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中顿时一片哗然,空气中开始弥散恐惧的气息。

还是徐夫人经历过大场面,即使碰见这样的安危问题也能保持镇定,只听她从容地指挥管家道:“你带小厮护着公子从后门先出府去”说话之间,她瞥见了一旁站着的林落雁,忙又补充一句,“另外再派府中身手好些的护院,保护林小姐离开!”

“我要先去看看父亲!”此刻的林落雁心中焦急,根本顾不上去感谢徐夫人的保护和体贴,更不会离开。

那些黑衣人为何闯入督军府?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已经被刺的父亲是否还会成为他们的目标?这些问题在一瞬之间从林落雁的脑中闪过,让她越发的焦急起来。顾不上跟徐夫人多作解释,说完前面的话之后,她便拨开众人朝着父亲住着的客房飞奔而去。

父亲的客房离前院不远,林落雁一路奔跑只闻厮杀声渐近,心中越发惊惧,待跑到父亲的卧房外,见屋门紧闭不像出事的样子,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林落雁推门入屋,见父亲正满脸凝重地坐在**,因为大伤初愈,体力虚弱,他还不能自行下床。

见林落雁进屋,还未待她开口,林正君先问:“外面发生了什么事,为何如此的喧嚣?”

林落雁快步走到父亲身边,忙着帮他穿衣,一边回答:“有刺客入府,形势危急,我先扶着爹爹随徐家公子一同出去躲躲吧!”

林正君听闻此言猛地一惊问:“徐公子已经得胜回来了么?”

林落雁脸色一黯,轻轻摇头:“得胜与否女儿不知,只知他带伤而归,伤势轻重还未得知

。()”此时她已帮父亲穿好了衣衫,见父亲挣扎起身,忙紧紧扶住他的肩头。

谁知林正君却坐到了椅子上摇头道:“我不走!”

“为何不走?”林落雁急了。

“徐公子铩羽而归,这些刺客如此凶猛,我断定定然是上次刺伤我的黑衣人。不用猜测他们必是梁王的爪牙”说到这里,他的眼中露出坚定,“我非但不能走,还要到前院去,当面看看他们!”

“爹爹!你明明不是他们的敌手,又何必去送死!”

林正君凛然一笑道:“我是监军又是相国,梁门若然不守,我还有什么颜面面对国内百姓?莫说十来个黑衣人你,纵是千军万马要从爹爹的身上踏过,爹爹也绝不能退缩!”

林落雁深深地看着父亲,从他坚定的眼神中看到了一种称之为“视死如归”的精神,在那一刹那间,她被父亲的这种精神深深感染,不由地也充满了勇气。“既是如此,女儿陪着父亲到前院去!”

林正君微微一笑,伸出手来轻抚了女儿的秀发,道:“果然是我林正君的女儿。”

林落雁回父亲一个淡淡的笑,将他轻轻扶起,扶着他缓缓出门往前院而去。

此时天还未亮,火光照亮了半边天,厮杀声越发猛烈,林落雁父女还未到前院,便远远看见徐家的护院层层叠叠地堆在院门口,他们节节败退,眼看就要退进后院了。

林正君见此情景,浑身一振加紧了步伐。院门口的护院已经有几人开始往后院退,林正君敛了脸色正要朝他们喊,却听一个响亮的声音从另一个方向大声喝道:“后退者格杀勿论,全部给我进院,将刺客围住!”

林落雁定睛朝发号司令的人一看,不禁心头一喜,原来是徐承光!火光下,只见他身着内衣,额头和胳膊上多处缠着布带,显是刚刚得知消息便从病榻上飞奔而来主持大局。她感觉到身边的父亲,明显的松了一口气。

徐承光并未注意到急急赶来的林家父女,手执长刀朝着刚刚败退到身边的护院便是一刀,手起刀落鲜血四溅,顿时让周围的人一片悚然

。护院们转头看着自家主人坚定而无畏的眼神,顿时被鼓舞,大家纷纷掉过头来冲进院中,复又将黑衣刺客围在了中间。

此时,林落雁已经扶着父亲走近,她翘首朝包围圈中一看,心中不禁颤然。包围圈中只有区区五个黑衣人,竟打得众多护院节节败退!

林正君也朝包围圈中看了一眼,然后便激动道:“我猜得果然没错,正是他们!”

此时徐承光已经排开众人走到了前面,他手握长刀指向为首的黑衣人冷声道:“你们是何人,竟敢擅闯我都督府!”

为首的黑衣人蒙着面,火光照耀下,唯见一双眸子闪着阴冷的寒光。他并未答话,倒是身边那个唤作刀疤的男子粗声吼道:“你们都督府的人都得死!”

“我倒要看看,你们可有那本事!”徐承光冷哼一声双手一挥,便有两个武功高强的护院应声而出,与那刀疤大汉战在了一起。

林落雁扶着父亲在一边观看,她虽不懂武功,却也能看出个优劣来,那两个护院虽然武功不弱,但是几个回合之后明显落于下风,那刀疤大汉不仅面相狰狞打起架来招式也狰狞,一双肉掌武得虎虎生风,仿佛削铁如泥的刀,谁挨着不是缺胳膊就是断腿。很快,其中一个护院便一声哀嚎被刀疤大汉断了腿躺在的地上。

另一个护院见同伴惨遭毒手,心中害怕,不禁退了几步,刀疤大汉仰头狂笑几声,暮的一转头,将刀锋般的目光定格在徐承光的脸上。“你!”他的手指直指徐承光,充满挑衅和不屑。

徐承光脸色一凛,手中长刀一抖,飞身上前,转瞬间便与刀疤大汉战在了一起。

别看徐承光面相白净像个书生,毕竟是武将世家出身,身手自是不凡,虽然身上多处受伤,一柄长刀还是武得滴水不漏,直看得林正君连连赞叹。“那个大汉必不是承光的对手!”他下定论。

“爹爹如何看出?”此时双方不分上下,要下定论似乎还早。

林正君轻捋了捋胡须微笑道:“那大汉虽猛却只是个莽夫,根本不懂即使打架也可以用上兵法,承光却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