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秉坤看出了慕容焰的疑惑,解释道:“五年前之晴外出游玩不慎坠落毒草涯被李随风所救送回,故而与之晴相识。”

慕容焰是认识张玉树后才接触张家的,所以他听到的关于张家二小姐的事情无非就是克父克己,疯癫痴傻,原来她的病是因为落涯而致。

李随风是开国忠烈的遗孤,五年前的内乱失去了母亲,而他受了重伤,因此身体赢弱多病。

但他却拒绝了皇上丰厚的赏赐,在城郊仙踪林一人清居跟随顾尘学医学养身之道,极少与人交往,慕容焰也只是听过他的事情,没见过其人。

敏感的地方在于李随风跟随顾尘学过医术,而因李家的满门忠烈,皇上没对李随风起过怀疑,杏林山庄被灭没有殃及到李随风。

是真心喜欢,还是别有所图?慕容焰不得不正视这个问题。

“林煜,安排人手查一下李随风与蓝芝晴的关系。”

蓝芝晴回到篱青园,把圣旨往园子里的石桌上一扔,一头躺到摇椅之上,随意的让摇椅摇晃。

梦想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慕容焰从来不会为女人驻足,就像张玉树,五年的感情到头来一样被牺牲。

而等待她的会是什么命运?慕容焰的出现,打乱了所有计划。

斜阳西下,金色的阳光给大地渡上一层光辉,蓝芝晴头枕双手,仰望蓝天,想着一些事情。

“小姐……脖子上的伤很长呢”,冰玉翻箱倒柜没有找到创伤药只好去找张管家要。

过了一会冰玉急匆匆的跑了回来,气喘吁吁的道:“小姐,小姐,李公子他带着彩礼来求亲被老爷给回绝了”。

“啊!”蓝芝晴一愣。

冰玉口中的李公子叫李随风,蓝芝晴五年前落涯,被顾尘所救,在杏林山庄与同样被顾尘所救的李随风邂逅,伴她渡过生命里最脆弱,最难熬的日子,后来得顾尘牵线二人定下了亲事。

但五年过去了,蓝芝晴的心像是空白了一角,无论用什么也填不上,他们的婚事一拖再拖,拖到俩年前杏林山庄事发,她一心扑在救父这件事情之上,即使李随风提过几次,她也无暇顾及他们之间的婚事。

之前说的好好的等她进了皇宫救出顾尘就办他们的婚事,怎么突然之间提前来求亲,都没有与她提前商量一下。

“轻点,疼死了”,蓝芝晴呲牙咧嘴的朝着给她上伤药的冰玉抱怨,只有在患难与共的伙伴面前她可以毫无顾忌的表露心情:“冰玉,你擦的什么药?”

“创伤药”,冰玉继续在她的伤口擦拭,又涂抹了些清凉的药膏:“幸好是在脖子,若是脸上就糟糕了”,冰玉一边惋惜一边道。

一句话提醒了蓝芝晴,那只白猫确实是照着她的脸去的:“冰玉我今早的洗脸水可倒了?”

“我都倒去浇花了”,冰玉手指面前一盆水仙花。

蓝芝晴捏一撮土在鼻尖上闻了闻问道:“你说早晨去取水时遇到了小玉?”

“恩”,冰玉不解的点头。

虽然张玉树不喜欢猫,虽然事发时圣旨还没到,但自焰武王回京后已经与张玉树有过见面,焰武王提前透露要娶她是很正常的事情,这座深宅大院里,只有夜昙母女会为难她,而夜昙只会闹腾,这种损招一定是张玉树出的。

那只猫出于**期,而早晨她的洗脸水中有令猫狂躁的药剂,味道很淡,以至于她没察觉,若不是冰玉一句话提醒了她,她此时还在冥思苦想那只猫为何那样奇怪呢。

平时小打小闹蓝芝晴懒得理会,但若动真格的要害她,她不会像五年前那样忍气吞声。

蓝芝晴起身来到适才被猫抓的地方,却见一个陌生的中年男子提着猫在研究,他的身边站着张城与张玉树的丫鬟小玉,小玉看见蓝芝晴面露一丝惧色,后退了几步。

“二小姐,这是焰武王身边的御医简玉真,觉得这只白猫可疑故而回来查看”,张城看见蓝芝晴过来连忙解释。

“你怎么会在这里呢?”蓝芝晴把目光转向了小玉,事情已经很明显了,张玉树也是怕别人知道她的所做所以想让小玉过来将死猫拿走。

“奴婢要出门去给小姐买些用品,只是路过这里”,小玉结结巴巴的回答,然后推说赶时间回去便匆匆离开。

简玉真查看完了死猫又看了蓝芝晴的伤处,然后又去篱青园四处看了看,没有说什么便离开张府。

蓝芝晴与冰玉也回了篱青园,看来白猫这件事情已经有人管了,她也乐得个清静。

夜已深沉,皎洁的月光铺洒开来,如梦如幻,外面有些响动,房间一侧的冰玉起身临窗一望,回头道:“小姐,是李公子。”

蓝芝晴披衣起身道:“让他进来。”

多年来她们母女与冰玉在篱青园相依为命,已经没有什么秘密,过一会冰玉带着李随风进来,自己识趣的带上门到外面把风。

“风哥,怎么来了”,蓝芝晴罩着个披风,嘴角含笑,坐于床头。

李随风一袭儒的布衣蓝衫,披散一头墨发,额间系一股同色发带,手执一只碧绿的玉箫,像个随风而动的行者,唇角勾起好看的弧度:“今日求亲被拒,来找你告你爹的状”。

蓝芝晴嫣然一笑:“风哥说话风趣……不是说好了我们的事情等救出义父再考虑吗?”。

李随风手中玉箫滴溜溜转了个圈,皱了皱鼻子:“我后悔了,怕慕容焰把你抢走”。

“呵呵……”蓝芝晴随手玩弄着胸前的长发:“风哥的消息倒是快,慕容焰的王府虽然不在皇宫里,但好歹进出皇宫的机会也多一些,嫁不成慕容憬,嫁慕容焰我们的计划可以照常进行。”

“宫中皇子任谁都可以,唯独慕容焰不可以”,李随风的眸子里有复杂的情绪流转,或者可以说是心疼,但这样的情绪转瞬即逝,换做一副调笑的表情,手指轻点蓝芝晴的额头:“慕容焰比慕容憬难对付,我不想英年守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