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岂心下一笑,他这是知道自己的身份了?

赵绣来京城不久,很多事情自然是不知道,对于唐振这样的态度面露疑惑,这男人是什么人,竟让唐振如此谨慎?

在一旁的齐清媱见这架势,缓缓后退,她才不管什么赵禾里是谁,她看得出来赵绣的心情不好,她可不想撞到枪口上!爸爸那么喜欢赵绣,齐清媱现在可不愿惹她,不然自家老头子要是一个生气断了她的零用钱,她可怎么活?几个思量,齐清媱就偷偷溜走了。

禾里挣扎的动了动,程岂不耐的敲了她脑门,另一只手直接抱起陆妤,对着禾里低声道,“你再闹,我将孩子扔给沈季!”

恨恨的看着怎么看怎么讨厌的程岂,这男人就不能干点好事儿?禾里怨恨的瞪着程岂,“你敢!”

“看你怎么做了。”程岂抱着陆妤转身就走,顺手拎着禾里的胳膊,“跟上来!”

唐振神色不一,只关心禾里什么攀上了程家这样的人物,如果禾里和程家有关系,圆圆和禾里关系一直很好,那圆圆是不是也知道这男人的存在?眼角瞥见疑惑的赵绣,唐振将诊断报告放到她的手里,语重心长的开口,“禾里回来了,你的病该好了!你快认不出来了吧?一眨眼,禾里长那么高了,我都不敢认了,何况是你。”

“绣儿,还记得禾里吗?你的女儿,她不是齐先生安排的,圆圆找到的她,禾里回了王家。”唐振相信说到这里,赵绣就会懂了,但他不确定赵绣是不是还会记得这些,或许一直以来,唐振都不信,赵绣会什么都不记得,出事后,她就忘记了那一天的事情,其余的事情都记得,唯独不记得王勋死的那天。

齐泽楷竟然也是好手段,动作迅速的将赵绣弄到了香港,几个月后就宣布了婚讯,再见到赵绣,她仿佛就变了一个人,还是优雅高贵,但态度却是从未有过的冷漠,他以为赵绣只是恨他当年没有出手,后来齐泽楷才说出一点眉头,她竟然不记得了,他想,或许不记得也好,不记得自己的女儿杀了她丈夫,不记得禾里进了监狱,或许这样她才可以好好活着。

赵绣失魂落魄的回到齐家,迷迷糊糊的,老唐说的什么?那真的是禾里吗?她一直心心念念的女儿?

突然想起老唐说的,赵绣慌乱的掏出手机按下丈夫的号码,“泽楷,不要再安排人了,这样做,我只会恨你!”

头发已然有些花白的齐泽楷疲惫的按下脑仁,温柔的对着电话里的女人开口,“绣儿,你说什么呢?不要乱想,我哪儿有安排莫名其妙的人,今晚我会早点回来的。”

挂了电话,齐泽楷精明的眼一沉,立刻打了个电话,“将夫人今天的行程全部给我,详细的!”

绣儿已经很久没有用这种语气和他说话了,几年前他们的关系改善后,绣儿对他的态度一直还算好,今天这是怎么了?

良久,赵绣终于捂着脸低声哭出声,如果老唐今天领来的人真的是自己的女儿,那她的那一巴掌算什么?十年未见,她直接打了女儿一巴掌,怪不得她会说那样的话,那孩子的眼神那样冷,阿禾是恨自己了吧?

作为母亲,居然没有认出自己的孩子,赵绣难过的发疯,突然不敢打开唐振给的dna诊断报告,如果是真的,她该怎样面对自己的女儿。

颤抖的打开报告书,直接翻到结尾,看到百分之九十九那个数字,赵绣的心似乎是撕裂了一个口,疼得要死过去,离开女儿的时候,她才九岁啊!十年来,她到底是怎样度过的?

赵绣跌倒在沙发下,捏着诊断书撕心裂肺的哭出声,佣人面面相觑,都吓得不轻,赶紧给齐泽楷打了电话,担忧的道,“齐先生,夫人今天回来不知道怎么了,似乎很伤心,一直在哭,您快回来看看吧。”

上了程岂的车,禾里一开口就道,“送我回唐家!”她要是去了程家,照唐圆圆那性子还不得疯了,乐疯了!

“赵禾里,你是不是傻的?挨打你不知道躲着?”程岂一脚踩了油门,车子箭似的开出去,没系安全带的禾里吓得一扬,身体往前倾。

稳住身形,禾里觉得程岂就是莫名其妙,他这么生气干嘛,她都没气呢!不过就是死心而已,心死了,疼不疼也就无所谓了。

“你看见了?”

“恩……”

“哦,那挺好。”看见了,就不需要再说什么了。

“恩?”

“没什么……”

程岂怒了,她就不能说点什么?

禾里也怒了,丫的,这人就会说恩?

看见方向不对,禾里不得不开口,“喂,说了送我回唐家!”

程岂淡淡的瞟她一眼,凉凉的回答,“你觉得你现在适合回唐家?”

禾里一愣,赵绣不认她,唐叔叔也瞒着她,这个敏感的时候确实不适合回唐家,幽幽的盯过去,“那也不适合去程家!”

程岂恢复高冷的模样,清冷的很,“你有选择的余地?”看透了所有一样,淡淡然的样子,程岂说话,一向清冷的慵懒,带着教训的意味,却让人没办法回口。

被逼急了,禾里的性子是横竖不愿意受制于人的,“托七爷的福。”故意嘲讽的叫程岂七爷,她惹得自己,就不准自己挑衅挑衅他?禾里觉得是断没有这个理的。

不过程岂倒是直接无视了禾里的挑衅,瞧了瞧还带着几分怒气的禾里,眸光隐隐约约的看不清。禾里左右一看,没听到程岂回答,程岂这厮可不会有这样的好脾气,惹着了他,还能有个好的?

斜眼一睨,偷偷打量程岂的表情,还是清冷的样子,专心致志的看着前方开车,嘴角微微勾起,十分分明的手握着方向盘,有种慵懒随意味道,倒不像人前的冷冽,有几分的温度。

“看够了?”看了半晌,程岂终于在红绿灯时平稳的停下,翘起唇角似笑非笑的问道。

一挑眉,他一直知道自己再看他?敢情这人是耳听六路眼观八方?禾里不是扭捏的人,看了就看,当即就应道,“没呢,七爷这样复杂的人,怎么看得够?”

“那就多看看。”程岂轻轻的一笑,眼里的光熠熠生辉,像是昏黄的光里裹上一层柔和的是纱。

禾里心一跳,看着那眼光就有种乱花渐欲迷人眼的感觉,只觉“妖孽”两字再适合不过,明明是只能算周正的相貌,柔和的眸光,对人微微一笑却是让人蛊惑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