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一点的防备,禾里完全没想到赵绣居然会打她,其实赵绣下的手算轻的。但禾里的脸还是被打的偏向一边,禾里的脸偏向那边没有动,动了动有些僵硬的腮帮子,眼珠子一动不动的,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当时禾里直觉,亲情,这玩意到底算是什么呢?

赵绣以前那般的说会对自己好,会补偿自己,可还没等到她的好好对待,说好的补偿,现在高贵典雅的妈妈,为了表里不一的齐清媱再次对她动手。这一巴掌不疼,疼得只是心头的那块肉罢了。

保持着那个方向,禾里淡淡的说,“第二次了……”从前,陆乔教过她,身体发肤授之父母,别人若是打你,你就的双倍的还回来,定不能让自己吃亏的道理。可是陆乔没有说过,如果这个人是自己的妈妈呢?她该怎么办?

眼眸冰冷,禾里不愿再去看赵绣,就算她后悔了又怎样,她地的的确确的是大了她,一时冲动吗?

手上没有松,禾里心下悲凉的想着,到了这种时候自己居然都没忘记还要扣住齐清媱,禾里有些不甘心,低低的问着脸色苍白的齐清媱,“你这么恶毒,这么肮脏的身体,你看着就不厌恶吗?齐清媱!”

“你这个疯子,放开我……你就是个疯子,变态!”齐清媱大叫着,哪儿还能顾得了什么,突然有些后悔现在就和赵禾里摊牌,应该再等等的,至少等到她爸爸回来,赵绣在这里,那里会让其他人碰赵禾里一下?

赵绣在旁边皱着眉,惊讶的看着自己的手,居然有了几分颤抖,惊慌的想着,她打了阿禾一巴掌?顿时呆住,耳边闹哄哄的,又听见齐清媱的尖叫声,赵绣快速镇定下来,现在最重要的是将禾里和齐清媱分开,不能再让禾里和她僵持下去了,否则这后果……

赵绣头开始隐隐发疼,扶住一旁的桌子,大声喊着,“张叔!把阿禾给我拉开,站着干什么?还不快去!”

其实张叔是极不愿意的,今早的那一幕还历历在目,那个男人那般凶横,居然敢带着枪来齐家,不是个简单的,他哪儿还敢对禾里下手,可夫人的话他又不敢不听,张叔在心里左右为难着,巴不得现在有个洞,他直接钻进去来个清净。

“张叔!你是不是不想在这里干了,还不去将小姐扶起来?”赵绣看张叔不动,气的不轻,这些都是怎么了,一个个的都不听她的,齐家是没有付他们钱吗?

张叔慢吞吞走过去,心中横了一把,算了,如今都这样了,必须做个抉择,头顶冒着汗走到禾里的不远处,弯着腰,恭敬的道,“得罪了,禾里小姐。”

闻言,禾里斜眼睨着对自己垂首的张叔,冷冷的笑起来,“赵女士,如果你不知道你宝贝继女做了什么,我原谅你今天这么对待我,但是如果你知道,就当我赵禾里瞎了眼,没有看清你们,这齐家,我他妈就不该进来!”只要当时有一丝的其他办法,禾里都会选择不进齐家。

赵绣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只当禾里是在说气话,挥挥手,“阿禾,妈妈总是为你好的,你今天这样的做法令我很失望,你知道吗?”

你失望?那你可知我的心早就凉透了?禾里突然松开手,对着赵绣挂着似有似无的浅笑,不再看她,转向齐清媱,冷冷的开口,“齐清媱,以后有什么事情,认准我,你要是再对我身边的其他人下手,就是死了,我也找你陪葬。”

齐清媱大概是被禾里折腾怕了,身子抖得和筛子一样,嘴唇懦懦的开合,整张脸也是惨白的,冒着冷汗,一手握着被禾里伤得骨折的手臂,疼得连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只是低着头,眼里透露着满是看不见的怨恨。

在张叔未动手前,禾里就松开了,讽刺的一笑,再次说了一句户,“人在屋檐下,哪儿不低头。则齐家的屋檐再高,你也抬不了头。”一旦低下头了,你若是想抬起来,没那么容易的。

瞧着这富丽堂皇的齐家,施华洛水晶的灯光,投射出阵阵光晕,美丽的像只蝴蝶,薄如蝉翼的落在每个地方,只有禾里觉得格格不入,她从小生长在阴暗的地方,无时不刻不向往着阳光可以照耀的地方,可这里的光,它密不透气。

浅淡的勾起一个讽刺的唇角,禾里像看着一个陌生人一样的看着生气的赵绣,不明白她到底是在生气什么呢,被打的是她呢。

遥远而宁静的说,“以前,我总是梦见你,你说你会保护我。现在我见到你了,却是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打我,你记得吗?以前老王在的时候,你总是温柔的笑着,从不动我一根手指,老王逗我,叫我小公主,你每次都皱眉,却是笑着说,勋哥,你不能那么惯着阿禾的……”禾里眼睛不觉的就模糊了,却还是忍不住的想说,你还记得那个埋在秀城的人吗?那个用生命爱你的人,不嫌弃你带着我这个拖油瓶,一心一意的对着我们好的男人。

禾里不敢问,她怕赵绣真的会像齐泽楷说的那样,赵绣是经不得刺激的,可是她实在是委屈啊……明明是齐清媱做错了,她那样伤害圆圆,为什么平日里精明得再大的事儿都可以的解决的人,现在却脑子糊涂的什么狗屁都不清楚了?

她和圆圆的委屈,去哪儿说,赵绣一次又一次打她的委屈,她要怎么办?

果然,赵绣气得颤抖的唇僵住,愣愣的问,“勋哥?那是谁……”

禾里抿着唇,久久的看着赵绣无辜的脸,长得多好看啊,北国有佳人,也不过如此了。似哭似笑,禾里觉得心里似乎是漏了一大块儿,怎么补也补不上,越来越大,眼泪就那么酸涩的顺着眼睛留下来。

一把抹开,禾里是真觉得委屈,替老王委屈,提圆圆。委屈不替自己,因为她本就是个罪人,这些或许都是该得的。

“爸,你听见了吗?她不记得你了……你真是个傻瓜。”我也是个傻瓜,禾里看着赵绣,眼泪又止不住的留下来,真是可笑,她多久没有哭了,以为不会再有眼泪,可现在脸上这些湿润的东西是什么?

“王叔叔再傻,也没你傻,身体不好,跑出来干什么?”大大打开的大门中央,程岂带着一身清冷出现,惯日里冷淡的模样改了风情,眉眼透着温润,双臂微微张开,清冷的声音淡淡的说,“我会担心的,阿禾,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