宵禁之后,汤姆再次悄悄地离开了公共休息室。一个简单的咒语就能够完美地隐藏他的脚步声。他一边留意着不要碰到皮皮鬼或者巡逻的管理员,一面快步地向前走去。

他来到八楼,在一面光秃秃的墙壁前面停下脚步。很快,他成功地让有求必应屋的门显示了出来。

他推开门走了进去。

这是一个令人惊叹的,光线昏暗的巨大房间,看上去并不比密室的那间大厅要小多少。房间里堆满了数不清的物品,破旧的家具,成千上百本书籍,还有许多早已凝固变质的魔药。

他绕过一个由旧书堆砌起来的小山,那里摆着一个有着黑色帷帐的大床。帷帐上布满了灰尘,但是**却还很干净,似乎曾经被人打扫过

**躺着一个女孩,借着烛光能够清楚地看到她模样。她浑身僵硬,眼睛睁大着瞪着天花板,就像一具没有生命的雕像。

汤姆走到她身边,低头凝视着她的脸庞。

她的脸依旧定格在那个惊恐的表情上,盯久了之后竟然会莫名地有点滑稽。于是汤姆发出一声轻笑,但是他很快就收敛了笑意。

自从埃莉诺被石化,时间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但是她仍然没有醒过来的迹象。这证实了被蛇怪诅咒而石化的人不会自动痊愈。

唯一让人觉得疑惑的是,她并没有像幽灵那样变成黑雾萦绕的形态,而是变成了雕像一样的实体。摘掉她身上的戒指也没能造成任何变化。

汤姆从埃莉诺的脸上移开视线,他走到墙角的盆栽面前。他低头仔细地检查了一下那盆植物的生长情况。虽然没有风,但是它的叶片却在轻轻摆动。

他查找过一些资料,找到了几种强力的恢复性药水的配方。那些药水或许能够让她从石化状态中苏醒。

但是那些药水无一例外的都需要完全成熟的曼德拉草,而且收获的时机必须要非常准确。

这种草药比较珍贵,就连霍格沃茨的温室里都没有。就在汤姆快要放弃的时候,他惊讶地发下斯拉格霍恩的办公室里竟然摆了一盆曼德拉草。

在一次鼻涕虫俱乐部的聚会上,汤姆不经意地询问了那盆曼德拉草的情况。

“哦,是伊迪斯送给我的礼物。”斯拉格霍恩教授笑眯眯地说,“但是要小心了,千万别乱碰。这株快要成熟了,它的哭声可是致命性的。”

斯拉格霍恩很快便笑呵呵地转头对另一个男孩说话,他完全没有注意到汤姆正在牢牢地盯着那盆曼德拉草。

几天后,斯拉格霍恩教授办公室丢失了一盆曼德拉草的事情传遍了整个学校。

丢失危险物品可不是一件小事,但是他们始终没能找到偷曼德拉草的到底是谁。有人说,他曾经看见一个赫奇帕奇的男生曾经在斯拉格霍恩的办公室面前转悠,但是那个男生始终否认自己偷了东西

。最终这件事只好不了了之。

而那株植物目前正静静地在汤姆的面前摇摆着叶片。如果他没判断错的话,再过一个星期它就完全成熟了。

汤姆轻轻地抚摸曼德拉草的叶子,忽然发出自嘲的冷笑。上个星期,他第一次使用了夺魂咒,成功操纵一个赫奇帕奇男生从斯拉格霍恩的办公室偷到了这株盆栽。

他最初只是想试试夺魂咒的效果,但是当他看着摆在自己面前的这株盆栽时,他意识到自己根本只是想要得到它罢了。

他有点不太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因为不管从哪方面考虑,让埃莉诺维持石化状态对他来说才是最有利的。

但是他却早就已经把强效恢复剂的配方牢牢地记在了脑海里,而且几乎每天都会来查看曼德拉草的生长情况。

汤姆·里德尔生平第一次觉得自己的脑子大概出了点问题。他发现自己的行为已经不能在理智和逻辑上说得通了。他现在做的事情不仅浪费时间,而且对他自己一点好处也没有。

——这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当他盯着躺在**一动不动的女孩时,他忽然意识到了症状的根源在哪儿。

他紧紧地皱着眉,盯着埃莉诺僵化的脸。此时的她一点也不漂亮,晦暗的脸色让她的脸看起来甚至有点可怕。

埃莉诺的笑脸忽然清晰地出现在汤姆的脑海中。

“嘿,汤姆,你为何闷闷不乐?”他想象中的她这样笑嘻嘻地说道。正常时候的她完全称得上是个美人,那双绿色的眼睛似乎总在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没有人会用这样的态度跟他说话。其他的学生都多少有点害怕他,还有一些人则是嫉妒他。

只有埃莉诺·阿尔福德才会用这种没心没肺的口吻跟他说话。

即便她一再宣称自己是被他杀害的,但是汤姆从来没在她的眼中看到过仇恨的成分——这也是为什么汤姆从来不相信她说的那些话的原因

他曾经以为自己非常厌恶埃莉诺说话的态度。她永远不懂得在恰当的时候讲话,总会自顾自地滔滔不绝。但是他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早就已经习惯了这一切,反而把它当做生活中理所当然的一部分。

但是现在这一部分已经消失了。

就在这时,汤姆猛地清醒过来,迅速收回了伸向埃莉诺的手。

“不,不是这样的。”他喃喃地说,向后退了几步,发出一声刺耳的冷笑,“……这太愚蠢了。”

他猛地抬起魔杖,指着那株曼德拉草,脑海中飞快地闪过几条足以瞬间杀死那株草的咒语。

但是他最后还是颓然地放下魔杖。

“我一定是疯了。”他冷笑着说道。

他转身离开了有求必应屋,同时告诫自己短时间内不必再来了。他需要一点时间让自己的头脑清醒一下。

此时,就在斯莱特林的男生寝室里,埃弗里忽然从一个噩梦中惊醒,冷汗浸湿了他的睡衣。他猛地从**坐起来,然后起身打算给自己倒一杯水。

他忽然无意间发现汤姆床前的鞋子不见了。

他小心翼翼地走过去,透过帷帐的缝隙他看到汤姆的**空无一人。

他原本以为汤姆是去了厕所。于是他钻回自己的帷帐,等了好久都没听到寝室门被打开的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他迷迷糊糊地快要再次陷入沉睡的时候,他终于听到寝室的门被打开了。

他稍微掀开一点帷帐,看到汤姆正走到床边背对着他开始解校袍的扣子。他意识到汤姆刚刚并不是去了厕所。

埃弗里默不作声地放下了帷帐,他知道就算现在质问对方也无济于事。他只能自己去寻找答案。

作者有话要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