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之四黑骑士
“唔哦哦——杰拉德……你这个家伙还真有那么一手！”
基克的右手紧紧地勒着杰拉德的脖子，不顾对方的苦苦挣扎，怪模怪样地大叫着：
“平安回来也就算了，活着获得了那些荣耀也就算了……居然还把这位莉娜小姐诱骗到手！你这个家伙……平时总是叫着什么‘别人都有恋人为什么我就永远是孤独的单身为什么神明要对我那么残忍’之类的……原来下起手来也很利索啊！而且说句实话……能从洛依德身边把人抢走，你的本领还真是不差！”
“求求你……快放手……我快要被你掐死了……”
杰拉德翻着白眼，一副眼看就要气绝身亡的模样，基克这才意犹未尽地松开了手：
“突然就变得软弱起来了，你这家伙……难道有了恋人就会变成这种模样吗？”
“你说谁软弱起来了……”
杰拉德猛烈地咳嗽了一阵，才勉强地喘过了气来，站在一边的同伴们也跟着爆发出一阵大笑：
“果然是软弱起来了，杰拉德。话说回来，你的莉娜小姐在哪里？”
“她不是贵族，不能和我们在一起喝酒。不过很奇怪……我总觉得她好像就在哪里看着我们一样……”
“哦？大概是错觉吧？”
“也许是……”
为了缓解自己颈部的酸痛，杰拉德轻轻地摇晃着自己的脑袋，抬起头来的一刹那，突然发觉头顶上的树丛里似乎有人影闪过……令得杰拉德忍不住叹息了一声：
“果然是这样……”
“什么？什么果然是那样？发生什么有趣的事了吗？”
“不是……没有什么有趣的事，只不过觉得自己的脖子有些歪了……你下手还真是不懂得分寸啊大笨熊！就算是对我有什么不满，也不该用这种办法来和我打招呼吧？”
“不满？怎么可能！我们可都是出生入死并肩作战的朋友啊！所以我只是表示了一点嫉妒之心而已……这样做没什么不对吧？”
基克边说着边把手臂再次地搭放到了杰拉德的肩上，不过并没有如先前一般地勒紧：
“我说……你这家伙还真不是一般的幸运啊！就连你们海尔米兰传闻中天下无敌的里昂都战死了，而你却能平安无事地归来……你知不知道，当我们在这里听说里昂战死的消息后，整个学院……应该说整个海尔米兰都是一片末日般的景象，凄惨得让人简直就无法睡得着觉！大家也都在担心你们的安危，‘不知道洛依德怎么样了’，‘茜露可千万不能死啊’，‘杰拉德那家伙一定会第一个逃跑吧’这样……”
“我说……怎样都好，为什么提到我就那么不中听？大家都认为我会第一个逃跑吗？”
“没错，大家都这么说。”
同伴们一起“嗯嗯”地点着头应和着基克，闹得杰拉德好不丧气地低下了头：
“凭什么就这样看待我……不管怎么说，我在战场上可是非常勇猛啊！这一点洛依德他们都可以为我作证……”
“所以说，我们都看错了你……实在是非常的抱歉！等回到学院以后，我们会好好地请你吃上一个星期的！”
“说好了！如果赖账我可是不会那么轻易就原谅你们的……”
“怎么可能！这个决定可是我们一起通过的，说赖账什么的也实在是太过分了吧！”
基克哈哈大笑着用力地拍打着杰拉德的肩膀，折腾得杰拉德又开始求饶，茜露如同应和着他的哀求声一般自花园的另一侧闪了出来：
“大笨熊！你就不能收敛一点吗？这可是贵族们的聚会，你这种大嗓门实在是太煞风景了……”
“哦哦！是队长！是茜露队长！大家——行礼！”
同伴们一起站定后整齐地向茜露行了一礼并高呼着“茜露万岁”，引得一边的贵族们纷纷侧目，茜露慌张地阻止了大家的疯狂举动：
“我说你们是怎么回事！在这种庄重的聚会上竟然这么失礼……女王陛下可就在那边啊！多少也请注意一点分寸吧！”
“实在是失礼……因为看到你回来了大家都很开心！怎么说的……你不在的时候，大家都觉得好像少了一点什么，连平时的训练都提不起精神来，听说你们在赫兰德陷入苦战时，大家又闹着想要赶过去支援你们……总算你们是平安归来了！没有比这更令人开心的事了吧！本来还决定要在这里抛人的，不过你穿了那么短的裙子也有些不好意思……大家！一起和茜露喝一杯吧！”
同伴们齐声地“哦哦”叫着，把酒杯送到了茜露面前，迫于大家的热情，茜露只能接过来皱着眉头一饮而尽：
“真是的……为什么我非要为你们陪酒？这样一来我不就和那个陪酒女一样了吗……就只能是那么一次，我陪你们喝酒可是莫大的荣耀呢！”
“怎么样都好……总之大家不都是同伴吗？在一起喝酒有什么值得唠唠叨叨的……话说回来搭档呢？我们也想和他好好地说说话，他到哪里去了？”
“洛依德吗……在过来的路上被人围住了，现在大概正在想办法突围吧！”
茜露一边随口地答应着，一边把桌子上的水果往嘴里送，基克探出脑袋四处张望着，突然满是诡异地“哈哈”了两声：
“是被女孩子围住了吧？都是年轻的贵族女性……果然搭档已经变成海尔米兰的名人了呢！在那些女孩子的心里完全就是一个称得上完美的英雄吧！所以那么受欢迎也是无可奈何的……真是让人说不出的羡慕啊！”
“算是吧……那家伙那么受欢迎也不算是坏事，而且凭着他的功劳，早就该受到这种待遇了，只能怪那些野鸽子平时眼高于顶才没有发现那么一块珍贵的宝石而已……”
“野鸽子？是说那些贵族少女吗？这个比喻还真是够伤人的……话说回来，你好像有些不大对劲？”
“哈？我有什么地方不对劲的？无论怎么看我还是过去的那个茜露吧？”
“不是这个意思……如果是过去的你，看到这种场景一定会一边怒吼着‘那个笨蛋已经有了我还想要和那些偷腥的野猫怎么样’一边使出什么魔法吧？为什么今天你就像是什么也没发生一样？”
“那种事啊……我有必要和自己的未婚夫那么计较吗？如果连这一点信任都没有的话……我对那家伙可是充满了绝对的信任呢！不管怎么说，能够成为拉法尔德家次女的夫婿，都是他毕生的荣幸，那家伙不会随便就做出对不起我的事啦！”
“是这样说没错……不过搭档那家伙似乎有些得意忘形了呢！唔哦！还和他们在接吻！真是干净利落的手法啊……”
“哈？那……那个笨蛋居然！”
刚才还在若无其事地大秀恩爱的茜露立刻改换了愤怒的神色，等到发觉基克脸上满是戏谑的笑意才明白自己是被毫不留情地戏耍了一番，顿时连脖子都红了起来：
“大笨熊！你刚才那是什么意思……”
“只是觉得你那满嘴的‘信任信任’的觉得不爽所以想试试你而已……”
基克满不在乎地摊开了双手：
“看来还是没有完全地做到呢！不过这样才像是你啊茜露……没错！只有那个平时动不动就会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而动怒的茜露，才是我们所熟悉的茜露啊！所以没有必要在我们面前装出贵妇人的姿态，只要像平时那样就好了……我说的不对吗？”
“虽然也不明白你到底想要说些什么……不过暂且就原谅你把。反正，要和你的熊脑袋取得共鸣，比起逼着老虎爬树更加困难……”
消解了心中的怒气，茜露抓过一个苹果用力地咬了一口：
“真是的……夏天的苹果也是那么无味吗？真是让人不舒服……如果能在任何一个季节都能品尝到纯正口味的水果就好了……”
“那么就试着研究一下这方面的魔法吧！你和搭档结婚以后就可以闲下来做做这方面的研究了吧？说不定能研究出令我们都大吃一惊的魔法成果……那样就能永载史册了对吧！”
“我还没听说过有谁能靠着研究出这种魔法来永载史册的！而且这种无聊的事我也没多少兴趣……还不如想想结婚以后会生几个孩子来得更有意义呢！”
“还真是……无比现实的想法吧！不过你说的对，这也是你们将来最值得考虑的事，可是至少现在还没有必要谈及这些问题吧？还是说……你们已经有了生孩子的准备，或者说根本就已经有了生孩子所必须的行为？”
“听……听你说这些鬼话！”
发觉大家正用含义莫名的目光注视着自己，茜露慌乱不迭地抓过一个苹果塞进基克的嘴里：
“那种事当然还没有发生过了！你这家伙就给我安分一点！总是这么口无遮拦的……你到底想要怎样！”
“想要怎样……我突然想起以前你答应我们请吃一周的午餐到现在都没有兑现过……”
“那种事怎样都行，现在马上给我闭嘴！”
“遵命！”
基克摆着下级军人的姿势行了军礼，引得同伴们又是一阵哄笑，之前因言语不和而产生的尴尬也随之一扫而空，大家把茜露围了起来询问着分别后的种种，虽然事实一从茜露嘴里说出来就少不了添油加醋地夸大事实甚至不着边际，对同伴们来说也没有比这更令人开心的闹剧，茜露也被大家的热情感染，言语之间满带着毫不掩饰的惬意。不过最让她感到不快的，就是洛依德居然迟迟没有过来……
“那个笨蛋……难道真是盯上了那群野鸽子？说起来男人大概都是那个模样……”
锐利的眼角余光扫过角落，才发现事实与自己所担心的截然两样，洛依德早就已经从“野鸽子”群里脱身出来，此刻正和一位身穿着黑色骑士铠甲的贵族交谈着，茜露惊讶地转过了身：
“那个人是谁？”
“那个人？”
大家朝着茜露手指的方向望去，然后一起摇了摇头：
“不认识……从来没有见过那个人。”
“不过在这个庄重的宴会上居然穿了那么一身铠甲……还是不详的黑色，实在是太奇怪了吧？”
“让人一眼看了就觉得不大舒服……那家伙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该不会是哪个被女王陛下晋升起来的新兴贵族吧？”
这话倒是引起了茜露的认同，也顺带着向同伴们探听起了口风：
“很有可能……女王似乎对提升新兴的年轻贵族非常热衷？”
“确实，在你离开的这段时间里，那些曾经默默无闻突然被提升为显赫世家的年轻贵族就有十几人，听说那些元老大臣们对此是怨声连天呢！不说其他，我们这个剑士团里就有好几个都被提升了爵位，听说费德南也因为治理亚格维洛的功勋而被赐予了领地……总之女王陛下做起事情来真是风风火火得不可收拾！”
“真是不可思议！这么大的动作难道不会遭到大臣们的反对吗？仅仅只是抱怨而已？”
“因为有鲁米尔大祭司的支持呀！元老的军官之中硕果仅存的古洛达将军表示不予介入，并且把军权完全地交付给了女王，等同于是支持了女王的决议，而且听说兰诺德将军的长子法恩阁下也在女王的授意之下成为了掌握着王家骑士团军权的大将，再加上菲林雯小姐的魔法骑士卫队……形势几乎就是朝着女王的方向一边倒！”
“果然是准备万全的策略……女王陛下认真起来的态度还真是有些可怕呢！”
“因为她是女王陛下吧……没有这样的魄力，就无法成为一国的君王吧？不过最令我们感到奇怪的就是女王一口气提拔那么多的年轻人，到底是为了什么呢？难道是王国的贵族数量不足了吗？”
“说什么傻话啊！对一个王国来说，或许会缺少任何的东西，只有贵族是绝对不会缺乏的！她一定有着自己的深意，而令我们难以理解罢了……”
茜露多少是清楚女王的用意，只不过一时也难以向大家解释清楚而只能含糊带过。然而一看洛依德和那位黑色铠甲的骑士交谈得相当投机，好奇之心也更加的浓烈，于是忍不住向着站在一旁的一位中年贵族们凑了过去：
“请问……那位黑色铠甲的骑士是什么人？在这种场合下穿着这身铠甲，实在是太奇怪了吧？”
“当然了……因为他是女王陛下的新宠啊！所以就难免得意洋洋起来了！”
中年贵族不屑地哼了一声，对那位骑士很有些不平的愤怒：
“虽然那样的出身令我们也无话可说……不过也该注意一下自己的分寸吧！仗着女王陛下的恩宠就如此目中无人……现在的年轻人果然也堕落了呢！贵族们所应有的那些光荣而高贵的气度都到哪里去了……女王陛下居然能容忍这样的人晋升高位，实在是太令人失望了！难道是被什么奇怪的毒气熏昏了头脑了吗……”
“对女王陛下说出这种不敬的话可是很失礼的呀！”
“那又怎么样！这也不是我一个人的意思，只要是有些身份的人，现在谁不会像我那么说！就算是在陛下面前，我们也会这样直言不讳！说起来你是茜露小姐吧？听说你也是女王陛下深为信赖的人，而且在赫兰德战场上也立下了令人信服的战绩，在女王面前应该有说话的分量吧？所以我们也希望你能尽力去规劝陛下，倘若继续这么一意孤行，海尔米兰的未来恐怕就会……”
茜露一边在嘴上随意敷衍着，一边在心里嘲笑着面前这位食古不化的顽固者：
“话说回来……说了那么多，至少请告诉我那位骑士是谁？”
“他吗？他不就是兰诺德将军的长子法恩吗？听说他被女王派遣到了北方国境线去应对内战之中的塞拉思可能发起的挑衅，不过为什么今天会出现在这里？难道说塞拉思的内战已经……”
茜露浑身激灵了一下，向着中年贵族道谢之后，朝着洛依德的方向挤了过去。正在交谈中的洛依德发现了茜露的身影，朝着法恩说了几句，法恩随即转过了身来：
“这位就是茜露小姐吗？实在是幸会！”
“不……您客气了，法恩阁下……”
接受了法恩吻手之礼的茜露装出随意的模样，边偷偷地打量了一下面前这位年轻的骑士，心里忽然隐隐地一动：
实在是很像！
除了长相之外，法恩浑身上下散发的气质与里昂极为神似，硬要说有什么不同的话……或许里昂的眼神里更多地显现出睿智的深沉，而法恩那上扬的眉毛中更多的是年轻得志的傲气吧？
但是配上那张同样年轻俊美的脸庞，这位法恩阁下一定也会成为诸多贵族少女的梦中情人……说不定和女王陛下都会产生相互吸引的可能呢！
茜露在心里碎碎嘀咕着，一边向着法恩回了一礼：
“我听女王陛下提到过阁下的名字，想不到今天能在这里见到阁下……”
“真是荣幸。茜露小姐和洛依德阁下的名字，在下也听闻已久了。说起来，在场的各位一定会对在下这身打扮有些微词吧？也许还会指责在下仗着女王陛下的信任而目中无人，不过刚刚从军务中脱身，来不及换这身衣服就来面见女王陛下，也是无可奈何的。”
法恩边自嘲着，边向朝着在场的贵族们露出讽刺的笑容，茜露的脸上同样浮现着认同的神色：
“阁下说刚刚从军务中脱身……我记得女王陛下是派遣阁下前往塞拉思边境驻防吧？”
“是的，直到前天还是这个旨意，不过在下的任务恰好也就在昨天宣告结束，所以就赶回来向女王陛下汇报……”
“阁下的任务已经结束？难道说塞拉思的内战已经……”
“现在除了我还没有人知道这个消息，不过很快就会传遍全国了吧。”
法恩喝下杯子里的红酒，轻轻地“呼”了一声：
“果然还是王城的酒更令我怀念……充满了杀伐之气的边境，无论如何都是是享受不到这种乐趣的。”
“法恩阁下……？”
“失礼了……因为过于想念本国的缘故，所以就有些忘形起来了。”
法恩略略地低下了头，压低了声音：
“塞拉思的内战已经结束了，古斯塔夫向路特文交出了王权……毫不流血。”
“真是出乎意料！”
虽然这么说着，事实上却是在意料之中。只不过古斯塔夫如此的“信守诺言”，令得茜露一时之间也是茫然：
“那么轻易就交出了王权？”
“具体的细节就不是在下能洞察的了，也许女王陛下会更加清楚一些。在下所能说的也就是这样，两位不妨在我向陛下禀报之后去向陛下问个究竟。”
“明白了……”
茜露压抑着心里的惊诧点了点头：
“一切还真是发展得出乎意料……”
难怪游园会被拖延了两天，是因为女王陛下正在处理关于塞拉思的战报吧？
不过……路特文的胜利，就代表着他的王位已经完全确立……从另一方面说，瑟莉希娅的爱情恐怕也就要到此为止……
茜露心里涌起淡淡的伤感，眼睫毛也随之垂落下来：
“真是悲哀……”
“悲哀？”
法恩诧异地问了一声，茜露才发觉了自己的失态，赶紧用一杯酒掩饰了自己的心情：
“话说回来……洛依德，你和法恩阁下是认识的吗？但是我并不记得你们之间有过什么来往……”
“我们是儿时的玩伴，虽然已经分别了十几年，还是没有忘记过去的种种。”
洛依德的笑容中带着浓烈的幸福，令得茜露一时也有些恍惚：
“儿时的玩伴……？”
“是啊，想不到今天会在这里相遇……刚才我们就是在交谈过去的往事，并且还定下了比试的日期。”
“比试？果然是男人的作风……还真是讨厌呢！”
茜露满心不悦地扭过了头，法恩上扬的眉毛顿时就舒展开来：
“没错，男人的作风确实是令人讨厌，不过对男人来说这也是一种浪漫。我和洛依德在儿时就已经热衷于这种决斗游戏了，所以还真的是无比的怀念。说起来……我和里昂也是儿时的玩伴呢！”
“里昂……”
茜露的眼睫毛再度地垂落下去，淡淡的悲戚溢于言表。法恩微微地低下了头：
“请原谅……我本来也无意提起他。不过……请节哀顺变。”
“没关系……无论我如何的悲伤，他也是不会再复活过来了。这一次可是真正的永别了呢……对神明所定下的旨意，除了去顺从，我还能有什么办法……总之，谢谢你的安慰，法恩阁下。事实上……我现在还是非常幸福的。”
“你能这样想，就实在太好了。我可是很清楚地感觉到，洛依德这家伙一直为你的心情而深深地不安。你更应该好好地感谢他才对……一杯酒应该足够了吧？一个吻或许更有意义……哈哈哈！”
法恩向着两人行礼后，转身穿过拥挤的人群，无视于他们投射出来的满带着愤怒和不屑的目光，径直地向着女王所在的方向行进，黑色的铠甲随着他有力的步伐发出整齐而响亮的金属撞击声，如同一支庄严的进行曲。
“是个挺有意思的家伙呢……不过我也能理解女王为什么对他那么信任。在他身上所散发的气质……和里昂真的是太相似了，第一次面对他的时候我就有这样的错觉。但是话说回来……你身边的玩伴为什么都是那种奇怪的家伙，洛依德？”
“谁知道呢……也许是因为我本人就是一个奇怪的家伙吧。同类相聚……就是这个道理。不过……法恩这个家伙，将来必定会成为海尔米兰新的支柱吧，他一定能像逝去的里昂那样永载史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