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夫人有喜了

“夫人您,为什么这么看奴婢?”小草猛然住口,夫人的眼睛好像能看见人的心里,好可怕!“夫人,奴婢知错了!奴婢不该『乱』说话!”

她得意忘形了,竟然忘了规矩。要让堡主知道了小草打了个哆嗦,“噗通!”跪倒地上。

“夫人,奴婢真的知错了!求您不要告诉堡主好不好?”

堡主?龙赫云?难道是他不会没有理由的,他一直对她很好。

“你哪里错了,快起来呀!”桃夭上前拉她。

小草受惊的后退,慌忙自己站了起来,“谢谢夫人。”

“小草,这是你亲手熬得『药』吗?”

“是,是的,夫人。”现在,小草不敢再跟刚才一样肆无忌惮的说话了,低垂着头,乖巧的很。

“里面是些什么『药』材?”

“『药』材?”小草疑『惑』的抬头看了看桃夭,发现桃夭又像刚才那样看她,吓得赶紧又低下头,“夫人,奴婢对那些『药』材不懂,是堡主给的方子派人去抓的,奴婢只管熬『药』和服侍夫人,奴婢不知道里面都有些什么。”

她没有说谎,桃夭端着『药』碗,手有些颤抖,难道真的是他吗?可是,为什么?

“夫人夫人”

“哦,没事了,小草,你娘给你起得名字很好听。”风雨都被大树遮住了,可是,来自地下的伤害呢?天地浩劫,地火燃起的那一刻,小草不是最先尸骨无存吗?

“谢夫人夸奖!”小草『露』出腼腆的笑,腮上两个梨涡若隐若现。

“恩,下去吧!我喝了『药』就要睡觉了。”

“是,夫人,有什么事您叫我一声,我就在门外守着呢!”

小草轻巧的出去了。留下桃夭一个人对着『乳』白『色』的『药』膳,无悲无喜。真的已经,习惯了吗?

“轰”大脑中一片空白,好像全身的力气全都抽走了,头晕沉,双腿不由的踉跄后退,直到碰上后面的桌椅,才找到了支点。

“哈!”龙赫云笑得怪异,“你们可知道,她已经昏『迷』整整三个月,怎么会怀上孩子?还一个月?我问你!哪来的一个月,哪来的一个月!”

五六个年纪不等的大夫惊恐的看着龙赫云,心里慢慢变凉:原来不是他的孩子,那他们的『性』命,今日恐怕

犹有不知深浅的大夫给自己辩解:“龙堡主,老夫看病二十载,绝对不会看错,这『尿』『液』的颜『色』和成分,分明是孕期女子才有的,您怀疑老夫的医术,难道这么多的同行都看错了吗?这又不是疑难杂症,就是个行脚医,也可轻易看的出来!”

言外之意,请他们来是大材小用了?龙赫云眸子渐渐的变红。

其他大夫面『色』苍白,有些愤恨的瞪着刚才说话的大夫,颤抖惶恐到了极点。

“龙堡主,老夫老夫年迈,或许会老眼昏花,诊错了也说不定老夫从此之后,恐怕看不了病了。”

“对,对,对,其实在中原也有这样的病例,很像是怀孕,但实际上,只是肠内胀气。”

一个个的大夫开始推脱,让先前辩解的大夫很生气。“你们你们,简直是丢杏林世家的脸!”

龙赫云点头,冷笑,嗜血的眸子染满伤痛,谁!是谁!石天澈!一定是他,一定是他潜入了傲龙堡!除了他还会有谁对现在模样的夭夭

“龙堡主,如果如果没有其他事那我等我等”

“走?可以!”只不过要留下首级!

“多谢,多谢龙堡主那我等就此告辞!”大夫们如临大赦,慌不迭的往门口涌去。

“扑”“啊啊”

墙壁多了几道诡异的红线,浓浓的血腥味漂浮在空中,没有多大的痛苦,因为死的太快!门口的侍卫现身,刀上的血如溪流落到地上。

黑暗中,龙赫云上了床,如三个月中的每个夜晚,将小小的人儿抱住,今晚不同,今晚她的的体温不像以往般冰冷。

她没有醒,拱了拱小小的脑袋睡的香甜。

从她身上传来阵阵甜香,诱『惑』着他的心神,寻到她小巧的唇瓣,吻添辗转。

“怎么办?夭夭,我已经中了你的蛊。”

“呃”桃夭不舒服的轻喃,稽首后仰,躲开了他的『骚』扰。

龙赫云继续攻击,手臂紧了紧,不让她有半点的退却。甜香扑鼻,他体内犹如野兽苏醒,全身的血『液』都活跃了起来。

“呃不天澈”

天澈?

埋首在桃夭颈间的龙赫云抬起头,俊美白皙的脸笼上一层戾气。被他刻意抛诸脑后的事毫不留情的涌了出来,侵嗜着他的神经,让他痛到想要厮杀。

“夭夭,是你『逼』我,是你『逼』我的,不要怪我!”

修长的身子翻跃下床,带起一股冷流,桃夭紧捂着腹部蜷缩成了一团。

清冷的月光洒在地上,透过过季的树木,映下斑驳琳琅的影子。龙赫云踩着沉重的步伐,路,好漫长,仿佛走不到尽头,寂寞的声响沉闷的击在心口,一直响到黎明。

清晨的龙凤居

“夫人,您起了?”

“恩,小草,是不是起的有点早了,头晕晕沉沉的。”桃夭『揉』了『揉』脖子,感觉身上一点力气也没有。

小草抿着嘴笑起来,脸上有点娇红,眼里晶亮晶亮的,“夫人,还早呢,已经快到巳时了,堡主早起了,都来看过您好几次了!您起了,奴婢这就去通知堡主!”

“哎,等等,我起了通知他做什么?”桃夭此时有些不愿见他。

“夫人,堡主是担心您哪!堡主对夫人可真好,每天晚上都来陪夫人,您昏『迷』的时候,堡主几乎都呆在龙凤居不出去呢!”小草眼中波光『荡』漾,艳羡不已。

“每天晚上?”

“对啊,昨天来的有些晚,幸亏奴婢还没睡,要不然又要受罚了!”

“昨天他来过?”桃夭吃惊的问道,自己真的睡的越来越死了,有人来竟然没有发觉?

“来过呀!”小草歪着脑袋奇怪的看着桃夭,忽然恍然大悟,“对了,夫人睡着了,所以不知道,堡主一向早起,奴婢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走的。”

正说着,门外响起一阵请安声,小草马上敛了情绪,低垂下头,恭恭敬敬的打开了房门。

今日,龙赫云穿着一身绛紫『色』的外袍,白『色』的袖口和衣领搭配的刚刚好,几颗晶亮的宝石镶嵌在肩上,使他的看起来尊贵不可侵犯,抛却了以往玩世不恭的面具,他竟是如此俊美尊贵的男子。

好像是顶着太阳走进来的天神。

“放下,你们都出去吧!”他的声音温润如冲刷千年的卵石。

身后的一个丫鬟将手中的托盘放到桌上,朝着龙赫云和桃夭拱了拱身,同小草一起退了下去。

房间内,只剩下了桃夭和龙赫云俩人,一个光头丑颜,一个俊美如仙。

桃夭的视线被桌上的『药』膳吸引,心里狠狠的一疼,姬殇,真的是你吗?那个在生死关头,拼命要保护她的男子,到底为了什么?

她的眼里泛起浓重的不解和忧伤,龙赫云扭过了头,眼里亦是一瞬而过的痛楚。

“夭夭,喝了它吧!”

“里面是什么?”

“是『药』,会对你的身体好。”

“告诉我,为什么?”她要问个明白!她不信!

“喝了它,我会对你好,会一辈子对你好!夭夭,相信我,他能给你的我也能给你,他给不了的,我一样能给你!”

“你在说什么?”她不解,不明白他的话,他不是想杀死她?

“夭夭!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承受力也是有限的,我的这里也会痛!”龙赫云捂着胸口,眼里有着痛苦和祈求。

这样高傲的男子也会有这样的情绪吗?

“我一直就在你身边,你怎么就从来不看看我,不看看我?!”

“你到底怎么了?”

“我怎么了?你问我怎么了?我恨!我恨你!为什么你要这么自私,为什么连一点机会都不给我,你知不知道,我已经不是以前的我了,我有了感情,我变成了一个普通人,我想要你,可是你却将我的感情弃如草芥,你让我,情何以堪?”

恨?

不,不要恨我!不要恨我!

桃夭捂住头,一个恨字不断在脑中盘旋,声如老猿啼鸣,字字带血,还有谁说过这句话,她好怕这个字,不要说了,不要说了!

“不要说了!!!!”她大吼一声,随着吼叫,脑中的回音消失了。她粗粗的喘息,“不要,说了!”

“夭夭?”

“好!龙堡主!我喝,我的命不值钱,如果可以让你不痛苦,我喝!”桃夭端起『药』膳,一脸决绝,她要赌,赌这个男人不会让她死,赌赢了,她感激他对她的情,赌输了,她对这个人间也再无留恋。

龙赫云心里一阵刺痛,她叫他龙堡主?他以为他要杀了她?夭夭,你到底,将我践踏到什么地步才会放过我?

上前抓住她的手,龙赫云细长的眸子是恼怒的痛楚,“夭夭,我从未想过要杀死你,为什么,你总会这样认为?”

“那这里面是什么?”桃夭也闻到了,『药』膳里面没有如昨天那种毒『药』刺鼻的味道,甚至是,她根本没有闻到毒『药』的味。

“是是麝香和雷公根,都是堕胎的『药』。”龙赫云吞吐着说出,有些不敢看桃夭。

堕胎?

桃夭反『射』『性』的捂住了肚子,龙赫云脸『色』苍白了几许。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她终于明白了!她肚子里是别人的孩子,而她现在,是龙赫云名义上的夫人!

她好笨啊!来人间这么久,都没有明白这里的规则。

“夭夭,喝了它吧,你以后还会生的,会生我的孩子,夭夭”

“不不”桃夭后退,伸手想要掀翻那碗『药』,却被龙赫云眼疾手快的按住。

“夭夭,对不起!我不可能替我的仇人养孩子!”龙赫云语气变得冰冷,快速的点住了桃夭的『穴』道。

一手抬起桃夭的头,一手端过『药』碗。

“不你不能姬殇你不能!”桃夭惊恐的要命,她要保住这个孩子,她和石天澈吗?她们的孩子吗?

眼睁睁的看着『药』碗被强行压到嘴上,桃夭心里无助到了极点,也恐惧绝望到了极点。

孩子?她的身体里面竟然有了一个孩子?那这个孩子是凡体还是仙体?

她的孩子,她如今的残破之躯有了一个凡人的孩子?

而如今,孩子正在被迫害,老天,为何如此戏弄桃夭!

她不甘!

愤恨的眼神看的龙赫云手腕一抖,丝丝『药』汁洒落到桃夭脖颈,一阵冰凉寒意。

他的眼睛满是愧疚和疼惜,近距离下,可以看见,眼底布满了血丝。

他不忍!

那又为何这般决绝!

“姬殇,你可知,我如今的身子已经是风中残烛,随时都可能泯灭。你可知,这碗『药』下去,失去的不仅仅是一个孩子。”

“你说什么?”龙赫云手中的『药』洒了将近一半,脸『色』瞬间惨白。

“我的身子,已经再也经受不起一丝丝的伤害,你焉会知道,我腹中的孩子,未出世之前,与我是一体的,子死,母亡。”

“不,夭夭,你,在骗我!”

“还是,你希望我死?好报复你的仇人?那么,喝吧,我喝!”桃夭将嘴凑了上去。

“不!不准喝!”龙赫云眼中是失措的慌『乱』,“啪”的一声,『药』碗落到地上,摔成了碎片。他的眼里是无助的茫然和兵败如山的崩塌。“不!不会的,你不会死!不会死!”

猛的将桃夭抱住,他如一个受到惊吓的孩子,紧紧的,几欲将桃夭的身子箍断。

“我不要你死!不要你死!夭夭,不准死!不准死!只要你不死,我什么都答应你!什么都答应!”

从未见过他如此失态,他真的恐慌到了极点。

“夭夭,你可知道,你昏『迷』的那些日子,我是怎么过来的,你可知道,等待是一件多么残酷的事情,晚上闭不上眼睛,因为怕你突然醒来。早晨不敢睁开眼睛,因为怕见到依然昏睡的你,那种痛苦,你怎么会知道?你怎么会知道?”

“我我对不起!”桃夭喃喃。

“你就像天上的云,我费心费力将你拉到身边,却为何,你不肯看我一眼?我哪里比不上石天澈?在『迷』雾森林,是他放弃了你!为何,你还是对他念念不忘!?”

其实,这才是他真正在意的,他在意她和石天澈之间的一切牵绊,当然,容不下那个孩子!

“我没有!”

石天澈!又是石天澈!她不要听到这个名字了,她记不得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一次又一次的提醒她?!

“你没有!你敢说你没有!你敢说你每天的梦里没有他!你敢说每次呓语喊得都不是他的名字?!”龙赫云嫉妒的发狂了!发狂了!体内压制下去的暴虐的种子又有翻滚起来的迹象。

如果再这样下去,他不敢保证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因为他太恨了!恨石天澈,恨她体内的孩子!

可是,他不能!因为那个孩子连着她的『性』命!他不敢!不敢再尝试整晚失眠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