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婚宴举行的异常热闹,上官沫和姚天真虽然有些尴尬,但最终还是在众目睽睽下行完了夫妻对拜礼,最后被送入洞房。

满堂宾客皆面色喜悦,唯有一张酒桌上的几人脸上看起来不太痛快,姚夫人母女三人便也其中,从姚天真和上官沫的婚事定下来到今天,她们都看得见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对此事的关注程度,可见上官沫和他们的关系匪浅,等南宫龙泽日后登基,上官沫必将会受到重要,一想到这么好的夫婿人选竟让姚天真那个老姑娘占了便宜,姚夫人心里就十分不痛快。

除了姚夫人母女三人,这张桌上还坐着韩睿林夫妇,从大礼刚开始男人的目光便半刻也未曾从姚天真身上移离,他一直以来的梦想就是希望能够看见她为自己穿上大红的嫁衣,不想今日终于看见了她穿上嫁衣的美丽模样,只是……这一切却都不属于他。

“睿林,你少喝一点儿酒,醉酒伤身……”坐在男人身边的怜香一副受委屈的小媳妇模样,小心翼翼的出声,唯恐自己的话会惹恼男人,可是看着他一杯连接一杯的借酒消愁,她实在忍不住想出言劝阻。

“用不着你管,滚开!”韩睿林冷白了她一眼,如果不是姚夫人亲自上门邀请自己的侄女参加姚天真的婚礼,说什么他也不会带着她出门。

自从五年前娶了怜香,韩睿林就没拿正眼瞧过她,从未进过她的屋,后面不仅娶了几房小妾,还八抬大轿娶了扈员外家的千金做正房,如今的怜香在韩府没有一点儿地位,虽然给韩睿林生了个孩子,可她毕竟是妾室,生下的孩子哪有正室夫人来得金贵。

“睿林,你怎么能这样对怜香,她可是为你们韩家开枝散叶,立下了汗马功劳的。”姚夫人见自己的侄女被人欺负,自然也是看不过眼,不过对于她的话,韩睿林似也并不买帐。

男人抬手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冷冷应道:“本少就算随便找个女人,也一样能生孩子,这样的事情也算得上是功劳么?若说她为韩家立下了汗马功劳,本王可不领这份情,她能继续留在韩家衣食无忧,就该偷笑了。”

“你……”姚夫人的脸色更难看了,没有想到这个韩睿林竟然如此过份,连她都没有放在眼里,以前只觉得这小子有些纨绔公子的清高,现在觉得是越发放肆了

相隔一道屏风的邻桌,皇甫羽晴将这一切是听得一清二楚,其实观礼的时候她就注意到了姚天真的那位睿林表哥,从表面上看来,韩睿林心里对天真应该是一直念念未忘的……

“晴儿,在听什么呢?”南宫龙泽侧眸睨向女人,屏风后这张宴台是姚大人特意为他们夫妇二人准备的,邻桌是姚府自家的亲戚,其余宾客则离得更远了。

皇甫羽晴云淡风轻睨了男人一眼,唇角勾勒出一抹坏笑,轻声道:“姚大小姐的桃花运似乎挺不错,先是莫镖头,又是睿林表哥,还有上官沫那小子,恐怕连他自个儿也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心思吧!”

闻言,南宫龙泽脸色微微一怔,刚才屏风另一头传来的声音他也听见了,压低嗓音用几乎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够听见的嗓音道:“姚大小姐的事儿本王不感兴趣,我在乎的只有你,只有上官沫那小子成了亲,本王心里才能踏实……”

似乎已经习惯了男人的肉麻,皇甫羽晴莞尔一笑,轻嗔道:“他们俩个为什么会成亲,这事儿你和我心里都清楚,上官沫那小子恐怕还需要有人再狠狠的点化一下才行……”

南宫龙泽看了皇甫羽晴一眼,女人眸底闪烁的狡黠精光顿时吸引了他的眼球,他就喜欢她古灵精怪的坏点子,顿时讪笑一声:“女人,你心里又在打什么鬼主意呢?”

皇甫羽晴盯着男人望来的眸子,没有言语,只是看着他淡淡微笑,男人眸光深处的*溺喜欢如此浓深,她喜欢凝盯着他这样的眼神,哪怕是不说话,也感觉很舒适满足。

南宫龙泽盯着女人看了一会儿,无奈的摇摇头,骨节分明的大掌轻轻抚摸上女人的肚子,隔着衣料也能感觉到里面的胎心,醇厚的嗓音再度低低逸出:“女人,这个节骨眼上你可不要再给本王惹出什么乱子来,从明儿开始,你就乖乖呆在王府里保胎,哪儿也别想去。”

皇甫羽晴白了男人一眼,如羽翼般轻巧的黑睫轻眨两下,莞尔一笑,没有正面回应男人的话,温柔的将柔荑覆放在男人抚在她腹部的大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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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郎新娘的喜房内,到处都是喜气洋洋的大红色彩,只是坐在*榻上相对的两人面色皆是一片肃然,上官沫面无表情,深邃幽暗的眸光直勾勾的凝盯着姚天真的脸,不得不承认女人今日一番盛妆下格外美丽

“上官沫,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你当然得帮人帮到底,就算是你现在说后悔,不也太晚了么?”姚天真盈盈水眸凝望着一脸肃然凝重的男人,努力挤出一抹谄媚笑容。

“难道你不觉得,前两天有太多的巧合和怪异么?你可知道外面那些人都是怎么说我的?如果不把这件事情对你爹说清楚,我这心里憋着难受……”上官沫皱了皱眉头,显得有些不太开心,若不是因为之前答应了姚天真,今日他真的不会出现在姚府了,早上骑在高头大马沿途过来的途中,不知听了多少闲言碎语,他一个大老爷们,竟被那些三姑六婆说成了吃软饭的男人,就好像他娶姚天真完全是为了贪图姚府的钱财罢了。

“喂!上官沫……”姚天真紧张的脱口而出,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这男人竟然想反悔了,如果他对她爹说出了真相,那前面做的一切岂不是前功尽弃了。

情急之下,女人一把抓住了了他的手,细腻温暖的体温从掌心传递到他的手掌,莫名心底一阵惊悸,姚天真似乎丝毫没有察觉到男人的异样,皱着眉头轻嗔道:“别忘了可是你答应过要帮我的,现在咱们已经成了亲,明儿你就可以带着我离开姚府,只要出了姚府的大门,不管你要去哪儿,要去做什么,我绝对不会干涉你。”

上官沫眼底闪动,女人情急的模样不禁令他心跳怦怦加速,她依然停留在他大手上的温度,如同一块烙铁,似将他的皮肤灼伤了似的,下一秒男人便迅速将自己的大掌从女人手心脱离,姚天真依然没有意识到男人的异常,恳求的眸光凝望着他,小手再一次拽上他的手臂,死缠硬磨的道:“上官大哥,你就放心吧,等离开了京城,咱们拜堂成过亲的事情我一定谁也不会告诉,日后也绝不会再缠着你……”

“不要再说了……”上官沫皱了皱眉头,无奈的摇摇头,甩开女人的柔荑,起身直到桌边,只觉得喉咙有些干渴,于是自个儿倒了杯茶,一饮而尽。

见男人甩开自己的手,姚天真微微一怔,心里一阵忐忑,都到了这个节骨眼上,上官沫不会真的要抽身而退吧?着实让她有些紧张,只需要再多熬*,明天他们就可以光明正大的离开,到时候她可以回老宅去陪祖母,也可以游山玩水的消失一阵子,待过了风头再回来

许久屋子里都没有半丝声响,空气就像是凝固了似的,姚天真眼巴巴的望着男人的后脑勺,看着他端着茶杯喝了一口又一口,他真的有这么渴么?还是在思考问题,女人大气都不敢出,只能安静的等待他转身回过头来。

缓缓,男人终于转身回头,对视上姚天真那双清澈澄净的水眸,一瞬间不瞬,女人只感觉这刻自己的呼吸都快要停止了,直至听闻熟悉的醇厚嗓音低沉逸出:“也罢,既然我答应过你,就一定要做到,不管外面那么人说什么,权当没有听见好了!不过……话说明日离开姚府后,你打算去哪儿?”

姚天真清楚的听见自己重重地松了一口长气,莞尔一笑:“上官沫,我就知道你是个一言九鼎的真君子,有你这句话,我心里就踏实多了……”

“我问你,明日出府后打算去哪儿?”上官沫依然冷着张脸,面无表情的盯着她。

“呃……这个我还没想过,也许回老宅去陪祖奶奶,不过就怕她老人家问东问西……”姚天真说到这儿,秀眉不禁又紧紧蹙成一团,突然眸光一亮,脑子里闪过一个好主意,笑望着男人道:“哎!我突然想到了个好法子,上官沫,不如明ri你先陪我回一趟老宅,在祖奶奶面前演一出戏,然后你再借故离开,这样岂不是两全齐美,日后咱们就都轻松了。”

女人激动且透着些局促的清脆声音响起,她的话出却是遭来了男人一记白眼,上官沫冷白了她一眼,嗤之以鼻,冷冷出声:“两全齐美?美的可都是你的事儿,在下实不知自己到底哪一点儿轻松了!”

这话一出,姚天真微微一怔,流光四溢的水眸闪过一抹失落,眸光失去光华,少了璀璨夺目的色泽,女人脸上表情的骤变,莫名令男人心口一紧,心脏似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紧紧揪成了一团似的,说不出的感觉。

“算了,明日的事情明日再说,我先出去招呼客人。”上官沫不自然的清了清嗓子,按照规矩来说,他这个新郎倌还得出去陪宾客喝酒尽兴。

姚天真欲言又止,原本想说什么,可是在察觉到男人的眼神回避开她时,只能满眼无辜的眼睁睁看着他夺门而去,不过再细想想,只要男人能够答应陪她一起度过今晚这个关键,后面的事情似乎也并没有那么重要了。

保持着一颗豁然开朗的心情,姚天真轻松的耸了耸肩膀,悠然自得的走到紫檀木桌边吃起了零食糕点,忙碌了大半天,她还没机会吃上一口东西呢,上官沫虽然也和她一样半响没顾得吃上一口,可他现在出门去陪宾客,少不了大鱼大肉,唯有她只能可怜兮兮的呆在新房里吃这些零嘴小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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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宴席间,姚大人带着这位新女婿穿梭其中,挨着桌子敬酒,满堂宾客都一一敬到,幸而上官沫的酒量还不错,一路下来依然是气宇轩昂,大方得体,姚大人虽然嘴里不说,可但凡有眼睛的人从眼神里都能看出来,其实他对这个新女婿还是相当满意的。

“阿沫,日后咱们就都是一家人了,老夫这样称呼,你不会介意吧?”姚大人引着男人朝角落最偏僻的那扇屏风处走去,那边除了姚府自家人坐了一桌,还有南宫龙泽和皇甫羽晴也都安置在那里。

“呃……岳父大人这样称呼,小婿当然不介意。”上官沫不自然的清了清嗓子,头一回给人当女婿,还真是浑身不自在,这话从嘴里说出来,自个儿都感觉不像是自己说的。

“咱们先去敬太子殿下和太子妃一杯。”姚大人引着男人绕过姚夫人他们坐的那张桌,径自进了屏风内。

从姚夫人那桌经过时,上官沫能够清晰感觉到几道视线同时朝自己望来,其中有姚二小姐和三小姐哀怨的眸光,还有……

上官沫突然回眸,与那道异样复杂的视线相对,韩睿林并未避开他的目光,深邃诲暗的眸光与其在空气中紧紧教缠在一起,似察觉到了异样,姚大人回头望来,看见韩睿林的那瞬,眸底闪过一抹复杂,轻咳两声:“沫儿,咱们先进去,出来老夫再给你引见几位亲戚……”

原来是亲戚?上官沫眼敛低垂,一闪而过的疑色,刚才他可以清楚的感觉到来自于那位亲戚不甚友善的眼神,不过他却是疑惑,那个男人为什么会用这样的眼神看自己,他又是谁?

因为姚大人的催促,上官沫未多做停留,紧随男人迈步走进屏风内,一眼便看见了卿卿我我的小俩口,南宫龙泽正剥了一颗葡萄喂到皇甫羽晴嘴里,就被他们撞了个正着。

让人意外的是,被他们撞见,南宫龙泽似乎并没有感到尴尬难堪,反倒落落大方的莞尔一笑,冲着上官沫道:“女人有了身孕就会特别的娇气,无时无刻都需要有人*着疼着照顾她,本王现在是这样,总有一天上官沫你也会尝到滋味……今日是你大喜的日子,本王祝你和姚大小姐早添贵子

!来来来,我们夫妻敬你一杯,本王先干为敬,晴儿怀着身孕不能饮酒,她这一杯也由本王代劳了。”

南宫龙泽兴致高昂,情绪看起来好极了,坐在一旁的皇甫羽晴唇角挂着笑,静静地凝望着身旁眉飞色舞的男人,只见他豪气万丈的抬手举杯,一饮而尽,连气也未来得及喘上一口,便又伸手拿过女人面前斟满的酒杯,又是一饮而尽。

站在原地未动的上官沫唇角微微抽搐两下,南宫龙泽的好心情令他有些不悦,这男人明显就是一副来看好戏的表情,不过当着姚大人的面,有些话他也不太好说出口,心里好歹还得顾忌着一些姚天真的颜面。

“太子殿下盛情难却,在下干了这杯。”缓缓,上官沫动了动手臂,虽然面色有些异样,还是举杯一饮而尽,不过醇厚的嗓音却愈显低冷。

就在这时,皇甫羽晴突然莞尔一笑,轻婉出声:“姚大人,邻桌的那个年轻男子就是京城赫赫有名富甲一方的韩员外的独子吗?听说他是姚大小姐的表哥?”

这话一出,上官沫幽暗的鹰眸深处闪过一抹寒芒,那个人就是韩睿林?和姚天真曾经有过婚约的家伙,难道刚才他凝向自己时的眼神怪怪的,就像是不共戴天的仇人似的。

呃!等等!不共戴天的仇人?那个韩睿林和天真不是在五年前就已经取消婚约了么?为什么还会用这样的眼神看自己?除非是……他心里依然还放不下姚天真。

脑子里条件反射做出的判断让上官沫很不悦,那个男人这几年不是已经娶了好几房妻妾么?他还有什么资格觊觎姚天真?这不禁让上官沫胸腔一热,顿时有些火大。

“正是他。呃……太子妃难道也认识他?”姚大人脸上的表情有些不自然,其实在今天这样的日子里,他是很不愿意见到韩睿林的,会勾起以往一些不愉快的记忆。

“不,不认识,只是随口问问。”皇甫羽晴莞尔一笑,一副漫不经心表情,云淡风轻的口吻就像真的只是不经意随口一提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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