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皇甫羽晴近来极少入宫,可是对皇宫的地形依然娴熟,穿过前面那片荷花池便是慈心宫了,皇宫里倒也没有什么大的变化,夕阳近晚,阡陌交错,绚丽的霞光映照着夕阳的辉芒倾泻而下,在湖面泛着粼粼波光。

漫步在青石小径上,皇甫羽晴脑海里还是不由自主的回想起刚才的一幕,回想起南宫彦脸上的表情神色,还是觉得有点怪怪地,不知是哪里不对劲儿。

正想着想着,突然暗处跳出一道人影来吓她一跳,当看清楚那张狂妄不羁的戏谑俊颜时,女人的水眸更是闪过一抹惊诧之色,清冷出声:“是你——”

宁北棠深邃眸底亦划过一抹异色,没想到这次进宫竟又这么巧的遇见了她,看来他们之间还真是有缘人,其实这位逍遥王一直以来都对皇甫羽晴念念不忘,只不过碍于她的身份……

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画面,男人深邃的眸底闪过一道邪魅,凝盯着女人精致的小脸,突然步步逼近,此刻皇甫羽晴已经回过神来,清冷的水眸带着警惕,凝对上男人的目光。

“平南王妃看起来似乎很悲伤,需要本王给予温柔的安抚么?”宁北棠唇角亦勾起一抹邪魅坏笑,突然伸出手臂一勾,意图环上女人的纤腰。

幸而皇甫羽晴早有准备,敏捷的避开了男人的大手,清袖间倏然迸射出一支翠绿的玉萧,不等男人看清,一条细软钢刃已经从玉萧间迸射出来,宁北棠急急后退几步方才避过。

“你想干什么?这里可是灵月国皇宫,逍遥王如此放肆,休怪本妃不留情面。此事就算是传到父皇那儿去,本妃也不怕你!”皇甫羽晴秀眉微蹙,清冷的口吻透着浓郁杀气,这男人竟敢轻薄她,就算是再俊美绝伦,这样的登徒子也绝入不了她的眼,此刻女人举着玉萧剑抵对着男人的方向,只要他敢再轻举妄动,她一定不会放过他

似乎也没有料到女人会有如此大的反应,宁北棠眸底闪过一抹异色,凝盯着女人手中的玉萧剑,没有想到她的身手竟然如此利落,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如果不是他反应快,此刻身上定然已经挂了彩。

“平南王妃何必如此激动……”宁北棠醇厚磁性的嗓音低沉响起,狭眸半眯,清了清嗓子,意味深长的接着道:“本王只以为平南王妃因为平南王的事儿心情不好,想上前出言安慰罢了,不想平南王妃的反应竟如此激动。”

男人的话出,皇甫羽晴水眸闪过一抹异色,脱口而出:“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王爷他出了什么事儿?”

见女人清澈的眸底闪过一抹愕然,宁北棠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看起来皇甫羽晴的表情不像是装的,也就是说女人至今还不知道南宫龙泽出事儿的消息。

“呃……本王只不过是开个玩笑罢了,平南王妃就当本王什么也没有说过。”宁北棠立马话峰一转,唇角勾着邪魅浅笑,虽然他心里对皇甫羽晴有遐想,可是他也知道祸从口出这四个字的意思,既然皇甫羽晴至今还没有得到消息,也就意味着这件事情灵月皇自然有他的安排,所以这个消息无论如何也不应该从他嘴里传出去。

“不行,今天你必须把话说清楚。”皇甫羽晴显然已经察觉到了异样,清澈的眸光倏然多了一份冷冽,玉萧剑不仅没有收回,反倒往前逼进几分,锋利的剑尖只抵男人胸膛。

宁北棠没有退缩,就这样任由女人将剑锋抵在自己胸膛,甚至可以感觉到锐利的剑锋抵在胸膛传来的丝丝痛意,冷冷出声:“就算平南王妃朝着这儿一剑捅下去,本王也无话可说。”

男人的话出,皇甫羽晴脸上的表情微微怔愣,她能够明显的感觉到宁北棠一定知道什么,可是他却偏偏不肯对她说出来,由此不禁再联想到之前南宫彦神色的异样,愈加让她隐隐感到不安,总觉得南宫龙泽真的出事了。

见皇甫羽晴怔愣当场,宁北棠唇角的邪魅漾得更深,缓慢抬起右臂,食指和中指轻夹住剑尖,淡然自若,一派优雅的拨到一旁,淡淡丢下一句:“如果平南王妃没有其它事儿,本王就先走了,和二皇子约好了时间饮茶,失约于人就不好了

。”

男人的这一句话不禁让皇甫羽晴的理智再度找回来,脱口而出:“二皇子回宫了?他什么时候回来的?”

这件事情为什么她一点儿也不知情?二皇子南宫龙夔和南宫龙泽一起在江北督促修建堤坝,如果南宫龙泽音讯全无,南宫龙夔中途却返京回宫,其中深意耐人寻味。

“二皇子已经回宫两日了……”宁北棠最后应了女人的话,头也不回的朝着另一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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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羽晴望着男人离去的背影,秀眉紧蹙,缓缓收回玉萧剑,清澈的水眸漾着浓郁纠结情绪,此时此刻她几乎可以确定南宫龙泽一定出事了,可是满脑子却又回荡着临行前男人对她说的话,他说他一定会平安无事的回来,让她回京好好的照顾孩子……

温存话语犹在耳畔,可眼下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儿,宁北棠的话说到一半又收了回去,南宫彦的眸光闪烁扑离,让人难以揣摩,眼下或许她应该去贤淑宫一趟,除了贤妃娘娘,她再也想不出还给从哪里打探消息了。

想到这儿,女人掉转方向朝着贤淑宫走去,没想到还真巧,刚走到殿外便看见梅贤妃优雅清冷的身影缓缓走出,当看见皇甫羽晴时,梅贤妃的眸光同样微怔:“晴儿,你怎么来本宫这儿了?不是说布离去了太后娘娘的慈心宫吗?”

“臣妾让丫鬟抱布离去了慈心宫,这是特意来贤淑宫见母妃的……”皇甫羽晴的声音显得有些急促,一向淡定自若的她这会儿也忍不住有些焦急了。

“看起来像是有什么急事儿?”梅贤妃眸底闪过一抹疑色,只见皇甫羽晴显得有些谨慎的瞥了一眼梅贤妃两侧的丫鬟,妇人顿时便明白了她的意思,挥挥手,示意随行的几名丫鬟全都退了下去,眨眼的功夫殿门外就只剩下她们二人。

“母妃近日可有王爷的消息?”皇甫羽晴开门见山,心想着那些人就算是瞒着自己,也不能瞒着梅贤妃吧,梅贤妃可是南宫龙泽的亲娘。

“本宫已经很久没有泽儿的消息了,昨日听说江北决堤发了大水,一直想去向皇上问个究竟,可是皇上忙于处理朝政一直无暇见本宫,今儿你来了,本宫正好想问你,你可有泽儿的消息?”梅贤妃低沉道反问,面色也逐渐变得凝重,从皇甫羽晴脸上的表情,她似也隐隐感觉到了什么,心情一下子就紧张起来

“江北决堤发大水了?”皇甫羽晴惊诧的瞪大眼睛张大嘴,她连这件事情都没有听说,若说南宫龙夔是因为这件事情回宫,那南宫龙泽的人呢?难道是留守江北处理灾情?

“这个消息也是刚刚传回宫中,所以皇上近日一定很忙,本宫也不好去打扰。不过……晴儿你倒也不必过于担心,本宫相信以泽儿的能耐,倒也不至于出什么事儿。”梅贤妃一脸认真表情,凝望着皇甫羽晴的水眸,缓缓点头。

“可是臣妾听说二皇子回宫了……”皇甫羽晴凝望着妇人深邃的眸光,语气同样无比认真,这句话其中深意,很是耐人寻味。

闻言,梅贤妃杏眸划过一抹复杂异然,眉心微蹙,若有所思的低喃出声:“他回宫了?什么时候的事儿?本宫倒是没有听说……”

“既然连母妃也不曾听说,也正说明二皇子这一趟回宫不仅匆忙,而且隐蔽。”皇甫羽晴一脸正色的点点头,突然话峰一转:“臣妾有件事情想请母妃帮忙……”

“什么事儿?”梅贤妃还未来得及从二皇子回宫的消息里回过神来,杏眸再度凝向皇甫羽晴。

“臣妾希望母妃能够陪臣妾走一趟,一起去见见二皇子。”皇甫羽晴清澈的眸光无比认真,有梅贤妃作陪,她想南宫龙夔多少不敢太放肆,还有他身边的那个宁北棠,看来也并非善类,那两个男人的关系那么密切,指不定背地里有什么勾搭。

“咱们现在就去会会他!”梅贤妃的眸光闪过一抹暗色,率先朝前走去,皇甫羽晴紧随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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琼花林的树干已经抽出了嫩芽,当皇甫羽晴和梅贤妃一起出现在南宫龙夔的行宫时,男人眸底划过一抹复杂异色,他已经接到父皇口谕,明日便打算返程回江北了,这次回宫行踪隐蔽,除了同行的宁北棠和南宫彦,就没有其他人知道这事儿了。

“贤妃娘娘吉祥!”南宫龙夔很快便恢复了自然神色,虽然对她们的到来感到意外,却还是淡定自然的迎上前去,双手抱拳给梅贤妃请了安。

“免礼

。”梅贤妃清冷的眸光从男人脸上淡淡扫过,看似漫不经心在缓缓踱步,淡淡道:“二皇子这次可是从江北回来的?泽儿没和你一同回京吗?”

“呃……”南宫龙夔的眸光稍稍滞了瞬间,却似在下一秒感觉到了妇人凌厉的视线,原本漫不经心的梅贤妃此刻正一瞬不瞬的盯着他。

另一侧,皇甫羽晴视线也完全落在男人镌刻的俊颜上,似不会放过他脸上任何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在双重迫人的眸光压力下,男人的目光越来越暗,突然沉寂下来,若有所思的模样似在想着什么。

“到底出了什么事儿?”梅贤妃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迈步走到了男人跟前,近在咫尺的距离让妇人的眸光变得更加冷冽凌厉。

南宫龙夔低垂的眼敛缓缓抬起,凝对上梅贤妃的杏眸,突然一脸正色的低沉道:“可否能请贤妃娘娘借一步说话?”

男人的话出,梅贤妃杏眸闪过一抹异样复杂,从男人的言行举止不难判断,应该是真的有事情发生了,面色凝重的缓缓点头,打算随南宫龙夔借一步说话。

却在这时,皇甫羽晴一个箭步上前拦下了男人的去路,清冷的水眸直刺刺的盯着男人的眼睛,冷冷道:“二皇子这是什么意思?有什么话当着臣妾说不行么?臣妾可是平南王妃,王爷到底出了什么事儿臣妾有权利知道。”

面对皇甫羽晴的质问,南宫龙夔面色平静如水,淡淡道:“这是父皇的旨意,本王不敢违抗,还请弟妹多多包涵理解。”

男人难得如此温柔的好口吻同自己说话,却让皇甫羽晴感觉到另一面的阴暗,直勾勾凝盯着男人深邃的鹰眸,只觉得那眸光深处有一股子让人阗得慌的邪气。

“晴儿,你在这里等着,本宫和二皇子说几句话便来——”梅贤妃清冷出声,同样冷冽的眸光凝望向皇甫羽晴,语气间不难听出警告意味,也正是让她不要再从中掺和,妇人希望能够尽快得知儿子的消息。

会意,皇甫羽晴不再吱声,正好看见男人岑冷的薄唇闪过一道不易察觉的邪魅笑意,那缕笑容虽是不留痕迹的一闪而过,却是分毫不差的落入女人眼底,突然脑海里闪过一个大胆的猜测,总觉得不论南宫龙泽发生了什么事儿,这件事情一定与南宫龙夔脱不了干系。

看着南宫龙夔和梅贤妃的背影消失在玄关处,皇甫羽晴将眸光移望向坐在紫檀木案前悠闲饮茶的另一个男人,而就在此刻,宁北棠的鹰眸也同样望向她,唇角缓缓勾起——

“平南王妃还真是个倔性子,这么快就把贤妃娘娘给引来了……”

“逍遥王,你一定知道些什么对不对?告诉本妃,我家王爷到底出了什么事?”皇甫羽晴清澈的眸底闪过一道精光,三步并两迈步到男人的面前,见男人依然一脸漫不经心的悠然模样,干脆伸手一把夺过他面前的青瓷茶杯,哪怕是热水溅到皓腕上也连眼睛都未眨一下

“是不是本王告诉你,你就答应从了我?”宁北棠轻挑的语气又来了,不羁放肆的眸光直勾勾的盯着皇甫羽晴的小脸,醇厚磁性的嗓音压得更低了:“如果你愿意从了本王,那本王现在就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全都告诉你……”

这戏谑的嗓音带着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语气,让女人一时半会儿也捉摸不出男人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却是暗暗掏出袖中的玉萧,黑孔对着男人的方向,冷冷道:“本妃最后一次警告你,你若是再敢出言占我便宜,我就一剑砍了你!”

“好烈的马儿……”男人的头突然朝前倾俯,性感的薄唇勾扬起,用几乎几有两人才能听见的低哑嗓音道:“只是日后没有人再驯养,可惜了……”

宁北棠哑沉的嗓音透着浓郁暧昧,他的这句话里虽然没半句轻薄女人的,可是却似暗藏着太多深沉含义,皇甫羽晴握着玉萧的柔荑微微一颤,男人这话里的意思难道是指……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细碎的步伐,是南宫龙夔和梅贤妃掉头回来了,皇甫羽晴迅速将玉萧剑收入袖中,佯装镇定的轻轻挪开步伐,坐在原位的宁北棠几乎一动不动,侧头招呼一声不远处的丫鬟:“来人,给本王换杯茶水……”

玄关处走出来的南宫龙夔面色依旧平静如水,梅贤妃则显得有些魂不守舍,步履蹒跚,显得有些急匆匆的直奔向殿外,见妇人神色不对,一直担心着的皇甫羽晴也赶紧的跟了过去,伸手搀扶住妇人,压低嗓音道:“母妃,你还好吗?”

“本宫要见皇上……”梅贤妃低沉道,没有一句解释,南宫龙夔已经明确说过,皇上有旨不允许对平南王妃透露半个字,所以目前她也不能将南宫龙泽的噩耗告诉皇甫羽晴,更何况,在并没有找到男人尸体前,她绝不相信自己的儿子会就这样死了

妇人的神色已经说明了一切,皇甫羽晴不再开口问任何话,静静地搀扶着妇人朝着御书房的方向走去。

望着两道背影渐行渐远,南宫龙夔的眸光突然投望向坐在紫檀木椅上的宁北棠,深邃的眸底闪过一抹异色,冷冷出声:“是你把她招引到这里来的,对吗?你到底还和她说了些什么?”

说话的同时,南宫龙夔冷眼看着丫鬟将宁北棠面前案台上残泼的茶渍擦拭干净,他相信在自己刚才和梅贤妃离开的这一段时间里,一定还发生了什么……

“放心,不该说的……我一句也没有对她说……”宁北棠就像看不出男人脸上的不悦神色似的,唇角还漾着不羁的邪魅笑容,端起丫鬟递过来的新茶,细细的茗品。

“北棠,咱们可是多年的老朋友了,别为了一个女人……伤了和气!”南宫龙夔的语速很慢,低沉的嗓音听似漫不经心,犀利的眸光却又让人感觉到浓郁警告意味。

宁北棠手中的茶杯缓缓落下,像是从男人的话里听出了几分端倪,眸底不羁的戏谑瞬间褪了个干净,深邃的眸光若有所思的打量起对面的男人。

“夔,你不会是……看上自己的四弟媳了吧?”宁北棠低沉的嗓音带着几分试探,眸光一瞬不瞬的盯着男人锐利的鹰眸,似想从对方的眸光看到他的内心深处。

“一派胡言!你觉得本王的心思会在那些没用的儿女情长上面吗?还有你……到底还想不想坐上蓬莱国皇位?”南宫龙夔走到男人身侧的位置坐在,嗓音压得更低了些。

听闻男人提到皇位,宁北棠脸上的表情顿时僵滞数秒,很快便转移了话峰,低沉道:“当然!本王愿意装疯卖傻的隐忍这么久,也就是等着那一天的到来。”

“既然如此,那就好好的尽到自己的本份,等本王荣登九五的那一天,自然会助你一臂之力。”南宫龙夔锵铿的语气很坚定,端起茶杯的同时侧眸睨向对方,盛着满满的警告。

宁北棠意味深长的点点头,低沉道:“这么多年的朋友,难道本王还信不过你吗?不过……本王过来之前刚得到消息,江北那边还是没有打捞到平南王的尸首,你说他会不会……”

“不可能

!”南宫龙夔无比坚定的道:“你也亲眼看见了决堤时的场景,他已经身负重伤,又被卷入那样的巨流泥石里,绝不可能活着出来,就算打捞不到尸首,那也只有一种可能,就是他的尸首已经顺着巨流被冲走了,没想到显赫一世的四弟,临死竟也落得如此下场。”

“夔,虽然九死一生的可能性极大,但万一他要是没死呢?他会不会知道这件事情是我们故意……”宁北棠四下环望,确定没有人才压低嗓音,用只有他们俩能够听见的声音低沉道。

“住口!”南宫龙夔冷喝一声,低沉打断男人的话,同样四下环望一圈后,将嗓音压得更低厉声道:“就算是九死一生,那活着的一个也不可能是他,再说了……只要你不说我不说,还有谁知道这件事情是咱们设计的?那些匠人不是全都处理了吗?北棠,以后这样的话不要再让本王听见,真是诲气!”

宁北棠缓缓点头,细想想觉得男人的话也不无道理,他们是亲眼看见南宫龙泽被巨流卷走的,这几日他们也一直派人沿着江堤搜索,一直都没有任何发现,试想一个身负重伤又被卷入洪流的人,在水里浸泡上几天还能活下来吧?这样想想似乎也就安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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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书房外,梅贤妃求见皇上,皇甫羽晴随同而至,不等宫人开口拒绝,梅贤妃已经急不可耐的闯了进去,自打她进宫这么多年,这样失礼的事情还是头一回。

南宫彦望着眼前的美妇,不由皱了皱眉头:“梅爱妃什么时候也这么不懂规矩了?没听说朕现在很忙,没空接见你吗?”

“皇上,二皇子已经将一切都告诉臣妾了。”梅贤妃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情绪平复下来,一直以来她都是个冷静聪慧的女人,也不希望自己在最重要的时候反倒乱了阵脚。

闻言,南宫彦眸光微怔,略显惊诧,他没有想到二皇子竟然将事情告诉了梅贤妃,再看看随梅贤妃而至的皇甫羽晴,不禁皱紧了眉头,低沉道:“你怎么把她也带来了?”

“皇上放心,臣妾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梅贤妃意味深长的淡淡应答。

就在这个时候,一直沉默不语的皇甫羽晴也清冷出声了:“父皇,母妃,臣妾不傻,就算你们现在什么也不说,臣妾心里也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儿,咱们都是一家人,倒不如畅快些把那层纸捅破,没有什么事情需要遮遮掩掩,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什么事情都需要一家人共同承担

。如果你们不拿晴儿当外人,就告诉我泽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女人的一番话让两位长辈顿时变得哑口无言,南宫彦不自然的清了清嗓子,顿了会儿才低沉出声:“没想到晴儿一个妇道人家能够有这番见解,着实令朕刮目相看,不亏是皇甫将军的女儿,识大体,不失大气。既然话说到这个份上,朕若再遮遮掩掩未免就显得太不信任你了,都是一家人,遇到问题咱们确实应该一起分担,共度难关。”

皇甫羽晴一言不发,只是静静地凝望着男人的眸,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江北决堤,老四被洪流卷走了,到今生死不明,这件事情经老二追究的结果,是修建堤大坝的工匠失职,已经下令全部处死了……”南宫彦深叹了口气,语气间流露出的几分担忧及伤感,事情已经过去几天了,就连他也感觉到南宫龙泽生的希望越来越渺茫。

再一次听见这个噩耗从南宫彦嘴里说出来,梅贤妃只觉得眼前一花,腿一软,幸而站在她侧的皇甫羽晴眼疾手快,一把扶住妇人,惊呼出声:“母妃——”

“快,叫太医,爱妃,爱妃……”南宫彦一声令下,随身的公公连着应声,急急朝外跑去。

皇甫羽晴此刻的心情完全无法用语言来形容,担心着九死一生的男人,却还得顾着安抚眼前已经倒下的妇人:“母妃,母妃,你醒醒……”

按照学过的急救方法,皇甫羽晴伸出拇指摁下妇人的仁中,不想倒还真有效果,梅贤妃缓缓的睁开杏眸,却是目光呆滞,一个劲的摇头,嘴里喃喃着:“不,绝不可能,泽儿他不会不顾本宫就这样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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