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之七勇气
“洛依德……你这家伙……你这个家伙！”
确认了来者是海尔米兰援兵部队后，艾尔文忍不住流下了眼泪。劫后余生的庆幸与连日作战的疲劳加在一起，使得他的精神早已经不堪重负，现在见到率领援军的竟然是洛依德和女王陛下，紧绷的神经终于连同疲惫的身躯一起松弛下来：
“洛依德……还有女王陛下……真是太感谢你们了……”
看到面前这位男子汉突然开始掉眼泪，洛依德也吃了一惊地上前扶住了对方的肩膀：
“你在哭什么，艾尔文？身为指挥官可不能在部下面前掉眼泪啊！”
“那有什么关系！眼泪是男子汉心灵的鲜血啊！”
“这话恰恰相反吧！鲜血是男子汉心灵的眼泪才对……”
“无论怎么说都行！总之……能见到你实在是太高兴了，洛依德！我还以为自己会丧命在这异国的荒野上……”
“那可真是糟糕的结局！如果让你遇到了这样的意外，等我回国之后，也一定会丧命在露露小姐的手上吧？”
“那怎么可能！姐姐那么喜欢你，绝对不会因为弟弟的丧命而迁怒于你的……说起来这未免太悲哀了吧！我可是她的弟弟啊！虽然我们并没有什么血缘关系……”
艾尔文发了几句牢骚后，突然想起女王陛下就站在洛依德的身后，赶紧上前单膝跪倒：
“女王陛下！想不到您竟然亲自率领援军来到这里……实在是令在下感激莫名！但是您这样亲身犯险是不是有些……”
“我也是有自己的目的而来，请不必担心，艾尔文公子。具体的事，请随我去战舰的房间里详细交谈。”
“在下明白……”
艾尔文跟随者茜露上前几步，突然吃了一惊地停了下来：
“女王陛下！战舰上的军旗……那不是塞拉思吗！”
“所以说，有些问题请随我去房间里交谈。时间紧迫，艾尔文公子就不必再多费心于这些细枝末节的问题了。”
“是……对了女王陛下！里昂将军他……”
“我们已经知道了里昂阁下殉国的消息，虽然大家都深感悲痛和遗憾，然而现在除了抓紧时间重整旗鼓，然后积蓄力量为他报仇之外，我们也不必纠缠得太多了。”
茜露没有再多费唇舌，朝着艾尔文点了点头后转身走向战舰。虽然满腹狐疑，但对女王的命令不敢有过多的言辞，艾尔文也只能无可奈何地跟在了洛依德的身后。
战舰的房间里，艾尔文和杰拉德、莉娜打过招呼，立刻就问起了女王此行的目的，茜露就把与塞拉思休战并暂时结盟等近期发生的一切简单地告诉了他，艾尔文忍不住睁大了眼睛：
“竟然会发生那么荒唐的事！那我们在赫兰德国内苦苦挣扎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艾尔文公子这话的意思是……”
“请恕我直言女王陛下，事实上这些也是里昂阁下与我最后一次交谈中告诉我的，只是我想亲自从女王陛下口中得到确认。请问陛下，为什么明知我们无法与赫兰德的一国之力对抗，还是要命令我们深入国境？”
“关于这一点……应该是大臣们共同的决定……”
“既然如此，为什么女王陛下不予以否决呢！虽然在里昂阁下的指挥之下，我们的大军一直都是战无不胜，然而想要和一个王国对抗还是太勉强了！请问我们在赫兰德国内拼死作战的意义到底在哪里？是不是真如里昂阁下所说，我们只是用来维持士气的道具呢？”
“这……是里昂阁下说的吗？”
“是的！里昂阁下就是这么告诉我的。为了在和塞拉思作战中接连失利的战况下维持国民的士气，就需要用胜利来为他们鼓气，而里昂阁下就成为了最适合的人选，因为他在这里的节节胜利，为国民带来了希望和勇气，所以我们才没有在塞拉思的攻势下败退下来，为了达成这个目标，里昂阁下在重围之中也没有向本国发送苦战的急报，因为他想让海尔米兰在和塞拉思的作战中坚持下去！但是他最后的牺牲却换来了这样一个结局……海尔米兰和塞拉思休战了，里昂阁下却为国家献出了生命……他本来是应该活着看到这一幕的啊！女王陛下！”
“艾尔文阁下！请不要再女王面前过于失礼……”
杰拉德想要劝阻，洛依德朝着他摇了摇头，示意不要打断艾尔文的牢骚。而艾尔文果然气势如虹地一路冲锋下去：
“请原谅我的无礼，女王陛下，但是有些话我实在是不能不说！我不明白为什么女王陛下会对赫兰德的战事不加过问，甚至作为援军的洛依德所带领的也只有微不足道的一千人！难道说一开始我们就注定要成为可悲的牺牲品吗？里昂阁下可是王国的支柱啊！现在他已经殉国了，还有谁能承担起这样的重任……”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啊！”
茜露重重地捶打着桌子，眼睛里满是泪水：
“这些道理不用你来教我，我也能完全明白！可是我能有什么办法！里昂是王国最后的支柱，他的殉国将会动摇海尔米兰的基石，这一点你以为我会无动于衷吗！但是在和塞拉思的苦战之中，在塞拉思的战舰和魔龙的进攻下，就连罗林福斯大祭司都献出了自己的生命，王国根本就无法向你们增派一兵一卒啊！就连洛依德这一千人，也是罗林福斯卿费尽了心血才组建起来的军队……我们不是不想援救你们，而是根本就没有办法啊！所以我们才把所有的希望赌在了里昂身上，如果不是他，西线早就崩溃，海尔米娜也就要面临亡国的灾难！这是无可奈何……是无可奈何的决定啊！”
“无可奈何……真是漂亮无比的借口！不过……陛下说的对，这的确是无可奈何的事，没有里昂阁下，赫兰德的大军早就**了……实在是抱歉，女王陛下。无论怎样的责罚都好，请您下令吧！”
茜露摇了摇头，示意他在一边坐下：
“能率领残军杀出重围，也实在是辛苦你了，如果我因为那么几句出于真意的指责就惩罚一位优秀而又正直的指挥官，也未免太不知轻重分寸了。事实上你说的都对，艾尔文阁下，里昂的死，本国上下都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在战争结束之后，相信一切都会得到公正而妥善的处理，但是这并非眼前的急务。如今的我们唯一要做的，就是重新集结部队，恢复全军的士气，继续向赫兰德发起进攻。至于全军的指挥权，就交给我和洛依德，艾尔文公子可以选择回国休整……”
“既然女王陛下和洛依德都投入了前线，我怎么能坐在后方安心地休整！请让我继续跟随陛下作战，也算是我偿赎战败的罪责……”
“你没有必要担负起这个职责，艾尔文公子，这是我的责任，就应该由我来承担。不过如果你坚持要留下来，我也不会反对，因为我们确实也需要熟悉赫兰德地形的人来担任参谋与向导。各位对此有什么异议吗？”
“女王陛下……虽然这是由你本人发布的旨意，但是在没有本国大臣们一致同意的前提下就对赫兰德发起全面进攻，先不说我们的军队是刚刚败退下来的残部……你觉得这样做真的没问题吗？”
洛依德真正想说的是“你现在所下达的命令完全没有得到女王陛下和大臣们的首肯”，如此一来她的举动就和叛乱造反相去无几。茜露当然明白他的意思，后果的严重令她暗暗地咬紧了牙关：
“说的确实有些道理……看来我们还需要花一点时间仔细考虑接下去的计划。艾尔文公子，你先去休息一下，放松你那疲惫的身躯吧，部队问题就交给杰拉德去处理。”
“感谢陛下的关心，那么我先退下了。”
艾尔文和杰拉德先后离开了房间，洛依德示意莉娜也退到房间外，然后对着茜露满是无奈地摇了摇头：
“不管怎么说……你做的是实在是有些过分了，茜露。原先你作出的决定不过是跟随在古斯塔夫身后协同作战，还不至于造成太大的影响，然而你现在居然真的取代女王的身份下达对赫兰德全面开战的命令……如果被本国知晓这一切，说不定整个拉法尔德家族都会因你的‘叛乱’而遭到灭顶之灾。虽然你一直都说你不会过分地受到里昂的死带来的影响，然而事实上你根本就做不到……”
“艾尔文也就算了……就连你也要来指责我吗！”
茜露把手中由艾尔文呈交上来的报告书甩到一边，怒吼着站了起来：
“是啊……我是做不到！做不到做不到做不到！因为我心里还是喜欢着里昂爱着里昂！所以他的死让我快要发疯了……也许已经是发疯了！这样的回答你满意了吗！你根本就是在嫉妒他对吧！因为我做的这些决定令你心里的醋意更加猛烈了对吧！所以你才一直在拖延援救里昂的行动对吧……”
“啪”地一声，这次轮到茜露挨了洛依德一记耳光。做梦都想不到自己会被洛依德如此对待，茜露一时惊呆在原地，摸着脸颊不知该如何应对，而洛依德脸上那似乎比往常更加严重的冷峻令她的心开始满溢出了“恐惧”的音符：
“洛……依德？”
“请问你清醒过来了吗，茜露小姐？”
“你……你在做什么！你竟然敢……”
“只要能让你清醒过来，多少次耳光都都会送上，如果你想要处罚我的话，之后我会毫无反抗地任凭你高兴，但是现在，我希望你能冷静下来听我说。首先我要告诉你的是，我根本就没有如你说的那样在嫉妒，更不用说心里会有多少醋意，自从我和你立下那永恒的誓约之后，我就发誓会永远信赖你所说和所做的一切，否则……难道我这个守护骑士就仅仅只是一个简单到毫无多余意义的存在吗？”
泪水自茜露的眼眶里溢出，毫无阻碍地倾泻下来。
“我从来不曾怀疑你对我的感情，同样我也从来不曾怀疑你对里昂的感情，我还记得，在‘罗瓦德之日’，里昂亲吻了你，而你却并没有反抗，也没有在我离开房间后追上来，从那时起我就很清楚这位已经与你解除了婚约的人在你心里仍然占有我所不能取代的地位，不管我们的感情发展到怎样的程度，我都是无法取代里昂的，这一点我一直都非常清楚，如果我真像你说的那样会因此而嫉妒，也许早就离开你的身边投入别人的怀抱了吧！但是……为什么你对我就没有应有的信赖呢！”
“信赖什么的……我当然有啊！只要是对你……”
“那么你就不应该说出刚才那样的话！你以为我是为什么出征援救里昂阁下的？明知道这么做也只是徒劳无益，我一开始就留在本国不闻不问，你也无法反对吧？你以为里昂阁下牺牲了我就会很开心吗？然而看到你现在这个模样，我就在想如果这次我能代替里昂阁下去死的话……那样我就不会感到心痛了吧！但是……”
“不……请你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了！”
茜露抱着脑袋，双腿一软跪坐在了地上：
“无论如何……如果连你也死了的话！不……如果你代替里昂死去的话……那么我确实不会像现在这样痛苦……因为我肯定会跟随着你一起离开这个世界啊！没有你的世界……我根本就没有继续坚持下去的理由和必要……根本就没有啊……”
“你果然和我一样……是个笨蛋呢！”
“和你这样的笨蛋在一起……我也迟早会变成笨蛋的啦……应该说我已经变成笨蛋了吧……可是我真的在不知不觉中扮演起女王的角色来了，而且还犯下了那么糟糕的错误！我接下去该怎么办？难道我和我的家族真的会因为这些错误的行为而……”
“如果要被斩首的话，我会陪着你一起上断头台，如果你想和王国为敌的话，我就举起剑来守护着你……对我来说事情就是那么简单，只要你作出选择。”
“这叫我怎么作出选择！”
茜露抹去眼泪，生气地抬起了头来：
“根本就是糟糕到极点的主意！既然你是我的守护骑士，就拜托你认真地帮我想个办法啊！现在我的命令已经下达了，大家也都没有怀疑这是女王的旨意，也就是说……和赫兰德的全面战争已经无法避免了！你叫我怎么冷静得下来……”
“所以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顺其自然，先想办法把事态抑制到最低的限度。至于开战之后会发生什么，我们多少还是有些可以掌控的力量，但是这完全就取决于你这位所谓的女王作出的决定。请不要忘记，女王的定义就是……我们所有人的命运都操控在你的手里，就算只是一个小小的失误，我们说不定都会赔上性命。所以在作出决定之前，请你务必向你身边的人细细地征询意见……”
“真是的！我都听不下去了！”
一直守护在门外的莉娜突然推开大门冲了进来：
“你们两个！就只会说这种没用的废话吗？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玩家家酒……这样的游戏简直让人恼火！你们平时那种当机立断的行动力都到哪里去了！一会‘你在吃醋对吧’，一会‘我愿意为你去死’，除了这些废话你们就没有别的事做了吗！”
“抱……抱歉……”
被莉娜如此这般地指责了一通，茜露和洛依德从幻惑的梦境中清醒过来，一同露出了带着惶惑的歉意之色，令得莉娜顿时也失去了继续发火的力气：
“你们啊……还真是充满了元气的夫妻组合，无论做什么都是那么的孩子气……茜露小姐也就算了，为什么你也跟着她一起玩家家呢洛依德先生？”
“虽然说这确实令我感到惭愧……但是刻意装成大人的你似乎也没有这么指责我的资格。”
“真是讨厌！”
莉娜气呼呼地朝着他扔过去一个小箱子：
“这是给你的礼物啦！”
“给我的……礼物？”
“当然是骗你的！刚才由本国的格里芬骑士带来的，说是要交给茜露小姐，打开来看看就知道是什么了。”
“是交给我的吗……”
茜露接过洛依德手中的箱子，打开看清里面的“礼物”后大吃一惊地站了起来：
“这是‘远视水晶球’！为什么这个东西会送到我这里？”
“那位骑士传达了鲁米尔大祭司的命令，请茜露小姐立刻以此和本国联系。”
“也就是说……其实这是女王的命令？女王想通过这种方法和我取得联系吗？”
“反正莉娜什么都不知道！说不定啊……茜露小姐在这里做的事已经被本国知道了，将要受到什么可怕的处罚呢！”
“别说那么不吉利的话啦！总之……你们请先回避一下，我要和女王陛下私下里谈一谈，至于会不会发生什么事……一切都由我自己来解决。”
“那么……祝你好运了，茜露小姐，请放心吧，就算女王陛下真的要处罚你，洛依德先生也会拔出剑来为你战斗的……对吧！”
“这句话从你的口中听到就一点都不动听！总之你们两个赶快给我出去啦！”
两人被茜露连推带拉地从房间里赶了出去，大门随即被“砰”地一声紧紧关上。莉娜摸了摸脑袋，面带着疑惑地“哼”了一声：
“明明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为什么茜露好像非常开心？还真是搞不懂她在想些什么……”
“大概是因为她终于可以有摆脱继续扮演女王这种糟糕命令的机会了吧？不过，至少看来事情不会像你说的那样不可收拾。而且……请说实话，这真的是格里芬骑士送来的吗？”
“那……那是当然了！莉娜可不是喜欢说谎的人……”
“……”
莉娜在洛依德的逼视之下有些慌张起来，吞吞吐吐了好一会，带着不开心的神色瞪了他一眼：
“不要用那种像是发现到了小偷一样的眼神看着我！莉娜虽然很擅长做这样的事，但是莉娜只是佣兵，绝对不是小偷！而且那个水晶球是自己要跑进莉娜口袋里来的，绝对不是有意那么做……”
“请你不要找这种不知所谓的理由！总之快告诉我到底是哪里来的！”
“是……是离开王城的时候偷偷地拿出来的……因为觉得或许以后会对我们起到什么作用……总之绝对不是有意去偷出来的！不相信我的话我就哭给你看！”
“我没说不相信你……不过你还真的帮了我们一个大忙，所以就原谅你这一次……”
“我就知道！因为洛依德先生最喜欢莉娜了……”
“啊……喂！”
莉娜一边说着“喜欢”一边就扑住了洛依德的身子，如同一块满是粘性的软糖死死地缠在了他的身边。洛依德一边喊着“赶快住手”一边费力地想要挣脱她的拥抱，莉娜悲伤地把小狗一般的眼神送到了他的面前：
“洛依德先生是讨厌我吗？那样的话我……”
“拜托你不要玩这种重复了一千次的孩子气游戏！被别人看见了可是非常麻烦的，马上放开我……”
“不放不放不放！好不容易能这样抱着你，莉娜说什么都不会放开的！莉娜要好好地记住洛依德先生的味道……”
“混蛋！你们两个！”
不知何时打开了房门的茜露目睹这狼狈的一幕，气得连眉头都竖了起来：
“洛依德——！”
怒吼之声如同雷鸣，震得洛依德耳朵发麻，他一边暗暗祈祷茜露不至于被怒火灼昏了头脑，一边用力地把粘在身边的软糖推到一边，不过一看茜露的脸色，就知道事情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
“不管是谁，只要是我不在的时候就会像**的野狗一样向着对方扑上去，这就是你的本性对吧洛依德！”
洛依德刚想辩解，一边的莉娜却抢先挡在了他的面前：
“真是失礼了，茜露小姐！把洛依德先生说成是野狗，是不是太过分了？”
“你没资格和我说这些，你这只**的偷腥母猫！”
茜露的拳头如同闪电，迅疾地朝着莉娜飞扑过来，却在对方敏捷的躲闪下落了空，然后收拾不住地招呼到了洛依德身上。在茜露的惊呼声里，洛依德翻身朝着地面上掉落了下去。
“哇啊！洛依德！”
顾不得其他的茜露跟着从护栏边上一跃而下，才发现自己的行为是何等无谋——洛依德抓在船舷边没有掉落下去，而地面和她的距离却足足有二十米高，这一下就算不摔个脑浆迸裂也必定是全身骨折，茜露发出了长长的惨叫：
“救命啊——”
满意以为一切都是徒劳，突然手臂一紧，洛依德伸出手来一把抓住了她：
“你在胡闹什么！怎么能随随便便就跳下去呢！”
“人……人家只是担心你啊！”
“那也该先用‘飘浮’让自己飞起来才行啊！”
“一……一时没有想到啊！别废话了快拉我上去……”
“请不要说这种任性的话……其实我也快撑不住了！至少你先告诉我……你刚才和女王有达成协议吗？”
“那个……同意了我的作战请求！而且也不会以叛乱罪名处罚我……”
“是吗……那真是太好了……抱歉茜露，我已经……”
“咦……咦咦咦？等……等等啊洛……”
洛依德抓着船舷的手一滑，两人再度朝着地面坠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