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具有并吞天祁野心的皇帝会在意这样一件东西?唯一的解释是楚流云默许凤槿钰带着这枚扳指入藏。据他所知西楚的第一任皇后年轻早亡,楚流云则是活到老死。

不过慕容焰幼时在南郡王府生活的时候在一间废弃的破书房里看到过一本西楚的史书,那史书记载楚流云的皇后之前曾经是慕容倾轩的皇后,想必二人不和的原因便是在此了。

天祁与西楚的世仇竟是为一个女人而起,自古红颜多祸水,慕容焰禁不止抬眼看了看蓝芝晴,从前他不会让任何人会羁绊住他的脚步,就算是梨花也不能,但此时他对自己能否坚持这个信念而产生怀疑。

“芝晴,离棺材远一些”,慕容焰双掌一翻,一股掌风将棺材击了个粉碎。

白临风用袖子扇了扇带起的烟尘,对慕容焰拿走了那只扳指的举动很鄙视,不服气的喃喃自语:“还叫我钱疯子,你连死人的东西都要拿,你比我更爱钱,卑鄙”。

“这本来就是我天祁之物”,慕容焰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只是拿回自己的东西而已。棺材被毁,三人研究起这墓室来。

地面铺设着彩砖,又不通风,这个地方又阴又湿,再加上刚才慕容焰把棺材劈碎,室内灰尘弥漫,连呼吸都觉得不顺畅。

这个室内表面上看只有刚才进来的入口,但仔细观察就会发现其实四周都有门,只是长年没有人进来,灰尘把门缝隙给遮住了,这个皇陵果然是一座四通八达的地下迷宫,但是这些门却是关得紧紧的,显然是有机关的。

“你们看”慕容焰把灯火凑到地上的彩砖之上,彩砖有三个颜色,但是有一个却是上面雕刻着花纹,与蓝芝晴做的那双鞋子一模一样。

白临风一脚踩在那块彩砖之上,三人立即做好各种突发事件的准备。但是却丝毫没有一点反应。

蓝芝晴心念一动,拿出做好的那双鞋子穿在脚上,小心翼翼的踩在那块彩砖之上,立即感觉到了砖上有些细微的凸起,轻轻转动脚掌,以调到最合适的位置。

“轰隆”厚重的石壁门慢慢被移开。

蓝芝晴欣喜的与慕容焰对望一眼,原来这鞋子有着这样的秒用。任何人都不会穿这样小的鞋子,而这个机关的开启却用了这鞋底的花纹,而且力道什么都得刚刚好,太重,太轻都不行,大了小了都不行。

但是打开的是四道门,究竟那道门可以通往南郡王的墓室呢?蓝芝晴下意识的看了看脚底的鞋子,此时还踩在那块彩砖之上,脚尖朝着的正好是一道门。

“走这边”,蓝芝晴指着那道门。

三人朝着那道门往里面走,是迂回曲折的狭窄通道,时不时的有老鼠跑过,还有些虫鸣声和嘶嘶声,但却明显感到空气越来越闷人,夹着阴潮的霉味,让蓝芝晴肚子一阵翻涌,酸水逆上了喉头。

“哇”,蓝芝晴爬到一边呕吐。自从怀孕以来,她从来没有过什么反应,别人怀孕吐得厉害,她不但不吐,而且还能吃能睡。但是此时经这味道一熏便是忍不住了。

“芝晴,你没事吧”,慕容焰关切的询问。

“没事”,蓝芝晴用帕子擦了擦嘴:“这里不宜久留,我们要快点”。

接着往里面走了不远便被一道门挡住,慕容焰仔细查看地上的彩砖,让蓝芝晴按照适才的方法打开了机关。

门一开,灰尘扑面而来,这个墓室里也是一口双人的棺材,慕容焰打开盖子,里面只躺着一具白骨,楚钊南果然是装死。

“慕容焰,你看这是你母亲的遗骨吗?”蓝芝晴捂着嘴忍不住的退后几步,胃里又开始翻腾起来,夹杂着头晕,眼也有些花了。

慕容焰上前查看了白骨,白骨之上穿了极好的丝绸寿衣,慕容焰轻轻拉开已经化作白骨的手指骨,隐隐泛着黑色,眼眶一红,当年楚钊南拿他威胁母亲屈从,逼迫他喝下毒药,但是母亲为了保护他,替他喝下了毒药,这具白骨发黑是生前中毒的表现,所以这具尸骨一定是母亲的遗骨。

“丫头,你怎么了?”白临风正准备把布袋里的东西倒出来,却看见蓝芝晴扶着墙角甚是虚弱。

“没……”下面的字还没说完,只觉得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

视线朦胧,轻纱曼舞,蓝芝晴睁开了眼睛,身子轻松许多,胸口也不是那样闷了。观看四周的摆设赫然是这几日在南郡王府的住处,昨晚在墓室突然晕倒,她是怎么回来的一点印象都没有。

“小姐你醒了?”冰玉扶起蓝芝晴来,有些担忧的道:“你的身子怎么样了?一会还得去祭拜皇陵,若是去不了就找个理由推脱了吧”。

祭拜皇陵得持续三天,今日才是第二天,若是推脱没有合适的理由,总不能说是生病吧,那样的话请个御医来一把脉便是穿帮了。

“去,冰玉给我打水洗漱”,蓝芝晴起身穿衣。

洗漱完毕看见慕容焰竟然老老实实地守在了门口,蓝芝晴看了一眼慕容焰觉得今日的慕容焰似乎有些怪怪的。

“呵……”慕容焰嬉笑一声:“是不是觉得你丈夫我比以前更英俊了?”

“什么?”蓝芝晴皱眉问道:“脑子被毒气熏坏了,还是熏傻了?”

走出几步忽然又觉得有什么不对,猛然回头逼视慕容焰:“你不是他”。由于猝然回头,紧跟在后面的慕容焰差点没有撞到她的身上。

“小姐,他是白公子”,冰玉过来悄声说道:“昨晚是白公子送你回来的,王爷受了伤暂时不能回来”。

“他受了伤?”蓝芝晴望向顶替了慕容焰位置的白临风:“昨晚发生什么事情了?”

“没有什么了,只是出来时被守卫发现,慕容焰要我带着你先回王府,他和我师哥把守卫引开了”。白临风只是想逗逗蓝芝晴玩儿,却没想到蓝芝晴如此敏感,才一见面就感觉出来他不是真的慕容焰。

“他伤得重吗?你们怎么出来的”昨日她晕倒,而开启那些机关只有她才能办到,想必是费了不少的事,否则有白慕严盯着那几个看守,不至于会被发现。

“他是自残的”,白临风云淡风轻的说着,好似慕容焰自残是见很平常的事情。

“自残?”蓝芝晴不解,不禁有些恼怒,她急于知道慕容焰的状况,而白临风却是故意卖关子,使蓝芝晴不得不把声音提高几分不耐烦的道:“快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