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羽晴也应了太后娘娘的话,选了那块荷花映日图的丝缎,心里暗暗庆幸梅贤妃好像忘记了来慈心宫的初衷,再加上这会儿收下了温诗韵的礼物,恐怕就算一会儿再想起来自己来这儿的初衷,也不好意思对温诗韵说话尖酸刻薄了。

想到这里,皇甫羽晴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狡黠,却也就在这个时候,殿外传来宫人尖锐的嗓音:“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

闻声,殿内几个眸底均划过一抹惊诧异色,太后娘娘幽幽出声:“今儿是什么好日子,哀家的慈宁宫好久没有这么热闹过了。”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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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彦高大的身躯出现在殿内,张皇后紧随男人身体后侧,脸上的表情显得有些不自然。

“儿子给母亲请安,母亲近日身体可好?”南宫彦恭敬的双手抱拳行礼,醇厚低沉的嗓音从喉间逸出,话音落下,眸光也注意到了殿内的温诗韵母女和梅贤妃。

“哀家的身子骨硬朗着呢,倒是皇上日理万机要注意身体才是。哀家的慈心宫今日还真是热闹,只是不知到底是吹的什么风,把皇上和皇后也吹来了……”太后娘娘低笑出声,眸光淡淡睨向南宫彦身后的张皇后,眸底划过一抹疑惑,张皇后被皇上禁足的事情她也听说了,其中细节也知道一点儿,只是不知今日她怎么又和皇上一起出现在慈心宫。

“母亲这是在责怪儿子好些天没有来给您老人家请安吗?儿子近日确实是忙得不可开交,还请母亲见谅。”南宫彦面露几分羞愧,颔首低垂下眼敛

“皇上的难处哀家当然能够体谅,只是……皇上今日来慈心宫,就真的只是给哀家请安这么简单吗?”太后娘娘唇角勾着淡淡笑靥,眸底却闪烁着不容忽视的精光。

南宫彦镌刻苍劲的容颜划过一抹肃然,继而眸光睨向张皇后,低沉道:“还是由皇后自己亲口向母后说吧!”甫选里就羽。

“启禀母后,臣妾的凤央宫昨夜失了大火,如今整修需要花上一段时日,臣妾也就变得居无定所,再则……臣妾是带罪之身,之前犯了错误还需反省,皇上再三思忖,还是觉得凤央宫整修的这段时日让臣妾搬来慈心宫最为合适,母后一心向佛,宅心仁厚,臣妾和母后共处一段时日,也能在母后身上学到很多东西,日后能够更好的治理后宫,辅助皇上……”

张皇后面色绯红,来这里之前她也没有料到会遇见这么多人,梅贤妃竟然也在这儿,皇上让她当着这些人的面对太后娘娘说这番话,也着实令她颜面扫地,抬不起头来。可是圣命难违,就算张皇后心里不愿意,她也只能照做。

太后娘娘眸光倏地一暗,目光渐渐凛冽,凝向南宫彦的方向:“既然这是皇上的意思,那哀家就只能应下来了,只是怕皇后不习惯和我这个老婆子住在一起。”

“臣妾怎么会不习惯,能够和母后多一些时间相处,这是臣妾的福气。反倒是臣妾担心自己搬来慈心宫,会给母后带来不便。”张皇后脸颊不自然的轻轻抽搐两下,挤出一抹不自然的笑容,如果不是皇上坚持,她宁可住在灰气蒙蒙的凤央宫,也不愿意来这里。

“既然这样,那皇后就留下来吧。在凤央宫整修完工之前,你就留在慈心宫给哀家做个伴,每天早上进祠堂念念经,也算为自己积点功德……”太后娘娘缓缓点头。

见母亲点头应了下来,南宫彦也满意的点了点头,继而出声:“有母亲在一旁指点,那儿臣也就放心了。”

“皇上去忙你的吧,哀家知道你来一趟也不容易……”太后摆摆手,示意南宫彦可以退下去了,有他在这里,这里的气氛反倒变得拘谨起来。

被母亲下逐客令,南宫彦微微一怔,眸光凝向温诗韵,唇角勾起一抹暖笑,女人朝他微微欠身请安,他也点了点头,便算是打了招呼。

“儿子不打扰母亲雅兴了,就此告退

。”南宫彦注意到殿内桌案上的绣品,知道太后娘娘好的就是这口,温诗韵之所以和太后如此亲近,也正是因为她出众的女红。

南宫彦离开了慈心宫,可是殿内的气氛还是显得有些怪怪的,张皇后突然出现在这里,也让温诗韵变得更加拘谨,而皇甫羽晴自然更是没有话和她说。

张皇后脸上的表情也显得极不自然,为了化解自己的难堪,她也只好自己找个话题,眸光一眼就看见了桌案上醒目的丝缎,划过一抹惊艳之色。

“母后这是从哪儿弄来的上好货色,云国进贡的缎料绣工恐怕都没有这么好罢。”张皇后这话倒是出自真心,那两块丝缎着实漂亮,绣工一流,花色也很别致。

“云国进贡的缎料怎么能和将军夫人的绣工相提并论,一直以来诗韵的那双巧手都是哀家最喜欢的。”太后娘娘不禁再一次称赞起温诗韵来,她的话却让温诗韵有些难为情。

“太后娘娘,您就别再夸了……”温诗韵笑着轻轻摇头,略显歉意的凝向张皇后:“不巧的是今日带的几块丝缎都已经送出去了,承蒙皇后娘娘抬爱,待臣妾回去后一定抽空特意为皇后娘娘赶制一块缎料,下回入宫的时候带来送给皇后娘娘。”

皇甫羽晴闻言,心里有些不高兴了,那个张皇后处处与自己为难,母亲竟然还要为她赶制绣工,那么辛苦的去讨好那种人,着实是犯不着。

“娘,你年纪大了,眼睛又不好,往后不要再熬夜赶活儿了,咱们家又不是开绣坊的……”皇甫羽晴故意上前扯着娘亲的袖子,撒娇的口吻轻言道。

她的话说,张皇后杏眸显然划过一抹暗色,一旁的太后娘娘倒是呵呵的笑出声来:“都说女和是娘亲的贴心小棉袄,哀家这辈子都没那个福气,皇后和贤妃娘娘看样子也是没这个福气了,咱们这一屋里,就属诗韵的福气最好。你们看看……她这才给哀家送了几匹丝缎来,她的宝贝女儿就心疼起她了,说到底这都是哀家的错呀!”

太后娘娘戏谑的打趣声,也惹得温诗韵和梅贤妃都笑出声来,原本没有半点兴致的张皇后也不得不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完全敷衍应付的状态,不过眼睛却是凝向温诗韵的方向,似笑非笑的眸光划过一抹意味深长,淡淡道:“那本宫可就等着将军夫人的一番心意了……”

温诗韵颔首点头,笑应道:“皇后娘娘放心,臣妾一定会尽心尽力

。”

皇甫羽晴这一刻心里更堵得慌,刚才她都那样说了,皇后娘娘竟然还好意思继续强人所难,显然她是故意这样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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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太后娘娘的安排下,皇甫羽晴坐上马车亲自送母亲出宫,这个时候她们母女俩才有机会单独说会儿话,想起刚才的事儿,皇甫羽晴忍不住埋怨道:“娘,你干嘛要答应帮皇后绣丝缎,看看你的手……都越来越粗了。”

皇甫羽晴的柔荑小心翼翼的握上母亲的手,语气里也透着心疼,想想这么短的时间内绣出这么多丝缎来,可见温诗韵每天花了不少时间在做这件事情。

“傻丫头,那可是皇后娘娘,娘答应她不也是为了你好!如今你人在宫里,娘看不见也照应不到,就唯恐你会被人家欺负,太后娘娘、皇后、梅贤妃这些人,在宫里的地位都是举足轻重的,娘巴结讨好她们,也是希望她们多少能够帮着照应些你。”温诗韵凝对上女儿的眼睛,一脸认真表情,语重心长的轻柔出声。

“娘,女儿知道你这么做全都是为了我,可是……可是……我真的不需要你为了我去做这些事,娘,晴儿只希望你能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其它事情我自己能够处理得来。”皇甫羽晴握紧母亲的手,同样认真的表情,一字一句清晰道。

温诗韵脸上的表情微怔,眸底闪过一抹复杂异色,好长时间才微微颤颤地出声:“我的晴儿真的长大了,听你这么说……娘突然之间放心多了,不过答应了皇后娘娘的事儿,娘还是得把它做了,日后再不轻易应人就是了。”

“嗯,娘,虽说宫中险恶,可是女儿下个月就会和王爷一起搬出宫,这事儿哥哥也知道,不知他回去有没有对你和爹提起。”皇甫羽晴莞尔一笑,轻松的口吻更让温诗韵安心不少。

“这事儿那小子回来倒是说过,只是他的话我和你爹还真不敢全信,这些天也不知这小子又野到哪儿去了,一连好几日都没见人影。”温诗韵提到儿子,不禁皱起了眉头,现在最让她发愁的恐怕就是皇甫凌峰和曹凤珏这小俩口之间的事儿了。

“这些天是王爷请哥帮忙看着工程的进度,哥就在平南王府呢,娘就别抄他的心了……”皇甫羽晴莞而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