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5章

小二及众汉子看着三个少年男女,听闻卞弓之名那份欣喜之『色』,便觉超乎寻常。眼见茜儿鬼魅一般的身影及可怕的功力,心早已凉到了家。天下间还有何人听到卞弓之名而不及早遁走,并且好似见到了宝贝般地前去捉拿?众人愈想愈怕。

大约过了一刻钟,但见身影一闪,茜儿倏然回到酒家。待站定身形,双手空空如也,哪里有卞弓身影。只听茜儿沮丧道:“婢子去得晚了,那卞弓极是『奸』猾,见那汉子形容我等样貌,立时便逃之夭夭。婢子探查四周,亦未发现其踪迹。唉,让老贼逃脱,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次遇到。”

楚天笑道:“卞弓逃脱,算其命大,此事不急于一时。待我等腾出手来,再行追踪不迟。”说着,看看一干呆愣的汉子,冷声道:“见尔等武功不强,废除与否实无必要,欲将尔等斩杀,亦恐污了本杀神之手。尔等返回山寨,便说十日内若不解散并逃离山寨,定将尔等各个诛绝!”

“甚么,杀神?”小二及汉子听得一怔。待仔细看时,酒家之内哪里还有三人身影,恍如鬼魅般消失不见。酒桌上整整齐齐地,好似刀削斧琢般地刻着“九天仙魔”、“混世魔女”等字样。

“啊!杀神楚天!”

“『色』艺双绝秦素素!”

“第一美女司马茜!”

小二及众汉子同声惊呼,旋即,不由自主地『摸』着颈项,吓得各个失魂,目瞪口呆。楚天三人取道扬州,疾驰而去。

柳家庄。

柳邙坐在藤椅上,笑『吟』『吟』地捋着胡须,神情轻松至极。柳虹飞亦是面现兴奋之『色』,陪坐在柳邙身边。

看着厅外清爽的天空,几年来紧张的身心顿时变得无比舒畅。自言自语道:“想不到楚天仅仅在几年之内,扫『荡』群雄,天下将成一统。而今,范家庄灰飞烟灭,江湖曙光初现。即便不能剿灭天幻宫,亦可与其分庭抗礼!呵呵,范不凡这阉狗亦已成了丧家之犬,为父甚是快慰!”

柳虹飞道:“若非爹爹高瞻远瞩,秘密『操』练人马,及时赶到淡云庄,与范家庄一战将会更加惨烈。可惜,所去八组阵队仅仅剩下不足四组,伤亡甚重。一次伤亡这多勇士,令人惋惜。”

柳邙道:“江湖征战,死伤在所难免。也怪『操』练时日较短,功力、战力稍有欠缺。元坤带回两组阵队,现山庄共有五组烈阳阵队,应对江湖,实力已经足矣!袁啸已拜在楚天门下,经楚天打通任督二脉,功力大增,亦是我柳家庄的福音。看来柳家庄与烈阳已难分开了,唉!”

“爹爹是否担心被烈阳吞并?”

“呵呵!”柳邙轻笑:“为父并不担心此事!即便是吞并又有何妨。有如烟在烈阳门,两地关系又怎能分清。为父只是感觉有英雄落寞之感,看来,为父还是老了!”

说着,看一眼柳虹飞,道:“唐门已将聘礼收下!唐老门主不日即将来庄。长风言说唐门大小姐颇有姿容,只是有些倔犟。若是两家结成秦晋之好,柳家庄便再也没有后顾之忧。为山庄大计,虹飞还要谦让一些!”

柳虹飞忙道:“孩儿知晓爹爹之意,请爹爹放心!”

柳邙又愁闷道:“据闻沈寒冰非但恢复功力,并大有进境。在范家庄附近,一招之间掌毙三大高手,其功力已然通神,实在可怕。昔年,为父亦曾参与围剿,不知沈寒冰将会如何对待我等。虽有楚天与如烟,为父仍是有些担心!”

柳虹飞笑道:“爹爹勿需担心,孩儿并未听到如烟说起沈寒冰将对我庄如何。不然,又怎会分派烈阳阵队来我庄!”

柳邙神情稍宽,道:“如此最好,想起此事,为父便感愧疚。”

忽地,但听一阵脚步声传来,便见管家柳长风急匆匆进入房间。看柳邙讶异表情,忙道:“庄主,适才‘仙鹤楼’送来一封信笺。言说酒楼之中有人请庄主前去用酒,但并未言说是哪个人物!”

柳邙怔道:“此事恁地蹊跷,为何不具名姓?”

“那伙计言说庄主到了便知!”

柳虹飞道:“在扬州地面何人如此放肆,待孩儿前去探查一番,再做道理。”说罢,柳虹飞便要起身。

柳邙连忙阻止道:“为父多时未到酒楼用饭,既然有人相召,便去会一会这神秘人物。虹飞,去唤孙师爷,一同前去!”

“仙鹤楼”灯火辉煌,高朋满座。

整个酒楼座无虚席,伙计们忙来忙去,众食客觥筹交错,举杯伸箸,谈笑风生。伙计眼尖,看到柳家父子上楼,急忙迎上前去。

“柳庄主大驾光临,请罢,伙计领着柳邙父子及孙元坤向二楼雅间走去。柳邙低声道:“那雅间中究竟是何人?”

伙计忙道:“不瞒庄主,小的亦不知那人名姓,只是看着令人畏惧!世间少有。此人四十许年纪,不怒而威,使人顿生敬畏!”

柳邙脑中疾速思索,却未想出究竟,待走到包房门口,柳邙轻咳一声,伙计忙掀开门帘,柳邙跨进房门的一瞬,亦是不由一震。房中坐着一男一女,束手站着一个丫环。男人须发银白,面容白皙俊逸,双眸深邃无底,透着令人心悸的威严。女子成熟美艳,雍容华贵,仪态万方。

柳邙父子惊异之际,便见孙元坤忙上前施礼,并立即为柳邙引见道:“庄主,此前辈便是搜魂书生沈寒冰!”

“甚么?沈寒冰!”柳邙乍听之下,不由睁大眼睛,看着面带微笑的沈寒冰,心中一阵惊悸。

“柳庄主真是贵人多忘事,与老夫一别数十年,当真不识老夫样貌了?”沈寒冰端坐笑道。

柳邙听罢,面上顿现愧『色』,忙惊慌拱手道:“柳某不才,有眼无珠,不知书生到此,尚乞恕罪!”

“罢了,往事已矣,不提也罢,柳庄主请坐!”沈寒冰伸手让座。随即指着严月筠道:“此是严月筠,随老夫一同出游。”柳邙等人急忙见礼,严月筠亦是敛衽还礼,甚是得体。

柳邙见沈寒冰神情随和,不由心中宽慰。但仍是有些忐忑不安,毕竟搜魂书生沈寒冰凶名在外,深入人心,一时难以消除根深蒂固的印象。平复一下心绪,笑道:“柳某乍见书生,几疑是神仙下凡。数十年光阴,尽管书生须发皆白,却更显精神矍铄,神清气旺,仙风道骨,直令柳某仰慕不已!”

“呵呵!”沈寒冰轻笑,道:“庄主勿需客套,老夫一生坎坷,不想却因祸得福!而今,天下稍微安定,老夫方才有胆游历天下。不然,恐怕一干宵小又要群起围攻,若是再次摔落悬崖,则万无生还之理了!”说着,看一眼众人,笑道:“算了,用酒!”

柳邙面上一阵红一阵白,见沈寒冰端起酒杯,连忙应声道:“柳某见到书生,异常欣慰,今日柳某便为书生接风洗尘,敬书生一杯!”

沈寒冰轻笑,微微颌首之下,酒杯已然放下。柳邙酒杯刚刚沾到唇边,见沈寒冰放下酒杯,讶然之中,不由一震。但见酒杯已然空空如也,点滴不剩。不知何时,沈寒冰已将满杯酒水喝下!柳邙正感尴尬与惊讶,忽听外面响起一阵阵惊呼。

“快看!杀神楚天!”

“甚么,在哪?”

“九天仙魔秦素素!”

“真是,美得犹如天仙!”

“再看,那是混世魔女!司马茜。”

“我的娘啊,美得更加不似凡人!杀神怎地到了扬州!”

“嘘……小声些,”喊罢,便听一阵『骚』『乱』。

沈寒冰轻轻一笑,道:“天儿怎地也到了此处,刚刚分别几日,不想同时在此地相会!梨花,去将门主请到这里!”

“是!”梨花应了一声,转身出门。不一刻,楚天、素素与茜儿相继走进房间。见沈寒冰在此,面上亦是一愣,看一眼严月筠,旋即笑道:“义父、伯……师娘好!”

楚天说罢,便见严月筠面上一红,未想到楚天当着众人以师娘相称,不觉红晕上脸,更加雍容娇美!

茜儿一扯楚天衣角,楚天忙道:“庄主好,虹飞兄好!哦,孙师爷好!”楚天面上带笑,挨个打着招呼,神情甚是怪异而温和。孙元坤与柳虹飞急忙还礼,看着素素与茜儿,心中一阵感慨。自己尚未婚配,而楚天比自己尚要小上两岁,而今,妻妾成群,各个姿容倾绝天下,风光无限,顿感孤单。

沈寒冰笑道:“天儿勿再贫嘴,坐下用酒!”

柳邙见楚天神情,再看严月筠,心中已然明了内中关系。笑道:“想当年书生风流倜傥,潇洒不群。而今老当益壮,用情更见深厚!想柳某孑然一身,仍是孤单独处。唉!柳某只可守成,哪及得上书生随心惬意!”

沈寒冰笑道:“庄主言重了!人之一生,有所牵挂便束手束脚。庄主家大业大,责任在身,哪似我等四海游『荡』,居无定所,风餐『露』宿,极是辛苦。庄主宥于庄务,难得抽身。而今,天下初定,庄主自可到处逍遥,何乐而不为!”

“唉!”柳邙叹气,看一眼楚天道:“柳某哪及得上楚门主,年轻有为,功力盖世,风流倜傥。众女各个美艳出尘,逍遥于江湖,游历于天下。难啊!”

楚天轻笑道:“庄主怎地这般感慨,人生一世无非二字,一曰心,二曰利。心中无利,自然轻松。心中有利,便终日惶然。而心中有利却能放下,虽言难上一些,但仍属愉快之事。反之,日日为利忙,为利而用心,安有轻松之时。”

柳邙笑道:“还是门主高见,听门主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

沈寒冰看着楚天与柳邙你来我往,唇枪舌战,针锋相对,哪似翁婿之间言语。不由笑道:“天儿,柳庄主怎地也算做长辈,且你二人尚有翁婿之名,为何同柳庄主如此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