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屋门,借着门外微弱的光亮正要将灯点上,却忽地有个高大的身影一闪,将门无声无息地关上了,把所有的光亮挡在了外面,屋中顿时一片漆黑。

林落雁吓了一跳,倒吸一口凉气还未回过神來,便觉自己落入了那个温暖而熟悉的气息之中。

墨羽从身后将林落雁拥在怀中,轻轻啃咬着林落雁敏感的耳垂,炙热的气息喷在林落雁的脖间,让她浑身涌起一阵酥麻的感觉。“他若再多拉你一会,我怕是就要把他的手剁了!”很难想象,温柔的口气说出这样狠的话來让人会有什么感觉。

林落雁身子微微一颤,忽地转过身去,漆黑的眸子直直地在黑暗中盯住了墨羽,问:“你在?”那是在皇帝的寝殿,她很难想象他是隐藏在什么地方,看见了她陪皇帝吃饭的那一幕。

墨羽郑重地点头,“我说过会保护你,只可惜他在拉你的时候我依然还是不能出來阻止!”说到这里,仿佛触动了他的软肋一般,他将头深深地埋进她的秀发之中,吸着她发间的清香,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这叹息之中似是带着万分的无奈千分的惆怅,直听得林落雁心头发疼。她回转过身去,紧紧地拥住他,温言安慰道:“皇帝已经答应了我,一年之内不会对我怎样,他是个正人君子,定会说到做到,一年的时间很长,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你说是吗?”说到这里,她轻咬了唇,声音不由地放低下來,“就算……他真的要对我怎样,我也定然不会依从的……”

墨羽沒有答话,只是将脸埋在她的颈窝里,过了好一会才缓缓抬起头來,林落雁看见他漆黑的眸子在黑暗之中竟似闪着灼灼的光芒,坚定而狠决

。“纵是闹个天翻地覆,我也要将你带出去!”

天翻地覆……真的会闹到这种地步么?林落雁心中涌起无尽的疑惑和担忧,冥冥之中她总是感觉墨羽拥有很大的能量,这种能量就像是一把火,甚至有可能焚了点火之人。

李公公今日的种种异常再次浮现在脑海之中,催生了林落雁的好奇心。她轻轻拉住墨羽的手,在黑暗中轻声问:“你逼李公公做什么,竟让他如此惶恐,一叠声地让我在你的面前为他美言,他在皇帝身边是见过世面的人,何曾有过这样的情形?”

墨羽冷笑一声悠悠回答:“你今日陪着那个皇帝用晚膳我都看见了,想要取他的性命还不是易如反掌,他怎能不怕?”

“你果真用生死威胁他了吗?”林落雁声音顿时变得肃然,她最不喜的就是他用暴力。

墨羽将林落雁在怀中拥得更紧,口中却冷冷道:“听命于我是他的天性,畏惧我是他的本能,我根本不需要去威胁他!”

“为何?”林落雁禁不住问道,这也是存在她心头很久的疑惑。

墨羽挺直了身体,似是深吸了一口气,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从口中轻轻地吐出一句话來:“因为我是他的王!”

屋中的气氛突然间变得严肃而沉闷,林落雁的心 “怦怦”跳动起來,不知为何竟多了几分不安的情绪,她能听见自己艰涩地咽了口唾沫,然后发出蚊蝇般的声音问:“你……是什么王?”

墨羽在黑暗中深深地看着林落雁,缓缓地回答:“我是部族之王!”

部族之王……这到底是个什么部族?雪娘炎月甚至还有那个神司的样子一一浮现在她的眼前,林落雁的心底涌起了更多的疑惑,却不知为何竟不敢开口探问,似乎这一问便会得到一个无法承受的答案一般。百转千肠在唇边变成一个轻轻的叹息,罢了,现在这样就很好,知道那么多又有何用?

墨羽的话在说出口之后便已生了后悔之心

。他深深地看着林落雁绝美的容颜和天真的表情,心中升起浓浓的怜惜,这样不食人间烟火不懂生命残酷的单纯女子,还是就让她单纯着吧,那些杀戮那些纷争留给他就好!

他从心底发出一声轻叹,用吻抚平她微锁的眉头,“你只要依靠着我就好,其他的事不用烦忧。”他将她拥得更紧,几乎要揉进自己的身体里,二十多年來,生命中第一次有了这种感觉,感觉不能失去。

林落雁柔顺地倚在他的怀中,享受着他浓浓的爱恋,满足地点头,她……不会多问,因为她知道他有诸多的无奈和辛酸,她……不要烦恼,只让自己最灿烂的笑容去安抚他的心。

夜晚寒冷却美好,满屋之中都是浓浓的眷恋,将林落雁的心热得滚烫。灵巧的舌尖彼此交缠,嬉戏追逐,口中的甘蜜是这世界上最为美妙的东西,催动着彼此心中的情 欲,让两个人拥得更紧。

正当二人全身心地沉浸在那一片浓情蜜意中时,门上忽然响起了轻轻的叩门声。林落雁浑身一颤,第一个反应是想要推开墨羽,墨羽却并不惊慌,依然用大手紧紧地勾着她的腰。她在墨羽的手上轻轻拍了一下,然后便伸长脖子朝着门口轻声问:“是谁啊?”

月娥的声音轻轻的在门外响起似是带着几分疑惑:“落雁,你睡了吗?”她们的房间相隔不远,她來找她也属正常,可是这么晚了……

林落雁终于将墨羽推开,朝他轻轻一摇手,示意他躲起來,这才慢慢踱到门口隔着门故意略带迟疑地问:“月娥啊,这么晚了我都睡下了,你有何事?”

月娥半晌沒有答话,过了一会才轻声道:“落雁,你能打开门让我进去吗?我……有些事想问问你。”

林落雁无奈,转身回桌边点了灯,扭头看向墨羽藏身之处,竟不见了他的身影。她知道他身手敏捷定是躲在了什么不易被人发觉的地方,心下微微松了口气,走到床边将被褥打开弄乱,然后才到门口开了门。

月娥披着一件袄在寒风中瑟瑟发着抖,脸上带着某种惊恐。林落雁看了,忙一把握住她的手将她领进屋來。“你这是怎么了?”

月娥进屋并不立刻坐下,而是四处打量了一下林落雁的屋子,然后才说:“宫中好像有个男人,你可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