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冷冽低沉的嗓音徐徐传来:“总盯着本王看什么?是想找机会逃跑吗?”

皇甫羽晴水眸闪过一抹狡黠精光,似笑非笑,云淡风轻的淡淡出声:“王爷还真是心思慎密,聪慧过人,这样也能被你一眼识穿,看来臣妾想逃走是没机会了……”

南宫龙泽皱了皱眉心,每每面对这女人,他总会变得语拙起来,此刻她这番别有深意的话语,让男人顿时无语,选择了沉默。

眼看着天色越来越暗,南宫龙泽派出去的士兵有人回来复命了,皇甫羽晴收回视线,耳朵却是竖起来细细探听男人之间的对话。

“王爷,士兵们好不容易到了谷底,点着火把搜了几个时辰,也未见到半个人影。您看二皇子他会不会是让……让山里的野狼给叼走了?”士兵小心翼翼出声,暗暗打量着男人脸上的表情变化。

闻言,南宫龙泽顿时面色骤变,锐利的鹰眸暗沉下来,活要死人,死要见尸,这是他亲口说过的话,眸底突然闪过一道精光,低沉道:“就算人被野狼叼走了,那九阳宝剑呢?野狼总不至于连剑也是并叼走了吧?”

“这……这……属下们都没有看见那柄剑!”士兵微微一怔,紧张的回答:“属下这就让弟兄们接着仔细搜索,一定不放过任何一丝蛛丝马迹。”

背对着男人的皇甫羽晴同样清楚的听见了这一番对话,水眸闪过一抹异色,南宫龙夔的尸首不见了?这个消息为什么让人感到毛骨悚然的寒意。

“今夜派人在谷底守着,等明日天亮再接着搜,除了谷底,再派几个轻功底子好的在半山腰仔细搜一搜,不管是树缝还是石头洞,都不能放过……”南宫龙泽一脸肃然的下了死命令,若不能见到南宫龙夔的尸首,且不说他无法回宫向父皇交待,自己也无法安心,毕竟派出的嵇禄那里还没有得到消息,如果南宫龙夔当真大难不死,那小世子必将凶多吉少。

可是……男人深邃的鹰眸忍不住再度凝望向深谷,这样的高度摔下去,就算不死起码也得重伤,更何况南宫龙夔身负重伤,还带着铁镣,怎么可能逃出生天?这绝不可能

士兵领命退了下去,皇甫羽晴感受到男人低沉稳重的步伐渐行渐近,迫人的威严戾气逼蹱而来,就在女人提高警惕随时打算反击时,男人却在她身侧席地而坐,赤红的焰芒映照着男人俊美绝伦的侧面轮廓,高蜓的鼻,性感的唇,无一不彰显着完美的王者霸气。

皇甫羽晴清澈的水眸淡淡从男人身上一扫而过,低沉道:“如果他真的还活着,王爷打算怎么办?离儿还在他的人手里……”

女人清冷的嗓音透着不留痕迹的质问,清澈澄净的水眸凝盯着男人依然挺拨的身姿,还有至骨子里透出的那股寒气,狂妄,孤傲。

“小世子是本王的儿子,本王自不会不顾他的死活。”男人低沉的嗓音更显沙嘎,一身素净白衫在这夜魅中更似透着极为诱人的飘扬。

男人的气息虽然很冷,可是语气里透出的认真却让女人水眸不由微微一颤,薄唇微抿,皇甫羽晴没有再说什么,却也就在这个时候,一阵策马鞭声传来,南宫龙菁的身影突然映入眼帘,火光下的男人眸光倏然暗沉下来,南宫龙泽似也没有料到长皇子会突然出现。

“皇兄怎么找到这里来的?”南宫龙泽缓缓站立起身体,凝盯着从马背上一跃而下的南宫龙菁不疾不缓的朝着他们走来。

南宫龙菁眸光亦从皇甫羽晴脸上一扫而过,紧接着便回落到南宫龙泽身上,不惊不忙,眸子中反而多了几分异样的兴奋,凝盯着南宫龙泽似笑非笑,意味深长的道:“父皇见四弟迟迟不归,特意让为兄追遁而来看看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儿!”

闻言,南宫龙泽顿时恍然大悟,他就奇怪南宫龙菁怎么会找到这里来,原来是南宫彦那里得到的消息,因为自己每行一日都会用夜枭捎书信回宫,向父皇报告消息,不想父皇竟派皇兄跟了过来。

“那皇兄现在也看见了,本王安然无恙,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皇兄可以返程了。”南宫龙泽的唇角微微的扯了一下,一字一字慢慢地说道,声音里明显透着几分不悦。

南宫龙菁的脸色一僵,虽然有些事情已经过去很久了,可依然深深烙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南宫龙泽夫妇二人曾经对他做过的一切,最后二皇子略施小计让父皇废除了他的太子之位,这一切的过往对于他是不能忘怀深深的痛

。此刻南宫龙泽言语里若有若无的奚落之意,他又哪能听不明白,眸底一闪而过的怒意,又被他极力的压了下去,再次微微笑道:“父皇有令,让本宫协助四弟一起抓回叛党余孽,并将整件事情详详细细的写一份折子禀明父皇。”

这一瞬,南宫龙泽能够敏锐的察觉到男人骨子里依然残存的野心,眸底闪过一抹精光,在经历了二度废除太子的事情后,相信南宫彦会吸取教训,不会再轻易下立太子的决定,而也正是因为此,也让南宫龙菁再一次燃起了希望,这回他心里已经暗暗拿定了主意,一定会用其所能讨得父皇欢心,奢望能够再得到父皇重用。

男人说话的同时,眸光凝盯着面前的南宫龙泽,更像是想从男人眸底的神色打探出他内心深处的想法,只见南南宫龙泽眉角微挑,脸色又猛然的一沉,再次冷声道:“皇兄恐怕来晚了一步,叛贼已经落入深渊,恐怕是早已命归黄泉,不过……皇兄既然身负圣命,那就待明日天亮一同回京复命吧!”

听闻南宫龙夔坠落深渊,南宫龙菁双眸微眯,闪过一抹惊诧惑色,不过脸上很快便恢复了自若神情,唇角再次的扯出一丝冷笑,低沉道:“也好,那本宫就暂且留下来,明日再随四弟一同回京复命,只希望四弟和弟妹不要因为本王的驾临而觉得不便才是……”

唇角虽漾着笑,却让人感觉到很不舒服,南宫龙菁说话的同时,已经不请自来入,看似不经意的在火堆前转了一圈,接着便在紧挨着皇甫羽晴的另一边坐了下来,眸光不着痕迹的从女人身上淡淡划过。

南宫龙泽眉头微蹙,看着南宫龙菁在皇甫羽晴的另一侧坐下令他感觉很不舒服,深邃幽暗的鹰眸深处闪过一抹森寒冷意,却是没有说话,森冷的眸光从南宫龙菁的身上移至皇甫羽晴的脸上,却见女人唇角若有若无的漾着淡淡笑意,让人猜不透此刻她心里在想什么。

此时此刻,皇甫羽晴倒也没有想其它,只是看见南宫龙菁则不由联想起往昔种种,对这个男人是既鄙夷,又觉得过于戏剧化。

“皇兄既然留下来,那就早点入帐蓬歇着吧,天色也不早了。”南宫龙泽幽幽出声,冰冷的口吻不禁让人感觉到一股寒意。

“今晚的夜色真不错,明月皎洁,星斗参横,有四弟和弟妹作陪,就算是坐在一夜也不会觉得无聊。”南宫龙菁不知是真听不懂弟弟话里的意思,还是故意与南宫龙泽为难,反倒摆出一副更为惬意表情,随手掏出腰间的酒囊,看样子是要喝上几口了

“既然皇兄如此好雅兴,那我们就不打扰了,你自个儿留下来继续把酒赏月罢。”南宫龙泽森寒的眸子中盛着几分怒意,欣长高大的身躯倾向皇甫羽晴,在女人还未来得及反应过来时,突然一把拽住她的柔荑,不容反抗,连拉带扯带着她进了帐营,只留下南宫龙菁独自一人空留在火堆旁,艳红的火红映照着男人的脸色异常古怪,青一阵绿一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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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进帐蓬,皇甫羽晴便不着痕迹的甩开了男人粗粝的大掌,清冷的水眸无比淡然的凝对上男人那双深邃幽暗的鹰眸,男人镌刻冷毅的俊颜闪过一抹不自然神色,不过只是一闪而过,很快便恢复了正常。

四目交织,谁也没有先开口说话,空气间似渐弥散开一股诡异的暧昧气流,这样的气氛似让南宫龙泽陷入两难境地,男人性感的薄唇角微微一扯,鹰眸盯着女人的水眸,好不容易启唇低沉逸出一句:“时候不早了,你先睡吧!”

皇甫羽晴水眸淡淡瞥了一眼帐蓬里铺垫的简易软榻,倒也没有客气,径自走了过去,背对着男人和衣而睡,隐约听见身后传来男人悉碎的步伐,走了几步似坐下,便再也没有声响了。

时间仿若静止了似的,帐蓬里安静地能清晰可闻二人的呼吸声,就在这时,外面传来嵇禄低沉的嗓音:“爷,属下回来了!”

闻声,男人同样低沉的嗓音应了一句:“进来说话。”

下一秒,嵇禄便进了帐营,当注意到与南宫龙泽同宿一顶帐营的皇甫羽晴时,眸底闪过一抹惊诧之色,却也只是一闪而过,便恢复了正常神色。

皇甫羽晴依然佯装假寐,背对着男人却是摒息在听他们之间的对话,只闻南宫龙泽磁性的嗓音传来:“怎么样?有小世子的消息了吗?”

小世子三个字让皇甫羽晴的后背一僵,女人的细微变化当然逃不过男人的眼睛,南宫龙泽的眸光淡淡从她的方向一扫而过,再度回落到嵇禄身上。

“爷猜的确实没错,蓬莱国边境果然窝藏着一股叛党势力,全都是二皇子手下的余孽,只是……属下还是去晚了一步,孩子已经被另一帮神秘人抢先一步劫走了

。”嵇禄接收到男人的眼神示意,嗓音压得更低了,南宫龙泽倒也并非是担心会让皇甫羽晴听见他们之间的对话,而是不想让帐营外的南宫龙菁听见这个消息。

听到这个消息,皇甫羽晴再也沉不住气了,从软榻上一跃而起,眨眼的功夫便立于两个男人面前,清澈澄净的水眸直勾勾的盯着嵇禄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认真问道:“嵇副将可知道是什么人抢在前面一步劫走了小世子?”

虽然皇甫羽晴知道上官沫也去帮她救孩子了,可是眼下这个节骨眼上,孩子到底落在谁手里着实还真不敢下定论,若真是让上官沫救走了也就罢了,可若是落到其它贼人手里……

皇甫羽晴压根儿就不敢接着往下想,她苦命的儿子还这么小,连奶都没有断便几经波折流离,越想越让她的心一阵阵的刺痛,不由自主的红了眼眶,凝望着嵇禄的水眸染上一层薄薄雾气,凝上冰霜,楚楚可怜的模样让人看着不禁一阵心疼。

连嵇禄这么一根木头似的男人也不禁为之一动,更何况是夫妻一场的南宫龙泽,男人深邃的瞳仁闪过一抹复杂,女人眸底的晶莹仿若尖刀刺在他的心窝,无法言喻的痛楚。

“具体是哪一拨人马干的,属下也说不清楚,但可以肯定的是劫小世子的人一定懂得用毒……”嵇禄的嗓音压得低低的,皱紧了眉头,一脸认真表情正色道。

“懂得用毒?”南宫龙泽深邃幽暗的鹰眸划过一抹异色,蓬莱国边境地域对于他而言并不陌生,据他所知这一片懂得用毒的帮派并不多,绝情谷便是其中之一。

男人思忖的同时,皇甫羽晴的脑子同样正高速运转着,虽然她知道上官沫也略懂医毒之术,却从不知男人的深浅,这会儿思绪也不仅在边线上油走。

“爷,你说……会不会是绝情谷的人干的?可是照理说她们没理由这样做……”嵇禄眸底闪过一抹惑色,他也知道在蓬莱边境这一片,绝情谷在用毒方面是小有名气的。

“看来本王得亲自走一趟了。”南宫龙泽亦皱紧了眉头,绝情谷可是沐柳儿的娘家,他也深知柳儿师父的厉害,担心手下的人鲁莽行事会招惹来麻烦,毕竟他与柳儿的师父也算是熟识,过去打探一下虚实倒也不会显得唐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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