抹笑意敛上嘴角,初识的一幕猛然的跃上心头,原来是这般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