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儿,我们还是先找个地方落脚吧”,张秉坤焦急的张望四周,亭台楼阁,雕栏玉砌,花草青翠,唯独没有人烟,皇宫里怎么这样冷清:“冰玉这是什么地方,还有多久才能到冷宫”。

“还得一个时辰的路”,冰玉在皇宫里呆的时间也有一年了,对这若大的皇宫的布局算得上熟悉,这条路她走过,是暖玉阁离冷宫最近的一条路,似乎这附近就是栖月宫。

栖月宫以前是祁孝婷住的地方,只是不知道慕容憬死了之后慕容焰是怎么处置祁孝婷的,但看这附近连个出入的奴才都没有,大概也是被空置着。

“小姐,你不能再走了,这样会很危险的”,冰玉急得团团转,以前蓝芝晴还在做慕容卿的太傅时,蓝芝晴会时不时的领着慕容卿来栖月宫探望祁孝婷,所以对这里还算是熟悉。

“老爷……前面是栖月宫,我们先去哪里吧”冰玉说着先跑进了栖月宫。

“爹爹,去冷宫”,慕容焰那样狠心,她才不要耽搁一分钟,让她以为自己离不开他,留恋她,此刻她恨不得飞进冷宫,离慕容焰远远的。

“晴妹妹,你就不要置气了,若孩子有闪失你会后悔一辈子的”,张承献不容蓝芝晴拒绝,把她横腰抱了起来,跟在冰玉后面而去。

一句话把蓝芝晴的倔强压了下去,孩子是一切,她已经失去了慕容焰,不能再失去孩子,怀胎十月,如此辛苦,不能不顾孩子。

栖月宫外种着几株柳树,但是脚底的彩砖缝隙内却是长出了一些野草,门口的台阶上几个盆栽里的花草已经枯萎,厚重的宫门紧紧关闭,似乎已经没有人住,但大门却没有上锁。

皇宫里这样的小宫殿多不胜数,由于慕容焰的后宫只有俩个人,所以这些小宫殿空闲的有很多,就算没有人住,至少也可以遮风,比在露天生孩子要好得多。

冰玉上前去推了一下,却没想到大门竟然是虚掩着的。这宫殿不大,充其量只不过是一个四方小院,只是建筑上很有些皇家园林的气派。院子里比外面好不到哪里去,没经过修剪的盆栽和花木,七长八短的肆意生长失去了美感。四方的建筑上落满了灰尘和蜘蛛网,地上虽有杂草却只是一些比较矮小的植物,还有脚印。

“有人吗?”冰玉喊了一声,观望了四周,朝着看起来比较干净一些的那间房子而去,记忆中这里好像是祁孝婷住的寝殿。

冰玉推开门,寝殿里一切摆设如常,只是由于不经常清扫有些角落积满了灰尘,一个二十来岁人妇人斜靠在软椅上念叨着:“卿儿”。

“主子,该吃饭了”一个身着宫装的宫女在桌上摆了碗筷,只是一碗米饭和一碟绿色的蔬菜。

宫女摆好碗筷转身看见了闯进来的几个不速之客,先是吓了一跳但是看到冰玉时又惊又喜:“冰玉,蓝太傅没来吗?”

栖月宫里许久没有外人来过,听到了丫鬟的问话,软椅之上的妇人惊喜的回过头来:“卿儿,我的宝贝”,但触目之处哪里有什么卿儿,只看到了蓝芝晴那一身的血迹,浸染得连张承献的衣服上都是血:“张统领!”

“婷贵妃”,张承献在宫中做禁卫军统领的时候曾经跟着慕容憬见过几次祁孝婷,没想到慕容焰上台后杀了一批拥戴慕容憬的顽固分子,却是对祁孝婷手下留情,说道底她是一个只会争风吃醋的妇人,往往这种人会被忽视。

看看她此时的待遇就知道日子好不到哪里去,祁家被灭了门,就剩她一个人,她又自小享福惯了,出了宫没人供养也没有能力生活下去,便是在这里苟延残喘的活着,但她心里默默不忘记的念叨着慕容卿,也许支撑着她活下去的动力也就是慕容卿了,她尚且不知道慕容卿已经被慕容焰杀害还在这里默默念叨。

“蓝太傅,我的卿儿呢?”祁孝婷忽视了蓝芝晴一身的血污,自从慕容焰上台,她就没有见到过慕容卿,如今已经快到一年,她偷摸着去别的地方找寻,一无所获,却经常被别的奴才给打回来,好在栖月宫一直是闲置的,她也没有受到慕容焰的杀害和驱赶。每天让丫环依然去厨房捡些剩菜剩饭来充饥。。

她自小娇生惯养,十六岁就嫁了慕容憬,没有吃过什么苦头,如今慕容憬死了,她没人供养,祁家被灭了门,出了宫也生存不下去,再来就是牵挂着慕容卿,思子成狂,总想着儿子还在这皇宫中,就算不在也会来这里找她,所以在这皇宫里过着乞丐一样的生活。

因为先前蓝芝晴带着慕容卿来看过她几次,所以祁孝婷对蓝芝晴的影响从最初的排斥转变成了好感:“蓝太傅,卿儿呢?”

冰玉过来道:“婷贵妃,我们家小姐要生了,借你地方用一下”。

不等祁孝婷说话,张秉坤已经将寝殿里唯一一张床榻上的被褥拉开,张承献把蓝芝晴放到了床榻上,蓝芝晴的双手却是紧紧的握住了他的手臂:“哥,痛,好痛”。

“晴妹妹,你坚持下,我这就去请婉太妃给你找稳婆去”张承献拉开蓝芝晴的手飞快的出了栖月宫。

“啊,冰玉……我是不是要死了”蓝芝晴发出了凄厉的呼号,双手抓住床板子用力的扣下去,以此来减轻一些疼痛。但是却没有一点效果,疼痛不但不减,反而变本加厉,潮水般一波一波袭来。

“小姐,别胡说少爷马上就会带稳婆过来,不要害怕,坚持住,小姐”,冰玉嘴里是这么说着,但心里那能平静的下来,眼见着蓝芝晴身下的床单渐渐的也染上了血迹,心急如焚却又无计可施。

本来是有准备稳婆的,经过王千怡那一闹,俩个稳婆被慕容焰叫去安泰宫,就连她与蓝芝晴这些日子以来做的小衣服,小被子什么的都被一扫而光,只盼望着张承献能早点回来。

“啊……”一声声凄厉的呼声,仿佛受着极刑之人发出的哀吼,张秉坤焦虑的在原地不停的来回走动。

一个时辰过去了张承献依旧不见回来,冰玉焦急的一次次朝着屋子外面张望,从这里到锦香宫最多半个时辰,来回一个时辰,怎么还不回来,看着自家小姐那痛苦的样子,心里揪成了一团,千万不要出什么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