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锦扶起衣袍坐下,把碍事的饕餮踹到边上去,瞧那正襟危坐的样子,也不打算轻易放过他,等靳褚一落座,就开始了她的盘问:“你是不是认识我?”

靳褚点头。

“可我为何不记得你?”

“许是忘了。”

“为何会忘?”

他叹了一口气,“是你忘了我,并非我忘了你,我又怎知你为何会忘?”

禾锦一想也觉得有道理,连连点头,“那下一个问题,我和你是什么关系?”

“这……”靳褚有些犹豫,秀眉微微蹙起,本就惑人的容颜多了两分疏离更让人觉得暧昧。

禾锦心头也开始发怵,“很难以启齿吗?”

“但也不是。”他顿了一下,还是喏喏道:“在皎月宫的时候,我应该算你男宠。”

禾锦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愣愣地把他望着,“我有养男宠的习惯?”

他点点头,“刚开始就我一个。”

她伸手捏着他的下巴,把脸摆正,这小模样确实长得*,她若找男宠,必定也要找这样的。可是,她会养男宠?

靳褚瞧着她一脸不信,立马开启大招:“你的肚兜多是淡红色,边上喜欢用银针绣梨花,五个瓣,一片叶,左胸下一寸有一颗红痣,右肩有一条疤痕,大腿上还有……”

“停!”禾锦激动得都站了起来,双掌撑在桌子上把他死死盯着,又不知道该拿他怎么办。

靳褚抬头坦然地望着她,那干净纯粹的眼睛望得她面红耳赤,声音淡淡的:“后来你将我赶出皎月宫,我思念成疾,便取走你一根肋骨,塑了小禾。”

他说得轻巧,落在禾锦耳中却消息量巨大,消化了许久,“我为何将你赶出皎月宫?”

靳褚的目光一下子就落寞了起来,让人看着怪心疼的,“因为你喜新厌旧,有了别的男宠,就要将我赶走……”

禾锦哑口无言,被他这眼神看得完全没脾气,声音都低了许多,“我有这么过分?”

他认真地点头,蹲在她面前,“你还说,三千年,梦该醒了。”

禾锦有些吃惊,“你陪了我三千年?”

他又点头,如丝绸一般的头发就披在脑后,泛着银色的光泽。

禾锦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他的头发,还有些事情仍然没想通,“你既然在天音林见过我,那你应该知道是谁治好了我的眼睛,又渡了修为给我吧。”

“不知,我见你时气息安稳,似在沉睡。”

禾锦点点头,表示信了他的话。

他轻轻把头放在她腿上,乖巧地闭上了眼睛,声音微微有些沉,“这一次,你还要赶我走吗?”

禾锦的手顿住了,不动声色地收回放在桌上,“我许多事情都记不清楚,也不知你说的是真是假,还要求证。”

“我可以每天呆在你身边,等你想起来或是弄清楚。”

她还尚有疑惑,没有立马答应。

“我无处可去,也无亲无故,与其在这里消磨度日,还不如陪在你身边,相互有个照应。”靳褚抬头望着她,那双眼睛明明美到妖艳,却能比小鹿还纯洁,“你想不起来的事,我都可以告诉你,还可以帮你照顾照顾饕餮。”

禾锦往旁边看了一下,略有些疑惑,“你怎知它是饕餮?”

他认真地看着她,“我与你相识三千年,你所有的事情我都知道。”

禾锦这下子才重新审视着他,那眉眼间的风情太过于犀利,总觉得会被灼伤,可又无时无刻不在诱惑着她靠近。

他似乎在勾引着她,又刻意收敛着风情,以至于呈现出这样一幅画面。

她思量许久,最终淡淡一笑,“我不需要别人照顾它。”

靳褚淡定道:“就算不需要别人照顾饕餮,那你总该需要鲜活之血吧?以前在皎月宫你最喜欢我的血,我相信现在也一样。”

嗯,这个条件提出来,倒是让她愿意考虑一下。

“将我带在身边,就当养了个血奴,不用逼迫自己喝难以下咽的血,不是挺好吗?”

禾锦认同地点了点头,却还在思量。

靳褚没给她多少思考的时间,直接扯下自己的衣襟,露出整个锁骨,用指甲狠狠划了一条口子,鲜血直流。

红色从他白皙的脖颈流下来,太过于旖旎,那头禁欲的银发配上他涟艳的神情,真真能勾走她的心魂。

他太了解她,自然知道该怎么引诱她。

禾锦没想太多,就俯身攀附着他的肩膀,轻轻舔舐了两下。

这一舔舐,大有收不住的趋势。

她由舔变成了咬,伸出獠牙咬住了他的脖颈,不断吸取他身体里的血液,如毒瘾一样让她停不下来。

记忆能忘,身体却是不能忘。

她顺手抱住了他的脖子,捧住他的脸,不断往更深处吸取,习惯性地舔舐流下来的血液,手指纠缠入他的发中。

曾经多少个日日夜夜,他甘之如饴,她如毒如荼,无论是身体还是灵魂,都可以紧密地嵌合在一起,分不清彼此。

饕餮兽趴在地上哼哼唧唧,也不知是怎么回事,一直发着不大不小的怪声叫个不停。

靳褚有些意乱情迷,伸手抱住了她的腰,想解开她的衣带,被她伸手抓住了。

她松了口,目光清明地看着他,“血奴可以,男宠免了。”

不知为何靳褚觉得心底抽空地冷,冷进了心里,可他还是要笑着回答:“好。”

你要血奴,我就做你的血奴。

你要男宠,我就做你的男宠。

尊严于我而言,不及你分毫,你若愿意,那我不要也罢。

禾锦帮他愈合伤口,仔细地替他穿好衣服,把衣襟整理好。她做这些事时看似随意,又很认真,长长的的睫毛就在他眼前晃来晃去,晃得心头发痒。

她总是这样,喝过血之后会对他格外的好,若还想要更多,她就会把一切都收走。

理智得让人心寒。

“十七。”他抓住她的手,笑意盈盈地看着她,“我以前都是叫你十七,以后也可以这样叫吗?”

禾锦却是吃了一惊,“我以前准许你叫我十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