苇奂猛地从**坐了起来,看了下四周,是个陌生的环境。“怎么回事?我这是在哪儿?”苇奂摇了摇头,让自己更清醒点,然后,昨天的记忆便慢慢回到了脑海中。

“不会吧,难道这里是强盗的家?”看着干净整洁的房间,苇奂满脸的疑惑:“印象中,强盗不都是住在山洞里的吗?”不过无论如何,苇奂现在想的都是怎么逃出去,又想到钟阳,“他是不是在着急地找自己呢?”昨天面对强盗之时,苇奂虽然对钟阳很是抱怨,但她知道,钟阳不会撇下自己,肯定是有什么事情,而且,如果钟阳发现她不见了,势必会非常着急。

心里胡思乱想着,苇奂掀开被子下了床,可能是躺得太久,一下子没有站住,竟摔倒了下去,房门正好在这个时候开了。

周祁阳给苇奂煎了药,端过来就看到这样的一幕,苇奂显然是有些摔疼了,周祁阳看到苇奂紧紧皱着的眉头,不由得有些心疼。

上前两步,周祁阳将药碗放在一边,伸手扶向苇奂,嘴里说道:“姑娘,你怎么这么不小心,你的身体比较虚弱,现在,还是躺着比较好。”

苇奂先是看到一双白皙纤细的手,以为是个女人,心里还暗暗惊讶,结果紧接着就传来这样的声音,有一点点嘶哑,带着磁性,很是吸引人。抬眼处,一身朴素的长袍,一双朴素的布鞋,可是都挡不住眼前这个男人身上散发出来的魅力。“他很好看。”苇奂心里想着。

在苇奂发愣的时间里,她已经被周祁阳扶回了床边,看着这个女子竟然毫不避讳地就这样直直地盯着他,周祁阳心中不由得有些好笑,可随即便是暗淡:“她果真不是婉溪呢,婉溪可不敢这样的大胆,就是被我看上两眼,也会害了羞。不过,她和婉溪长得真的太像了。”

苇奂捕捉到了男子眼中的一抹促狭,即使如她般的性子,不免也觉得有些难为情,而后又发现,眼前的男子看着自己,严重流露出的神色居然那般温柔,让她一时沉迷的同时也起了深深的疑惑。

“喂,你到底是什么人?你们把我抓来要干什么?”苇奂终于还是想起了自己此刻的处境,抬头问向男子。

只见男子一愣,刚才沉浸在自己的回忆中,被苇奂这样猛地一问,居然没有反应过来:“什么?我没有抓你啊?”

这句话让苇奂顿时怒火燃烧:“这人怎么睁眼说瞎话呢?”刚才的好印象也瞬间不复存在。

周祁阳看着苇奂瞪着他也不说话,满脸疑惑,突然想到刚才苇奂的问话,心中不免苦笑:“这女子的性子还真是独特呢。”然后也不急着说清楚事情的缘由,而且对着苇奂问道:“敢问小姐芳名?”

“你要是不敢问,还问什么?既然都问了,为什么还要加个‘敢问’?如果我说不敢,行不行?”苇奂满脸不痛快的对着周祁阳说道。

“哈哈哈,姑娘你真是有趣的紧啊,哈哈哈。”一句话让周祁阳捧腹大笑,而且停不下来。

苇奂心中不痛快,语气也生硬了起来:“笑什么笑?你们要杀要刮就来吧,本小姐才不会害怕。”可真的不会害怕吗?

周祁阳听了这样的话,反而起了捉弄之心,慢慢停止了笑意,站起来,靠近了一下苇奂,明显感觉到苇奂的退缩后,脸上才带着一丝玩味,对着苇奂说道:“我呢,是这个寨子里的军师,昨晚大哥把你带回来,然后便赏给了我,本来我还想着我们培养培养感情再说,可没想到姑娘如此心急,那我可就不客气了。”说着,便把手伸向了苇奂。

苇奂听了,简直后悔的要死,刚刚自己为什么要说那样的话,看着对面男子伸过来的手,苇奂吓得闭上了眼睛,不停往后缩着,嘴里还喊着:“培养,培养,当然要培养。”两只手同时在身前乱挥着,想着能制止对方。

等了半天,苇奂发现,那只手居然还没有碰到自己,难道是被自己吓退了?带着疑问睁开眼睛,发现男子还是站在床边,满脸谐趣。

“哈哈,姑娘,其实呢,事情是这样的...对了,我叫周祁阳,现在你能告诉我你的名字了吧?”周祁阳觉得差不多了,便三言两语的把昨晚的事情复述了一下,同时告诉了苇奂自己的名字。

再看苇奂,早已经低下了头,现在估计在寻找地缝呢。过了半天,苇奂觉得自己终于没有那么尴尬了,这才抬起头来,看到周祁阳脸上的笑意,又是一阵难为情,缓缓开口说道:“我叫苇奂。”

“苇奂?好名字,好人儿。”周祁阳心里默默思索着。“对了,你怎么昨天一个人在那里呢?”周祁阳突然想到这个问题,昨天他就疑虑来着。

“哦,其实,是这样的。”苇奂已经恢复了平静,听到周祁阳的问题,便准备讲讲自己的经历,说不定他还可以帮自己找到钟阳呢。“其实,我是晋亲王爷冷漠的妃子...”苇奂刚刚说了一句,便被周祁阳打断了,只见他猛地站起,满脸愤怒,失声叫道:“什么?”

苇奂满是疑惑地看着周祁阳,不知道他怎么了,自己仅仅才说了一句话啊。

周祁阳愣愣地站着,一会儿看看苇奂,一会儿看看别的地方,眼睛仿佛没有了焦距,脸上的表情由震惊到愤怒,从愤怒到受伤,从受伤到平静,最后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苇奂,便转身大步朝门外走去。

苇奂看着周祁阳的神情一变再变,从他紧紧皱着的眉头可以看出他内心似乎很痛苦,虽然苇奂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可还是不由自主地下了床,追了出去。来到院子,苇奂这才算见到这座房子的全貌,不大,但足够优雅。院子里有浓浓的草药味,苇奂刚才已经得知,周祁阳虽然年纪轻轻,却已是一方名医。

苇奂追上周祁阳,来到他的面前,很是奇怪的问道:“你怎么了?突然对我这样?我怎么惹你了?”周祁阳看都没看苇奂一眼,只是淡淡地说:“姑娘请自重,还有,等到姑娘的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了,还请姑娘速速离去。”

周祁阳的一句话让苇奂满脸委屈,本来打算扭头就走,可随即骨子里的倔强涌了上来,虽然她和周祁阳刚刚认识,可对方毕竟救过她,那就是她的朋友。“这件事情不弄清楚,我是不会走的。”苇奂立马在心里下了决定。

这时,院子门外进来了一个人,一看到周祁阳马上迎来过了,边走边说:“周大夫,您还记得我吗?”

周祁阳一看到这个人,冷冰冰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说道:“我记得,你是昨天我救的那个老爷爷的孙子吧,对了,你叫?”

“周大夫好记性,我叫秦勇。”进来的人也就二十来岁,看起来比周祁阳还大些。不过对周祁阳那是一个恭敬。

“哦,秦大哥,老爷子没事了吧。”周祁阳并不居功,显得很客气。

“没事了,没事了。正是爷爷让我来请周大夫到舍下一聚,以感谢周大夫的救命之恩。”秦勇说明了来意。

周祁阳微微犹豫便答应了,毕竟是自己救过的人,而且昨天给他把脉之时便已经发现,老人的病没有那么简单,昨天只是中毒,而老人却有一个跟了他很多年的顽疾,并且已经很严重了。

“好,秦大哥稍等,许我收拾一下。”周祁阳微微一笑。苇奂听到周祁阳要出诊,马上要求一起去,可周祁阳理都没有理她,苇奂才不管,就当做周祁阳默许了。

周祁阳跟着秦勇不多时便来到一处豪宅,路上他已经听秦勇说过了,秦勇和爷爷并不是本地人,而是来此给爷爷治病的,这处豪宅居然是临时买下来的,这让周祁阳不禁为他们的财富而暗暗咋舌。而至于治病的事,周祁阳并没有多问,更没有问他们来找谁治病,既然人家没有告诉自己,那自己便不该多说,这点,周祁阳很是明了。而秦勇此时更为周祁阳的气度和智慧所折服。

豪宅其实也不算大,和周祁阳曾经见过的一些相比还是差了许多,院子里很简单,只有一些简单的花草,周祁阳跟着秦勇边走边四下打量着。走到堂厅门口,秦勇笑着对周祁阳说道:“周大夫里面请,我爷爷正在里面等您!”说着,秦勇把周祁阳直接带了进去,昨天那位躺在地上的老人果然坐在里面,而且气色比昨天强了很多,看起来很是有些气魄。

只是,在老人的旁边还坐着一个人,年纪大概三十多岁的样子,穿着一身灰色长袍,正微笑和老人说着话。看到这一幕,周祁阳的眉头不禁皱了皱。

“周大夫,姬先生是刚刚来的,在之前我们不知道姬先生要来,还请您见谅!”秦勇看到周祁阳的神情,急忙凑到周祁阳的耳边,小声地解释了一句。想了下,秦勇又接着说道:“姬先生是位名医,这次我陪爷爷到这来,主要就是找姬先生看病,今天不是约好的时间,只是姬先生来了,我们也不能让他离开!”周祁阳的眉头一直没有舒展,秦勇怕周祁阳误会,索性全都说了出来。

听到这里,周祁阳才算点了下头。

“难怪请了自己还会有别的人到场,没想到来的还是同行,能让别人专门来到这里请教看病的,这个同行应该有点名气才差不多。”周祁阳打量着坐在那里的那位男子,心里想着,附近姓姬的大夫有谁呢。这一想,还真让周祁阳想到了一个。

姬宏光,在整个都城都很有名气,据说是扁鹊的后人,不过这个人脾气异常的坏,曾经在一些地方看病之时大放厥词,很不受别的大夫喜欢,这人也知道自己与别人不合群,就缩在自己家里,不再和其他同行打交道。

周祁阳听说过他,甚至还见过这位名医,只是刚才进来一时不满,并没有怎么注意,这时一看,可不就是那位奇怪的大夫嘛。而且,周祁阳和姬宏光性格不同,也没有过深的接触,所以印象也比较模糊。说到周祁阳刚刚的不满,其实这并没有什么,这种天才型的人物,总是会有些自己的骄傲。

“周大夫,不好意思,刚才没能出门远迎,还请您见谅!”老人这会也站了起来,直接走到周祁阳的面前,说着道歉的话。

这位老人的态度很诚恳,还对着周祁阳弯了弯身。周祁阳稍稍侧开了身子,秦勇的礼他可以受,年纪这么大的老人也就算了,他们这些名医很讲究这个的,免得折损了自己的福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