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皇九十七年南龙百年八月二十五日

这一日的清晨骆雨田接到了一封鸿雁传信。

“有什么消息吗?”

“一好一坏,想知道那一个?”骆雨田揉碎信纸、将鸿雁放回湛蓝的天际。

“先说坏的吧。”

“据消息指出,刺客山庄派出为数不少的杀手,离开皓阳城,但一出城后就失去了行踪,人数不明、身份不明,但推测目标应该是我们没错。”

“那好消息呢?”

“刺客山庄杀手,最快要三天后才会来到这里,所以我们有三天的时间赶路、养伤。”

“这也算好消息?”麦和人瞪大了双眼。

“怎么不好?至少这几天可以不用担心有人会突然冲出来说要杀了你…哦!不对,是连说也说,直接就杀了你。”

骆雨田话才刚说完,一条白色人影、由路旁冲出,同时口中还高喝着:“纳命来!”活像是要跟骆雨田作对似的。

白色人影速度奇快、武功极高、来势凶狠,且事出突然。

骆雨田、麦和人不及拔剑应付,只得先行退开,暂避其锋、二条人一左一右分成两方暴退开去。

麦和人还不忘右手搂着罗蝶的纤腰,才飞身退开,真不知道是来不及挡还是根本不想挡。

在场的所有人之中,除去卫无瑕及罗蝶可以不论,其他个个都顶尖高手,其中首推钱小开武功最高,再来才是两位天道甘霖、雨露,其次才是骆雨田,而烈风致及麦和人殿后。

而白影窜出的同时,立即生出反应作出动作的人,只有二人,其中一人正是武功灵觉皆属第一流的天道甘霖。

但另一人并非武功居冠的钱小开,亦不是在各方面仅差甘霖一分、同属天道的雨露,竟然是武功与麦和人同列最后的烈风致!

甘霖查觉有敌来袭时,第一时间判断出,其人来势及路线。将暗藏于身后分成三截的眉尖刀接起取出,在骆、麦二人分别闪开时,移身来到中央,守住卫无瑕身前,防止白影直接攻击卫无瑕。

就在此时,烈风致补上骆、麦二人避开时露出的空位,与白影实牙实齿的硬对一剑。

来人有杀势而无杀意,剑势看似惊人却处处留有后路,烈风致微觉奇怪,这一剑并未全力放出,微微稍收几分功力。

“锵!”两剑相交,爆出脆响。

四目相对,来人一身白衣装扮,满头的黑发以白巾束于身后,身上穿的是白衣、白袍、白靴、手上还戴着一双白手套。

烈风致微显讶异,认出来人的身份后,张大嘴巴讶异道:“小师叔,是你!”

来者并非外人,而是异剑流三连武馆银剑使者,人辛剑张昭的小师弟,与烈风致在异剑流时,感情最好的小师叔──阎海。

一见来人竟是阎海,烈风致三人自是十分开心,寒暄一番后,便引见给甘霖等其他人认识。

甘霖、雨露自是隐去六道的身份,只说是卫无瑕请来的护卫,而介绍钱小开时,阎海倒是多注意了几眼,毕竟钱小开在南龙名声响亮,只是阎海没想到钱小开只是一位年龄约二十七、八岁的青年。

阎海注意到麦和人的身后寸步不离地跟着一位美艳女子,含笑问道:“和人,你身后这位是你的红颜知己?不过个把月不见,你又认识了一位佳人,公子的外号果然名不虚传。”

罗蝶的眼神,在阎海的话说完后,便出现了一种你果然是下流色胚的眼神望着麦和人。

麦和人连忙打躬作揖的道:“小师叔,您就别挖苦弟子了,弟子只是因为外貌及称号容易被人误会,以为弟子十分风流,但是弟子的一切举动、都是发乎情、止乎礼。”

这句话说出在场的没有半个人相信,所有的人都用一种十分怀疑的眼神瞄着麦和人,看的当事人怪不自在的。

罗蝶更是直接冷冷地点出事实:“是吗?发乎情?止乎礼?那怎么动不动就是对我搂搂抱抱的。”

众人便是一阵大笑。

因一行人尚需赶路,便邀阎海一同上路。

阎海没有拒绝,一同出发,沿路上便聊起这段日子的经过。

于四海战败退隐,四海武馆由池东云接下继承,但威势大不如前,过半的门徒四散,而三连武馆却是因此声威大振,加上张昭成为圣剑使者、成天有一大群人挤着要拜师学艺,三位馆主师父都快要忙不过来。

而阎海则是不想那确麻烦、去教那么一大群人,找个理由之后便溜出了来。

出了武馆,想到烈风致曾经提过,要保护一个人往龙君城去。便抄近路追了过来,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遇上了,而后看见骆雨田及麦子聊天聊的正开心,忍不住就想开开玩笑。

一听到此,麦和人忍不住抱怨了两句。

“师叔,你这个玩笑,差点没把我们吓死。”

阎海一听颇为疑惑便追问发生何事?麦和人便把昨夜刺客山庄的杀手一战的情形全盘托出。

阎海不由得咋舌道:“哇!你们是什么带煞瘟神啊!死亡岛禽兽至尊,百虎山强盗土匪,异剑流四海武馆,现在又和南龙国顶尖杀手集团干上,所经之处各大势力纷纷刀剑相向。看来你们几个的命不但带衰而且又很硬,这么多人要杀你们竟然还不会死!”

三人听后愣了一下,随即大笑起来,阎海也跟着一起大笑,冲淡了不少紧绷的情绪。

众人笑闹一阵,阎海望向后方的卫无瑕及钱小开低声问道:“小烈、除了卫姑娘外,是否还有其他的女子与钱小开一同出现呢?”

“没有啊,怎么了?”烈风致疑惑地反问道:“小师叔怎么问起这事来?”

阎海再望了钱小开一眼解释道:“就在你们离开后不久,述香楼便传出了四姬之首的枫瑟失踪的消息,同时也传出了另一项传闻。”

“传闻的内容十分离奇,绝对是个很有想像力的人,而且联想力也十分惊人,传闻的说钱小开在异剑流闹事后,便一直躲在述香楼之中,而由枫瑟装病掩饰,而枫瑟后来的失踪是因为钱小开在离开时也将她带走,不过…现在看来应该只是谣传。”

三人听后心中微凛,虽不知传出此言的人是谁,但他的联想力实在厉害,竟将事实猜中大半。

但钱小开身旁除了卫无瑕外别无他人、这是事实,可枫瑟的失踪也是事实,那么枫瑟会在那里?

三人眼神交换过几个讯息,决定将这件事先暂时按下,现在的情形不适合再次节外生枝,决定隐瞒实情不说,毕竟他们与枫瑟没有交情,连脸都没有见过。

刻意忽略过这话题不谈,转头聊起其他的闲话,但骆雨田心里暗自下了决定,一行八人继续赶路。

隔日午后,骆雨田在收取鸿雁传书时,另外把自己的一封信传出,信中的内容是希望天视地听堂的人能够留意一下枫瑟的行踪。

骆雨田放出鸿雁,凝望着逐渐远去缩小成一点的黑影…此时身后有一人缓缓接近。

“雨田…你收回鸿雁了吗?”

“嗯,烈、有事吗?”骆雨田不用回头就知道来的人是谁。

“是啊,有点事想麻烦你帮忙。”烈风致抓抓头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

难得烈风致会用这种语气讲话,骆雨田好奇地转过头来看。

“兄弟间何须分什么彼此,更别说什么麻烦,有事开口便成。”骆雨田搭着烈风致的肩头往回走,向众人休息的地方而去。

“那我就不客气了…雨田,你能调出人手,去留意枫瑟的下落吗?”

“这倒没问题,不过…”骆雨田顿了顿道:“烈、为什么你突然想这么作?”骆雨田并未直接告诉他,刚才放出的鸿雁就放了一封这样的信在里头,想先了解一下这位兄弟心里在想些什么。

“严格说来,枫瑟对卫小姐有恩,她失踪我们总不能过河拆桥,置之不理,我猜想,她应该是偷偷跟着钱小开后头溜出来,只是后来却跟丢了,她一个弱女子人家,在异剑流里还好、可是一但进入了龙君城境内,那便难说了。我怕…”

骆雨田心忖:自己这兄弟果然内心和外表完全不符合,心思细腻而富同情心,拍拍他的肩膀道:“放心吧,这事我会处理,其实我的想法和烈你的一样,所以在刚才放出的雁儿身上、早就有交代了。”

烈风致展开笑颜道:“这样就好,还是雨田你比较细心,对了!有什么消息吗?”看着骆雨田手上的纸卷问道。

骆雨田边打开信边说道:“我也还没看哩,希望不会是什么坏消息。”最近所收到的消息九成九都不怎么样好,希望今天会有好消息出现。

烈风致在一旁看着骆雨田展信后的脸就知道好事或坏事,不过、看了老半天了还是看不出来。

说是担心嘛,可是嘴角却勾起笑脸的弧形,说是开心嘛,却又是眉头紧皱,实在是很难分辨。

干脆直接开口问道:“雨田,是什么消息啊?你的表情好奇怪啊。”

“嗯…算好消息吧,我们会有援手帮忙。”

烈、骆两人此时走回至众人休息的隐密山洞旁,坐在洞口边沿的甘霖、雨露听见二人的谈话,开口问道:“帮忙!雨田是谁会来帮忙?”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四位兄姐。”骆雨田回答后,甘霖、雨露则是摆出了和刚才骆雨田一模一样的表情。

“落花姐他们要来?真的吗?那太好了!”刚从洞里走出来的卫无瑕则是开心地鼓起掌来。

甘霖维持着刚才的表情问道:“雨田,你觉得他们是来找咱们算帐的,还是来保护无瑕的?”

骆雨田苦笑道:“我想…应当是后者,但会抱着前者的心态来。”

甘霖又问道:“那大约什么时候会到?”

骆雨田只是摇摇头道:“这不清楚,信上并未言明。”

甘霖抓了抓头,想了一会便道:“算了!先不管他了,反正等人找来再说吧。咱们尽快赶路吧,出发吧!”

众人收拾妥当后便出发上路,走了片刻,烈风致忽然想起,怀里的那把匕首,便将它掏出,递给走在一旁的骆雨田面前。

“这是…”骆雨田疑惑地看着匕首问道:“这把匕首怎么啦?”

“雨田,事情是这个样子地…”接着便把将当发生在林子里的情形详细的述说一次后道:“所以我想请你看看这把匕首的来历。”

“原来如此,那我看看吧。”骆雨田点头答应,便开始仔细地端详手中的匕首。y

“长一尺,重约一斤八两,两面开锋,亦有放血槽,除了铸造较为精致外,在外型和材质上并没有特殊之处。”骆雨田将匕首交给烈风致后续道:“这类匕首在较老字号的兵器铺里都有出售,可说是四处皆有,想由此找出拥有者我想非常困难。唯一称得上特别的就是握柄处不是用平常的布包裹而是用金、红两种不同颜色的细绳编成。可是我也想不出什么人会用这种东西。”

“连你都这么说了,看来是没办法找到这人了,本想当面向他道谢一番。”就连素有武林宝典之称的骆雨田都看不出来历,那大概是没什么指望了。”

“其实也不是完全没有线索可寻,至少烈你知道这人身上有种特殊的香气,还有她应该是个女子身份。”

烈风致完全认同骆雨田的说洲,除了她身上的香味外,这匕首握柄的衬手编法也充满了女姓感觉。

“耶!那把匕首…”麦和人的惊讶声由一旁响起。

二人同时转头看向麦和人齐声问道:“麦子,你认得这匕首!”

“何止认得,连它的主人我也十分清楚。”麦和人加快脚步与二人并肩前进,接过匕首,详细地看着握柄上的细绳,接着用十分确定的语气道:“没有错,这是她的匕首,这种见鬼的编织法,也只有她会。”顿了一顿又忽然想起道:“对了,烈你怎么会有她的匕首?”

烈风致耸耸肩又从头将事情说了一次。

麦和人听完后第一个反应大出二人意料之外,重重地由鼻子里喷出一口气,嗤之以鼻道:“哼!这个臭女人还会救人,我还以为她除了惹麻烦外啥事都不干。”

从没见过向来女姓至上的麦和人会对一个女孩子有这种反应,不禁好奇问道:“麦子,这个女孩子跟你有什么关系?”

麦和人又是重重地一哼道:“我恨不得跟她没关系!”

“真有这么深仇大恨?她叫什么名字?”

“香~莹~”声音几乎是从麦和人的齿缝里挤出来的一样。

光看麦和人现在的表情就知道很难再从他的嘴里再挖出什么情报,下意识望向骆雨田问道:“怎样?雨田,你对这个名字有没有印象?”

骆雨田微微点头表示知情,眼神望向麦和人。后者回了一句:“你说吧,我什么都没听见!”一旁的二人为之莞尔。

骆雨田微笑道:“香莹年约十七,香亚轩之主、香云冶之独生女,年龄虽轻但因自小服食灵葯长大,内功修为颇深,武功也在一定的水准之上,使用的兵器是一柄二尺快刀及匕首,所习的武功为十八回旋刀法,出道未满一年便获得一个外号──‘辣手花’,人如其号,又狠又美,名列绝龙府问题人物榜单,虽说如此,但拜倒在她裙下之臣人数仍是不少。”

麦和人又哼了一句道:“哼!那是因为她家有钱!”

“麦子,你怎么认识她的?”烈风致好奇地问道。

“她的父亲香云冶,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常到我家来作客,因此我才会认识她。”麦和人隐瞒了部分事实没有说出口,其中包括了香莹是麦和人自小指腹为婚的未过门妻子及十二岁之前常被香莹修理的鼻青脸肿的事,但这种往事叫一个大男人怎么说得出口。

“是这样子的吗?我总觉得麦子你好像隐瞒了什么事没有说出来哦。”烈风致一脸狐疑地看着麦和人。

麦和人心里微微跳动了一下,忖道:烈这家伙的神经还不是普通的敏感。

“不过啊麦子,你家和香亚轩的关系倒很不错。”骆雨田也插了一句。

麦和人肩一耸,理所当然地道:“是啊,是很不错,香亚轩以染料及葯材起家,而我家的四季织可是绝龙府首曲一指的布庄,我家算是他的老主顾,关系当然不错。”

一行人边走边聊天,再赶了一天一夜的路程,在傍晚时分来到了距离龙君城外,二十余里处的一条小村。

骆雨田站在最前方,指着眼前的道路:“各位,顺着这条路直走,以我们的脚程,只要再一个时辰的赶路便可到达龙君城,但这一条路也是最适合埋伏的地方。”

“顺利的话、一个时辰后就可以在龙君城里大碗喝酒、大口吃肉了。”

“等你有命通过的话再说吧。”

开口的人是麦和人,而泼他冷水的则是宠物罗蝶,近来这项工作已经渐渐由罗蝶担任。

麦和人突然回过头、抓起罗蝶的玉腕。

“你想对我怎么样…”罗蝶冷笑一声、挺起胸脯,一副任你鱼肉的模样。

麦和人摇摇头,牵起罗蝶的手,真气透腕而入,解她在她体内的禁制,恢复她的武功。接着嘴角泛起一抹笑容,但在罗蝶的眼里、这笑容只能算是苦笑。

“我不一定能保护你,若待会情况不对时,你就逃吧。”

罗蝶一双眸子望着麦和人的脸庞,轻蹙峨眉未发一语。

“出发!”天道甘霖低声一喝,带头出发,雨露紧跟在后。

一行人全力疾驰,务必要以最快的速度通过此地。

甘霖、雨露二人并列先头,钱小开背着卫无瑕居中落后两步,在旁协助保护的则是一身白衣的阎海,再来则是麦和人及罗蝶,而骆雨田、烈风致则分落于左右两旁。

“雨田,能说说些有关刺客山庄的事吗?我对这个组织并不是很了解。”这种前进的速度对烈风致来说十分轻松,有充足的余力开口说话。

前方的麦和人也回头道:“田老大,我也想知道。”

见两人兴趣如此浓厚,骆雨田也不忍抚其兴头道:“刺客山庄的由来得从百年前说起,南龙国首代龙王龙傲天与北皇天朝开国始皇其实是亦友亦敌的对手,两人经历过许多风雨,其中一场战役便是二人一同将当时的一个邪道门派‘灭绝门’完全灭绝,战利品则是一本秘笈,也就是灭绝门的镇门神功‘灭绝神功’。

二人把这本神功秘笈抄录一份,各自又研究出其延展武学,留给自己的弟子后人,南龙是传给了刺客山庄,命名为‘灭绝魔经’共十三式由十三姓家族所继承,而皇朝则是传给了六道之一的魔道,命名为灭绝神功,共分为十五式…”

前方的甘霖突然大喝道:“别聊了,注意!对手出现了!”

随着喝声,四面八方的树林、草原上,如雨后春荀般冒出了数十条人影。

黑影迅速地形成了一个包围网,随着众人前进的方向包抄了过来。

所有人都执起了武器,准备应战。

“咻、咻、咻。”雨露取箭挽弓,眨眼间便连发三箭,直取正前方。

利箭飞袭,黑衣人急迅闪避,三箭无一奏效,向来百发百中的箭法,竟尔落空。

黑衣人的身手敏捷,显示出这些人绝非易打发的庸手。

看在众人的眼里、心中也不由得凉了半截。

双方都在加速前进、眨眼间距离由三十丈缩去一半,雨露再次拈起四支箭矢,两支咬在口里,两支搭上弓弦。

两箭先行疾射,随即再甩头搭箭、立即瞄准射出。

“哇!呀!”两名黑衣人避开第一箭,却闪不过第二箭,胸口各中一箭,箭尖透背而出,扑倒在地,鲜血迅速漫成一片血泊。

同伴毙命,众杀手激起凶性,数十人一齐狂吼,杀声震天,树林内宿鸟惊飞,更添几分声势,吓得卫无瑕不自觉地发起抖来,更加缩入钱小开的背上。

正前方三十多名黑衣人,在大喝之中有十余名超前而出,双臂突然泛起金光,金光过后,原本的黑色衣袖竟凝起一层金泊。活像似这一双手臂是用金子打造的一般。

雨露以最快的速度连连射箭,十五余丈的距离拉近至三丈、只须不到三息的时间,但已足以天道雨露射出惊人数量的箭矢,一弦三箭连射八次、足足有二十四箭、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五名黑衣人倒地,但大半的箭矢被躲过,部分的箭钉在一双双金臂所架出的金墙上,只伤不死。

“金铄魔诀!来的人是刺客山庄金家的人。”喊话的人是天道甘霖。

双方的距离拉近至三丈内,雨露背起紫腾弓,同时间,数名黑衣人拔空而起凌空扑向阵中,他们的目标只有一人…卫无瑕!

雨露又使惊人箭术,背弓发箭,四名黑衣人粹不及防要害中箭,惨叫坠地。另二名黑衣人、四条金臂化成四道金光,如水银泻地般地攻向卫无瑕!

寒光一闪,刀光如投鞭断流,截断金光。四条金臂溅血飞起,刀身回拖,动作丝毫不拖泥带水,两颗人头带起二条血线,露出的双眼充满惊骇及不相信。

“哈哈哈…”钱小开仰天长笑:“本小开的‘挥金如土’一式,斩你们的金臂就根斩堆烂泥没两样,不怕死的就上来吧!”

同时间,甘霖、雨露一刀一枪对上了攻来的十多名黑衣人,落在后方的烈风致及骆雨田不断发出剑气掩护两人。

“圣上刀法!”讶异的声音由黑衣人后方的暗处传来:“‘圣上刀帝’钱如土不是早残了吗?怎么他的刀法还有留传来下?”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次!回答我!”钱小开大喝问话,但对方却不再搭理。

‘圣上刀帝’钱如土,是钱小开之父,二十余年前被人打成重伤,因所中武功极为邪恶歹毒,造成了永久性的伤害,一直至今仍是无法将邪功逼出恢复伤势,而钱小开一身武功则是由其伯父‘至尊剑皇’钱如命所授。

钱如命人如其名,果真是个视钱如命之人,向钱小开狮子大开口,开了一笔钱小开作梦也没想过的数字,用来支付其父钱如命的医葯开销及传授刀剑双诀的教师费。

这笔钱的数字之大,就连在百虎山当土匪都赚不到。也因此钱小开才踏入江湖,开始没日没夜的死命赚钱,而金财童子的外号也跟着他的收费口号‘十两出拳脚、百两出刀剑、千两出绝招、万两拚生死。’渐渐地传遍南龙。

一行人的冲势被一排金臂人墙、阻挡下来,但却也让对方付出了不少的代价,八名杀手分别被重铁枪洞穿胸腹及眉尖大刀斩杀,其他的跟着围攻的杀手或多或少都带了些伤。

但被这一阻扰、四周的杀手便由四面八方、不断地前仆后继攻了上来。

由原来的正面冲锋变成了四面受敌,烈风致、雨田、甘霖、雨露分立四方位置紧紧守住,以卫无瑕为中心、逐步向龙君城前进。中央的钱小开、麦和人、阎海随时准备支援。

甘霖、雨露二人一刀一枪,在前方布下重重地刀光枪影,一丈范围内几乎无人可入。

骆雨田暗中运起‘体灵诀-乾坤绵身’护体,效果虽次于银芒不灭身、但在外表上却不会看出任何异状,这也是骆雨田会使用它的原因。手中苍竹剑绿光凛凛!曲、卷、雨三诀,忽而剑光席卷如屏、忽而剑身似蛇曲行突刺、忽而暴散成雨、随风泼撒,攻向四方杀来的敌人。

但是,其中最令人吃惊的应该就是烈风致。

烈风致剑法改变,收起昔日一出手便是惊世骇俗、剑气横空、光芒闭日的奢华剑式。

每一剑挥出、就似一道雷霆劈在身前四尺之处,威力惊人,似有开天裂地之势,剑锋过处,空气像似被极大的压力极开,空气的波动、拂打在众杀手的身上,让所有攻向烈风致的杀手、皮肤上泛起一阵阵的鸡皮疙瘩、不由自主地慌忙而退。

剑身上的淡金芒,也不再像往日般有如烛光或是火把似的发光,反倒比较像精钢打造的银白剑身上,涂上一层金漆一样。

似缓实快的剑法,舞动时不论在敌我两方的眼中,看到的都像似一道令人望而生畏的光之栅栏。

数日前在山神庙旁一夜思索剑诀时便有所领悟,在初次与刺客山庄杀手交手时更是发现自身的不足。

自己以灵巧快迅的身法,绵密无垠的剑气见长,适于以寡击众,擅于游斗、但在群斗中却时有施展不开的感觉,虽有云风雷三诀式及金星七式两大绝学压阵,后者威力虽大、但耗力更大,前者消耗虽轻、但云袍不在身上,雷掌则是近战时使用,大半的时间只有风剑诀式派得上用场可风剑诀式的威力却不够强大。

就如同当时刺客山庄部份杀手,竟敢以一双金色手掌硬接剑锋,却只是见痕不见血,而当时那人的功力明显不如自己。

几日来的思索,只作了些许改变。隔空发劲虽显高人一等,但距离越远、力量越小,反之凝于一点,一股作气爆发、其力量则是加倍剧增。收起华而不实徒耗真气的花招,将所有内息凝于一处,每一分力量完全用在攻击之上,就连运功贯剑时,些微化成光芒消散的内息也完全收凝。

初展剑式时、一名来势汹汹的杀手,立即被斩成数段、干净俐落,有如刀切豆腐一般,就连被切开的平面也似豆腐面平整光滑,飞散的肢体断面处,清楚可见红白相间的血肉骨头。

或许是因为剑锋实在太过于锐利,被剁开的肢体向外飞散时,还保持了几息的时间才爆喷血泉。

烈风致初展剑法便再次技惊四座。比起钱小开的圣上刀法,丝毫不逊色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