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果最终还是苦涩的笑了笑,用力的握紧归海云崖僵硬的手掌,轻声道:“云崖哥哥,你相信我么?”

归海云崖一惊,低下头,迎上她无比认真而清澈的黑瞳。\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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霎时,他不安的心安定了下来,一股暖流从心底流出。轻轻的点了点头,他绽放出一抹邪魅的温柔的笑容。

“那云崖哥哥就留下来,好好的处理好该做的事情,我跟洛洛,会在燕京等你,等你一起去接回墨墨。”果果轻声道,声音幽幽的,有些飘渺。

归海云崖惊怔,阴郁的眉眼,一点一点地舒展开来,光彩焕发。

她是在向他保证,就算弄清楚了全部的真相,在他不在的时候,绝对不会做出任何选择,更不会回到南宫烈身边么?

“……好。”邪魅黑眸流光溢彩,他唇角扬起,风光月霁用力的回握住她的手,眸光灼灼的与她互相凝视,嗓音低低沉沉地应了一声,“约定好了,不准违约。”

“嗯。”她微笑,却苍白中带着几分疲倦,几分如释重负,“云崖哥哥,我累了,明天还要出发去燕京,需要收拾些东西,就先回房了。”今天她真的很累很累,身心皆疲,她想要回去,好好的泡个热水澡放松下。

“嗯,好,我送你。”归海云崖轻轻的点了点头,一手揽住她的腰,转头对小鬼头归海洛勾了勾手指,刻意无视南宫烈的存在,“喂,儿子,走了,回房睡觉了。”

“是,老爸!”看那满含威胁与控诉的眼神,归海洛这个时候可不敢再惹毛自家老爸了,不着痕迹的冲南宫烈眨了眨眼睛,他乖乖地应了声,蹦过去牵住归海云崖伸过来的手掌,还冲着他讨好的灿烂一笑。

臭小子,算你识相。归海云崖得意的暗哼了一声,对南宫烈投去一个挑衅的讥讽眼神,一手揽着果果,一手牵着儿子走了。

而果果,从头到尾,连眼角余光都不曾再扫南宫烈一眼。

小东西……

看着消失在门口的这和美却异常刺眼的仿若似一家三口的背影,南宫烈胸口刺痛,暗若幽火的眸子,暗淡了下来,晦涩不明,化作一丝不甘的苦涩叹息。

手指捏紧,寸寸煞白成灰,他无声的告诫自己,南宫烈,沉住气,已经找到她了,慢慢来,不要急,她跑不掉的。

“南宫先生,客房已经为您准备好,请跟我来。”在门外候着的精明的西陵家的管家,提着家庭医药箱,微笑着站在门边对南宫烈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

南宫烈神色整了整,敛去所有的情绪,淡淡的扫了他一眼,轻轻颔首,大步踏出了这个房间……

……

夜深人静。

南宫烈穿着干净的浴袍,端着一杯加冰的浓烈伏加特,打开套房阳台的落地窗,神色淡淡的在阳台上的褐色手工藤椅上坐下,放松的半躺着,背脊的伤口因为靠上藤椅而**的疼。

可是他一点都不在乎,仿若无事人一般,双眸放空,注视着夜空中闪烁的星子,淡淡地浅酌着杯中的伏特加。

他在等人。疼痛可以让他更加清醒,也牢牢的提醒着他,他不是在做梦,他是真的见到了她,真的……在久违了的六年后,碰触到了她。

火热的烈性酒液如同火烧割刀子一样顺着喉咙滚下,南宫烈微微闭上眼感受着那滚烫的痛楚,嘴角露出一丝若隐若无的温柔却薄凉的幸福笑意。

无数她的如花笑颜在记忆长河中淌过,南宫烈俊美的脸庞,浸染出了甜蜜,痛楚,悲凉,更带着一丝疯狂的绝对偏执……

“喀嚓”,忽然,房门传来一声细碎的开门声。

眉心一蹙,南宫烈脸上的所有外露的情绪消失得干干净净,毫无波澜的平静淡然。只有那双慢慢睁开的微闭的双眸眸中掀起的淡淡波澜,才泄露了他的几分真实情绪。

南宫烈没有起身,也没有回头看,只是似笑非笑地勾起了唇角,淡淡的道:“你来了。”他知道来的人是谁。

“嗯,我来了。”奶声奶气的清脆声音很大方的承认,小小的身影一路穿过室内的摆设,来到他面前,相似的眉毛斜挑,嚣张而骄傲。

“想跟爹地说什么?”眼底有异彩闪掠而过,南宫烈直起身体,将手中的酒杯放到藤椅旁的桌子上,目光深沉而感恩,优美的手指赞叹着抚上眼前这张与自己几乎一模一样的缩小版俊美小脸,这就是她为他生下的儿子,他与她的孩子……

漂亮的黑眸闪过一丝奇异的光彩,归海洛手脚并用的爬上藤椅,站在藤椅上,认真的直勾勾地凝视着南宫烈深邃而幽暗的眸子,“南宫烈,你到底有多爱我妈咪?”

归海洛严肃而凝重的小脸上,流露出不属于六岁小孩子该有的严肃与成熟。

他没有喊他“爹地”,是因为,他今晚是以妈咪的儿子的身份,而不是以他儿子的身份来向他做最后的确认的--最后一次确认,他是不是可以值得他托付他妈咪的男人!

闻言,南宫烈瞳孔倏然收缩,身体僵如化石。

沉默了一会,南宫烈认真的与宝贝儿子相对视,眼底水光隐现,薄唇轻启,一字一字,仿若用生命来起誓一般,敲金断玉,执着而炙热,如同冬日焦雷般滚过空气--“她是我的心脏!”

没有华丽而煽情的长篇大论,情深款款,也没有许下山盟海誓生死不离般的诺言,南宫烈只是简洁的,淡淡的述说了一件事--洛果果,是南宫烈的心脏!

人若是没了心脏,还怎么存活?

所以南宫烈,不能失去洛果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