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地之村是“神之禁区”附近唯一的村子。天色以晚的现在,村里亮起的点点灯光正是夜间赶路回家之人最好的指引。

有人赶夜路回家,也就有人在家中等着这夜不归家的人。禁地之村靠南边的一间村屋内,一个年约四十岁左右,国字口脸的中年男子,正面对着门口,坐在屋内大厅中央处的饭桌旁。

在那两道紧紧皱在了一起的剑眉衬托下,原本就充满威严感的脸孔,此时就更显出了其特点。

一个人的眉头皱起时,代表着这个人正在担心着些什么事情。而此刻正在观望与等待些什么的中年男子,双目中充满的忧虑之色,就更加地证明了这一点。

在忧虑中,不时地在张望着屋外那片夜色的中年男子,他那放在桌面上那手的手指,不时地用敲击着桌面,使房子内不定时的回响着一阵“哒、哒”的声响。

中年男子这姿势这神情,一直持续到了一瘦小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外的小道上后才有所改变。就在这个瘦小的身影出现的那一刻起,外貌威严的大叔的忧虑之色一扫而光。在威严感不变之下,取忧虑而代之的是一脸的严肃神情。

那个瘦小的身影不是谁,正是从神之禁地里的遗迹中出来后,一路往家赶的亚族男孩阿飞。

利用夜色的掩护,变得象做贼一样的阿飞走近了这间村屋。而鬼鬼祟祟地贴着门边慢慢地探出半边头来往屋内窥探的他,上就接触到了屋里射出的那道严厉的目光。被这道目光定格时,阿飞的心“噔”的大跳了一下。

那充满斥责之意的严厉目光,正是来自于房中的那个“黑脸”大叔。

按照以往的经验来看,逃课夜归被发现的机率是近乎于百份之百。可是抱着一丝侥幸心理的阿飞,还是希望奇迹这次会降临到自己的身上。梦想是美好的,可事实却往往是残酷的。他的奇迹之梦,在看到他大叔那张熟识的大脸时起,就已无情地破灭了。

“还愣在那里干什么,给我进来!”狠狠地瞪了门外探了半个脑袋出来的阿飞一眼后,大叔语气严厉地说道。随后,阿飞真就乖乖地从门外现出了身来,并一路挪进了屋里。

看着阿飞那作贼心虚般的样子,屋内的大叔一时间不知气好还是笑好。明知到逃课与夜归会受到惩罚,可是这个怕死又怕疼的小家伙,却老是在前次受罚的疼还未消时,就又犯新的错误。这真是又怕死又反动的典型。

其实阿飞的大叔也是了解阿飞逃课的因由的。阿飞从懂事起,他的婶婶就开始手把手教他一些本族的基础文化知识。如文字语言等。到了阿飞七岁后,他的大叔才按大陆的惯例,送他进了村里的那所简陋的学童院去学习。

本来开始时,阿飞与学院的小孩们相处得还算不错的。可是到了第三年、也就是他十岁左右的时候,村里的学童院开始了学童素质初选时,问题就来了。

大陆上众所周知,亚族人是不能运用导力术及学会较高深武学技能的。于是,在学院为了学童的素质初选,而从港口镇请来的“导力教士”与“战斗教士”到来对学童们进行素质评估时,阿飞的问题就开始出现了。这两个教士在进行素质确认时,每一个学童都会细心地看上一两遍的,可唯独对阿飞,他们连理都懒得去理会一下。

本来这也不算什么,只要没人当时说出这个道理来,阿飞还要过多几年,才会面对上自己民族的这个尴尬问题。到时候因他已成年,以成熟的心智与心里成受力,基本也能面对这个问题的。可是事情况坏就坏在学院其中的一个,与阿飞同龄的学童身上。因这个学童家里是与那“战斗教士”是认识的,当这个小孩发现两个教士都不理阿飞后,好奇之下,他就向那个“战斗教士”多问了个为什么。此时刚好帮另一个学童评估潜力的“战斗教士”,见问问题的是熟人家的小孩,也就随口说出了事情的原由来了。

小孩的好比心是很强的,当这孩童得知了阿飞是个没什么潜力的“废物”后,其心里就对阿飞多了种优越感。觉得自己是比阿飞高了一等。从此以后,为了向别人显示,他比阿飞这“下等人”间的区别,就向自己曾经要好过的阿飞,展开了强制性压迫的手段。也就是老找些借口修理阿飞一顿,让阿飞在别人面前出丑。

与大人们的虚伪比起来,孩童们世界中的彼此的关系是很明现的。一但一方瞧不起另一方,那具针对性的各方面攻击,将**裸地展开来。或直接性的武力欺压,或联合其他人一起将你孤立,总之孩童们的这些举动会毫无掩饰地进行。

大人有大人们的世界,孩童们有孩童们的世界。这两个世界的相同点就是,弱者总是被他人所欺压,强者总是欺压他人。不同的是,大人们会用虚伪掩盖住背后的血腥,而孩童们的世界在这方面虽**裸地不加掩饰。

就这样,阿飞的事不久之后,就慢慢地在学院的学童里流传了开来。到了最后,将阿飞当成了低等人的学童们,基本不是加入到欺负阿飞的行列中去,就是与之疏远了关系。

生活被人疏远与排斥的环境里,阿飞的性格自然就会慢慢地变得孤僻起来。到了后来,阿飞的心理甚至发展到,开始怕到学院与另外的学童接触的地步。于是,逃学的事情就开始发生了。事情一直到了半年多前,当逃学的问题越来越严重时,阿飞的大叔终于接到学院老教师的通知。

大人是不能对孩童们的世界横加插手的。真的要介入的话,引导才是最好的的手段。这个道理阿飞的大叔是明白的。可是,刚好他这个人最不善长的就是引导这种手段。

在教导小孩方面,女人是比男人要强的。如果当时阿飞大婶在的话,阿飞的情况会比现在好上许多。可惜的是,阿飞大婶两年前就因其它的原因,到了港口镇上去了。不然在她所善长的的关心与教导下,小阿飞的心理与性格,就不会变的象现在这般的孤僻与没自信。当然的,时常逃学的情况也就步会发生了。

心里过早地承受上过大的心理压力,对于小孩来说种难以承担的折磨。不过反过来说,折磨对于当事人来说,又何尝不是一次超前的心理磨练呢。挺不过这磨练就会性格扭曲,挺过去了,这人的心智日后可往往不可度量。

还好,阿飞性格虽然是懦弱,但是就因为他这懦弱而不敢去面对问题的性格,才会让他来到神之禁地中去,与自然独处。有了这与自然的独处,他也就能学会了一个人自处的本事,并由此又学会了与自然界的交流。更重要的是,他这才能在今天与“天外来客”的超越者二号遇上。

世事就是这样的。一点微小的改变,就让人的命运错过了原本的轨迹。命运的轨迹变了,一些人与人、人与事的“命运链条”就会相互错开,然后再来上一次新的交接。“命运链条”交接的改变,自然就产生出了不同的人生。不同的人生不同的影响,一切就已不同。

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的。清楚自己接下来将要面对的是什么的阿飞,进屋后反而冷静了下来。

“你都到那里去了,这么晚了才回来!”大叔的严厉询问避开了逃学的事,直指阿飞跑去那瞎混的这问题上。

“我……我……我在村南的树林里迷路了。”在他大叔的强大压力之下,阿飞一开始是想说实话的。可当他刚将我字说出口时,想到如果现在把“天外来客”与“古人类基地”说出来的话,那大叔只会认为自己是在篇个“天方夜谈”式的故事来骗他。到时接下来自己那顿“竹笋炒肉”,将会火候更足。

老实说,今天所遇到的事,当事人的阿飞自己也觉得很不可思意。这遇到天上的来使、在禁地中找到了神所留的“圣遗物”、见识到及打开了传说中的“封印之门”、又算是见识到了远古人类的遗迹,这所遇所见的每一件事,都是绝大多数人一生都不能经历其一的。而这些每件都让人觉得不可思意的事,居然却让阿飞他这个山里的男孩,一天之内都给遇上了。所以并不笨的他知道,他要是如实把今天的遭遇说出的话,除了学院里的那群成天发奇遇梦的,讨人厌的幼稚“小白痴”们还会信之外,别的人只会认为自己在撒小孩那幼稚的谎言而已。

在以上的想法下,于是虽性格孤僻内向看去有点笨笨的,其实上一点都不笨的阿飞话锋一转,选择了另外一个较为合理的理由来。

“你又跑去禁林那里去了!不是跟你说过很多次,不要到那里去吗——飞儿啊,你要我对你说什么才好呢!”听到阿飞又跑到禁地里去后,阿飞的大叔,实在有感于阿飞的不听话而叹息起来。

说实在,阿飞的大叔已不知怎么才能教好阿飞了。打吧,已十多岁的孩子也不小了,再继续用这种暴力教育手段来对,已不太适合。可对他说教吧,别看这小家伙外表懦弱,可实际上他内里却是蛮倔强的。到头来还未说动他,结果自己到先动起气来了。到了后来,最后还又是变成“家法侍候”了,这又何苦呢。

“罢了、罢了!还是等他婶来教他吧!”想到这,阿飞的大叔决定今天的事还是不去追究。反正阿飞在他大婶的教导下,早已学会了一些基本的知识,怎么说也懂看、会写、能算了。至于其它的,就顺其自然看他自己的造化吧。实在不行,等他大后就要他继承他婶在港口镇上的小店,让他平凡地度过此生算了。

“算了!我明天一大早要赶去港口镇去,这次就放过你。晚饭在厨房里热着呢,你自己看着办吧。”看着阿飞那一脸知错的样子,有事在身,并有自己想法的的阿飞大叔,实在也不想计较下去。于是在说完这段话后,也就起来转身走进了里屋中去。

没想到今天真的走运了,自己居然躲过了家里的特色菜——“竹笋炒肉”、幸运的免了一顿打。”看着离去的大叔那背影,知道自己今天算是逃过一劫的阿飞,在暗中嘘了一口气后,马上一路小跑着跑进了的厨房内去了。大叔的压力一去后,饥饿感现在起已是他最大的,必须首先消灭的敌人了。

将饭菜搬出来放到了厅里的桌面上后,阿飞边吃也边不忘去问,自己大叔这次出远门是不是去见自己的婶婶。并也顺道帮自己问一下,自己什么时候才能跟着一起去,见一下外面的世界。

好一阵沉默后,当阿飞以为,他大叔还在生他的气而不想回答的时,内屋终于有回应。

“再过两年吧!等你再大些时,就可以带你到港口镇去,帮你大婶的忙了。顺便你也可以到那里的高一等学院去进学。”

一开始,大叔前面的话阿飞听得还挺高兴的。可到了后面,他就觉的不好而就不想再问下去了。于是,屋内除了阿飞吃饭的咀嚼声,与内屋的整理行李声音外,其就又恢复往常的宁静中去了。

夜深了,处于云山脚下的这个宁静而普通的小山村,灯光闪烁着。与大地的灯光相似,以黑暗为底色的天空上,星光点点,象极了人间的灯火,不时地在天空界闪耀着。

大陆新历2005年3月15日的这一天过去了,而人类新发展的春天却这天所发生的一次空难后,在机缘巧合下而即将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