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任与不信任只在一念之间,在这一刻林落雁的一句话可能救父亲一命,也可能毁掉一段友情。而她选择了前者。

“不!不要!”她急声阻拦,挡在了徐承光的身前。

徐承光瞪大了眼睛诧异地看着林落雁。

“我相信我的朋友,他一定能够将父亲的伤治好,所以请你们耐心等一天好吗?”林落雁直直地盯视着徐承光的眼睛,眼中是满满的真诚。

徐承光的眼中有疑惑有不解,但是最终还是渐渐的释然了,他后退一步放弃了要去撞门的动作,轻叹一声道:“我只希望林小姐的决定是正确的!”说到这里他顿了顿,“你要知道,相国虽是你的父亲却是大家的相国!”

林落雁重重的点头,连忙应道:“我的决定是对的,我对这个朋友有着绝对的信心!”

徐承光不再说话,深深地看了林落雁一眼,然后便带着那个依然喋喋不休的老大夫转身而去。

林落雁看着徐承光远去的背影,心头涌上一阵忐忑,不禁贴近了屋门,细细地听了片刻,屋中静悄悄的,再也没有发出声音。

太阳从正头顶慢慢地西行,终于渐渐地沉落在了一片绯红的晚霞之中,天色渐渐黑了。

自从太阳落山以来,林落雁的心便定不住了,因为她知道很快就该有结果了。丫鬟照例送过晚饭来,她也没有心思吃,直熬到月上树梢,二更的鼓声响起,屋门终于“吱呀”一声开了。

林落雁心中一跳,不及去问墨羽,急切地奔向屋内奔到床边。

**,林正君依然平静得躺着,但是起色却比昨天有所改观。她轻轻地揭开被子,只见父亲胸前的伤口已经重新包扎妥当,洁白的纱条上没有沾染一丝的血迹。

“你真的帮他止住了血?”林落雁欣喜地脱口说道,回首望向那个高大的身影,然而目光在接触到墨羽时却突地一顿。

此刻地墨羽正静静地坐在椅中,额头满布虚弱的汗珠,脸色苍白得好像一张纸,原本炯炯的眼神也似乎暗淡了许多

感激和疼惜瞬间涌上心头,林落雁转过身来,轻轻地走近他,柔声问:“你还好么?”

墨羽没有答话,没有血色的嘴唇微微一勾,扯出一丝淡淡的笑来。

“那有刚刚炖好的参汤,我给你端一碗来!”林落雁急切地说着,转身欲走,在与他擦身而过时,却被他一把拽住了手腕。

墨羽轻轻用力,林落雁顺势靠近了他,看着他苍白的脸颊,她只觉心中一阵揪痛,再也不忍心违逆他的任何要求。

墨羽将林落雁拉到身前,手上忽地一使劲,林落雁猝不及防,一下子跌坐到了他的腿上。

脸上一红,林落雁伸出手来本能地想要推他,但是推拒的双手却在稍一使力后猛地停住了。因为她看见他的身体似乎开始摇摇欲倒。

“你怎么样?”关切的话语从林落雁口中脱口而出,早已忘掉了近距离接触的羞怯,她一把抚住了他的肩头,秀眉微蹙,认真地看着他脸上的每一个表情。

墨羽眉头微展,眼角上扬,吼间发出一声笑。“死不了!”他轻描淡写的说着,目光温和甚至还带着一丝愉悦。

林落雁顿觉大羞,迅速从他的腿上站起身来,跺了跺脚嗔道:“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墨羽眼神带笑地看着她,缓缓回答:“我何曾开玩笑了?为了救你的父亲,我大伤元气,虽然如此,暂时还的死不了,你害怕什么?”

“我何时……害怕了,我只是有些担心……而已!”林落雁轻咬着嘴唇低下头去,“毕竟你是为了救我的父亲……”

“那么,你要怎样报答我呢?是否能够兑现之前的承诺?”墨羽戏谑地说道。

林落雁抬起睫来瞪他一眼,墨羽忙摇头道:“算了,算了,你还是给我拿参汤去吧!”

“好!我这就去

!”林落雁展颜一笑,小跑着出门而去。

参汤经过一天的炖熬已经制好,林落雁跑到厨房拿小碗盛出一碗,正要转身离开,忽地瞥见了旁边放着的鸡汤。昨夜里她喝了一碗,味道很是鲜美,想起墨羽常跟自己说喜欢吃肉,她便转身从鸡汤里捞出几块鸡肉来,放进了参汤之中。

带着满心欣喜地回到屋中,却见墨羽已经趴在桌上睡着了。轻轻地关上门,细细地打量着他英俊无比的脸庞,心头涌上了一股前所未有的柔情。她禁不住地走到他的身边,伸出手来轻轻抚上了他的脸颊。

凉凉的大手忽的伸出来,将她白玉般的小手包裹起来,墨羽抬起头来,眼中是似水般的柔情,这柔情流进林落雁的心中,在她的心湖激起了巨大的波澜。

心儿开始狂跳,脸儿开始变红,呼吸也变得有些急促起来,这是什么感觉?

她爱上他了么?林落雁惊觉自己心中的认知,模糊的情感突然有了明确的方向。她伸出另一只手来,将墨羽冰冷的大手包握住,用同样柔情似水的目光去迎接他。

墨羽的目光渐渐变得深沉,他俯过身来,将冰冷的唇吻在她的唇边,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

林落雁心湖荡漾,朝着这张英俊非凡的脸庞露出了最为灿烂的笑容。“谢谢你!”她樱唇轻启甜声说道,她的甜蜜从此以后只为他而展露。

墨羽轻轻一笑,道:“你若要谢我,就喂我喝了这碗汤!”

“好!”林落雁毫不犹豫地端起碗来,却被墨羽阻拦。“我要你用嘴喂我!”他的眼中满是笑意。

林落雁脸上一红,羞赧地朝着**看了一眼,柔声道:“等父亲醒来,你再正式拜见他如何?”

墨羽眸光一滞,脸色微微地沉了下来,过了一会低声道:“我不拜见任何人……”

“为何?”林落雁心头一痛脱口问道。

墨羽深深地看了她一会,脸色渐渐变得冷淡而疏离,仿佛刚才的那片柔情从来就没有在他的脸上出现过一般。“在这世上,没有任何人值得我拜见。”他的语调平淡,仿佛在说一件天经地义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