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1章

司马良听罢,腾地长身而起。几个庄丁见司马良神『色』,亦同时感到有些不安。不由齐齐地凝视巧玲,上下打量,疑『惑』不已。

巧玲仍是自顾欣赏着房间内陈设,也难怪巧玲打量房间。盖因房内珠光宝气,金光闪闪,案几上的器具俱都是黄金白银打造而成。

“咂咂!不错,真是不错。茜儿这傻丫头居然生在此处,当真是享尽了荣华富贵。但却为何闷闷不乐,日日提心吊胆,说是魔鬼『色』鬼缠身,这是何故?”巧玲口中咂咂有声,边看边自顾念叨。

司马良愈听愈感到恐慌,能与茜儿成为姐妹,在山庄之中绝无仅有。除非是现下听闻……想到此,不由惊骇,厉声喝道:“快说,你到底是何人?”。

巧玲轻轻摆手,依然东瞧瞧,西看看,随口笑道:“少爷何必慌急,小女尚未看够房间陈设,待看得仔细时,自会告知于你!咂咂,无名山庄真是不错,茜儿这傻丫头怎地未早些出去,不然这些好东西岂不早成了小女房中之物!”

“贱人,再不说,本少爷活劈了你!”司马良已经怒吼出声。这声吼叫,在寂静的夜里传出甚远。山庄之中忽然亮起灯光,并传来几声房门开启的吱嘎声。

巧玲转过头,神秘地笑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你等隐藏在无名山庄,费了本魔好多功夫。几乎是历尽千辛万苦,方才找到这里,耽搁了本魔不少快乐时光。你等只会在山庄之中张牙舞爪吗!听你所言,茜儿姐姐已经被你轻浮过,对否?”

司马良愈听愈觉得奇怪,自打懂事之日起,山中之中便没来过生人。若是外来生人除了本庄庄丁外,便是自己讨来的十几个妻妾。即便来了,也万万没有出去的道理。

今日,此丫头不请自来,看来这丫头绝非等闲。心中想着,面上仍是凝注巧玲,口气像是试探,但仍是狠狠地道:“小贱人究竟是哪个,快快说将出来,不然,休怪本少爷不讲情面!”

此时,整个山庄已响起一片嘈杂的喊声及咚咚的跑步声。

“啊!”

忽地,外面猛然响起一声凄惨的嚎叫。随即,扑通一声便倒在房门外。司马良大惊失『色』,急忙向门外看去,却是任何东西也未看到。正自惊异之际,又是一阵跑动声传来。紧接着,又响起几声同样的惨嗥,随后,依然是扑通通的倒地声响。

司马良及几个庄丁,面面相觑,惊慌失措。刚要奔出,却见巧玲笑嘻嘻地挡在房门前。娇面嘻笑着,全然未将外面的惨嗥声当作一回事儿。司马良顿时感到不妙,将要扑击而上,但见巧玲看似轻松的样貌,却是深不可测,难以琢磨。司马良不禁惊疑不定,惶恐不安。

“死丫头找死!”两个庄丁见司马良未动,怕是想在主人面前耍耍威风,『露』上两手,不由怒吼一声,一个饿虎扑食,便向巧玲袭来。

“莫急,莫急!”巧玲口中念叨着,未见如何作势,小手只是好像摆手阻止的模样,司马良感到有些顽皮可笑之际,便猛见那两个庄丁已是横尸就地。再看庄丁尸体,胸部及喉咙各有一个血洞,汩汩冒着鲜血。司马良及剩下的庄丁,立时便怔在当地。

这杀人于无形的残酷手法,当真是无影无形。两个庄丁不及喊叫,便各自咕噜一声已然魂归地府。而这几个庄丁,亦是庄中众护卫中武功不错的人物。再看娇小稚气的笑脸,司马良直感到寒气直冒,巧玲愈是笑意盈盈,众人便愈加感到恐惧。

“你到底是何人?”司马良颤声吼道。

“咯咯!”巧玲娇笑一声:“司马公子难道不知北方武林盟被灭,现下江湖之中,‘混世魔女’司马茜之名号?”

司马良厉声道:“那贱人名号与你何干,快快报出名号!”

“茜儿已投身烈阳门,难道公子还要问本姑娘是哪个不成?”巧玲依旧笑答,始终不曾说出自己姓甚名谁。

“啊!灵兽魔童!”一个庄丁猛然呼道。

“灵兽魔童!”司马良闻言大惊,不由向后退出三四步,面上更显惊恐。只因“灵兽魔童”这名号已在近期响彻大江南北,江湖上是无人不知,尤其对两只灵兽传得更是神乎其神。而今行走江湖,但凡见到有些怪异的小丫头,都感到有些疑神疑鬼、草木皆兵的味道。

“嘻嘻,总算司马公子聪明!既然猜到本魔,便知本魔的手段与习惯了?公子那日被一个丫环打伤,本魔要将你阉割成废人,亏得老爷为了放长线钓大鱼,方才好心将你放生。今日,本魔特意前来补做未竟之事,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司马良听罢,不由倒抽一口凉气,脑际中再次浮现出被一个丫环打伤的情景。看着眼前娇小的丫头,直感觉头皮发麻。想起当时情景,那占卜算命的书生恐怕便是杀神!想到此,浑身一阵战栗。

楚天依旧平静,淡淡地道:“庄主称病在床,俱都是佯装之举。若非为了掩藏某种秘密之事,便是有着不可告人之目的。而今,庄主所练功法历来为江湖武林所不耻,但楚某亦未感觉有多少不忍。只因庄主乃是茜儿至亲,楚某应允过茜儿,除非万不得已,可放庄主一马!”

“哈哈!”司马空桀桀怪笑,道:“若是老夫执意行事,欲将烈阳门绞杀殆尽,斩尽杀绝呢?”

楚天轻笑:“庄主所言确是大丈夫气概!即便庄主倾全庄所有,也难挡我烈阳一个时辰的斩杀。庄主此时再言狠话,已然无用!无论你施用何法,均难逃出楚某之手。”

司马空仍是赤『裸』地站立着,心中忐忑不安。面对天下闻名的杀神,或许是紧张情绪之下,已然忘记仍是光溜溜的身子。听罢楚天之语,乜斜一眼地上的衣物,立时又恢复神态,盯着楚天不动。

楚天看着司马空,未见如何作势,那扔在地上的黑『色』衣物便冉冉飞起,直向司马空飘去:“偌大年纪衣不蔽体,成何体统。虽然庄主身体甚是健朗,毫无松弛之象,但私物见光,终是不雅,还是先行穿妥,方好谈话!”

司马空见那衣物好似自动飞来,更加惊震。待衣物飘到身前,小心地接过,但见楚天负手而立,没有丝毫趁机攻击之意,不由快速将衣衫穿上。

随即,沉静心神,阴阴地道:“人言杀神如何厉害,但在老夫看来,却并未放在心中。”

“狠话不说也罢,若是庄主不信,尽可尝试一番。不过楚某警告庄主,若是一旦掀起纷争,无名山庄之中三百余人当死无葬身之地,还望庄主三思!”

司马空听着,心中一阵急转。凝神倾听寂静的山庄,心中仍是无法预知楚天为何来此,究竟何为。

忽地,司马空耳中猛然传来一声呵斥。侧耳细听之下,见是司马良房中传来的声音。不由神『色』一变,惶急之中,一个闪身,突然向楚天攻击而来,掌力雄浑,速度惊人,一闪即至。

楚天冷眼注视着司马空,神『色』淡漠,没有丝毫表情。见司马空攻来,嘴角微微一翘,好似无动于衷。待到刚猛的劲气快要近身,如玉的手掌轻轻一伸,顿时,无形无影、摧枯拉朽的真力陡然疾出。

司马空见楚天不动,暗自加上一层功力,携着万钧雷霆,疾攻而至。猛然,两声巨响传出,震动了整个山庄。司马空轻飘飘地倒退两丈远近,胸腹一阵颤动,气血翻腾。

然而,当司马空见楚天仍然稳稳地站在原处,冷静地看着自己之际,内心狂震不止。忽然,山庄四处惨嗥声起,夹杂『妇』人的尖叫声,一时之间,山庄陷入一片混『乱』之中。而面前的楚天,看似不丁不八地站着,但却好似占据了所有空间,一切攻击与退路都已被封死。

“司马庄主,若论功力,庄主几乎可在江湖上任意驰骋。但在楚某眼中,非是楚某夸口,即便你再练上三五年,也恐怕难以抵挡烈阳神功。如若庄主彻底退隐江湖,断绝与天幻宫之联系,楚某仍可考虑放山庄及庄主一马,若是不然,楚某实难两全了!”

司马空左右为难,心念电转下,迅速分析目前情势。一声接一声的惨嗥已经表明,无名山庄正在遭受如天幻宫一样的杀戮。每一声惨嗥,山庄便少了一人。而如今,司马空却难以知晓,除了楚天之外,烈阳门究竟来了多少人马。而这些人马究竟是从何而来!

若要进攻,眼前的杀神,其功力几乎到了天人之境。举手投足之下,仍是保留了大部分功力。若是以死相拼,几乎没有战胜敌人的胜算。想到此,司马空气闷交加,双目赤红,映衬惨白的面目,活脱脱便是狰狞的厉鬼。

但就此放弃经营了几十年的山庄,实是心有不甘。刹那间,司马空抱着侥幸的心理,猛然提足功力,狂吼一声,携着十二分功力,猛然向楚天袭到。但见满空飘起一只只乌黑的掌影,泛着雾蒙蒙的光芒,极快地由小变大,好似带着呜咽般的哀鸣,铺天盖地而来。

噼里啪啦,有如爆豆般的炸响,司马空腾起的身形已达数丈高下,好似越过了楚天烈阳乾坤罡气的触及范围,但司马空只感到腾起的身形,好似处在一片巨网之中,无论如何冲撞,都难以冲破丝网的束缚。不由怒吼一声,疾速拍出数掌,猛然倒退而回。

惨白的面孔已泛起青灰之『色』,充血的双眸,满是冲天的怒火。胸腹剧烈地起伏,粗重的喘息声中,嘴角流出一丝乌黑的血水。听闻山庄连续不断的惨嗥声,整个人已陷入狂怒的悲愤之中。

楚天仍是沉静如常,听闻庄中的杀戮声,好似与己无关,就那般无声无息地站立。好像天神突然来临,在瞬息里静止,像似不闻一丝杀戮之声。司马空感到死一般的沉寂!一股令人窒息的杀气,覆盖了整个山谷。阴森恐怖,弥漫的血腥飘『荡』在空气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