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号征召令发出的这一天里,里安军对城西的猛烈攻击持续了一整个白天。这是开战以来从未有过的高强度持续性的攻击,看来里安人也大概地估计到卫城守军的有生战力快到消耗待尽的时候了,所以他们才会发动今天如此高强度的攻击,想加快守军消耗的速度,以便早日攻下这座几百年来挡住其道的不落要塞。

里安人这种高强度的持续性进攻,确实给卫城的守军带来了极大的压力与伤亡,就在这一天下午的战事就要结束前,为了能将敌我之间控制权几度易手的,战况最激烈的城西五区城段重新掌握稳定住,城守最高指挥官乌斯克里.达纳斯公爵,就以将城西的最后一支预备队派了出去。

落日的余光之中堆满了尸体的城头,是当天的战事结束以后,人们在城头上看到的残状情景。这令人感到震撼人心的情景,正就不向战后余生的人们,揭示着今天战事的惨烈程度。

此刻已是日落山头鸟归林的时间,象要归巢的鸟儿般的里安攻城部队从前线上拖伤带残地退了下来,回到了他们那以黑为主色的营地中修养生息去了。在这群疲惫而归的里安士兵中,在见识到了守军之坚韧性后,对卫城的防御能力没了之前的乐观估计。被那一片象是永不会倒的银白色阻挡之下,胜利对于他们来说还是那样的遥不可及。

有头脑的人到那都总是出类拔萃的,此定律放在军队里也是一样。身为里安贵族家族出身的温斯特就是一个很聪明能干的人。他在军队里有今天的地位,并不是靠他的家族的力量而得来的。能成为一个手握万人团队兵权,并受到自己上司喜爱的将军,其每一分的收获都是靠他自己的真正实而获得的。

“我们一定会获得最后的胜利,并且这胜利已在眼前!”这是参谋们所给与其他军官的战事预测。而与其他军观的乐观估计不同,对战事地发展有着其自己的独到想法的温斯特,其内心却对这所谓的“希望就在明天!”的预测,抱有着很大的怀疑。正是带这这对战事进展程度的怀疑,温斯特走向了通往主帅大帐的路上。

主帅大帐前那两个身穿重甲的卫兵,并没有出手去拦下温斯特,而让他就这径直走入到了大帐内去了。卫兵的此种对温斯特的“优待”行为,并不是因为他是统帅所宠爱的高级军官,而是已预料到了在这一天的战事结束后,温斯特会到这里来的里安统帅,早就给这些亲卫们下达了让其直入不用通报的命令。

整个营帐中只有中央处放着卫城地形图的大桌上点着灯,此时里安的主帅凯森正面对着帐门的方向,在对着桌上的地图研究着些什么。而在他的身边陪他站在一起的那个藏在袍中的身影,就是里安那导力师部队的宫廷大导力师艾蒙德.落西乌斯.索隆。

帐篷布帘门牵起的声音惊动了正在研究着地图的里安主帅。下意识的反应中,凯森抬起了头瞄看了一下帐篷门的方向。

“温斯特你来啦!快过来,我也正有事想找你呢!”看到来者是温斯特后,凯森挥着手招呼着他的这位爱将到他的身边来。

在统帅召唤之下,温斯特加快步伐绕过了帐蓬中的那张大桌子,向凯森的身边走了过去。

“今天下午在观战的时候,我就看出你的样子有些古怪了!你是不是有些话要对我说,而又顾及到场中的其他人呢?现在这里就这我们三人了,我想你是可以说了吧!”就当温斯特走到凯森的身边刚想开口的时候,已将注意力从桌面地图上抽回的凯森到是抢先发话了。

既然自己的上司都这样说了,那为人性格一向能直就不会去弯的温斯特也再不兜什么圈子了。在对在场的两位实力派大人物礼节性地一一行礼之后,他就直白地到出了自己在今天观战时所发现的一些问题来。

“原来是这会子的事啊!也难怪,当时有不少其他的军官在场,你确实是不好提这事。”听完温斯特所反应的,有关于军官层间对战事发展估计过于乐观的问题后,凯森只是笑了笑如此回道,好象并没有就此认真的对待之。

比之其他军官那乐观态度来,统帅现在的这种反应却更令温斯特担心。可当他才要再就此事说些什么的时候,凯森却截住了他那想出口的话。

“这件事就先不去理它为好,在局势还没明朗之前,暂时先让军官们抱有这样的想法也好,这能让他们保持着高昂的士气。我想比起军官们的心理状态来说,现在我们要多用心去关心注的,应该是卫城到目前为止的战力消耗的估计上。”凯森并不打算在军官们对战况的看法与态度上与自己的爱将过多的去讨论。他现在更关心的是,自己这强攻战略达到了何种的效果。

既然自己的上司将话题转开而不想多谈这方面的事了,温斯特也就不好就此再继续说些什么。再加上由于卫城守军战力的有关问题,也正是他来这的重要目的之一,所以他就将心思顺着话题转到了这一方面上去了。

就这样,帐篷内围着地图的三人,此刻也都已将心思都摆到了对卫城的战局之上,开起了一个临时的三人军事会议。

“统帅阁下!如果之前有关卫城的情报没错的话,以我之前的观察所见看来,卫城守军至少已损耗了其一半的战力。考虑到斯帝军要将兵力分守于城之四面的布置,我看只要保持今天这样的攻击力度,三天之内他们将再难以有足够的兵力来维持防线的了!”在沉默中思考了一会后,三人中最先提出看法的是温斯特。

“三天之内,这就是你的估计!呵、呵!看来就算是你,都是对战况过于乐观了啊!你再仔细想一想,你有没可能漏掉了一些什么重要的关键而没将其纳入到估计中去呢!”对于自己这名得力的手下口中所报出的时间表,凯森好象并不满意。。

“我漏掉了些什么?”温斯特自问着自己,一时间之内,他真找不到自己那个方面上有了疏忽。

“也难怪你没将卫城的隐性及潜在性战力列入到考虑范围中去,你只不过还是第一次参加对卫城的攻坚作战啊!”凯森也没去真的怪责温斯特。他只是在说话间拍了拍温斯特的肩膀,叫其跟自己来到了桌边的一排木椅上坐了下来。比年轻的温斯特的身材还要高壮得多的凯森坐下时,把那张木椅压得“吱吱”地作响。

“隐性及潜性战力”一词自入耳之后就在温斯特的脑中打着转。很快地就令他联想到了之前所得的,关于卫城的情报中早到相关连的资料。而就在他随凯森坐下后,他才终于从脑中的卫城的战例资料中,找到了一些与此相关的情报。不过还没等他完全弄清这事时,并不想过多浪费时间的凯森就直接将答案说了出来。

“其实卫城那所谓的隐性及潜性战力要说明的话是很简单的。隐性战力指的就是在卫城中斯帝军所能召集到的,帮忙守城的雇佣军的数目。而潜性战力,其就是卫城平民中在城市危急时可参战的人数。这也是卫城的斯帝军在进入到紧急状态时的一个惯例举动了。这次卫城的隐性战力,具战前的最后所得的有关情报来估计,能被斯帝人征召的佣兵会在四千至六千人之间。而潜性战力的话,那可要从卫城那近二十万的居民中来推算了。减去妇孺老人后,我的保守估计是至少会有两万左右的精壮平民参战。虽然平民的战斗力与我们的正规战士比起来差上不少,但两万多人在自己所熟悉的地形上与我们战斗、尤其是破城后的巷战,他们也一样将会给我军带来极大的麻烦。所以说,我军真正征服卫城的时间绝对比你之前所推算的时间要迟得多。而且所付出的伤亡也会比你所估计的大得多得多。这就是我现在与艾蒙德阁下,现在所要将全力去考虑的重点问题。一但估计错了卫城的剩余战力,那我们将会被其拖在这里更长的时间。”

凯森的一席话,令温斯特心内某个方面的忧虑又加重了几分。他现在只希望战事能顺利一些。这样一来,他所担心的这个问题才不会发生,或者发生的事态程度还不至于太糟糕。

“好了,既然都给你说明白了!那现在你应该知道我们现在所面临的处境,比你之前所估计的还要严峻了吧。只要我们这些高级指挥官能保持住警惕与清醒的心态,那让士兵与那些前线的指挥官们多保持一点乐观心态也不见得是一件坏事啊!”

“是的统帅阁下,我现在明白了。不过……”知道了凯森是立于在全盘考虑的用心之后温斯特点头回答,但话到一半他又想到了些什么,而一副言而不尽的样子。

“不过什么!你是不是想问我卫城的斯帝守军还能守多久是吗。告诉你,这一点连我也不能肯定。我只知道,当斯帝人城内那支精锐骑兵按耐不住时,这就快是时候了!”温斯想问的是什么问题,了解他的凯森当然清楚,也不用自己这手下去问他就已将答案说了出来。

“统帅阁下指的就是,现驻扎在卫城之内的斯帝王家钢铁骑士团的一部!”

“就是他们!到了危机关头时,他们一定会有所行动的。到时只要抓住时机将卫城唯一的机动力量消灭,那基本上卫城中是没有一个人能从我们的手中逃得出去。这样一来,不单城市会被我们拿下,就算是斯帝王国未来的新女王陛下,都会落到我们的控制之中了。你可别忘了,临离开王都的时候,我们的国王陛下可交带过,如有可能就尽量将这个年纪还小的斯帝女王给他活着带回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