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清了禾里的样子,这不就是昨个儿的那个找茬的人之一?

齐清媱轻蔑的笑起来,掀掀嘴唇抬高了眼睛瞥过禾里,“原来是你,大学就生子,哎哟,作为校友我还真是不敢高攀,这么不要脸!”

闻言,禾里的身体一僵,眼如寒冰冷冷的盯着齐清媱,给脸不要脸也就她这样的了,读大学的教养都丢哪儿去了?禾里冷笑,“你要不要脸,教养也就这样了。”

“你什么意思,自己不要脸还有资格说我?这么恶心真是够了。”齐清媱讽刺的轻笑,嫌弃的拍拍刚才被孩子撞到的地方,这样的女人生下来的孩子也好不到哪儿去,野孩子一个!

想到是什么,齐清媱突然趾高气扬的开口,“这么早就生下孩子,孩子的爸爸呢?”

陆妤的手突然紧紧的攥紧禾里的领子,轻轻的颤抖,虽然轻微但禾里还是感觉到了,眼神不由更加寒冷,“多管闲事。”

听到禾里这样回答,齐清媱似乎是更加确定某种想法,张扬的笑起来,酒红的头发不断在眼前晃着,高傲的站在禾里面前,“也是,你这样不知廉耻的女人,有点眼光的男人都会抛弃你吧?我说,这小孩子不会是私生子吧?”看见面前女人紧皱的脸,齐清媱心中的郁闷一吐而出,昨个儿的仇报了,心里说不出的畅快。

禾里起身嘴角一勾,掩耳不及迅雷之势的给了齐清媱一个巴掌,啪的一声,齐清媱捂住脸不可思议的睁大眼,立刻吸引了周围人的眼光,不过禾里什么也不在乎,旁人的眼光有什么用呢?

“不知道的事情就不要乱说,这一巴掌是给你个教训,说话的时候三思而后行!”在自己的眼皮底下让陆妤受伤,禾里觉得即使是打了这一巴掌也不解气,什么叫私生子?陆妤是已经懂这个词的年纪了。

齐清媱不可置信的轻笑一声,捂住被打的脸,“你居然打我?”

禾里毫不犹豫的开口,冷冷道,“做错事情,就该惩罚,你敢再说我女儿一句不好的,我就废了你。”她很肯定,若是这女人再说出关于陆妤不好的话,她真的会动手。

齐清媱什么时候被人打过?这一巴掌彻底的让她怒火横生,就算是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跪下来求她,她都不会原谅。发了疯似的扑过去,长长的指甲看准了禾里的脸,齐清媱气得想毁了这张脸,“贱人!你算什么东西敢打我?”

淡然的看着齐清媱发疯一样的扑过来,禾里将陆妤护在身后,对陆妤道,“妤儿,走远点。”然后一手挡住齐清媱的手,另一只手轻松的拧着齐清媱的胳膊往背后一扣,她就动摇不得。

齐清媱疼得嘶叫一声,禾里一脚踢上她的小腿,将她的身子往前一推,齐清媱脚步不稳,直接摔到在光洁的地板上,地板洗得发亮,轻易的就可以看到在地板上的倒影,齐清媱生气的怒吼,“我会记住的,今天的耻辱我会全部都讨回来的!你等着!”

有时候,世界上的事情偏偏那么巧,想见的时候见不到,见到的时候是出乎意料的意想不到。

原来求而不得,便是这样,原来无欲无求才好。

禾里一转身,就看见赵绣站在不远处,一直优雅高贵的模样,白色雪纺,一根精致小巧的腰带系身,搭着黑色紧身裤,恬静得温柔娴淑,任何男人都想拥有的女人,那样的温柔浅笑。

十年过去,赵绣还是那样风姿绰约,一颦一笑就像是一幅画一样,时间并没有残忍的对待她,对待她这样温柔的女人,时间也是温柔以待。

转身那刻,禾里就愣住,心脏不由自主的猛烈跳动,禾里怔怔的望着她,胡思乱想着,她会认出自己吗?

会吗?

赵绣还会记得,记得她曾经有那样一个女儿吗?

禾里想都不敢想,脚下沉重的似乎戴了千斤重的镣铐,动一下都那么难,生根一样的一动不动,嘴唇诺诺不安的颤动,眼皮都不敢眨一下,修长的指尖都因为害怕而不安的不知道放在何处才合适。

刚入狱那会儿,禾里天天都会梦到老王,满脸是血的老王,一闭眼就是他的死前的样子,禾里咬着自己的手臂,低低的叫着妈妈,可是赵绣从没出现过,一个电话,一件东西,什么都没有,就那么的消失在禾里的生活中,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那时候,禾里也是恨过的,她是自己的妈妈啊,血浓于水的亲人,最后也是重重的给了她一击。背后的刀子,是你最在乎的人捅的,那种感受,禾里怎么也忘不了。

齐清媱摔倒在大堂的地板上,十分的狼狈不堪,赵绣眼里满是淡漠,穿着精致的高跟鞋,一步一步的,优雅从容的走过来,禾里更加紧张,那是向着自己的方向,禾里鼻子一抽,她认出自己了?

有人知道的委屈,便不算委屈,所以当赵绣优雅的走到禾里的面前,像她刚才给齐清媱的一巴掌,那样打在禾里脸上的时候,禾里觉得,这不算委屈,脸上火辣辣的疼,真不算什么,只是绝望而已。脑中的那根绳彻底崩断,什么也没留下。

打开了那么一点的心,瞬间死死的闭上,躲在黑暗里舔舐千疮百孔的伤口。

禾里就那么怔住,一丝的反抗都没有,就那么直直的盯着一脸平淡的赵绣。

穿过禾里的一侧,赵绣停下,脸上的神情不变,声音虽轻,禾里却觉得冬日的风都没这样寒冷,赵绣说,“齐家的姑娘就算再狼狈,也要优雅的站起来,打倒你的敌人,不要丢了齐家的脸,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我以前就是这么教你的,媱媱?”

看见赵绣,齐清媱的脸色突然变得煞白,懦懦不安的低头,听话的回答,“妈,我知道了。”

虽然背对着赵绣,可听着声音,禾里也能感受到赵绣那双眼里,一定是比自己还冷的淡漠,眼神凌厉的看着齐清媱,以前那个温柔的女人,已经在十年前死了。

禾里忽然就笑起来,没有一点希望的笑着,转身看着赵绣依旧还绰约的背影,一字一句的开口,“赵女士,您好,我是赵禾里,很高兴见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