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焰会告诉她这些事情?龙君然分明是被慕容焰的谎言给骗了,他没动过张玉树,难道她龙君然天天看守着慕容焰?真不知龙君然何时有了这种恶趣味的。

既然慕容焰没动过张玉树,那么昨晚慕容焰不会是熬夜雕刻那只簪子吧,为什么突然送她簪子。

蓝芝晴露出一丝古怪的笑,这样的事情怎么可能,慕容焰真心爱护的人是张玉树,而她只不过是他一时的床伴,等到新鲜感一过,就会弃她如破鞋。

二人出了王府,林煜牵了三匹马早已等候他们出来。

“王妃,请上马”林煜将最好的一匹马递给蓝芝晴。

翻身上马,动作利落,蓝芝晴回头望了一眼,只见慕容焰负手而来,这一个月来远离沙场,生活安逸,使他比初见时细润了些,月白的衣袍随风而动,增添几分飘逸的气质,行走间带着傲立疆场的飒爽,但他的所做所为,蓝芝晴实在不敢恭维,手中马鞭扬起,策动俊马,奔驰而去。

慕容焰嘴角上翘,目送着那一身绯红的女子身影如青烟消散到看不见为止,心底某种东西在悄无声息的滋生。

在放龙君然出来之前,慕容焰去见过龙君然,龙君然一见他就大骂他是负心汉,与蓝芝晴相好五年又将其抛弃。

他觉得很是好笑,初见蓝芝晴是这次回盛京后的事情,前后算起来他认识蓝芝晴勉强可算一个月。

相好五年?他只当做笑话来听,可是龙君然看他笑了更加恼火,竟然有板有眼的说她五年前亲眼所见蓝芝晴与自己情浓似密的在一起,还送了定情物。

他觉得越发可笑,如果是那样的话蓝芝晴怎么会一声不吭。

虽然有时候他也怀疑张玉树,但他复明后看见的人确确实实是张玉树,而蓝芝晴从小就被传做扫把星,极少出门,是不可能遇到失明的他的。

只当龙君然说疯话,没在意。

“主子,张侧妃来向你告别了”,一旁的沉涛眼望从后面驶来的马车轻声提醒。

张玉树揭开帘子下来,嫣然一笑:“焰,我看你脸色不好,可是事物繁忙,要注意休息啊。”

“本王会注意的”,慕容焰也回以她一个微笑:“寺庙里饮食清淡要注意调养身体,皇上交待了许多事情,本王近来会很忙不能去看你。”

“无事,福泽寺我每年都会去,半个月便回,倒是你要爱护自己身体”,张玉树一直带着甜甜的笑与慕容焰告了别上了车。

“等等……”慕容焰走近车窗。

“焰,还有何交待?”张玉树微笑着揭开帘子等待慕容焰说话。

“地窖里还有许多梨子,带上一些”。

“不必了,我已经带了苹果和葡萄……那我走了?”

张玉树不喜欢吃梨,而蓝芝晴喜欢……

五年前救他的梨花也喜欢吃梨。

蓝芝晴一路出了盛京城,中午时到了一个村庄,想着去找些吃的,没想到今日运气好,村长孙子过周岁庆生,他们三人白捡一顿饭吃。

直到此时蓝芝晴才想起来,今日也是她二十岁的生辰……

伸出手来,紧致的血玉手镯……这是慕容焰送她的生辰礼物?

甩了甩头蓝芝晴自嘲的一笑,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会知道自己的生辰,在他眼中,自己只是一颗棋子,一定是送错人了。

龙君然好酒又是自来熟,赶上这日子,亮开肚皮的喝,与人划拳猜酒,林煜比较规矩老实的吃饭,一口酒也不沾,被龙君然嘲笑为不是男人。

林煜听着也不生气,依旧门板脸,在蓝芝晴三番五次的提醒催促下龙君然才上马离开。

蓝芝晴当先进了红枫坡,出了红枫坡就等于出了盛京城的管辖区,与下一个城市新阳之间有五百里路程。

出了新阳便是龙溪城,之后再往西就是西楚地界。

这路程按照她们的速度算,最多明日办傍晚即可到龙溪城,按照计划要在龙溪城做整顿,做足准备才能进西楚去探听消息。

红枫坡林深坡陡,属于险峻地势,路过此处时蓝芝晴自然的放慢了速度,以保证安全。

一声马的嘶鸣声,蓝芝晴忽觉身子失去了重心,急剧下落,就势翻滚平安落地,紧接着几把四叶飞刀旋转着袭来,蓝芝晴足尖一点落在一株大树之上,只见几个黑影极速离去。

“哎呀,呆子你伤的不轻”。

一路走来,林煜话不多,又沉闷,龙君然便称他为呆子。

蓝芝晴想去追那几个黑衣人,又放心不下龙君然与林煜,只好放弃追逐,跳下来查看林煜。

三匹马躺倒在地,或是被四叶飞刀穿破肚皮,或是被斩断马腿,总之已经离死不远,林煜的胳膊受了一刀,血流如柱。

那四叶飞刀旋转着来,力度和杀伤力都是非常强的,蓝芝晴查看伤口,深至露骨。

蓝芝晴急忙点了伤口附近几处穴道,倒些伤药,但血流汹涌才倒上去便冲散,皱眉道:“这要怎么办?”

林煜忍痛从兜里掏出一个盒子道:“里面有缝合伤口的东西。”

蓝芝晴接过打开,里面的东西当真样样俱全,把缝针穿上了线,咬牙替林煜缝伤口,直到伤口缝合完毕林煜自始至终一声不吭,但额头的冷汗却如雨点滚落。

就连嘲笑林煜不是男人的龙君然也对他的忍耐力生出几分敬佩。

晴妞,你怎么会这些的”,龙君然忍不住的问,她一个官家小姐会武功那是因为她龙君然教的,但是面对血流如柱,操针缝肉这不是一般女子能做得如此镇定的。

“小时在父亲军营中学会的”,蓝芝晴每每想到那些张秉坤带着她去寻营的日子,还会有一些小留恋。

小时候张秉坤宠爱张玉树,把张玉树娇生惯养的养在府里,却会时不时的把她带去军营,她记得那个时候她最是开心,有好多叔叔伯伯教她拳脚,还给她许多玩具和糖果。

也是在那时候,她曾见过不少流血残废的军人,她会力所能及的照顾他们,练就了她的胆量。

可是那样的机会随着她长大越来越少,与父亲的距离就越是生疏,尤其五年前不问缘由的包庇张玉树使她对父亲寒了心。

此时经过一番折腾,太阳已经落下,这地方前不沾村后不着店,看来今夜得露宿野外,但也得走出这片红枫坡,这里实在太危险,一个不小心便会滚落山坡,掉下山崖。

“林煜,你还行吗?要在天黑前走出红枫坡”,蓝芝晴扶起林煜关切的询问。

那伙人分明就是想杀了她们的坐骑,这说明有股力量在阻止她去救冰玉,这更使她不安,冰玉的安危也更让她担忧。

“没事,一点小伤几日便好”,林煜起来弯腰将行李包袱从死马上拾起来,准备走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