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无忧不记得自己昏过去多少次又醒来多少次,等到她彻底清醒时,已经是十天之后了。

看着三面墙一面儿臂粗木柱组成的小屋,乐无忧有一瞬间的疑惑,怔了怔,面无表情地坐起身子,淡淡一瞥,原来是牢房。

背后的伤撕心裂肺的疼,身上穿的还是那件染满血污的白衣,现在这白衣几乎已成了黑衣。乐无忧忍着疼坐起来,将手伸到后背摸了一下。

果然化脓了,乐无忧看着手上黄绿色的秽物,那东西刺鼻难闻。秀眉皱了皱,她忽然撕下一幅里衣,凑到了背后。

冷汗涔涔而下,乐无忧咬牙用力挤伤口。伤口化脓了,不将脓挤干净,伤口只会越来越恶化。娇弱的身子抖得如同风中落叶,小脸一片煞白,眼中又泛起了水雾,只是那水雾很快就被压下去了。

秋月明站在牢门口,俊美的脸上是一片森寒,看到这情景,他脸上本来明媚动人的笑意一下子就僵住了,没有他想象中的哭喊求饶,也没有指天骂地,她只是很平静的处理自己的伤,用最残忍最直接的方式。

好狠!

秋月明觉得心尖有一丝丝轻颤,然后他大步走进一个暗室,吩咐一声,两名守卫便将乐无忧拖了进来,重重甩在秋月明面前。

暗室燃着蜡烛,三面是坚硬的石墙,一面是厚重的铁门。铁门一关,顿时室中不见一丝日光,沉闷与死气充盈在这方圆不过丈余的空间。

当门摆着一把椅子,秋月明歪在椅子里,一手曲起支着头,翘着二郎腿,说不出的悠闲慵懒。他面前摆着一张桌子,桌子上有四碟小菜,还有一壶酒。

乐无忧打量着这间石室,三面墙壁上挂着各式刑具,正中还有一张老虎凳。

原来是间刑房。

秋月明一双妖娆的桃花眼带着不屑的神色望着她,想从那张绝美的脸上看出任何一丝表情来。娇美的小脸殷红一片,看起来红得很异常,应该是发烧了,冷汗黏湿了她的发际,几丝碎发粘在脸上,凌乱中透着一股奇异的吸引力。

是个很有魅力的女子。秋月明执起面前的酒杯,优的轻啜一口佳酿,双眼一瞬也没离开过那双幽黑水眸。

可惜,那双眼睛里什么也没有。

秋月明有些失望,轻叹一声,视线落在了墙上挂着的皮鞭上。

一条粗壮的大汉马上取下了皮鞭,两个守卫将乐无忧架起来,绑在十字木架上。皮鞭雨点一般落在乐无忧娇弱的身躯上。

皮鞭狠辣,鞭鞭见血。

木架上的女子渐渐陷入昏迷,然而不论是清醒还是昏迷,秋月明始终没有听到一声呻吟。

“哗”的一声水声,满满一桶辣椒水尽数浇在佳人身上。

又是一声闷哼。乐无忧从昏迷中疼醒,秋月明能看到她额头颈子中暴突的青筋,能看到她攥紧的双拳。

心中再次漫上一股快意,这下,这个女人该求饶了吧?

可是他只听到了一声微弱的闷哼。

细细弯弯的蛾眉蹙起,桃花眼中阴云密布,秋月明甩袖而起,捏着乐无忧的下巴,狠狠道:“当真不怕死么?”

没有回答,她连看都没看他。

“上老虎凳。”他说,桃花眼中笑意不再,一片怒气充盈了他的眸子,那双勾魂的眼睛中满是阴狠毒辣之色。

执鞭大汉心中有些不忍,这么年轻貌美的女子,不知犯了什么错,竟遭受到这种对待。大汉心中惋惜,可是没有人敢反驳秋月明的话,他是安亲王爷,整个西秦除了皇帝之外最有权势的人,谁敢反抗他?

迷茫的双眼看向老虎凳,那东西她知道,将犯人的双腿绑在凳子上,大腿固定住,往脚跟处垫砖头,一块一块砖头垫下去,最终将人的膝盖硬生生向上拗断。

细细弯弯的柳叶眉微微蹙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焦急,美艳的小脸上那一片死水一般的平静有一丝动容。她不怕死,可是她不能残了双腿。

秋月明终于看到她眼中有了属于人的光彩,勾唇一笑,鄙夷道:“南昭第一女将军,不过如此!本王还当是什么天不怕地不怕的人物呢!”

白皙如玉的大手一扯,坚韧的麻绳应声而断,乐无忧绵软的身子一滩稀泥一样瘫软在地。

“求我,我可以不杀你。”秋月明眼里又洋溢着残酷的笑,看到一个高傲的人在自己面前低头,听到一个不怕死的人恳求自己放她一条生路,这实在是令人无比高兴的事情。

没有人说话。那个半死不活的女人努力支起身子想要坐起来,可是她实在太虚弱了,事实上她能活到今天已经是奇迹了。秋月明心头的快意一下子消失的无影无踪,冷冷道:“你是哑巴?”

还是没有回答。暗室的气氛一下子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半晌,秋月明脸上又挂起明媚动人的笑意,慵懒道:“只要你出得了这座牢房,本王就饶你一命。”

人总是这样,不得不死的时候很有英雄气概,可是一旦出现一丝生机,很多人都会把所谓的原则大义抛到九霄云外。一个女人而已,再不怕死,能不怕死到什么地步?真要不怕死,为何不敢上老虎凳?

秋月明看着乐无忧,等着看她尊严全无乞求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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