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之六塞琳
“真是想不到……事情最后是在这种情形下解决的！”
茜露在战舰上望着前方熊熊燃烧的赫兰德王城，满是悲伤地垂下了头：
“本来是可以在和平的局面下解决的啊……我甚至已经看到了战争结束，诸国也能在和约之下相安无事的场景……为什么加洛林陛下会如此愚蠢？为什么非要凭着自己那一厢情愿的执念，让王城和国民一起化为灰烬？”
“也许是以此来表示赫兰德和塞拉思之间永无和睦的决意吧！”
古斯塔夫那冰冷的目光穿过燃烧的火焰，似乎看到了某些肮脏不堪的俗物，而满脸的憎恶之色：
“一心只想让诸国恢复到和平之下，只要让吾一个人回到本国去承担所有的罪责，然而看来并没有人能理解我这番用心……倘若能将你那颗躁动的野心平息下来，或许事态就不会变成眼前的模样了……一切的罪责都是由你引起的啊，加洛林陛下！”
对古斯塔夫的态度感到反感和不安，茜露改换上了严肃的神色：
“请原谅我的无礼……虽然眼前的一切确实是加洛林国王那无限膨胀的野心所致，然而若是要追寻一切的根源，不就是因为阁下挑起了一场战争，才令彼此都陷入了眼前的困境之中吗？”
“战争不是由吾挑起的！”
古斯塔夫朝着茜露怒吼了一声，从未在他身上展现出来的狂暴令得茜露苍白着脸后退了两步：
“古斯塔夫阁下……？”
“吾本以为你已经足以了解吾的用心……原来你也和那些俗物一样愚蠢不堪！果然……仅仅只是一个替身，是无法真正地体会到瑟莉希娅女王阁下那深邃如大海的睿智！即便你也是布伦修德……也无法与之相提并论！”
“要说是女王陛下……我确实无法与之比肩！然而作出这一选择的不就是阁下你吗！”
虽然对面前这位野蛮人国王怀着不可掩饰的畏惧，茜露那不肯服输的性情驱使着她鼓起勇气，昂起头颅毫无退缩地迎向古斯塔夫：
“无论阁下是否主动挑起了战争……塞拉思成为这次大陆天平动荡的根源，是无可辩驳的事实！难道阁下连这一点都想要否定吗？海尔米兰无数的生命，和赫兰德如今的灾难，一切都是因谁而起？难道阁下对此就没有丝毫的愧意？”
“所以吾才想要结束这场战争！”
“但是你完全就用错了方法！如果想要和平的话，只要由你提出停战协议，诸国会有拒绝的可能吗？海尔米兰不就是因此而与贵国取得了和平吗！”
“吾对赫兰德发起攻击……并非是出于吾的私欲！一切都根源于吾对曾经那片历史的执迷，这确实是无可否认的事实，然而你是否知道被历史所牵扯而身不由己之人的愤怒？倘若吾并非塞拉思王家正统的血脉，就完全不必作出这等充满了戏谑的举动……然而吾根本就无从选择！那些古老的器物……换而言之，那祖先们的夙愿，吾根本就无法逃避！”
“真是无懈可击的借口！无论是怎样的结果，只要用所谓的命运来解释，就会变得毫无破绽，真是屡试不爽的谋略啊！然而说到底，不就是在逃避眼前的现实吗？”
“既然你不相信所谓的命运……那你和身后那位骑士的羁绊是如何确立的？难道仅仅是彼此初次相遇时对视了一眼就开始不顾一切了吗？”
“唔……！”
茜露涨红了脸，一时之间却说不出半句可以反驳的言辞。事实上……正如古斯塔夫所言，她也一直坚信自己和洛依德的相遇直至相恋首先就是命运的安排，然而现在却被对方毫不留情地抓住了破绽……
一旦反客为主，争论似乎就难以持续下去，茜露回头看到洛依德也作出了“请冷静下来”的手势，然而这只是令她的怒火更加炽烈：
“看到我就这么被人侮辱……你除了做这种无关是非的举动就没有其他的表示了吗！我可是因为你……因为我们之间的爱情而被人嘲笑了啊！”
伴随着怒火席卷，茜露的理性也开始逐渐崩溃。明明知道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见好就收，即便主动认输也不至于遭人轻视……然而她所做的却是截然相反，最后根本就不再理会现实如何，一味地对着古斯塔夫发起无意的攻击：
“我的确相信我与洛依德相遇是命运的旨意，然而我并不认为命运就能操控我的一切！所以我才能和他一起走到现在……然而阁下却一直被所谓的命运牵引着自己的方向，还对此满不在乎吗！”
“也就是说……你不过是想把自己的私情转化为合理的解释罢了！就像是蜘蛛一样朝着周围喷涂着你的毒液……这些毒液就是你满心里无法压抑的欲望之火！”
“你是想要侮辱我吗！”
暴怒之下的茜露随手拔出了身边的佩剑，古斯塔夫朝着她右手的“智慧之剑”望了一眼，浮现起了冰冷的调侃之色：
“吾真不能理解你为什么还有勇气把它握在手里……是对死去之人的纪念，还是想要弥补自己在爱情上对他犯下的错误？总而言之，就是一个用情不专却又不敢去承认现实的女子罢了！”
愤怒和羞愧交织起来撞击着她的大脑，令得她最后的防线也彻底崩溃，而“行动先于思考”的本能令得她在双方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时就朝着古斯塔夫挥出了一击。洛依德所担心的事态终于还是无可避免地发生了，为了防止事态完全恶化，他也不得不拔出了佩剑准备随时护卫，而跟随着两位国王的卫士们也纷纷举起了手中的武器，战舰之上瞬间就变成了械斗在即的糟糕局面。
“请收回你的剑，茜露！否则海尔米兰将因为你一时的怒火而再度陷入战火！”
洛依德大声地警告着，试图阻止茜露进一步的举动。事实上，虽然一击被怒火烧灼了思维，茜露并没有彻底失去理智，也明白自己绝对不能对古斯塔夫出手，然而洛依德这番的劝阻却令她的怒气立刻就转移了方向：
“你也站在古斯塔夫的一边想要嘲笑我吗！”
“什么……”
洛依德还没来得及反应，茜露就已经不管三七二十一地朝他冲了过来：
“既然你也是这样的人……就和他一起下地狱吧！”
“我完全就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狂乱之下的茜露，剑术也逐渐地变得杂乱无章起来，然而或许是因为使用了双剑，反而将这种混乱之下的破绽完全地掩盖了起来，洛依德一时之间也是无计可施，只能全力地躲避着她近乎疯狂的攻击。站在后方观战的古斯塔夫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吾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能使用双手的武器却不落人下风，而且她的身边还不断地聚集着魔力……难道她在肉搏之中也能自由地咏唱魔法？这位少女果然是不世的天才啊！吾现在不得不庆幸刚才没有和她交手……不过看来即便是强到这个地步，那位骑士也不会输给她。果然吾已经无法再轻易地跟上这些年轻人的脚步了吗……”
一方是满心的赞叹，一方却是充满了危机的争斗。无论洛依德如何解释和劝说，已经陷入半疯狂状态的茜露一句也听不进，洛依德抵挡了一阵之后，逐渐地明白了一切：
“又是你在支配着茜露吗……塞琳！”
茜露手指上的戒指正闪耀着相比起以往更加强烈的蓝光，证实了洛依德的担忧。而茜露的脸上所浮现的也是他未曾见到过的冷漠：
“这个女孩为了你而向我祈祷了呢……所以我就回应了她的祈祷，借着她的身体出现在了这里。说起来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吧？但是很遗憾……你似乎完全就不能明白她的心情啊！她是为了什么而不惜把自己交给我的呢？看来你似乎没有真正去体会她这片深情……这样的人，似乎需要给予一点惩罚呢！”
“虽然你的指责我无话可说……然而请你不要随意地支配她！因为自己的悲惨过去而随意地把自己的思想强加在别人身上，这样的人有什么资格站在别人面前横加指责！”
“……你说什么？”
塞琳一时之间无法理解洛依德话中的用意，忍不住堆积起了疑惑的神色，洛依德却毫不掩饰地追击了下去：
“我说的还不够明白吗！无论是谁都明白你过去的遭遇，但这并不能成为你随意支配他人的理由！现在的你不过是单纯地把这些所谓的理想毫无理由地强加到别人身上而已！所以请你立刻离开茜露的身体……无论是怎样的过错我都愿意向茜露道歉并接受她的惩罚，但绝不是对你！”
“愚不可及……竟然因为这种可怜的理由而无视对方的心意！”
“你根本就不是为了茜露！你只是为了你自己的怨念……而试图把你的怨念让别人去承担罢了！”
“不可救药！”
疑惑转为了愤怒，塞琳猛力的一击逼得洛依德后退了几步，随后一颗巨大的火球就紧跟而来。
“果然不是茜露……这种事只有塞琳才能做到吧！”
只是没有时间惊叹，更没有时间去躲避这迅疾的一击……洛依德举起了手中的“守护之剑”迎了上去，凭借着其足以抵消魔法的力量而化解了火球的爆发力，塞琳满带着不屑地“哼”了一声：
“仅仅只是这样而已吗？以为凭着区区‘守护之剑’就能把我压制下去？”
随着塞琳的再度咏唱，她的身边立刻就浮起了十颗火球。不要说洛依德一下子就失去了应对的能力，古斯塔夫也忍不住睁大了眼睛：
“这是何等的力量！类似这样的火球，一般的魔法师仅仅是同时呼唤出三颗就要耗尽魔力，而她竟然同时创造出了三倍的数目！更为惊人的是每一颗火球的大小都是如此一致……这需要何等的魔力才能做到！这就是传说中的布伦修德之力？”
“你的惊讶实在是太可笑了，国王陛下。仅仅只是这样，还不能完全发挥我的实力呢，不过我从你身上嗅到了塞拉思人的气味……难道说你是塞拉思的后裔吗？”
塞琳向着古斯塔夫转过了身去，向着对方凝视了片刻之后，忽然就浮现起了带着残酷的笑意：
“果然是这样……你是塞拉思人的国王！你身上那充满了罪恶的血气真是令我说不出的熟悉……也说不出的憎恶呢！看来今天我出现在这里真是命运的安排……”
“跨越了千年的时间，你的愤怒还是无法平息吗，塞琳阁下？”
“当然了……应该说，消灭了我的生命和肉体的罪过，早已经在历史的河流里彻底消散了，然而……只有那一点我无法原谅！永远都无法原谅……所以无论相隔多久，只要是和塞拉思有关，我就要彻底的毁灭掉！一个都不会原谅……永远都不会！”
“果然……你才是真正的愚不可及啊，塞琳阁下！被那段历史所牵绊的你甚至已经失去了自己真正的存在意义，而一心只为了这毫无理由的执念所疯狂……这样的你有资格占据别人的身体并对别人说教吗？”
“你说什么……”
“被过去的回忆所牵引，而失去了自我意识的你，甚至没有出现在这个时代的资格！”
“你是想要早点死吗！”
随着塞琳的怒吼，她身边的火球开始剧烈地震动，随时都有可能会冲向目标，而这十颗火球的力量一旦完全完全爆发，恐怕周围几公里内的存在都会被摧毁殆尽。觉察到这样的危险，不远处的一头担任着护卫指责的魔龙嘶吼着朝着战场中心扑了过来。
“能创造出这样的道具……看来塞拉思也是进步了呢！不过这种玩具对我来说有什么实际的意义吗！”
塞琳的眉毛轻轻地抖动了一下，一颗火球朝着魔龙迎了上去，一声巨响之后，天空中除了爆发后残留的烟火，再不剩下任何杂物。看到力量强大如魔龙都被这颗火球摧毁得尸骨无存，战舰上的卫士们按捺不住心中的恐惧而四散躲避，转眼之间就只剩下了古斯塔夫等三人，而随后赶来的莉娜和杰拉德，也被这一幕所震慑，呆站在原地动弹不得。
“真是惊人的力量……也难怪你曾经轻而易举就毁灭了塞拉思城，小看你也好，激怒你也好，果然都是愚蠢之极的行为……吾确实是有些大意了！”
“现在知道这些似乎也已经太迟了……惹怒我的罪过，你以为简单的道歉就能了结吗？无论你现在做些什么，都无法再拯救你的性命……”
“你是不是弄错了，塞琳阁下？吾何曾向你道歉？你那毫无理由的自信又是从何而来？从一开始你就一直在独自导演又独自表演这一出单纯的闹剧，难道还不想就此收场吗？”
“你……！”
被古斯塔夫的镇定所迷惑，塞琳一时之间也觉得有些茫然：
“你……知道你在说些什么吗？看来你还是不明白眼前的处境……”
“吾当然明白，而且比你更加清楚眼前的事实。只要一颗那样的火球，就能让我们和战舰一起灰飞烟灭……不过，真是可惜，吾现在还看不到自己死亡的结局，却能清楚地看到你身上那浓重得可笑的怨念……”
“你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吾等虽然终有一死，但绝不会死在这里，更不会死在你的手里。”
“……”
“真是遗憾……虽然吾想要对你的执念表示同情，然而仅仅是把这种执念转化为魔力，即使能呼唤出威力如此强大的火球，又能达到怎样的境地呢？片面的信奉力量，最后必定在力量之下灭亡……存在了千年的你竟然不能明白这个道理？”
“住口！”
“你的兰斯已经死了！这就是你必须正视的现实！”
“闭嘴！”
塞琳抱着脑袋怒声咆哮，令人震恐的嗓音里却带着些许的颤音：
“竟然对我说出这种话……不可原谅……绝对不可原谅！”
“你的眼睛一直都被兰斯的血肉所蒙蔽着，所以才会对现实的一切如此执迷！但是现在还来得及……如果你愿意擦去眼睛里的阴晦，事实就一定能明亮起来，而你也将获得最后的解放……”
“给我闭嘴！闭嘴闭嘴！”
塞琳仰天嚎叫着，带着哭泣声的嗓音如同夜枭一般恐怖：
“我对你实在是太仁慈了……竟然和你浪费了那么多的时间来纠缠这个问题！我不会死的……我的梦想还没有成为现实，我绝不会放弃眼前这一切……所以你们都要在这里成为我最后觉醒的祭品！塞琳……一定会再度回到这个世界上！和兰斯一起！”
“已经是彻底的疯狂了……”
得出这个结论之后，洛依德的心也彻底地沉到了谷底。
果然……到了最后，茜露还是无法抑制住塞琳的力量。现在她的身体和精神都已经被塞琳彻底同化，再也找不到任何可以缓解的办法。
所以说……现在就是我承担起守护骑士之职的时刻了。
一直以守护骑士的身份陪伴在你身边，却一直没有完全地尽到我的责任……才令你变成了现在这般模样。
实在是对不起……
如果我能更果断一些也更坚决一些的话……
所以现在我要打倒你……打倒支配了你的塞琳！
如果你的意识还是存留在心里的话……就请帮助我一起战胜这个无可理喻的怨灵吧！
洛依德举起了佩剑，向着塞琳上前了两步，一颗火球突然就朝他袭了过来。
“不要来妨碍我！”
塞琳的怒喝声里，火球已经逼近了眼前……在洛依德作出反应之前，莉娜自后方冲了上来，抱着他滚向了一边。一声轰响之后，战舰的甲板被炸出了巨大的空洞。
“战舰这样就算暴废了吧……真是可怕的力量！洛依德先生你没事吧？”
“莉娜？我没事……”
洛依德想要站起来，然而扶在她后背的手上却有什么异样的触觉……他将手挪了回来，看到了满手的鲜血之后，不禁大吃一惊：
“莉娜！”
“没……没事啦！只是被擦破了皮而已……”
虽然勉强地装出笑容，额头上的冷汗却如实地证明了她此刻正遭受着怎样的痛苦。一边的杰拉德也冲了过来，帮着洛依德将她背面朝上横卧在地：
“受伤不轻啊！皮都掉了那么一块！你也真是太冲动了莉娜大小姐！要是迟那么一步就死定了……”
“你闭嘴啦笨蛋副官！莉娜才不会那么容易就死呢……至少在洛依德先生死之前莉娜绝对不会死……”
“死不死的之后再说！你先不要动，我来为你治疗！要是怕疼就哭出来好了……”
“笨蛋！谁会哭啊……莉娜可是什么都……呜呜……！”
似乎还真不是一般的疼痛，莉娜虽然没有哭出声来，全身还是忍不住剧烈地颤抖，杰拉德“哼”了一声伸出了魔法杖：
“要逞强什么时候都可以……现在就诚实一点吧！这种场合下就算你忍着一声不吭也没人会当你是英雄……洛依德，战斗的事情交给你，莉娜就交给我了，无论如何要把茜露救回来啊！她可是我的朋友……是我们的队长啊！”
“我明白！”
洛依德为莉娜梳理了一下凌乱的头发，站起了身子：
“无论如何……不会让塞琳夺去茜露的！一定会把茜露救回来……因为她还是我的妻子啊！”
“这种肉麻死人的话留到以后再说！快去救人！我可不想因为你也挨上一颗火球啊！”
杰拉德用力把洛依德推了开去，然后才把手放到了莉娜背上。莉娜忍不住“呜啊”一声叫了出来：
“痛死了笨蛋！你干嘛不打个招呼就随便的**啊！”
“我是在为你治疗！别把人家的一片好心当成歹意！”
“好心什么的……你根本就是想趁机占我便宜吧！话说在前面，我的身子只能……”
“只能给洛依德拥抱和抚摸对吧？这些我都知道！但是现在不让我摸我怎么治疗你！有那种力气去浪费还不如乖乖躺着，就算是睡上一觉也好！”
“哼……你就不去帮一帮洛依德吗？他一个人对付那个魔女很危险啊……”
“还有古斯塔夫呢！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说实话我其实根本就帮不上忙，无论是魔法还是剑术，我都只是半调子而已。所以我能做的也仅仅是这样而已，真是抱歉。”
杰拉德闭上了眼睛开始念诵起治疗的咒文，莉娜只觉得一股春风般的暖意开始在背上游动，把原先的疼痛都驱散了大半，于是她躁动不安的心也随之沉静下来，虽然还是挂念着洛依德的安危险，然而她也相信对方不是那么轻易就会败下阵来的弱者。
“真是的……无论时候都让人放不下心来……”
小声地抱怨了一句后，似乎是伤痛的后遗症开始发生了效力，莉娜的眼皮开始变得沉重起来。为了不让自己就此沉睡过去，她的手努力地向着背后绕去。杰拉德的惨叫随即传了过来：
“好痛啊！你那么用力捏我的手做什么！”
“当然是为了不让自己昏睡过去了！笨蛋副官！”
“那请你捏自己的手！我现在可是忙着给你治疗！”
“那么一点伤，莉娜不用治疗也……呜呜……！”
自背上的肌肤传来了温暖的触感，觉察到杰拉德的手正温柔而缓慢地游动着，莉娜的心里慢慢地涌起了一丝甜蜜，而后又转为了羞怯……
无论她对杰拉德是怎样的态度，毕竟她也只是一个普通而健康的少女而已。
生怕自己的羞怯被对方察觉，她直直地平伸开自己的双手，把脸埋在了两臂之间：
“真是的……那么随便就抚摸女孩子的肌肤，是要受到天罚的呀！”
一心于治疗的杰拉德没有回答，似乎完全没有听到对方的牢骚，莉娜不开心地嘀咕了两声之后，也不再罗嗦，一心地等待着治疗魔法发挥效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