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拓和小豹崽一点儿也不含糊,面对一桌子的好菜,小豹崽差点没跳上桌面来,幸而姚天真早有准备,特意给小豹崽准备了两只鸡,让它独自在桌角边享用自己的晚餐。

“天真姐姐,你的手艺真不错,只是比起我娘做的饭菜……还差那么一点。”南宫拓的说话到这儿,感受到身旁女人投来的视线,唇角勾起一抹狡黠笑容。

姚天真望着这个调皮的小人儿,又好气又好笑,他的话却更是勾起了姚老夫人的话题,姚老夫人眉眼含笑的望着南宫拓,一副垂涎欲滴的模样,仿若他比这满桌的饭菜都还要更吸引人,苍劲的嗓音低低逸出:“这娃儿今年多大了?”

“拓儿今年五岁了。”南宫拓一边享用着丰盛菜肴的同时,小嘴不忘含糊不清的回应了姚老夫人的话。

姚老夫人望着他的小馋样儿,心情更是变得极好起来,不过愉悦的心情瞬间即过,老人家眸底紧接着划过一抹失落,悻悻地道:“如果我们家天真嫁得早,如今孩子也该有这么大了吧!”

“奶奶,您怎么又说到这事儿上面去了,天真不是和您说过了吗?我已经有心上人了……”姚天真无奈的摇摇头,她近年来越来越不敢回老宅看姚老夫人,最大的原因就是因为姚老夫人见到她每十句话里就有十一句是催她嫁人的。

“心上人心上人,谁知道你是不是忽悠我这个老婆子的,听你说了两年,也不见有人上门来提亲,天真呀!你今年都足二十了,奶奶在你这个年纪,都已经生了三个娃儿……”姚老夫人皱着眉头,刚才的高兴劲儿全都没了。

“奶奶,今天有客人呢,咱能不能别说这些!吃饭吃饭,您老人家多吃点菜,尝尝我的手艺是不是又进步了……”姚天真脸上划过一抹不自然,之前热情的邀请皇甫羽晴他们来做客,还真是疏漏了这一点,没想到祖母当着外人的面竟也不给她留几分薄面。

“这些不都是你的朋友吗?今儿当着你朋友的面,奶奶还真的就要数落数落你这丫头,今年若再是没人上门来提亲,那你就别怪奶奶要出面干涉你的婚事了……”姚老夫人面色肃然,一本正经的道,没有半点玩笑的意思。

皇甫羽晴这个时候也不得不出面解围了,听他们祖孙二人刚才的那番对话,她倒也听出了几分端倪,看来姚老夫人之前提及的那个心上人,极有可能只是姚天真信口胡谄用来敷衍老人家的,眼看着两年过去,始终没有等到好消息的老人家有些坐不住了

“姚老夫人,您也别太担心,像天真这么好的姑娘,一定能遇上一个懂她疼惜她的好男人。”皇甫羽晴莞尔一笑,出言谦恭。

姚老夫人瞥向她,又是叹了一口长气,无奈道:“平南王妃有所不知,这丫头从小就在我身边带着,本就是我最疼爱的孙女,再加上年幼丧母,老婆子我就更心疼她了,早些年让韩家退婚的事儿,气得我差点送了命,眼看着一年年身体大不如前,就指望着能够在闭眼前,看着我的宝贝孙女能够有个好归宿……”

皇甫羽晴似看见了姚老夫人眶底闪烁的晶莹,没想到自己随口一句,竟是牵动了老人家的情愫,苦口婆心的一番话不难感受到是出自肺腑,而坐在一旁的姚天真也被这番话感动的红了眼眶,小手覆上老人家的手,哽咽轻言道:“天真知道奶奶最疼我,可是您越是替我劳心费神,我这心里就越是难受,觉得对不起您……”

坐在一旁的上官沫显然的些坐不下去了,他是孤儿,自幼就没有亲人,也从来没有体会过这种细腻的感情,听着这祖孙二人的一番对话,莫名在他心头激起**狂澜,咽了咽喉咙,突然放下筷子,不自然的润了润嗓子,低沉道:“在下吃饱了,各位慢用,我出去走走!”

凝盯着上官沫离去的背影,姚老夫人看了好一会子,突然侧眸望向皇甫羽晴:“平南王妃,你觉着……那位上官公子配我们家天真可好?”

“奶奶,你在说什么呢?”姚天真闻言一惊,差点没跳起来,刚才还煽情的快要留出泪来的奶奶,这会儿又恢复了一脸精明的干炼神色,那直勾勾的目光就像两道锋利的钩子,已经远远的锁定了上官沫这个目标。

“奶奶和平南王妃说话,你小孩子别插嘴。”姚老夫人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她怎么看着都觉得那个上官沫看着不错,年纪与天真也般配,特别是未曾婚娶,这一点最让姚老夫人满意,就算嫁过去,天真也是正室夫人,不至于受委屈。

不过,姚老夫人却也有担心的地方,一个男人到了这样的年纪还没有婚娶,到底是什么原因造成的?难不成也和她家天真一样,都是在感情上受到过伤害,被人退过婚?

姚老夫人还注意到,自己说话的时候上官沫似乎有些触景生情,匆匆放下碗筷离开了饭桌,就更坚定了姚老夫人的猜测,她越发觉得那个上官沫和姚天真,简直就是天生的一对

“奶奶,我不是小孩子了,我已经二十了……”姚天真不满意的撇起了樱唇,头一回在人前表现出孩子般的无辜可爱。

“二十?就算是三十,没成亲也就还是个孩子……”姚老夫人的口吻带着几分训斥不满,侧眸瞪了孙女一眼,不过却能够感觉到,老人家即便是训斥,眸光里盛着的还是满满的*溺。

皇甫羽晴看着这祖孙二人,也忍不住掩嘴笑出声来,只是未等她开口回答,一旁吃得正欢的纷嫩小娃儿却是先出声了:“上官爹爹喜欢的人是我娘……”

呃!皇甫羽晴的脸上的笑容瞬间僵滞,屋子里的空气似在瞬间也变得凝固起来,随着南宫拓这一句出,姚老夫人惊诧的眸光更是落在皇甫羽晴的脸上一瞬不瞬,这也让女人一下子变得尴尬起来,再反应过来不由侧眸狠狠的瞪了儿子一眼:“南宫拓,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南宫拓仰起小脸,那双纯真无害的灵动水眸看看女人,再看看姚老夫人,似乎意识到自己刚才脱口而出说错了话,拿着鸡腿的小手也僵滞在唇边,一时之间吃也不是,不吃又舍不得。

“奶奶,现在你明白了吗?上官公子是心有所属,日后您就别再乱点鸳鸯谱了,我自个儿的事情自个儿明白……”姚天真先是被拓儿的话惊得一怔,不过随即很快便反应过来了,其实在次在平南王府她就有所发现,看出了上官沫对皇甫羽晴有爱慕之心。

“可……可平南王妃已经是平南王的人了呀,他……他怎么就这么死脑筋呢?还真是和你这丫头一模一样……”姚老夫人眸光透露出无尽失落,越是弄清了上官沫的底细,她就越是觉得可惜,望了望男人刚才背影消失的大门方向,又侧眸看了看姚天真,这丫头自从被韩家退婚后就跟变了个人似的,她总怀疑着天真的心里是不是还未放下韩睿林那小子。

“奶奶……”姚天真也不高兴了,整张脸冷沉下来,嗓音压低了几分:“您老人家若是再围绕着这些话题,天真就再也不回来了……”

“你……好好好,奶奶以后不说便是了。”姚老夫人脸上的盛怒一闪而逝,最终还是妥协了,她不难看出孙女的话不是开玩笑,自己若真将她逼急了,恐怕她还真的就再也不回老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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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晃便过去了十余天,一男一女,一娃一兽从绝情谷里慢悠悠的走了出来,谷尊夫人留着他们在绝情谷小住了几日,因为拓儿一直闹着要回去,皇甫羽晴也考虑着他们出来的日子确实也够久,该回去了。

朝着山下往回返,突闻深山里隐约传来猎豹的声音,小豹崽无形中被这声音吸引,拔腿便朝山里跑,南宫拓反应过来,急着去追它。

“崽崽,你回来——”南宫拓追在小豹崽身后急唤道,可是小豹崽却像脱了缰的野马一样,怎么喊也不听话,眼睁睁的看着那一人一兽两道身影渐行渐远。

皇甫羽晴脸色骤然,紧接着也欲追上前去,却被上官沫制止:“晴儿,你还怀着身孕,先回到绝情谷等我们,我很快就把他们带回来。”

“嗯!”女人无奈的点点头,她知道自己如今怀着身孕,就算是追恐怕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铁定追不上小豹崽和拓儿那小子。

不过,皇甫羽晴也没有听上官沫的话返回绝情谷,先是站在原地等了一小会儿,也不见他们折返回来的身影,于是顺着蜿蜒山道慢慢地跟了过去。

刚走了几步路,女人便隐约察觉到了异样,似感觉到背后有人盯着自己似的,水眸划过一抹暗色,猛的回头,正好对视上一双圆碌碌的眸正虎视眈眈的瞪着自己,一只庞然大虫伫立在距离她不到二十米的位置。

女人眸光一惊,在绝情谷住了好几年也从未见猛兽下过山,没想到今儿竟然会在这里遇见老虎,从那双凶戾的圆眸便不难看出,它已经将她列为自己的目标了。

“你看起来应该是饿坏了吧?不过……我很瘦,身上没多少肉,摸一摸全都是骨头。”皇甫羽晴喃喃道,这话像是对这只健硕的猛虎说,更像是在安慰鼓励自己镇定下来。

这个时候,女人甚至是希望这只猛虎能够长啸一声,或许上官沫能够听见也不一定,不过眼前的这只老虎却是未能让她如愿,迈着粗壮的四肢步步逼近皇甫羽晴,咧嘴呲出了它的獠牙,凶态毕露,模样甚是骇人。

皇甫羽晴暗暗摸了摸袖中,所剩无几的蒙汗药也不知对它效果大不大,毕竟人不同于兽,这只精壮的猛虎体重至少超过三名成年男子,连她也没有把握能够降服它

不过眼下也顾不得这么多了,皇甫羽晴暗暗将所有的药量都集中在掌心,眼下最为关键的是,她还必须得近距离的靠近这只猛虎才行,原来这些药量对于它而言就有些悬,若是距离隔得远了再浪费一些,恐怕制服它的可能性就更加渺茫了。

想到这里,女人不再犹豫,只能放手一博了,深吸一口气,迈着轻盈矫健的步伐,面对那只猛虎迎面而去,当女人迈步迎上前去时,那只猛虎似微微一惊,脚下的步伐反倒停顿了下来,琥珀色瞳仁深处,漾着人类无法解读的深邃复杂。

皇甫羽晴突然觉得,其实动物也是很有智慧的,不论是之前的猎豹夫妇,还是眼前的黄斑猛虎,其实它们都有自己的思想,就拿眼前的这只大虫来说,在皇甫羽晴未动之前,它一直占着先机,步步逼近,可是当女人也迈来步伐朝它迎去时,它突然犹豫了,那双深邃幽暗的圆眸直勾勾的盯着女人的小脸,似欲探出敌人的心思,想知道皇甫羽晴到底想做什么。

皇甫羽晴离黄斑猛虎的距离更近了,原本按兵不动的大虫这会儿也摁耐不住了,喉咙逸出一声低吼,面露凶色,再一次亮出它锋利的獠牙,不及女人动手,它已经腾空跃起,露出雪白的肚皮,朝着女人扑蹱而去。

眼看那只黄斑大虫巨大的身躯就要将自己覆压,女人脚步移转,敏捷的逃避开那片巨大阴影,同时手臂飞扬,将手中的药包精准无误扔进大虫的嘴里。

只闻“砰”的一声,地动山摇,皇甫羽晴的身体也不由跟着一晃,这只大虫的身体太大了,以至于腾起落下间引发如此大的动静。

“女人,你到底在做什么蠢事儿?”一道凌厉沙哑的嗓音传来,南宫龙泽健硕的身影不知何时出现的,只见男人铁青的俊颜僵硬的几乎不能抽搐,刚才远远看见的那一幕画面,差点让他紧张的心脏停止跳动。

皇甫羽晴脸上的表情同样一怔,面对突然从天而降冒出来的男人,她同样很意外,十余天未见,男人唇间的胡茬已经近乎半寸高了,难不成他这些天都没有刮理过胡子吗?

皇甫羽晴本想问关于胡子的事儿,可突然想起自己和男人之间还在冷战中,脸色很快也沉了下来,冷冷反问道,同时侧眸瞥向地面上那具一动不动的躯体,没想到刚才那些药对于这只大虫还是有用的,只是它倒下便没有动静,未免药效也太快了点儿

“臣妾做事自有分寸,不劳王爷费心。”看见自个儿已经化险为夷,皇甫羽晴唇角勾起一抹浅浅得瑟笑容,只是她这漫不经心的淡然态度,却更是激起了男人的怒气。

“你最好现在给本王闭嘴。”南宫龙泽一个箭步上前,瞬间与女人之间有距离近在咫尺,脚步微微顿了一下,眸子中的怒意却是愈加的明显,这女人竟然没有半点悔过之意,如果不是他及时射出一只毒镖,恐怕她现在早就成了这只大虫腹中的佳肴。

皇甫羽晴也不甘示弱的回瞪了过去,不过却没有说话,只见男人那双鹰眸迸射出的冷冽锋芒,透着恨不得要杀人的愤怒,忍不住身子颤了颤,内心其实还是有些紧张惧意。

“真以为你那些小技俩在什么地方都能派得上用场,如果不是本王的那只涂了断肠草的毒镖,你这会儿恐怕早就被它吞下腹了……”男人冷冽沙哑的嗓音这会儿说到这事儿,还是不由的微微透着颤音,刚才那一幕真的吓倒了他。

至从皇甫羽晴失踪后,他暗下派人潜入将军府偷听打探,却是未有结果,最后还是从风灵那里得知她竟然让上官沫陪同着回了绝情谷,着实让男人心头一震,顾不及思忖太多,放下手头所有的事情,一路飞疾而来,不想竟让他撞见了这一幕。

闻言,皇甫羽晴微微一怔,忍不住侧眸再仔细望向那只黄斑猛虎,水眸闪过复杂异色,虽然未见伤处,可它身体的皮毛已经变色,可见断肠草的毒性之大。

原来真的不是她的那些蒙汗药发挥了药性,其实是男人暗中出手相助,刚才她就奇怪药效怎么这么快就发作了,而且来得如此猛烈,原来……

想到这儿,女人内心深处莫名竟有些后怕,如果刚才男人没有出现,那她和腹中的孩子岂不是难逃噩运?

看着女人眸底错综复杂的表情变化,南宫龙泽冷毅的脸色也不由一点点柔软下去,大掌在不知不觉中环抱上女人的身体,听似冷漠的沙哑嗓音不乏关切:“刚才吓坏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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