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4章

在英山一连修养了六七日,楚天与巧玲伤势尽复。司徒艳由于伤势较重,到了第十日头上方才痊愈。尽管伤势痊愈,但司徒艳始终未曾放开心怀,楚天暗中让如烟等人轮番劝慰,又过了几日,司徒艳方才渐趋开怀。

楚天暗查自身内府,虽感功力已到极致,但在与神剑门、天幻宫激战之时,却总感到功力时强时弱。愈是奋力催动真力,真力愈是难以达到极致。思来想去,也未想出是何原因。

众女日日习练**乾坤合击术,众女两人一组,相互配合,交错纵横。楚天乍看之时,见众女腾跃扑击,极有章法,但转换间却稍显凝滞。楚天边看边思虑,不时地纠正一些身法步伐,直到自己满意为止。

这一日,英山山谷内的空场,众女习练**乾坤合击术后,俱都香汗淋漓。吴云与熊震天忙前忙后,忙着给众女奉上香茗。楚天又看了几组烈阳勇士演练的**乾坤合击术之后,遂将一些身法招式简化了一些。再行演练之时,却更兼勇猛。只因烈阳勇士功力不足,身法招式太过繁复反而失去了强猛。

楚天兴致一起,忽感灵动。看巧玲神情轻松,全不似众女自顾品茗嘻笑,便将巧玲招呼到身前。笑道:“死丫头功力虽说每时每刻均在增长,但几次骤然增加功力均是受到外力强烈震动之下,方才经络大开,进而激发内中深藏的精气。今日,老爷便给死丫头喂招,你自管用尽全力,看能否再次将深藏精气激发出来,并将其炼化!”

巧玲心中一喜,但面上却嘻笑道:“老爷如此说,是否觉得山中没了对手,欲将婢子拿来消遣吧!”

“死丫头勿再多言,尽管用力攻来便是!”楚天神『色』肃然。众女听楚天如此言说,顿生好奇之心。尤其未曾见过巧玲功力的几个女子,更是意欲目睹巧玲功力到底如何。听罢楚天之言,俱都凝神观望。

巧玲见楚天神情凝重,知楚天并非说笑,遂收起顽皮之心,招呼楚天离开众女稍远一些,笑道:“婢子献丑了!”说罢,面『色』忽地肃然,双掌轻轻扬起,不紧不慢地摇摇拍出一掌。

楚天卓然而立,待巧玲掌式拍出,随后,也以同样的掌式,迎向巧玲掌式而去。楚天与巧玲掌式极为缓慢,众女看得甚是清晰,眼见掌式平淡无奇,正自纳闷之际,耳中忽然传来一丝丝闷雷般的响声。

渐渐地,闷雷似的声音愈来愈大,旋即,声音猛然增大,最后,闷雷似的声音渐趋成了霹雳,在半空炸响。一声接着一声的炸响,历久不绝,震得山谷嗡嗡作响,山石都在颤抖,当真是地动山摇。

众女惊异不已,众多观望的烈阳勇士更是心神大震,无论是谁,从未见门主与众女真正相较功力。震耳欲聋的炸响,震天动地,并且愈来愈响,愈来愈密集,犹如一连串的惊雷,不绝于耳。震得耳鼓发麻,几乎失聪。

楚天心神平和,只在巧玲出招之际,方才疾速相迎。巧玲内力不可谓不强,但楚天好似感觉巧玲仍未使足真力,不论巧玲如何提聚真力,楚天依然平静,始终处于后发先至的情形中。

巧玲愈打愈快速,不断增加功力,娇声呼喝,身影来回倏闪,但不论如何使力,楚天依旧立在原地。巧玲灵机一动,身影腾空,陡然拔起六丈高下,借着下冲之力,不断向楚天攻击。

楚天与巧玲对阵,只当是喂招,用以激发巧玲内在潜藏的精气,不但身躯放松,心神更是没有一丝杂念,毫无与敌激战之时的怒气、焦急、思虑甚至是难以觉察的不屑。心神始终处于闲适与空泛之中。

慢慢地,在无意中,楚天渐趋感到巧玲真力愈来愈强,在随手而出,好似无意的挥掌之下,自己所发出的真力亦随之增强。渐渐地,每次对掌之后,巧玲拔起的身形愈来愈高,冲击的力道愈加沉重,恰似山崩海啸,一掌猛似一掌,连绵不休。

楚天仍是轻轻相迎,巧玲发出的劲力愈大,反震之力愈强。二人扑击、对掌愈来愈激烈,愈来愈强悍。斗场周围二十余丈方圆内,烟尘滚滚,碎石疾『射』。面对巧玲的攻击,楚天心态平和,心中毫无争斗之心,闪动身形,迎击巧玲发出的劲气。

在随意中,身形曼妙,身法、掌式、力道天衣无缝,浑然天成。神识空静之下,无论巧玲攻击的力道有多强悍,楚天始终处在空静无意,虚极澄明的状态之中。打斗仍在继续,楚天脑际渐趋泛起一种从未有过的神识:有我无我,无我有我,有招无招,无招有招,空明一片,湛然朗朗。

轰然一声,楚天脑际中顿现一丝曙光:武功第三种境界并非只是内力到了一种崭新的地步,而是虚而至虚,否极泰来,空极无相,澄明清澈。致虚者,天之道也;守静者,地之道也。是以虚静之妙,无物不禀,无物不受,无物不有。万物出之阴阳,成就万物,与万物并作,皆乃虚静之妙!

此际,楚天心神震颤,一种从未有过的空灵,倏然化进神识。出掌的速度与角度,力道与身法犹似虚无一般,好似没了任何意念,没了任何刻意的招式,但身法招式却好似化入了天地宇宙,与天地同在,已然分不清人为还是自然。

巧玲被震起的身形愈来愈高,在楚天那看似轻描淡写的招式中,却好似一道难以逾越的沟壑高山。巧玲只感觉内府激『荡』翻腾,气血涌动,嘴角已挂上了一丝鲜血。在扭身回旋的瞬间,众女见到巧玲神情俱都惊惧万分,紧绷心弦,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激烈的打斗。尽管巧玲受伤,楚天仍未有停歇之意,众女心中已然明了楚天用意。

烈阳勇士看得惊震万分,心神颤动。原本是切磋武功,但看情形怎地如此激烈,好似对敌之际的死命攻击。慢慢地,巧玲身上已然浮上一层淡淡的血雾,闪动的娇躯已幻成了一团赤红的光芒,双目血红,发咎早已震开,长发飘舞,映衬着血雾般的身躯,好似成了真正的血魔。

血光闪动,雾气飘飞,巧玲扑击的速度与力道却在惨烈的情景中不断提升。血雾愈来愈浓,闪动愈来愈疾,震天动地的炸响,逐渐将观战之人震得气血涌动,双耳失聪。渐渐地,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只能看到纵横飘飞的身影与疾速滚动、闪晃耀眼的血雾。

冲击,腾飞,再冲击,再腾飞,巧玲好似一道血『色』的流光,幻化在半空之中。血雾愈来愈淡,红『色』退去,巧玲周身渐趋浮上一层祥和温暖的烁金『色』。身形慢慢消失在烁金『色』的光芒之中。

巧玲只感到浑身每个『穴』道,每个『毛』孔都好似张开的大口,贪婪地呼吸。真气流转由慢转快,快到极致之时,渐渐变得无知无觉,直至空无。但真力却好似愈来愈强,越加雄浑厚重。

爆响,响彻云天,大地在颤抖,空气在颤动。山崖上松动的岩石纷纷掉落,天为之崩,地为之裂,夺天地泣鬼神,二人功力骇人听闻,强悍绝伦。

两个时辰。巨响声渐渐停息,娇小而血红的身躯,伫立在楚天及众人惊异、惊讶、惊羡的目光中。嘴角的血水已经干涸,孩童般的俏脸,稚嫩娇柔;披散的秀发好似黑『色』的瀑布,在山风中飘『荡』,犹如绝尘的仙灵,奇幻而诡异。

众女不由自主地站起身来,静静地观望着楚天二人。不知是惊羡还是失魂,但见楚天与巧玲,好似天外来客,神貌大异常人。

楚天缓缓走到巧玲身边,轻轻抚『摸』着秀发,温和道:“千百年来,功力增长之速如你之人,绝无仅有。但功力增长亦有渐进的过程,若是再有两三个时辰,死丫头功力突破十层亦不无可能。但唯恐筑基不足,若功力反噬,却是得不偿失。而今,死丫头功力当可真正独当一面,老爷亦可轻松飘游四方,再不用顾及你等姐妹安危!”

众女听罢,纷纷上前祝贺巧玲,恭喜调笑,极是欢娱。巧玲轻抚秀发,急忙对慕容馥道:“快给为师将发钗找来,披散着头发好似魔鬼似的!”

慕容馥拍了巧玲一下,笑道:“死丫头倒拿起师父架子来了,披发有何不好,魔童、魔童,定要与众不同!依弟子看来,师父如此模样甚好,何必再用那发钗,整日梳理,麻烦得很!”

“呵呵,老五说得不错,依我看来,死丫头这样便好!不必扎起发咎”如雪在旁附和。

“自古以来,哪有披发之说,祖宗之命不可违!”巧玲认真道。

“老爷!”如雪拉着楚天道:“你看死丫头此时样貌如何,是否比扎着两个发咎,好似不谙世事的小丫头来得神秘些。”

楚天见众女叽叽喳喳说得不停,笑道:“此时看来,巧玲好似仙灵一般,样貌确是清雅奇幻。但祖上有规,男女幼时一过,便要发扎成髻。呵呵,不过巧玲又当别论,既然以魔相称,便非阳间凡人,扎与不扎悉听尊便!”说罢,举步便行。

“死老爷说了半天,也未有定论!愈来愈难以琢磨。”如雪一边嘟囔着,一边替巧玲擦去血迹。

巧玲舒展双臂,看一眼慕容馥、华玲玲、如雪后,笑道:“今日无事,不若再玩一番追逐游戏,次数多的便要……”

“别、别、别!”慕容馥与如雪几乎同声喝止,笑道:“日后老幺说的游戏,我等姐妹概不参与,老幺自顾玩去,我等看着便可!”

巧玲面『色』一沉,嗔怒道:“你等玩是不玩!”

妈呀一声,慕容馥与如雪扭身便跑,但未跑出寻丈,便觉衣领一紧,登时,娇躯离地而起,再也动弹不得。身子顿觉一阵麻痒,虽不疼痛,但却极难忍耐。二女娇呼不止:“师父饶命,弟子陪师父便是,快快将我等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