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起观天鉴，柳橙kao在翠竹上仰头看着簌簌的竹叶，皱起了眉，手指卷着一缕发丝绕啊绕，好似想将心底的那些怀疑的线团绕解开来。

听零话内的意思，他不在地球，而是在天界。 如果是真的，那他什么时候回来的？为什么不告诉自己？他在忙什么呢？还有——刚联系他时候，是不是在跟别人说话？让他那么失态，连眼镜也摔了，对方是谁？

一连串的疑问找不到答案，柳橙摇了摇头：“家人……要学会信任……”他总不会害你的。

转念一想，零的某些表现正像妒火中烧的兄长大人，对于俘获了妹妹芳心的黄鼠狼不加辞色，难怪藏鸦说他不会帮忙，现在看来，果真如此。

说起来，如果零一直是以男性形象出现的话，比藏鸦多了那么多年的时间，柳橙动心的对象可能是他才对，可惜零一开始为了智脑法则勉强将自己设定为女性，即使现在已经改回来，亲情也不会变成爱情。

当然，对于零为什么要改变性相，柳橙不会深究，更不会想到零对她是否还有别的什么想法。 既然相信零不会害她，也就不会有怀疑。

跟还在学校的小麒麟联系，嘱咐他有事回灵幻空间也好，去清心园也好，放假了别乱跑。 小麒麟很久不见柳橙，心里发慌，这下黏着腻着说了好久的话，弟弟妹妹怎么样了？会叫哥哥了吗？什么时候开始上学？

但提到回灵幻空间地问题时。 又扭扭捏捏，旁敲侧击的询问灵斧和老头在不在，嘀咕着怎么还没去旅游，害他都不能回家。 最后因为不得不去上狐狸老师的课而泪眼汪汪的跟柳橙告别，边掉琉璃豆子边委屈的要求柳橙以后每天最少跟他通话一次，不能有了弟弟妹妹就不要他了，得到柳橙肯定的答复后才依依不舍的关掉通讯。

苏悠蝶地云居变化莫测。 这次柳橙一踏进来，空间就变成旷野。 一望无际。

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

以不知名石头堆砌而成的高大圆形建筑耸立在半空，很是醒目，外形有点像古代地斗场，又有些像神庙，黑黝黝的石头。 仿佛将整个空间的光芒都吸收了进去，让人眼前一暗，为它的神秘色彩与古怪雕纹而心生惧意。

一架云桥飞跃，连通两地，柳橙走过云桥，怀着忐忑的心进了黑乎乎的门洞内。

“吱呀……”

仿佛老木门不堪重负挣扎着合拢的声音响起，从门外投射进来地光线一点点被黑暗吞噬掉，只见空间越来越暗。 很快，即使将神力运至眼睛也看不到一丝亮点。

极度的黑暗，也极度的安静，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还有脉搏跳动时在空气中震动的声音。 压抑，无形的重量压在肩上。 沉重的身体竟然飞不起来，身后的门已经关上，连退路也没有，柳橙咽了咽口水，耳中听到自己发出地咕咚声：“苏姑姑，你在吗？橙儿来了，今天上什么课啊？试炼胆量……”

黑暗，容易让人心生恐惧。 声音越来越低，但在这安静的空间中依旧显得响亮，回音不断间。 柳橙感觉她握紧的双手掌心湿漉漉的。 一片冰凉。 不安的上前走了几步，脚下硬邦邦的非石非木。 哪怕使劲跺脚也听不懂脚步声。

随着她地走动，远处发出点点荧光，柳橙心下一松，仿佛扑火的飞蛾，快步往光亮的地方跑去。

不管什么，只要能驱散黑暗就好。

越往中心跑，光亮越来越盛，好似整个空间是件可控式灯具，柳橙的跑步就是在为它提供能量，逐渐，亮光已经足以照亮四周，看到周围的摆设。

“嘶！”柳橙倒吸一口气，眼神惊恐的变得僵直，连抬起的脚也忘了放下。

雕塑，大大小小，栩栩如生的各种雕塑。 天界的雕塑自然不是那种只能当摆设动也不会动的东西，几乎跟常人一般，活灵活现，不时换动位置，要不是该为脸孔地地方一片平板，没有雕上五官，柳橙还真将这些当成人了。

若只是雕塑，虽然诡异了点，但还不至于将柳橙吓成这样，真正吓到柳橙地是——这些雕塑或三、或俩、或成群抱在一起，且身上都是一丝不挂，做那阴阳双修之事，除了没有声音，活生生的现场群交。

柳橙石像般僵硬地转头，再转头，眨下眼，再眨下眼，瞳孔急剧缩小，嘴巴越张越大，忍不住放开喉咙：“啊！”尖叫声仔寂静的空间内突兀响起，饶了几个圈又钻回到原地。

柳橙几乎是连滚带爬，退回黑暗的地方，背kao着墙壁，双腿发软的坐着，等着空间重新恢复成一片黑暗。 捂着急剧跳动的胸口，觉得心脏几乎要蹦出嗓子眼，即使闭上眼，眼前依旧浮现着三三两两**的人像，使劲的甩头，也甩不掉脑中挥之不去的旖念。

那些影像，空白的脸孔变化着，在脑中自动转化成熟悉的样子。 一团团浇不灭的火焰在心内燃起，蔓延到四肢，身体从僵冷逐渐变热，脸上开始发烫，呼吸也急促起来。

忽然，有只手搭在柳橙肩上，柳橙瞬间僵直起来，感觉那只手不轻不重的力道，还有，吹拂在耳边的气息，脑中的那些雕塑又适时的铺天盖地而来……

“啊！”柳橙又是一声尖叫，但后背紧贴着墙壁，实在退无可退，只能双手双脚齐用，拳打脚踢。

“是我。 ”一声叹息，苏悠蝶打了个响指，脚下的地板发出了亮光，照亮两人所在的方寸之地。

“苏……苏姑姑，是你啊。 ”柳橙喘息着，拍拍胸口松了口气。

“惊惊炸炸的，有那么可怕吗？还是生过孩子的人，怎么这么腼腆。 ”苏悠蝶摇头笑着，笑中带着丝妩媚，拿着绣有凤蝶的帕子给柳橙擦拭额头的冷汗。

柳橙双颊涨红，歪头躲过苏悠蝶的动作，自己拿出帕子随意抹了抹额头，绞着手指，双唇抖阿抖，什么也说不出来。

苏悠蝶捂着嘴看着柳橙，直到柳橙头垂的越来越低，几乎埋进了膝盖中，差点没把手中帕子绞断，她才笑道：“我还怕太刺激吓着你，特特灭掉了这里的光源，没想到你自己乱跑，既然你已经看到了，那就干脆领着你参观下这合楼如何？亮灯了哦。 ”

“不用不用，这样就行了。 ”柳橙急切的说着，捂着眼睛背过身。

苏悠蝶俯身贴在柳橙耳边：“真的吗？姑姑我可是受了爷和灵主子的委托，来教养你双修之法，岂能敷衍了事，还是随我看看这天外天的三千七百五十六式云雨之术……”

“真的够了！”柳橙跺脚：“我不用学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生理健康的书又不是没看过，知道是什么回事就好，才不想污了眼睛，麻烦你去跟老头说，请他别多管闲事！”

“嗯嗯，出言不逊，你确定不是恼羞成怒，胆怯了？”苏悠蝶轻点着唇瓣，笑意更浓。

柳橙说是也不好，说不是也不好，绞着帕子默然片刻，耳中听到苏悠蝶越来越肆意的笑声，顿时什么也不顾了，朝墙壁踢了一脚，大声道：“为老不尊，姑姑你笑够没有！笑够了就放我出去！”

苏悠蝶摇摇头，不笑了，但也没准备放柳橙出去，牵着柳橙的手，朝前迈了一步，空间一亮，变成一个没有屋顶的房间，四面挂着白色的轻纱，屋内两个面对面放着白玉床榻，两张小几，几上神果佳酿。 按着柳橙坐下，自己挨着她斜躺着。

“傻橙儿，双修是很正常的事，怎么能因为羞了就不学，神人的岁月无尽，要是不找些乐子，那日子该多无聊。 这也是为你好，青木至今都没能回青家，估计更没人教青家的藏鸦这些东西，只能让你累点，多学些，好加深夫妻间的感情，也给往后几乎无尽的岁月多留点新鲜感，免得将来情到浓时方转淡……”苏悠蝶似乎有所感触的幽幽叹了口气，顿了顿才又道：“虽然，这种事在生命当着是难免的，灵主子说——你向往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想法是很好，但你有长情，别人也会对你情长吗？”

“苏姑姑……”柳橙喃喃的喊，苏悠蝶雍容的面上含着愁绪，眉宇间淡淡的忧郁，双眼无神，该是想到了伤心往事。 “姑姑，我听你的，刚刚不过被吓到了而已，其实很久以前就听说双修会使两个人的修为都双倍速度提升，橙儿也很好奇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

“是会提高修炼速度，但那不过是情事中助兴罢了，又不是凡夫俗子，谁还将那个本末倒置。 ”苏悠蝶摸摸柳橙头发，和蔼的微笑，做起来拉拉床榻边一串儿九个紫铜铃铛中的一个。

房间中央一块地突然下陷，过了片刻，下陷的地方快速生长出一根藤蔓，枝叶纠结着成为一个圆形的小舞台，中心一朵火红并蒂莲花慢慢绽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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