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首语:

我想有个家

一个不需要华丽的地方

在我疲倦的时候

我会想到它

我想有个家

一个不需要多大的地方

在我受惊吓的时候

我才不会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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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橙嘴角噙着笑,闭上了沉重的眼,似乎回到了二十年前。

记得那年的雪下得特别大,爸爸执行任务再也没回来,妈妈没哭,抱着柳橙说:只有两个人也要幸福快乐的生活,加倍的幸福。那年五月的某一天,柳橙生日,在cha了五根蜡烛的蛋糕前许愿,希望天空中最亮的那颗星星就是爸爸。

大地在那一刹那翻了身,地动山摇,高楼好似摆钟,大厦哗啦啦的成了废墟。

妈妈将柳橙护在怀里,说:不哭,妈妈的乖橙橙不哭,要学会坚强,眼泪永远无法解决问题。痛也不能哭,要保存体力,要代替离开的人活下去,你是我们最心爱的乖女儿。没有了爸爸和妈妈,也要努力幸福,双倍的幸福……

无边的黑暗与饥饿,不知过了多久,看见了熟悉的军绿色,但妈妈再没有醒来。宽阔的肩膀有爸爸的气息,背着柳橙走了十几里山路,出了死城……

那年,世上少了许多家庭,多了许多孤儿,柳橙被爸爸的战友收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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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说:“只要心里还有梦想,人就不会绝望。”

小小的柳橙记住了妈妈的话,并朝着她认定的方向一步一步向前走,期望那条路的尽头会有一个幸福的家,虽然事实总让她一次又一次失望。

这个梦似乎特别长,身体轻飘飘的朝上飞着,穿过云层,雾蒙蒙一片后眼前忽然一亮。天空是纯粹的蓝,似乎经过水洗一般,见不到半丝灰暗,如棉絮般的白云缓缓飘着,点缀着干净的蓝,这是视觉的享受。

风很轻,带来不知何处所在的哗啦水声,那是瀑布的声响,朝下望,一片云海,云海上漂浮着玉做的高大山峰,晶莹剔透的翠绿衬着洁白的云,上面说不上名来的芝兰玉树、灵石瑶草数不胜数……

穿过厚厚的云海,下面是一望无际的连绵山林,白鹤从瀑布边飞过,五彩的鸟儿拍打着翅膀在空中追逐嬉玩,成群的白猿荡着绿藤跃上跃下,采集鲜艳的果实,青色的巨龙从满是荷花的湖中冲向半空,带起一串串水珠,形成七色的彩虹,浑身冒着火焰的凤凰飞过去,共舞出一曲龙凤呈祥……

云霞在林梢拂过,lou珠儿从叶尖滑下,神奇的地方,每一处,每一朵花,每一颗草,每一滴lou水都在叫嚣着这不是地球,——这是仙境。

妈妈,你的橙橙来找你们了,愿我们拥有一个永远幸福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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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柳橙醒来,婴儿软嫩的拳头证明她已然转世。抬眼,入目是悠悠的白云与沁蓝的天,微风夹着莲香拂过鼻尖,意外的清新。随着垂落脸上的银色发丝转移视线,一个清冷的人正弯腰站在她身旁,薄唇抿成直线,但柔了眉梢,暖了眼神。对上柳橙的视线,唇角勾出一抹微笑,转瞬即逝,却实实在在是笑了。

这位——便是她的新爸爸?披发束簪,长袍宽袖,清俊得不似凡人的五官。柳橙想着,笑弯了眉眼,咧开了唇。

新奇的世界,在这里,不会再失望了吧。

柳橙想着,但她的期望很快被击碎。眼前那人隐去了眉目间的温暖,只留下冷漠疏离,仿佛世间俗物皆入不了他的眼。只见他宽袖一拂,柳橙觉得眼前一花,然后再睁眼,她已被寄养到一处名龙宫的宫殿内。

安静的宫殿,少见人影,倒是有不少动物穿行。

——妈妈,很抱歉,橙橙还没找到自己的幸福,他不是我的新爸爸。

柳橙不吵不闹,不哭不笑,只睁着冷静的清眸无声观察所有入她眼的东西。动物能说话,能变成人,花卉能自己转移栽培地点,能化成妙龄少男少女,偶尔有带翅膀的小小花妖从窗外飞过,透明的翅膀好似蜻蜓的羽翅……还有,每日让人喂上几滴乳白的**,便能不觉饥渴。

偶尔,声音很大,方脸阔嘴带着上位者威严,自称龙叔的魁伟大汉会过来盯着她发呆,也会拎着她到半空转悠几圈。柳橙觉得,她并不讨他喜欢,不过,他也不会用恶意的眼神看她。

一岁,柳橙开始说话,慢慢的展现对书本的喜好,两岁,学会静静坐着,悬腕提笔学写熟悉的繁体字,三岁,初遇的那人再次出现,教她背诵一些拗口的歌诀,于是,柳橙开始修仙。

他说他叫灵斧,柳橙见别人称他灵大人,也跟着这般称呼,却意外的被拒绝,唤他师傅,也被拒绝,只得随龙叔的意,叫他名字,这次,他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

柳橙很认真,也很努力,还很安静,不像一般孩子那么跳拖。只在修炼之余,偶尔用她并不怎么熟练的飞行技巧飞上树梢,静静的吐息与发呆。

初时,灵斧的那个笑容让她以为能有一个家,但对方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打破她的幻想。修仙,是不错的选择,拥有了长久的生命,悠悠岁月里寻找一个爱她且她爱的人组成一个家该不会很难。

那么,有了目标就学会坚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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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很轻,吹过嶙峋的湖石,在水面扬起微微波澜,不时有彩鲤从莲叶下冒出头,吐出串串气泡,绕着湖边高大柳树垂下的枝叶嬉戏。树很高,打破了一般柳树的成长界限,盘根虬错,枝繁叶茂,仿佛一棵巨大的榕树。再看树下丈高的山茶,数米的牡丹,不按季节皆开出艳丽花朵,一株稍大的柳树便不显怪异了。

风声水声,细碎的沙沙声,吴侬软语之音低低响起。

“姚黄姐,你有没有觉得柳姑娘很怪?”

“怎么说?”

“就是很怪嘛,不哭不闹一点也不像小孩。不管是金鲤家还是黄鸟家,那些小孩都很活泼,虽然很吵,但小孩子不都是那样的吗?就算是灵大人带回来的,也不该跟大人一样没有表情吧。一点都不像小孩。”

“那叫乖巧,她只是性子静,我们族里多数的孩子不也喜欢安静。”

“姐姐真是,这怎么能比!小金告诉我,柳姑娘是人,是人类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