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妈咪与老爸发现的时候,胎儿已经三个月大了。老爸当然很愤怒,也不想要这个孩子,而且,这个胎儿对于妈咪来说,很危险,事情到这里就应该结束了,只是……”

归海洛缓缓的叙说着,粉嫩的白皙小脸越来越凝重,透着一种成年人的苦涩与悲哀,“当时还只有两个月生命的海乐阿姨在妈咪面前跪下了,她以死相逼,哭着求妈咪替她生下这个孩子……”

“……”邪傲黑眸微眯,冷冽如冰,南宫烈阴鸷地抿紧了薄唇,不用问下去,他也知道后来的结果是什么了,那个叫墨墨的小鬼现在正活生生的在拓跋凌手里--那个笨蛋女人,还是一如既往的善良到无可救药了!

“不得不说,她很聪明。”冷冷的一笑,南宫烈平静的神色下隐藏着危险的怒火,那是强烈的嫉妒愤恨,“可是,归海云崖那个**犯,竟然答应那个女人,不阻止你妈咪乱来?”

那个家伙,该不会是求之不得吧?那可是他儿子,能由小东西生下来的孩子……南宫烈恨得牙痒痒的。

“在妈咪面前,老爸也不过是个纸老虎罢了,爹地你不也是?”小鬼头不悦的斜着眼瞥了他一眼,很是鄙夷,“你也会说,海乐阿姨很聪明啊,知道去求妈咪!妈咪的请求,老爸怎么可能拒绝得掉?”

不是他不给爹地面子,实在是,老爸对他跟妈咪是没的说的,堪称极品好男人了,若不是偶尔的一次,听到妈咪生病时候的呓语,他又调查到当年的事情有很多诡异的地方,知道事情可能不像是他想的那样,他才不会站在爹地这边呢……

“……”南宫烈哑口无言,冷冽如冰的邪傲黑眸深处闪过一丝特别的情绪。

“总之,爹地你只要知道,墨墨是妈咪在排斥反应严重,命悬一线也不曾放弃,到最后更是凶险万分生下来的儿子就可以了!”

归海洛奶声奶气却故作郑重的说完这句话,立马动作利索地爬下了南宫烈的双腿,踢了踢小胳膊小腿,挥手,一溜烟跑了,“晚安,爹地,明天见。”

他出来也够久了,万一妈咪也睡不着夜袭,发现他不在床|上,那就糟了。

“晚安,儿子。”眸光闪烁,南宫烈勾起优美的薄唇,心情极好地慵懒的伸了个懒腰,起身走回室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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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海洛一路无阻,顺利的溜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望着昏暗没有灯光,也没有人来的房间,他贼兮兮的笑了两声,举起白嫩的小手擦了擦额头上的薄汗,太好了,妈咪没来夜袭。

“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他轻手轻脚的关上房门,欢快的哼着童趣小调,一蹦一跳的向自己的舒服大床走去。

“小叛徒。”冷不防,一道熟悉却显得冷冷的嗓音从昏暗中传出!

小鬼头脸上的灿烂笑容顿时凝固!

欢快的哼歌声戛然而止,而那蹦跳的动作,也突兀的定格僵硬!

“老……老爸……!?”尴尬得结结巴巴的,小鬼头暗呼不妙,冷汗一下子冒了出来,浑身寒毛直竖,糟糕,居然被老爸当场逮住了,听那声音,老爸很不满,很火大……也很伤心?

“啪”,床头的台灯被按亮了。

坐在床头的归海云崖,微微的眯着邪魅的眼眸,邪魅俊颜平静而淡淡的,辨不出喜怒,但是就是这样才更加可怕,就好像平静的火山口下活动奔腾的岩浆一般,表面上越平静,等爆发的时候就更加惊人。

“你告诉他了吧,关于墨墨的事情。”归海云崖淡淡的说,平静得就像在是叙述一件无关的事情,但是那双半眯着的阴晴不定的眼眸,带着无以伦比的压迫力,深深的谴责着归海洛。

别以为他之前送他们母子回房没看到他向南宫烈眨眼的小动作。

“呃……是。”小心脏“咯噔”一跳,归海洛不安地耸拉下小脑袋,很诚实的承认了,小心翼翼的挪动的脚步,一步一蹭地向归海云崖挪过去,老爸很受伤吧,一定觉得他是只养不熟的小白眼狼吧?

“为什么?作为父亲而言,我对你不够好么?”邪魅眸子暗了下去,归海云崖平静的问道,胸口是说不出的酸涩冰凉,一股无法发泄的暴躁堵在那里,让他好想将这个让他又爱又恨的小鬼头抓起来倒吊天花板一次看看。

他自认他是个合格的父亲,但是,为什么,这个几乎是他一把屎一把尿伺候长大的小鬼头,会站在南宫烈那个男人身边?

“不,老爸你做得很好,对我也很好,是个好父亲。”罪恶感亏欠感满满的小鬼头不安的猛然抬起头,漂亮的黑眸染上了一丝水汽,嗫嚅道:“对不起,老爸。”

“那为什么?”归海云崖紧抿的锋利唇线稍微的放缓了一些,低声问,有些迷茫,像是在问归海洛,也像是在问自己。

“老爸……!”归海洛小鬼这下子是真的慌了,漂亮的黑眸一下子充满了不安的泪水,猛然一把抱住他的长腿,扬起略带苍白的小脸哀求地看着他,“你做得很好了,真的很好很好了!”

他这次把老爸伤得太狠了,怎么办?

看着这张缩小版的南宫烈的脸,归海云崖神思有了一刹那的恍惚,恍悟了什么--是因为血脉亲情吧?他的身体里流着南宫烈的血,无论他对他多好,那份血缘亲情是谁都无法砍断的……

“老爸,我是你的长子,我的名字叫归海洛,这一点是永远都不会变的!无论是妈咪,还是爹地,都无法改掉我的名字!”大颗大颗晶莹的泪珠从小脸上滑下,归海洛仰着倔强的脸蛋,哀求的,认真的,一字一字的宣告道!

“……”

归海云崖恍惚地看着他,良久,终于缓了轮廓,薄唇勾起,扬出一抹欣慰又愉悦的骄傲笑容,大手揉了揉他的小脑袋,“知道了,儿子。”他笑。

嘛,有子如此,该知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