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三百多年前,乌石深山中居住着一群原始的居民。

这些居民世代盘踞在深山里,绝不与外界来往。 他们人数不多,所以特别尊重为这个种族繁衍做出贡献的女性,可以算是母系氏族社会。 他们过着原始而简单的群居生活,有着简单的信仰,那就是黑女。

黑女不是神,也不是虚无的存在,而是一个人,是这群居民的首领。 黑女一出生额上就带有一块黑色的月牙胎记,而且天生具有通神通灵的本领,被居民们视为神灵,自发自觉地拥护着她。 每到重要的日子,居民们都会恭恭敬敬地请黑女给大家占卜一下吉凶,然后按照黑女的指示去做。 如果有谁违背了黑女的指示,就会被视为叛徒,送上祭坛,请上天进行惩罚。

乌石人推举出来的最后一位黑女叫乌月,灵力高强,但是相貌奇丑。 跟诸多身负使命的女巫一样,黑女也是不能婚配的,只能用年华的流逝来守护这个古老的民族。

虽然被推上高位,可是乌月毕竟也是女人,是女人就会对爱情心向往之,只可惜青春流逝,她的梦也渐渐褪去了色彩,萧瑟了,蒙落灰尘,变成了心底一棵枯萎的鸢尾花。

然而命运总是难以捉摸,乌月静如湖水的内心被一个男人打破了,从此再也平静不下来了!

那是一个年轻郎中,有着英俊的脸庞和健硕地身材。 名字叫秀之。 秀之到山上采药,无意中走远了,误打误撞闯进了乌石山,碰到了正在祭坛枯守年华的乌月。

常年居住在深山的乌石人中流传一种怪病,人不到壮年头发和牙齿就开始拖落,甚至有些儿童天生残疾。 也因为这种怪病,他们的寿命极短。 如果不是秀之出现。 他们或许致死也不知道得病的原因。

秀之在乌石人居住的地方考察了多日,得出结论是这里的水源被污染了。 罪魁祸首就是乌石人视为神石地“乌石”,这种石头对人体有害。 他建议乌月带领她的族民们离开这里,到别地地方去生活。

乌月对秀之一见倾心,被爱情冲昏了头脑的她自然是对秀之惟命是从,于是召集乌石人准备离开深山。 可是这次乌石人却一反常态,并不听从黑女的指示,他们说什么也不肯离开祖祖辈辈生活的地方。

他们激烈地反对乌月做出的决定。 甚至骂她听信了秀之的妖言出卖祖先。 无奈之下乌月只好放弃了黑女的地位,带着几个年轻人跟秀之一起离开了乌石山。

乌月本以为跟着秀之就能得到爱情,就会幸福。 可是她错了,秀之对她只有朋友之谊,没有男女之情。 而且秀之已经成亲了,有一个贤惠漂亮地妻子。

爱情美梦瞬间破灭了,乌月心灰意冷,不辞而别。 独身一人又回到了乌石山。 她虽然做出过“错误”的决定,可是毕竟还是众人心目中的黑女,乌石人用善良的心宽恕了她,重新接纳她做了首领。

爱情的火焰不是说扑灭就能扑灭的,虽然人回到了乌石山,可是乌月的心却留在了秀之那里。 她每日都失魂落魄地坐在更秀之相遇的祭坛,度日如年。 终于有一天她耐不住相思之苦,再次逃走了。 她找到秀之,诉说自己对他地思念,可是秀之心里只有妻子,容不下她乌月。

再次遭到拒绝,她悲痛欲绝地走在街上,听到人们在背后骂她丑女。 她终于明白了,原来自己的灵力只有在乌石山才是宝贝,在乌石山之外。 女人的本钱是脸蛋。 她那引以为傲的灵力根本一文不值。

秀之不会因为她灵力高强而喜欢她,因为她没有美丽的容颜。

一直被视为神灵、受尽尊重和拥护。 却在秀之那里狠狠地栽了一个大跟头,丢尽了颜面和自尊,这让她的心受伤了,流血了。

再次回到乌石山地乌月把自己关在祭坛许多天,出来之后任谁都发现她变了。 她不再是那个眼神平和的乌月,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寒意,如刀的眼神扫得人毛骨悚然。

从那一天开始,乌石山的灾难降临了。 乌月隔三差五就以神的名义向族人们索要容貌漂亮的年轻女子来祭天,短短数月,死在黑女祭坛上的女子就有十数人之多。

乌石的女子整日在惶恐中渡过,生怕哪一天黑女的手就指到了自己的头上,那就是自己地死期到了。 有些年轻女子因为害怕成为祭品,偷偷地逃出了乌石山。

当一个又一个年轻貌美地女子死在黑女祭坛上,人们也惊异地发现,乌月的容貌开始变化,肌肤越来越白皙,五官越来越精致,已经从一个丑女蜕变成了美女!

人不是在绝望中死亡,就是在绝望中爆发。 乌石人终于意识到乌月不是在祭天,而是在修炼一种能改变容貌地邪术,于是他们造反了!

他们拿着家伙冲上黑女祭坛,活捉了乌月,将她绑在祭坛的柱子上,让她受尽日晒雨淋。 乌月在祭坛不吃不喝地支撑了七天,滑如凝脂的肌肤像是干涸的河底淤泥,被太阳晒过之后片片地卷了起来,又片片拖落,整张脸斑驳如老旧的墙皮。 她不哭不叫,眼睛一直望着秀之所在的方向,终于在一个雷雨的夜里被雷电劈中,就此死去了!

只是在乌月死去的那天夜里,乌石山中发出一阵巨大的红光,数百名乌石人神秘失踪了,就像从来没出现过一样!只有那个石柱森然的黑女祭坛,历经几百年的风雨,默默地伫立在深山之中,诡异而神秘!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偶尔走进深山中的人发现,深夜的时候,那祭坛所在的位置会发出星星点点的光亮,如同无数的星星,更像无数的火把,所以就把那山谷称作“星火谷”。

“唔,故事讲得不错,比小老兄给我的资料上生动多了!”小夜听完吕莹的叙述,赞许地点了点头,“小老兄的介绍就像是历史正文,刻板无趣。 吕莹的介绍更倾向于一个爱情故事,自始自终散发着淡淡哀伤的味道,更有人情味儿!”

洛塔也赞同地点了点头,“嗯,确实不错,我都没听睡着!”

吕莹听了他们的对话更加气恼了,“你们到底听不听得懂人话啊?我讲故事可不是为了娱乐你们的,我是想告诉你们,那——里——很——危——险!”

“正因为危险才要去探探!”冷茉扫了吕莹一眼,淡淡地说道。

吕莹张了张嘴,用力地捶了一下胸口,似乎强行压制住了怒火,然后放缓了语气说:“各位先生小姐,你们先听我把话说完。 那个星火谷,怎么说呢?对当地人来说那就是一个禁地,是绝对不能碰的地方。 也曾经有人不信邪,走了进去,结果再也没有回来。 去找他们的人呢,也再也没有回来,警察叔叔们也来过……”

“也再也没有回来?”小夜见她说得费劲,干脆替她说了。

吕莹不满地白了他一眼,气呼呼地说:“回来是回来了,可是到处也没发现那些人,连尸体也没找到。 别说人了,那地方寸草不生,连一只蚂蚁也没有!”

“哎?寸草不生,那不是没有潜伏的地方了?”小夜表情颇有些遗憾地嚷嚷道,“我还准备在那儿藏点儿特殊武器什么的,这下梦想破灭了!”

“我看你还是省省吧,你藏个炸弹也未必能暗算到恶人天师!”冷茉瞟了小夜一眼,打击他说,“到时候偷鸡不成蚀把米!”

吕莹见这几个人根本就没把自己的话听进耳朵里,那意思是非去不可了,忍不住对着正埋头吃饭的洛天喊道:“大叔,你也说说他们啊,那个地方真的很危险!”

洛天笑眯眯地看了吕莹一眼,“小姑娘,别管他们,随他们去吧。 吃饭,吃饭吧,这么好的菜都凉了!”

“真是,怎么连大叔你也不好好听人家说话啊?”吕莹愤然地坐回座位上,筷子胡乱地戳着碗里的饭。

云思阳一直在细嚼慢咽,很认真地吃着饭,在他们争论的功夫已经吃完了,放下筷子长舒了一口气,慢条斯理地擦了擦嘴巴,才总结似地说道:“反正今天是不适合去的,明天一早出发!”

“这附近有没有较高一点的地方,能看到星火谷的?”冷茉看了看云思阳,问道,“就算今天不去,我也想先看一眼,你传给我们的照片有些模糊!”

“有的!”云思阳微微一笑,指了指北边,“那座最高的山顶上就能看到,那张照片就是我让房叔从那儿拍的!”

冷茉和洛塔对视了一眼,“一会儿我们去看看!”

“嗯!”洛塔笑眯眯地点头。

吕莹瞄了他们几个一眼,闷声闷气地问道:“你们能告诉我为什么非要去星火谷吗?有什么必须要去的理由吗?”

“肯定有必须要去的理由,不然你以为我们去旅游观光吗?”小夜瞟了瞟吕莹,“你知道了就会同意我们去了?”

吕莹咬了一下嘴唇,似乎下了很大决心地说道:“如果你们必须要去,我可以代替小师兄给你们引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