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昆西继任兽人王以来,“虹殿”内庭的守卫便日益缩减,原本主职为守卫宫室的内卫被昆西以各种名义打发到外殿或入岗,或训练,或外派……总之是各种安置,使得原本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的“虹殿”内庭一下子变得空荡许多。

这样的安排最初自是引得一些保守派的诸多抗议,但昆西却以一个极有说服力的理由将所有的抗议都反驳了回去——

内庭最大的功用是用于安置兽人王的家眷——兽人族中并没有严格限制配偶的人数,有一男多女,也有一女n男,关键吧,只要作为家主的那位能够全盘控制,不至于引起家庭纠纷就可以。而且,兽人族既是崇尚勇武,越是能力强大的人,自然越多爱慕者,兽人王更是其中的佼佼者!

故而,历来,兽人王的家眷数目都是十分可观的。

可是,这样的“惯例”到了昆西这儿却完全不成立了……

首先,他是孤儿;其次,他尚未有配偶,更不用提子女了。

真正论起来,当得上是昆西家人的,恐怕就只有肖恩一家,可是,肖恩的父亲是狐族的实权人物,而肖恩本身又身居高位,自然都不适合进入内庭。

如此细数过来,当代兽人王,昆西-弗克斯居然算得上是一个孤家寡人,这便也难怪他要把内庭的兵力进行“优化配置”了。

肖恩走在“人烟稀少”的廊道上,越走,眉间的皱折越是不自觉堆积起来——

他现在正向泰瑞莎的寝室而去,这一路走来,除了巡逻内卫以外,竟是没有看到其他任何人!难道这个偏殿里所有的侍女都集体偷懒了吗?

心生不悦之际,他越发快步向泰瑞莎的寝室所在走去,就在他拐过一个弯道,远远隔着一个小院看见寝室大门的时候。一阵“轰”声从前方传来,与此同时,黑色浓烟滚滚,不断从寝室敞开的窗户中冒出,肖恩心下一凛,顾不得多想什么,身形一闪,立马向寝室飞奔而去。

大门将在眼前,突然

。一阵异样的风声从寝室一角的窗户射出,直直向肖恩的侧后方飞射而来,来势之凶,几乎可以预见如果被此物击中。他非得受伤不可,本能使然,肖恩手上蓄劲,回身探手,五指成爪,几乎就要与那飞射而来的事物对上——

“嘎!”一声愤怒的鹰唳从头顶传来,劲风袭身,逼得肖恩只得侧闪开去——一道直径约为一米的月牙型风刃就贴着他的身侧砸入地面,将小院土质的地面切开了一道深及十余公分深的裂口。与此同时还激得尘土飞扬。

劲风扇动,原本漫天的尘土很快便被吹得没影儿,肖恩站稳身子,警惕地向劲风的来处望去,只见离他身侧约十余米远处,一只展翼身长近两米的飞鹰正“鹰视眈眈”地怒视着他——

肖恩认得。这是泰瑞莎的炼金傀儡。

肖恩先有几分纳闷,待得再定睛细望之际,总算有几分明白自己被敌视的原因了——飞鹰的右爪屈握,正虚虚拢着一颗泛着蓝光的小球,那正是之前“袭击”肖恩的小球。

看飞鹰屈爪的辛苦劲儿。与握球的小心劲儿,这颗小球对它而言应该是极其重要的,方才。如果肖恩那一爪拍实时,恐怕小球的命运就不好说了——如此,便也无怪乎飞鹰生气。

肖恩也是无辜,他出手不过是为了自保罢了,既是觉得自己无错,他便也没怎么示弱,冲着飞鹰咧了咧嘴,呲了呲牙——这样的态度,不似挑衅,却胜似挑衅啊。

果然,飞鹰再次发出一声尖利的鹰唳,头冠上的羽毛都竖立而起,看那模样,几乎就要出手攻击了!

情势急切之际,“砰”得一声重响传来,一人一鹰都不自觉地转移开注意力——

“咳咳咳咳,nnd,呛死我了,”泰瑞莎推开门,闯进小院中一阵猛咳,好容易咳完了,她竟丝毫也没注意到人高马大的肖恩以及不断扇得劲风的小鹰,一转身,竟便又直接杀回屋里,淹没在那依旧不时飘起的黑烟之中……

被她这么一打岔,无论是肖恩还是小鹰都找不回之前的感觉来了,小鹰一昂首,高傲地丢给肖恩一个挑衅的眼神,振起翅膀便高高飞远,肖恩见状微笑摇头——小鹰这样倒像是个即将成年的兽人一般,能力卓越,却是傲气万千

笑过之后,他也抬脚走进了寝室之中——他今天可是找泰瑞莎有正事的,哪能轻易耽误?

进得房中,肖恩才发现,虽然黑烟在不断冒起,但屋内的能见度还是不错的——就是实在是乱得可以……

满地都是各种木头碎屑、玻璃碎屑,完全没有一个可以让人安全落脚的地方,肖恩默然之余也不介意——反正他穿着军靴——大脚一迈,便踩着一路“吱吱呀呀”的古怪声响,走向泰瑞莎。

此时的泰瑞莎正趴在房中唯一一块没有任何碎屑垃圾的地面上喃喃自语地研究着些什么,形象之狼狈实在是有碍观瞻啊……

肖恩望着泰瑞莎那身像是塞进咸菜罐里**一轮,又丢进七彩染缸里泡过一回的衣服,犹豫了一下,竟是没敢伸手,只站在泰瑞莎身边,出声唤道:“泰瑞莎?”

泰瑞莎此时哪里听得见什么东西,只全身心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各种喃喃,像是魔怔了一般。

“泰瑞莎?”肖恩提高声音又唤了一声,静等数秒,眼见泰瑞莎还是没有反应,他不由得往声音中加了几分斗气劲,再唤道,“泰瑞莎!”

一字一顿如天降雷鸣,震得泰瑞莎浑身一颤,这才猛然惊觉——

“咦?肖恩?你怎么会在这儿?什么时候来的?”泰瑞莎仰首看到肖恩,惊讶出声。

肖恩望着泰瑞莎,面颊微微一抽,而后强行按捺下来,严肃地说明来意:“殿下服药已尽一个周期,今天该重新确诊了。”

“啊?已经过了七天了?时间怎么过得这么快啊?”泰瑞莎挠头惊讶,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说道,“劳烦你过来提醒,你在这里等下,我进去收拾一下就出来。”

说着,转身便走进与寝室相连的浴室去——

一秒,两秒,三秒……

“啊!怎么会这样!”浴室里传来的惊叫声几乎可以与小鹰方才的鹰唳相媲美,肖恩闻即,憋了半响的笑意终于忍不住泄漏了出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