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1章

见司徒宏大笑,众人亦随之笑了起来。转瞬,司徒宏倏然一震,面『色』立马转喜为忧,继而便是面沉似水。讥讽范不凡的同时,司徒宏亦在心中感叹起自身命运。众人见司徒宏面『色』,心中已然雪亮,立刻停止笑声。暗想,与范不凡相较,宫主亦面临绝后之虞。

说到痛处,司徒宏再无兴致言语,看了看众人,沉声道:“此际,江湖暂时宁静。趁此时机,老夫再行闭关。多次闭关虽有收效,但总感进境有限。但愿此次能大功告成,剑……箭……在弦上,不得不做个了断。”

司徒宏言语闪烁,神情微微一震,旋即,正『色』道:“老夫闭关期间,两位副宫主定要妥善调度,谨慎行事,如无十分把握,切不可大队出行!”

“大哥放心!兄弟定会遵照大哥之意行事!”雷震天与万啸天同声答道。司徒宏摆摆手,众人相继离去,只剩下司徒宏一人。

雪白的银发颤动着,五绺长髯飘洒胸前。神『色』不宁,背负双手,缓步踱到门前,凝神望着远方连绵起伏的山峦,心中百感交集,不由长长地叹息一声。

仔细看看厅内厅外,遂轻轻地走入书房。走到书案前,略微犹豫一下,遂小心翼翼地扳开桌案,伸手向石墙一按。忽地,只听一阵轧轧响动,石墙上慢慢地出现一道隐秘的暗门。

司徒宏轻轻走入暗门,里面原来是一间暗室。室内一片漆黑,寂静如死。猛然,嚓地一声,火光突现,暗室顿时亮了起来。

蓦地,但见室内桌椅旁,赫然坐着一位黑衣蒙面人……

范家庄。

“黄山童叟”颜真看着神情沮丧的范如花,『奸』诈狠毒的眼神之中隐含不屑。

范如花神情颓然,愁苦道:“颜前辈,想不到爹爹居然将副庄主大位给了范六那小人,并将其收做义子,不知爹爹居心何在,是否有意将庄主位子留给了范六?”

颜真眼珠一转,邪笑道:“少庄主难道看不出老庄主之意图吗?柳家庄一役折损甚重,并因范如坤离奇亡故,恐怕老庄主心中早有疑虑。而今,老庄主既然将范六收做义子,其内心怕是已对你失去了最后信任。此际,即便再有何图谋,亦是枉然。不若静观其变、等待时机,方是良策!”

范如花哭丧着脸,仅剩下独眼的面孔更加丑陋。急道:“那如花便是一丝希望也没了不成?”

颜真凝『色』道:“贤侄勿急!大丈夫能屈能伸方能成就大事。此际当忍辱负重,切不可表『露』任何不快。那范六心『性』不比范如坤差到哪里,若论一些小计谋,范如坤确是不如范六。倘若激起范六小人心『性』,贤侄当有『性』命之忧。此际,当小心应对,方能有惊无险,不然……唉!好自为之吧!”

说罢,看一眼颓废萎顿的范如花,心中暗自嘲笑。又道:“据老夫所知,这范六对你不薄,一应开销用度均比范如坤掌管之时好了许多。依老夫看来,这范六定会管好整个范家庄。老庄主不愧是一代枭雄,颇有韬略,眼光长远。看来你我之事只好暂时放放了!”

范如花听罢,已是垂头丧气。阴谋未遂,却落得鸡飞蛋打,不想副庄主位子竟然旁落他人。想来甚是气恼,却也无计可施。只是怨恨不已,见颜真如此说,暂时按下心中怒气,暗自思谋诡计。

范六自范不凡书房出来,心中既得意又有些惶恐。

被范不凡收做义子,已是整个范家庄一人之下、众人之上的副庄主,庄中之人再不是以前那般模样。人们恭维着、奉承着,范六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但范六心中明白,凡此种种,皆因自己做上了副庄主位子之故。

适才,范不凡问了几句范晓蓉,范六心中一阵惊惧。不知范不凡是否已知晓二人关系。范六心中七上八下,忐忑不安。转念一想,即便知晓又有何妨,范不凡并未有任何责难之意,是否默认了此事?

安置好各项事务后,径自回到居处。因管理庄中事务增多,范六便着人将居处后墙打通,并在一侧围墙开了个角门。言称行事方便,出入快捷。实则是为范晓蓉来此开个方便之门,平时是不准他人绕到后院的。

房间里温暖如春,早不是当管家那时,每到冬季房间里寂寞冰凉。范六循声而去,心中暗自高兴。

“死样!只顾看着!”范晓蓉嗲声嗲气的说道。

范六笑一声:“我的小心肝儿!”范六说着,顾不得其他。

范六不禁想起范不凡曾说的话语。停住双手,道:“适才庄主曾提及你,不知庄主何意!是否已知晓你我之事,如若已经知晓,当如何处之?”

范晓蓉娇笑道:“放心!爹爹经营山庄几十年,暗中安『插』了很多暗桩,庄中之人均在爹爹掌握之中。你我之事,怕是爹爹早已知晓。如其欲要过问,早已将你我二人找了去,何苦再试探于你!”

范六听罢,心中稍安。道:“现庄中大势已定,表面看,庄主已将山庄托付给我,但仍是放心不下。如花处心积虑,心怀图谋。却最终却未能得到庄主信任,不知其将作何打算。”

“死鬼!即便二哥有何打算,此时庄中诸事均已木已成舟,又能如何?”

“说你是女流之辈,目光短浅,你却不信!你道那如花真的完全放弃了觊觎之心?近几日,如花常常到颜真房去,不知二人说些何事!是否另有密谋,均不得而知!”

说到此处,范六神情一震,极为小心地道:“前些时日我尚自猜测,而今,如我所料不差,你大哥定是被如花与颜真密谋所害!”

“真的!”范晓蓉机灵一下,乍闻此言。

范六见范晓蓉惊慌道:“为查如坤死因,我曾暗中询问过伺候少庄主的下人。均称少庄主发病时甚是蹊跷,并无一丝患病的征兆。只是神情萎靡,浑身无力,气脉不继。经派人询问有名的郎中及武林高手,均判断是服用了毒物所致!”

“甚么!毒物?”范晓蓉惊道。

“嘘!小声些!”范六急忙捂住范晓蓉的大嘴:“此事万不可声张,如让颜真及如花听了去,我俩岂不要遭人灭口!”

范晓蓉一惊,抱着范六,紧张道:“若如此,我等当如何处之?”

范六神情稍缓,诡秘地笑笑,道:“我的小心肝儿,放心便是!如花与颜真如若真的是凶手,其唯一目的便是贪图范家庄家业。而如花不过是骄奢『**』逸,贪图享受。如坤限制太多,致使如花狗急跳墙,行险一博。而今,我既然当了副庄主,便不能再给他人以任何机会。对如花,六叔已安置妥当,颜真那我亦好言待之,话里已对其有所暗示。除此二人,其他人尚未发现有何不良企图!”

“那……那……那万一二哥仍有谋夺之心,又将如何?”

“呵呵!”范六阴阴一笑,道:“我已假借庄主名义,派人时刻监视如花行动。如真有任何风吹草动,我自会妥善处之。”

说罢,捏了下丰腴的屁股,笑道:“勿再言说其他,现在你我好生欢娱一番!你已三四日未来,快憋死六叔了!”说罢,不顾范晓蓉格挡,枯瘦的魔手便已伸向范晓蓉下面。

“去!嗯……”范晓蓉娇嗔一声呻『吟』。

范六听罢,早已忍耐不住,正要翻身挺枪跃马,忽听房外传来一声呼叫:“副庄主!老庄主请你速去书房议事!”二人正在紧要关头,立被喊声弄得浑身一震,机灵一下,冲天的欲火顿时熄灭了不少。

范晓蓉满脸红晕,眼中甚是遗憾与不舍。范六对外应了一声,亲亲范晓蓉柔嫩的厚嘴唇,嬉笑道:“你先行在此侯着,六叔去去就来,万勿走开!”

范六急忙来到范不凡书房,见范不凡正眉头紧锁,急忙道:“爹爹将孩儿唤来,不知有何要事?”范六嘴比蜜甜,俨然是一副为人之子嘴脸。

范不凡道:“刚刚接到东厂谕令,乃向我庄征调庄丁护卫,以应对日益强大的闯王义军!这如何是好?”

范六道:“我庄去年已派出一百多人,怎地又来征调庄丁?”

“唉!你有所不知。自古至今,历朝历代均不如本朝奇特。本朝为减少军队花费,日常只供养边疆守卫用兵的花费。战时则临时征调各州府、各大户、各庄派所豢养的家丁、庄丁及护卫等。因此,这些临时征调的庄丁护卫,未被征调前便称作‘丁’,一旦被征调充军,便成为‘兵’!朝廷已算计到如此地步,临时征调、不经战队及阵法『操』练的兵丁,如何还有战斗力。无怪乎面对闯王义军,无不是弃城而去,望风而逃!”

范六听罢,道:“既然朝廷征调,那我庄便再派出三五十人,做个应付了事!而今,烈阳余孽虎视眈眈,前些时日又折损两千余人,如何还能抽调给朝廷!不若谎称无人,或是以正受烈阳门攻击、暂时难以自保为由拒绝!”

范不凡愁闷道:“前次征调,便是老夫走动一番,方才只抽调一百余人。今次又谕令征调,恐怕再难以搪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