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老鸨正打算从风灵手中接过银票时,女人的手却又突然迅速收了回去,风灵唇角的笑容更显邪魅,灵动的水眸直勾勾的盯着老鸨那张浓妆艳抹的脸:“剩余的二百两银子当然也不能白给你,这桌上还有半壶洒,你若是一口干了向我家公子赔罪,这事儿就算结了!”

老鸨闻言,眸光闪过一抹复杂,不过很快便笑着应声道:“行行行,这会儿我可全都依了公子,又有谁有银子过不去呢!老鸨就借着这半壶酒给几位公子赔罪了……”

一边说,老鸨已经走到桌边端起酒壶,连酒杯都省了,就着壶嘴仰首咕咚咕咚几大口,那半壶酒就喝了个精光,不难看出这老鸨的酒量也是不错的。

“酒也喝光了,公子,你看……”老鸨的眸光看似不经意的瞥了一眼风灵手中的银票,言下之意再清楚不过,意思是现在总可以将银票给她了吧!

风灵唇角微勾,漾着淡淡不屑浅笑,懒懒抬起手,银票递向老鸨的方向,老鸨连忙一把接了过来,咧嘴赔着笑脸,风灵没好气的赏了她一记白眼,这才回头望向皇甫羽晴:“公子,咱们走吧!”

皇甫羽晴清澈的水眸闪过一抹狡黠坏笑,看着风灵把醉花楼的老鸨教训得一愣一愣的,着实有些好笑,不过眼下她们确实不宜久留,毕竟那银票的来路她心里是清楚的。

缓缓点点头,皇甫羽晴佯装肃然的冷凝老鸨一眼,冷冷道:“打开门做生意,往后可得把眼睛睁大点儿,别狗眼看人低。”

“是是是,公子教训得是,下次有空再来。”老鸨点头哈腰,有钱就是大爷。

皇甫羽晴和风灵对视一眼,眸光一亮,闪过一抹诡异坏笑,大摇大摆朝着大门的方向走去,却不料就在这时,楼上突然传来一声响:“老鸨,你们这楼里出了贼,老子的银袋不见了,里面可有好几千两银票呢!”

他这一声响,老鸨眸底顿时闪过一抹异色,条件反射的凝向朝大门走去的三道背影,皇甫羽晴自然也感受到了异样气流,忍不住瞪了风灵一眼,压低嗓音道:“臭丫头,拿五百两银票就算完事了,你偷人家的银袋做什么?”

风灵委屈的撅起红唇,声音同样压得低低的:“那不是拿的太顺手了嘛,谁知道他这么快就发现银袋丢了……”

“快走--”皇甫羽晴无语,只能下令让两个丫头都加快步伐,只不过往往总是事与愿为,还未等她们走到大门口,老鸨尖锐暴躁的声音已经从身后传来--

“来人,把大门封起来,今儿老娘要一个个的搜身,竟然敢偷洪爷的银袋,恐怕是活得不耐烦了,若是让老娘查出来是谁胆敢在我的醉花楼里撒野,老娘今天就废了他

!”

这话一出,风灵那丫头不禁紧张的打了个冷颤,今儿到底是什么鬼日子,出门前没有看黄历,没想到竟遇到这种事儿,听起来那老鸨是动了真格。

几名彪形大汉挡在了大门口,冷眼瞪向皇甫羽晴一行,虽是一句话没说,可显然她们这会儿是出不去了,惜音紧张的拽上风灵的衣袖,风灵的眸光也变得紧张起来。

皇甫羽晴缓缓回头,看见醉花楼的老鸨已经黑着脸朝他们走来,眼底闪烁的精光显而易见,看来是已经将偷银袋的嫌疑人锁定在他们几人身上了。

“来人,给我先从他们几个搜起……”老鸨一声令下,几名彪形大汉呈扇状朝皇甫羽晴一行逼近,将她们半包围,来势汹汹。

“谁敢动我家公子,我第一个不放过他!”风灵虽然知道自己不是这些人的对手,可还是勇敢的第一个跳了出来,挡在皇甫羽晴身前,面向那几名彪形大汉。

老鸨冷哼一声,唇角扬起轻蔑冷笑:“老娘看你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都难保!给我上,先扒了他的皮,指不定银袋就是他偷的。”

风灵眸底闪过一抹慌色,几名彪形大汉已经紧逼而来,她摆出架势应对,却就在这关键时候,一道低沉漠然的声音从楼上传来--

“洪爷丢了多少银票,都记在本王的帐上,放他们几个走!”

熟悉的声音不禁让皇甫羽晴微微一怔,抬眸顺着声音望去,对视上南宫龙砚那双淡漠诲暗的深眸,此刻男人身体斜倚靠在朱柱上,一副慵懒悠然模样,站在他身边有一名身着桃红罗裳的绝色女子,此刻也正以打量的眸光凝望着他们的方向

大概是没有料到这事儿竟然会惊动三皇子,老鸨眸底亦闪过一抹惊愕之色,下一秒便连连哈腰点头:“老奴该死!不想惊动了三皇子和红裳姑娘,扫了三皇子的雅兴,实在是该死!”

“你看那个……就是醉花楼的花魁红裳姑娘。”风灵暗暗扯了一把惜音,压低的嗓音透着抑制不住的兴奋。

虽然距离有点远儿,惜音也还是能看清那女人长得确实漂亮,用国色天香这个词用来形容她一点儿也不过份,只是这个时候她哪里还有心情关心这个,刚才那情况紧迫的让她都快要叫出声来了,若不是三皇子的突然出现,此刻指不定事情会演变成什么样子。

皇甫羽晴平静地对视上南宫龙砚幽暗的鹰眸,原本之前还以为真是自己看花了眼,不想这男人竟然还真的就在醉花楼里,想必之前老鸨找茬的时候他应该就注意到她们了吧,可却偏偏等到最后关头才肯出手相救。

南宫龙砚皱了皱眉头,随意摆了摆手,似乎不愿再和老鸨多说什么,转身进了厢房,站在他身边的红裳也跟了进去。在接老勾女。

老鸨虽然心生疑惑,可是却也不敢多问,见三皇子不耐的进了厢房,于是眸光幽幽地凝向皇甫羽晴一行,同样不耐的朝几名护院摆摆手,心有不甘的低沉道:“放他们走!”

只是,就算老鸨此时愿意放他们走,皇甫羽晴却改变了主意,她觉得自己和必要和南宫龙砚谈谈,显然那男人是对自己有误会。

想到这儿,女人倏地转身朝楼上走去,惜音和风灵见状先是一愣,紧接着也急急的跟了过去,这会儿老鸨的眉头蹙得更紧了,三步并两,冲到皇甫羽晴前面的楼梯口拦下了她的去路。

“哎哎哎!你们这又是要去哪儿?今儿算你们运气好,有三皇子替你们说了情,老娘就放你们一马,还不快从醉花楼滚出去!”老鸨的话虽然说得难听,可是语气明显不再似方才那么强硬,能让三皇子出面说情的人,显然也是有来头的,只是看着实在是很难猜透,眼前这几个人到底是什么身份背景。1c2gh。

皇甫羽晴清冷的眸光从老鸨脸上淡淡扫过,冰冷的声音从喉咙逸出:“闪开

!”

老鸨整个人微微一僵,身子立得直挺,没想到这位斯文儒雅的公子哥儿也有脾气,此刻从他骨子里透出的威严戾气吓了她一大跳,再加上此人的身份不明,她还是有所顾忌的。

就在老鸨怔愣在原地发呆之际,皇甫羽晴抬手稍一用力便拨开她的身体,径自上了楼,正是朝南宫龙砚的那间厢房走去。

风灵和惜音也跟在后面匆匆上去,老鸨呆呆望着他们的背影,欲言又止,原本还想开口说话,却又想到了什么似的,最后紧闭上嘴,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凝望着皇甫羽晴背影的眸底,疑色越来越深,似对他的身份更加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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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羽晴走到门外,便闻袅袅琴音从厢房里传出,行云流水般美妙动听,想必应该正是出自于那位红裳姑娘之手吧。

出了礼貌还是先敲了两下门,只是门内却是没有任何回应,皇甫羽晴最终还是忍不住一把推开了厢房的门,首先映入眼帘便是悠然自得饮酒作乐的南宫龙砚,手里端着酒杯,放自唇边轻啜的同时,深邃的眸光始终落在坐在对面弹奏的美人儿身上。

红裳怀抱琵琶半遮面,神态恬静温婉,漂亮的杏眸同样凝对上男人的款款眸光。

二人之间的这份默契似乎被皇甫羽晴的突然出现给打断了,南宫龙砚和红裳几乎同时朝着门口望来,在看清楚站在门口的皇甫羽晴时,红裳眸底似闪过一抹复杂异色,南宫龙砚面上的表情则显得出奇的平静,就好像这一幕是他意料之中的事情似的。

“三哥,我有话想和你单独谈谈。”皇甫羽晴清冷的声音平静无澜,这是她第一次改口叫男人三哥,也注意到当男人听见这两个字时,紧握着酒杯的手微微颤了一下。

红裳似也察觉到了异样,凝向皇甫羽晴的眸光多了几分疑色,这世上能称三皇子为‘三哥’的人并不多,难道这位公子会是传闻中的……四皇子平南王?

可是左看右看也觉得眼前的这位公子过于文弱了些,与传言中的平南王不符,红裳心里一边暗暗捉摸,人却是乖巧顺从的站起身来:“既然三皇子有事,那奴家就先行退下,不打扰二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