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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处都是微蒙一片,没有什么风,所以雨显得越发细密。

胤?并没有撑伞,任雨丝打湿他的衣裳。

冥冥中仿佛有人歌唱。

隐隐约约听的不是很分明,但词句却像印在脑中,清晰如斯。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

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

胤?的脚步停顿了一下,轻扶了一边的树干,缓过心头的一阵抽痛。

身后的秦喜此时正赶上来,气喘吁吁:“主子,您还真要去啊?”他神情怪异,倒要胤?心生疑惑。

便是转了头,看向秦喜:“怎么?我去不得?”“去不得啊,主子。”

秦喜一脸苦相,“主子和福大人关系是好,可也不能为福大人冒这个险啊。

他和云答应的私情万一被扯出来,您可是要跟着倒霉的……主子?”“往哪走?”胤?没理他,指着眼前的岔道问道。

这么几十年下来,长春宫倒是有了些许改动……而且,他也不知道那答应被关在哪里。

其实他完全可以不去,但不知道怎么的,就是想去见见这女子。

身为皇帝的女人,还和当朝大臣不清不楚……竟然还扯上皇子,嗯,不简单。

他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见识见识而已。

“这边……”秦喜苦了脸,却还是老实指出道儿。

胤?抬脚便走,只是方走出不到一丈,便再一次拧了眉头。

眼前的小道穿墙而过,看上去,已经是出了长春宫的范畴。

秦喜在前面领路,他便在后面跟着。

却是越走越心惊,越走越激动。

手脚已经冰凉,掌心更是渗出点点冷汗,心脏不受控制的一阵阵狂跳:这条路,似乎正通往他自雍正三年后,再也没敢去过的地方。

清宁宫。

一个停字尚未出口,满蒙汉三种文字书写的“清宁宫”门匾便已经跃入眼帘。

胤?微变了脸色,偏过头:“她不是被关在长春宫么?”“啊…是。”

秦喜应过一声,又道,“贵妃娘娘说,要一视同仁,所有犯错的妃嫔、宫女都是关在这里,她不能开了先例。”

胤?一听到犯错的妃嫔几个字,脸上神色又冷了冷,看向秦喜的眼神多了几分寒意。

秦喜不由往后缩了缩脖子,不知道自己哪说错了话。

便是缓步而进。

秦喜一路前行,胤?眼见自己便往清宁宫的西角去,心便跳的更快,似乎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终于,秦喜推开那两扇木门,轻声道:“主子,云答应就关在里面。”

七月底的天气并不算热,现下甚至还阴风惨雨,胤?却已经是满头大汗,脸色惨白。

为什么……为什么他眼前出现的,就是云钰当年惨死的地方?心中一阵一阵的抽疼,他抬眼望去,只见那处院落似乎没有变过,两扇木门极是破败,院子里原本植满花草,只是此刻却只余下枯枝,有的甚至只留下了花盆。

只余得边角几棵长青树有着些许绿意。

再向里看去,四周的角落上结了厚厚的蛛网,门窗上的贴纸也是灰蒙蒙的一片,只是地面积灰上脚印繁乱,证明这些日子这里的变动。

那歌声似乎再度响起,如擂鼓般敲打他的心。

十年生死两茫茫……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

彼时云钰那惨白的面庞又自他心底浮起,时空似乎在这一刻交错,他甚至不敢往里迈进一步。

生怕进去了,看到的会是倒卧在**的云钰。

生怕进去了,抱起的会是她冰凉僵硬的身体。

生怕进去了,一切都只是自己的癔想。

生怕进去了,那撕心裂肺的痛苦又如海潮袭来。

他就这么静静的站着,怔怔的看着那满是灰尘的门窗,身体僵硬,动弹不能。

“主子?”秦喜见他如此,不由轻唤了一声,眉目之间全是忧色。

胤?这才挥了手,手势无力而瘫软。

那十年里,他几乎从未在人前露出过自己的苦痛,只是福惠和十三死的时候,他才……可是此刻,他的脆弱和痛苦,连秦喜都能够一眼看出。

他知道应该进去,或者转身离开。

但终究无法动弹,仿佛只要站的久了,云钰就会推开门出来,调皮的抬了眼,轻唤他的名字。

虽然知道不可能,但他仍旧站了,动也不动。

直至屋里传来女子的声音,那声音柔和而嘶哑,细听去,却是轻吟了一首词。

白色陌生的街,凛冽的风模糊了一切。

雾在窗边在心里在眼角间泛起,无法辩识冷冷的夜。

窗外飘落着雪,越来越远所有的感觉。

没有温度没有你没有了思念,所有火光都已熄灭。

雪缓缓飘落而夜黑仍不停歇,这是个只属于放弃的世界。

漫天的风霜都成了我的离别,我的心冷的似雪。

“云钰!!!!”胤?一声惊叫,猛的上前推开了门。

“啊!!”正坐在窗口的女子顿时惊吓出声,身子一抖,手中的纸简翩然落地。

并不是云钰。

坐在那里的并不是云钰。

她不是云钰……只是那日的云绮……胤?眼神阴冷,死死盯住她:“这首词,你打哪里听来?”“见过十五阿哥,给十五阿哥请安。”

云绮缓过神,整了整衣服,优雅行礼,缓缓捡起飘落地上的纸简,呈到他的面前,“此物所载。”

胤?微颤了双手,缓缓接过。

纸简已经泛黄,脆薄的似乎一捏就碎,一行如狗爬般的字写在上面。

正是方才她吟的词。

落款却并非云钰,而是文雪。

时间也很奇怪,是西洋的“阿拉伯数字”:1725。

但即使如此……他仍旧能够认出,那是云钰所书。

她素来使不好毛笔,唯一能写好的几个字,便是她自己的名字和自己的名字。

自己那时常嘲笑她:字如其人。

而今……眼泪便要夺眶而出,他深吸几口气,小心翼翼的将那纸简收好,仿佛那是世界上最珍贵的宝物。

这才定了定心神,将目光投向那云绮。

“你缘何不肯侍寝?”他上下打量她好几眼,缓缓道。

她一身素白,眉目之间尽是倔强之色,整个人较那天从水里出来时干净些许,只是也好不到哪去,身上的裙子更是有着星点绛色:那是血液干涸之后的颜色。

“似乎与十五阿哥无关。”

云绮唇边带笑,仿佛完全不担心自己的处境。

(我死都不会告诉你们云钰是谁的,别妄想了,打死都不说,除非给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