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之八宿怨的重逢
“洛依德先生，你要的茶！”
莉娜把手中的杯子轻轻地放在洛依德的桌子上：
“请马上就喝掉！要一滴不剩的喔！因为茶里面都是莉娜满满的爱意……”
“请不要把同样的话每天都重复那么多次，莉娜小姐。”
“真是无趣的人，无论是哪杯茶莉娜都是用心去泡的……”
“我明白我明白，我只是请你不要重复那么多次而已。而且就算是满满一杯子的爱，喝到肚子里以后也会被消化掉吧？”
“真是过分！难道莉娜的爱最后就只能被洛依德先生在厕所里处理掉吗？洛依德先生真是讨厌……”
“我没有那么说……所以这种自说自话的坏习惯请你也要彻底修正。”
“好好地珍惜莉娜的爱意的话，就马上把这样的习惯碾成碎渣！”
“珍惜你的爱意……最好的办法就是把茶水保存下来吧？这样每天都能看到你存放在杯子里的爱了，只不过最后还是会在空气里散发掉而已……”
“洛依德先生是笨蛋！只知道欺负女孩子的笨蛋！”
莉娜赌气地拿起他桌子上厚厚的书本：
“不道歉的话我就敲下来了喔！”
“好了好了……对不起莉娜，我只是单纯地想和你开个玩笑而已，不要像小孩子一样得理不饶人比较好呢。”
洛依德劝解般地微微一笑，把面前的杯子端了起来：
“今天是什么味的？上次你恶作剧地掺杂了过多的甜分，让我的喉咙整整难受了一天，这次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了吧？”
“总之请你先喝下去啦！不然莉娜真的会敲下来的！”
“好吧好吧……我喝就是了。”
洛依德细细地嗅着茶水的香气，犹豫了片刻之后，最终还是相信“在这样的香气下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然后张开嘴喝了一口。
奇异的感觉从喉咙里迅速地扩散开来，就像突然被引燃的烈火……洛依德猛然地咳嗽了几声，差点就把喝下去的茶喷了出来：
“这是……你都放了些什么莉娜！为什么这茶的味道那么奇怪……”
“什么也没有……只是放了许多许多的柠檬汁而已！”
“柠檬汁……”
“精神好些了吗？这几天你都没有好好地休息过，看你那么疲倦的样子，所以我就想给你提提神，但是呢……如果用夜袭的方法，一定会被你揍一顿的吧？所以我就……”
“好了好了……虽然很想说谢谢你，但是拜你所赐，我已经没力气说出那些话了，请你下次还是以正常一点的方法来为我提神吧。”
“正常一点的方法……那是什么？”
“比如说突然对我发起攻击什么的……遇到突袭的话我应该会容易集中精神吧？”
“原来如此！洛依德先生是喜欢被袭击的感觉啊……”
“嗯？虽然我刚才说你可以用这种方法，但不是说我喜欢这种感觉，你是不是有些误会了？”
“既然洛依德先生喜欢被袭击的感觉……就是说夜袭也是包括在内呢！呀哈！洛依德先生也真是的，想要做那样的事直接说就好了，为什么要找这样那样的理由呢……”
“所以说你是误会了！不要把问题总是往那种角度上想……”
“那么……既然洛依德先生想要我做的话，不如现在就……”
莉娜的脸上浮现起魅惑的笑意，一边拉扯开自己的衣领露出了肩膀和隐约的胸部……洛依德“啪”地拍着桌子站了起来：
“不要再这样胡闹了！这可是在军营里，而且大白天的……”
“那么……今天晚上怎么样？莉娜会把自己洗得香香的……”
“你又不是食物！”
洛依德朝着她脑袋上重重地拍了一记：
“不要因为大家不在就肆意妄为！”
“那有什么关系！就算大家都在莉娜也会那么主动和热情的！只要是洛依德先生……不过那样的话，王后大人一定会生气的吧？”
“王后……？”
“洛依德先生是国王的话，后宫的王后当然就是茜露小姐吧？呀哈！就算洛依德先生不是国王而仅仅是一个领主，后宫什么的也不是问题吧……”
“别把话题扯到这种奇怪的角度上去！你这种习惯真是令人头痛……”
“那有什么关系！莉娜本来就是这样的脾气，我自己觉得很自然啦……”
“也请你照顾一下旁人的感受比较好……请给我一杯正常一点的茶。”
莉娜答应着接过杯子，有些吃惊地“呀”了一声：
“喝光了吗？那么多的柠檬汁……”
洛依德有些不自然地咳嗽了一声，把脸转了开去：
“因为是你的心意啊……当然要喝下去，不然不就是真的在欺负你了吗？”
“洛依德先生真是一个好心的人……所以莉娜才会喜欢这样的洛依德先生，不管是出于真心的还是恶作剧的，都会这样的喝下去……不过这样的好心也许会伤害到你的健康，茜露小姐说不定会非常伤心呢！”
“那样……也是没办法的事吧，我只是觉得奇怪……”
“奇怪什么？”
莉娜把重新倒满的茶杯送到他面前，脸上满是好奇之色，洛依德小小地啜了一口，借以驱散在喉咙里沸腾的苦涩：
“莉娜以前……有喜欢的人吗？”
“喜欢的人……为什么那么问？”
“只是好奇而已。”
“真是讨厌的理由……”
莉娜不开心地“哼”了一声，板起了脸：
“就是因为没有过那样的经历……洛依德先生是不是很开心？”
“我很开心？”
而且虽然你一直说着什么“没有那样的经历”，但是从你那热情得可怕的手法上完全看不出这一点啊……不过这是不能当面说出来的禁语。
“因为对方是什么经验都没有的纯洁少女啊！男人不是会对这种事感到非常开心的吗？只要是男人就一定会非常开心的不是吗？难道洛依德先生就不是男人了吗？所以当然会感到非常开心的不是吗？”
莉娜的眼睛如同想要把猎物吞食下去的蛇口一般正对着洛依德，看那架势完全就是想把他咬得体无完肤……洛依德满带着困惑地摇着头：
“你还真是喜欢误解别人的意思……我根本就不是像你说的那样对这些问题感兴趣。”
“那是为什么？不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我会毫不留情地哭出来的！”
“你威胁的理由也真是够古怪的……不过那也无所谓，我这么问是因为……”
“因为喜欢莉娜对吗？呀哈！我就知道是那样的理由！真是的……早点坦白地说出来不就好了吗？反正莉娜也是喜欢洛依德先生的呀……”
“哈……啊？我还什么都没说……”
“只要看到你的表情我就都知道了呀！莉娜最擅长读出别人的心思了，什么都无法瞒过我呢！”
“听我说莉娜！我其实想说的是……”
“不要告诉我比较好呢！因为莉娜是一个容易害羞的人啊！”
莉娜伸出食指堵在了他的嘴唇上：
“而且也是一个容易受伤的人……如果洛依德先生说出和莉娜的愿望相反的台词，莉娜一定会伤心得想要去自杀……所以就让莉娜一直保持着这样的想法吧，洛依德先生。”
“莉娜……”
“没办法啊……好不容易喜欢上一个人，而且喜欢的人也不是随时随地都可以找到的，所以不愿意去接受现实也好，不愿意去承认错误也好，即使只是自己就这么单方面地那么坚信着，我也愿意一直那么坚持下去……怎么样，这样的告白洛依德先生能够接受吗？”
“告白……？”
“一生一次的告白……只能交给洛依德先生，不会再说给其他任何人听了。不过……说出来以后就觉得轻松许多了，好像是放下了一直压在心里的巨石呢。这样一来今天晚上也能好好地休息了吧……我的手指是不是很甜呢，洛依德先生？你可以尝尝味道……”
“那样就不用了吧……但是至少请你告诉我，为什么今天会突然向我告白？平时的你更多的都是喜欢开玩笑吧？”
“怎么说呢……莉娜也不是很清楚其中的原因，就是突然觉得有向洛依德先生告白的必要。自从跟着洛依德先生一起来到战场，就一直觉得会发生什么令人担心的事，说不定莉娜会死的呢……所以如果不说出来的话，也许会留下什么遗憾的……”
“别说那种毫无理由的话，莉娜！而且只要有我在你身边，就不会让你遇到危险……所以说……”
“真是温柔呢，洛依德先生……其实莉娜也相信，只要有洛依德先生在我身边，无论什么危险都不会降临在我身上。那么我们就约定了，洛依德先生要好好地守护在莉娜的身边，在茜露小姐不在的时候成为莉娜的骑士，那样的莉娜一定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一定是那样的吧！”
“莉娜……”
“那么就是这样，莉娜就先回去休息了。想要对莉娜夜袭的话，什么时候都欢迎！”
不等洛依德把话说完，莉娜迅速地跳了起来，然后在他面前消失了踪影。
“不知道为什么……感觉莉娜似乎有些悲伤，是因为我在无形中伤害了她吧？然而……那种犹如遗言一样的对白是怎么回事？总觉得是要发生什么不祥的……”
“将军阁下！”
卫兵在外面喊了一声，然后进了房间：
“有一位骑着格里芬，自称是将军的朋友的人，想要前来拜访。”
“骑着格里芬的我的朋友？名字呢？”
“他没有告诉我，只是说他是阁下的朋友，因为觉得有些可疑，所以赶来向将军禀报一声。”
难道是费德南或是其他的同伴？不过他们不会做这种充满神秘的事吧！
骑着格里芬……
难道是！
洛依德的神经猛地颤动了一下。
如果是那个人的话……那可就是有些了不得的问题了！
不过现在还不清楚对方的真正身份……还是先保留一下自己的猜测吧。洛依德向着卫兵点了点头：
“请他进来。”
“遵命。”
卫兵退出了房间，几分钟后，房门外响起了“失礼了”的问候声。
“请进。”
客人推门而入，尽管全身都被深绿色的斗篷笼盖着，洛依德还是从帽子边缘的银色长发中认出了对方的身份：
“果然是你……法兰德。”
“嗯？即便是打扮成这样阁下也能一眼就认出我来吗？”
“那是当然了，像阁下这样的人，无论何时都不会认错吧。”
“原来如此，看来我倒是多此一举了。”
法兰德将身上的斗篷脱了下来，向着洛依德行了一礼：
“打扰了阁下的时间有些抱歉，我这次来是想寻求阁下的援手的。”
“阁下会向我寻求援手，倒是令我有些吃惊呢。话说回来，阁下的心愿达成了没有？”
“如果已经达成，也就不会来烦劳阁下了。这次正是因为遇到了一些困难，才不得不寻求阁下的帮助。”
“在此之前……我倒是有些忠告要向阁下提起。在我的身边可是有一个和阁下有着深仇大恨的人，如果不小心和她相遇，或许会引发不必要的冲突，还是请小心一些为好。”
“哦？虽然我并不对此感到意外，不过到底是什么人令你如此忧心？”
“是过去被你所杀的‘白银之风刃’的女儿。”
“原来如此……那也是一件非常遗憾的事啊，原本并不想夺去她的性命，然而对觊觎我的宝物之人，也只能这么做……倘若我的心愿已经达成，倒是不会介意那位女孩向我复仇，不过现在确实不适合引起这样的麻烦……”
法兰德把手中的斗篷重新披在了身上，然后在一边坐了下来：
“因为听说阁下正率领着部队前往赫兰德，所以我冒昧前来，正是想请求阁下帮助我找到最后的关键之物‘澄空之零’。”
“阁下寻找了那么久，终于是有了它的下落了吗？”
“说起来真是惭愧，因为这件器物和它的同类相比有些不同，本身并不会散发出魔力，我和加兰德都无法直接感知到它的具体方位，直到几天之前才勉强地得到它在赫兰德国内的情报。然而目前赫兰德处于战争状态，戒备之森严令我也无法轻易进入，所以只能前来寻求阁下的帮助了……”
“虽然基于种种的理由，我不应该拒绝你的请求，然而我的部队只是人数一千的援军而已，所担负的任务也仅仅是救援本国的大军，或许不会直接进入赫兰德国内，阁下是否去寻求里昂阁下的帮助更加合适？”
“里昂阁下？就是贵国那支深入了赫兰德国境的前锋部队吗？”
“你见过他们？那么你知道他们目前的近况吗？”
“似乎是在几天之前就陷入了重围，而且在包围的军队里也发现了古特伦德的军旗，想来现在应该是陷入了危机之中了吧。”
“连古特伦德都出兵了吗！”
洛依德拍着桌子站了起来，脸上竟然浮现起了几乎从未显露过的震惊：
“连最后的希望也破灭了……里昂阁下看来是危在旦夕！想不到我们还是来迟了一步……不行！不能再有所犹豫了，必须马上赶过去救援，否则我们的大军就要……”
“请冷静一点，洛依德阁下。我也只是发现了古特伦德的军旗而已，并不能确认他们的军队是否真正加入了战场之中。何况能一路连胜深入到赫兰德国内，那位里昂阁下也不是简单的人物，不会那么容易就会陷入绝境的，如果阁下失去了冷静而贸然行动，才会导致战局恶化吧。”
“确实……阁下说的也有道理。而且毕竟还没有接到古特伦德与海尔米兰为敌的报告，似乎不能那么简单就下定论。不过，总之从明天开始就要加紧行程了……那么法兰德阁下，根据你所得到的情报，‘澄空之零’会在什么地方呢？”
“虽然我不能精确地做出定位，但大致的方位是在王都因非利亚附近的某地，也许是在其中的某个城内，如果阁下的军队能联合里昂阁下的大军，应该就能接近这个场所。击溃赫兰德军的任务只能交由贵军来完成，而我会在力所能及的程度下协助各位，这个交易条件阁下觉得如何？”
“能得到阁下这位古代先民的协助，想必对我军的进展会非常有利吧，不过阁下跟在我身边的话，必定会引起那位女孩的警觉，乃至发生不必要的冲突，所以如果不介意的话，请阁下先行赶往里昂的大军去协助他的防卫，也唯有如此我们才能顺利会合并继续进军。阁下觉认为如何？”
“虽然我只是想委托阁下，而并不在乎那位里昂公子会如何，不过既然阁下这么说了，我就照办一次吧，这也是基于我们必须合作的前提之下我所应尽到的诚意。那么我们之间的协议就暂且成立，为了不让你因为那位女孩的关系而感到困扰，我这就动身吧。”
“实在是感激不尽。”
“我才是要感谢阁下的帮助，也祝阁下好运。”
法兰德站起身来行礼后准备告辞离去，房门却突然被打开了：
“洛依德先生！我突然想到有件事……哎呀！有客人吗？”
“糟糕！”
洛依德心里暗暗地吃了一惊，不过一想到穿着斗篷的法兰德一时之间未必会被认出来，才稍稍地安下了心：
“是准备派往里昂阁下军中的使者，联系一下两军的会合问题，因为是军事机密，所以没有通知到你。”
“是这样啊……那么失礼了呢，使者先生，我要和洛依德先生说几句悄悄话，请您先离开房间吧。”
法兰德的脸上不禁掠过一丝不易觉察的笑容，为了不让对方发觉自己的异样，他迅速地转过了身准备离开。一直注意着他举动的莉娜忽然喊了一句：
“请您等等，使者先生！”
法兰德停下了脚步，却并不转过身去。莉娜沉默了几秒钟，忽然抽出短剑朝着对方扑了过去。
“莉娜！”
洛依德的叫喊声慢了一拍，法兰德斗篷的帽子被整齐地切成了两段，一头银发随即在她面前飘舞起来。
洛依德忍不住发出了懊恼的哀叹声，莉娜的眼睛却立刻被血红色所浸没了：
“果然是你……杀死我母亲的凶手，古代先民法兰德•里维谢尔！虽然我上一次见到你的时候还只是个婴孩，然而你那走路的模样，还有那头罪恶的银发，我是永远都不会忘记的！”
“这就是佣兵的直觉吗……你和你的母亲果然有着惊人的相似之处，实在是令我感到遗憾啊。我就是杀死了你母亲的法兰德•里维谢尔，虽然那只是为了保护我的宝物不被她夺走……不过事实就是事实，我不会争辩什么的。”
“既然这样……那么我也就不和你罗嗦了吧！母亲大人的仇，我要在今天向你讨还！”
“我佩服你的勇气和意志，如果现在我的愿望已经达成，那么我绝不会反抗你的攻击，然而在愿望达成之前，我不会轻易饶恕敢于阻拦我脚步的人，而且你还远远不是我的对手，希望你好好珍惜你的生命，不要轻举妄动。”
“谁要听你的鬼话连篇！纳命来！”
莉娜怒吼着朝着法兰德再度扑上。被愤怒和仇恨所支配的她，身形比平时更加敏捷凶狠，用电光石火都无法形容其一二。洛依德不禁为她攻势之凌厉而感到惊讶，但更多的却只是出于实力的悬殊而引起担忧。果然，莉娜迅雷般的一番攻击被法兰德的防御魔法全数挡了下来，根本就无法伤其毫发。
“可恶的里塞洛芬！”
尽管深知实力完全不及对方，莉娜的攻击却更为疯狂，似乎一心想要和对手同归于尽。一直纹丝不动的法兰德在挡下了她第二轮攻击之后，脸色渐渐地浮现起了一丝悲伤：
“无论你怎么做，都是无法伤到我分毫的，为什么你不明白这个道理？难道你真的要死一次才能明白你到底在犯怎样一个错误吗？”
“给我闭嘴！你以为我会害怕死亡吗！曾经每天都和死亡为伍的我，在失去了母亲之后就失去了整个世界……这样的痛苦比死亡还无法忍受，你是永远都不会理解的！所以说……所以说我今天就算是死也要把你拉下地狱去！”
此时的莉娜因为过度燃烧的怒火，原本那般漂亮的脸蛋已经完全扭曲成了地狱的恶魔，甚至连素来充满了春鸟般诱惑力的嗓音都变得如同深渊的猛兽怒嚎，令得一边因为无法顺利地介入战团而只能努力思考如何应付的洛依德都感到难以形容的恐惧。
“真是无可救药的愚蠢啊……”
法兰德叹息了一声，随即举起了右手：
“那么，就在此赐予你永恒的安眠吧。虽然深感遗憾，但这或许是平息你的怨恨而令你获得安宁的唯一办法。那样的话，你也能见到你深爱的母亲了吧……”
随着咒文的完成，莉娜感到自己正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强大引力所牵引，而不由自主地向着法兰德的方向靠拢过去。此刻她能清楚地感觉到出现在面前的是一道无形却充满了杀气的魔法之门……
“不……不要……”
“虚空”所带来的恐惧终于熄灭了先前的怒火，在感受到自己即将被彻底吞噬的那一刻，莉娜终于忍不住朝着洛依德呼救了：
“救命啊！救救我洛依德！我不要……我不要死！”
“既然你还知道珍惜自己的生命，那么就把复仇的时间好好地用来思考吧，今天洛依德阁下在场，我们就到此为止。不过，我衷心地希望我们下次见面的时候，你能比今天更加成熟一些，而不是只会凭着仇恨意气用事。”
法兰德收回了魔法，低声说了一句“抱歉”后转身离去。失去了斗志的莉娜随即瘫软在地，洛依德上前扶住了她的肩：
“没有受伤吧？”
“为什么……不帮我？”
“嗯？”
“我在问你为什么不帮我！我……我刚才差点就要死了啊！虽然一直在那里努力地支撑着，但是我从一开始就知道我不会是他的对手，我从一开始就很害怕啊！所以我才会喊得那么大声，就是想把那种恐惧压倒啊！因为我不想输……我不想输给那个杀了我母亲的人啊！就算他是古代先民……只要洛依德在我身边和我一起战斗的话，我就一定不会输的，我一直是这么相信的，可是你却没有那么做！你只是站在那里，没有和我一起战斗！为什么……为什么不帮我？因为我只是莉娜，不是茜露，因为我所做的一切都只是在为你增加烦恼，那样的事我也知道啊！但是我至少希望……你也为了我而拔出你的剑，来守护我啊！”
莉娜扑进他的怀里放声痛哭，冰冷的泪水如同尖锐的冰枪一般刺击着洛依德的胸膛。
虽然刚才的我确实犯下了过错……
不过只要你平安无事……
洛依德抱紧了莉娜，任由她在自己的怀里肆意地发泄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