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主子呢?”容妃理理光滑整齐的云鬓,绵软的童音藏不住得意,哼,乐无忧,你的死期到了!

“主子尚未起身。”折梅实在很想再加一句“有劳娘娘稍候”,可惜现在让她向天借胆她也不敢。她的主子与人私通啊!她的小命这会儿可还悬乎着哪!

“可是昨夜纵情**,累着了,以至于今日起不得身了么?”容妃笑得十分阴狠,杏眼中恨意四溢,丝毫不加掩饰。

还睡着?好个乐无忧!真不知该说你冷静呢,还是该说你狂妄,死到临头不自知!

容妃细碎的步子依旧从容,背影袅娜多姿,仿佛她不是要去收拾仇人,而是打扮得光鲜艳丽,要去参加一场盛大的宴会一般。

今晨她的宫女秋菊听见两个小宫女在谈论一件怪事:昨夜假山后有一男一女低语,还有些奇怪的声音,随后栖梧宫的主子从假山后走出来,身上披着安王爷的衣裳,而假山后,还有几块白色碎布,分明是从她衣衫上扯下的。

他俩干了什么好事,不用想也知道。容妃得了消息,二话不说便带着人来了。

私通啊,这女人胆子可真大!这下,不论皇上有多宠爱她,她也难逃一死了!

而容妃要做的,就是在她死前,好好折磨她一顿,出出心中那口憋了许久的怨气,然后将人交给皇后,让皇后来处理这个麻烦,她可不想直面皇上的怒气。

周云推开了寝殿的门,秋菊先进去查看,没人,通往浴室的门开着,她进去一看,只见乐无忧正赤 **身子在水池中躺着,除了脸和脖颈,全身都沉在水中。

容妃吃过乐无忧的苦头,因此带了侍卫来,但她现在赤身露体,虽说她犯了死罪,但皇帝的女人无论如何也不能教别的男人看了去,想了想,容妃还是不敢进去,咬咬牙,娇喝一声:“你去叫那个贱婢滚出来!”

折梅早吓得六神无主了,容妃分明是知晓了昨夜的事,带着人马捉奸来了,她呆愣愣地迈着机械的步子向浴池走去,茫然唤道:“主子,主子醒醒!”

唤了几声,乐无忧缓缓睁开眼睛,只觉得头晕脑胀,垂首看了看,原来自己还在浴池里,想必是泡了一夜凉水着了凉,便起了身,由着折梅木然为她更衣。

她头脑昏昏沉沉的,没注意折梅的反常,衣裳穿好后,稍微擦拭几下长发,便摇摇晃晃走出浴室。

寝殿里提心吊胆候着的秋菊一见她,立时颤声说道:“容妃娘娘来了,正在殿外等着。”话音未落,便中了箭的兔子似的匆匆逃出寝殿。

容妃?晃了晃昏沉的脑袋,她才想起一张不算太美的脸。

是她?那个女人怎么来了?秋风清不是说过,任何人不准到栖梧轩来撒野么?她又来做什么?

殿外阳光灿烂,初出房门,明媚的阳光使乐无忧忍不住闭上了眼睛,隔了片刻才敢睁开。

今日天气真好!

可惜却有人非要在这么好的天气做令人讨厌的事!

乐无忧冷冷瞪着容妃,什么意思?带着阖宫宫人还不够,还要拉上一队侍卫壮胆,这女人,没胆子惹事就乖乖缩在自个儿的壳里,没事出来现什么眼!

“乐无忧!你好大的胆子!你可知罪?”容妃娇声呵斥,绵软的童音略显气势不足,张扬的冷笑使得她原本还有七分姿色的脸庞显得有些扭曲骇人。

“容妃?怎么,这么快就忘了本宫的巴掌了?皇上似乎说过,不准任何人在此撒野,你这可是抗旨呢!”好整以暇地看着自己白皙细致的手背,她根本懒得去看容妃,这种女人就是再投十八次胎也入不了她的眼。

“还敢将皇上搬出来?哼,好个不知廉耻的无忧公主!昨夜你与男子私通之时,可有想过皇上?”容妃自然不会笨到将安王供出来,安王是皇上的亲弟弟,乐无忧不过是进宫十数日的女人,孰轻孰重她心里自有分寸。

“哟,容妃娘娘这么一大早的,就是为了兴师问罪么?”乐无忧冷冷一笑,看不出来,这女人还有两把刷子,昨夜的事竟教她知道了。

“大胆贱婢!胆敢秽乱宫闱,今日本宫若不惩治你,便对不起皇室列祖列宗了!”容妃纤纤素指指着乐无忧高声喝骂。

“贱婢?说你么?倒还真像!”乐无忧轻笑,果然看到容妃气得花枝乱颤,接道,“敢问容妃娘娘,你算哪根葱啊,兴师问罪轮得到你么?皇宫之中,上有皇上,下有皇后,你算个什么东西?”

“你……秋菊,给本宫掌嘴,狠狠地打!”容妃柳眉倒竖,说到口舌之争,落霞公主都能被乐无忧气个半死,更何况她?

秋菊惶恐地直摇头,周云桀桀冷笑,扯着公鸭嗓道:“娘娘,让奴才来!”说着使个眼色,跟着他的两个小太监上前,一左一右挟住乐无忧,乐无忧怒哼一声,双臂一甩,满以为能将两个小太监甩出去,不料头疼得紧,浑身无力,这一甩,只不过勉强将他们推开而已。

周云看出便宜,一个箭步上前,甩手就是一个耳光,清脆响亮地扇在乐无忧脸上。乐无忧本就头疼,给他这么大力一掌,打得差点站不住脚,本能地抬脚就踹,一脚正踹在老家伙裆部,顿时周云跌倒在地打滚哭号,半天站不起来。

“大胆贱婢,还敢伤人!给本宫狠狠地打!”周云已经动了手,不管怎样,整个承熙宫都有份,容妃又在一旁发威,秋菊硬着头皮带头上前揪住乐无忧的头发,几个小宫女上前便扇她耳光。

乐无忧骨子里有股宁死不屈的傲气,哪里容得被这么几个奴婢欺负,心头火起,冷哼一声,左手一把扣住面前宫女的下巴,右手在她后脑勺上一托,双手交错奋力一拧,只听得“咔嚓”一声脆响,那小宫女脑袋忽的软软垂在颈侧,连哼都没哼一声,便如一滩烂泥般倒地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