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丐,是为了生活而拼搏在社会最底层一个特殊群体。

任何国家,任何城市,都避免不了乞丐的存在,虽然大多数乞丐的文化水平不高,但他们也是构成这个社会群体中的一部份,甚至是不可或缺的一部份。

张扬现在是个乞丐,也是个外地人,可以说他是一个浪流到中海的乞丐,只不过他这个乞丐却与大多数沿街乞讨为生的乞丐有所不同,因为他是乞丐中的佼佼者—垃圾废品收购站的站长!

认识他的人都叫他扬哥或者是破烂大王。

别以为收破烂的人如何如何低人一等,对于他张扬来说,收破烂可是他近一年来‘出来’之后,找到最稳定最来钱的一份工作,对此,他乐此不彼!

他的废品收购站位于城市边缘,与中海松江垃圾场遥遥相对,名字就叫‘扬哥实业’。

当然,这扬哥实业并不是工商注册的,而是他自已随便取的,而且收购站大门两侧还有一幅木头上用油漆写的对联。

上联是:“两条腿不收活人。”

下联是:“四条腿不收板凳。”

横批则是:“见好就收。”

这十八个大字被他写的歪歪扭扭,红色油漆的衬托下,要多难看有多难看,更是映衬着写字之人的文化水平果真如乞丐一般。

当然,谁又知道这十八个大字,是他故意为而之的呢?

扬哥实业总经理有一名,会计一名,出纳一名。一共三人,当然,名义上虽然叫会计与出纳,但却把整个收购站的活全都包了。

这两名员工都是女人,也都是四十多岁的外来妇女,一个叫李淑珍,一个叫张梅。平时张扬都叫他们李姐和张姐。

上午十点,随着收购站外面一辆不知道是几手的红色捷达轿车,带着一溜黑烟,驶进了扬哥实业。

车上下来一个身高一米八十左右,皮肤黝黑,短头,叨着一根自卷香烟的二十几岁男子。

这男子打远一看,体格健壮,腰板溜直,上身穿着黑的半袖t恤,下身同样是黑色的紧腿工作服,脚上是那种八十年代的黑皮靴。

“张总,您可算来咧,他们来半天了。”会计李姐四十六岁,湖南人,操着一口湖南口音的她,早已风过残年,脸上的黄褐斑与那眼角的皱纹,还有那黑黑的皮肤,一看之下,就是生活在大城市之中的底层人员,也是那种上层社会的人,看上一眼都让人讨厌的人。

张扬看了一眼神色焦急的李姐后,点点头笑道:“你忙去吧,交给我了。”说完后,张扬就望向了斜靠在收购站一堆垃圾旁的四五个男子身上。

这四五个男子除一人之外,全都是蓬头垢面,最大的四十多岁,最小的也和张扬差不了多少,他们的穿着也都是那种最残次的地摊货,此时这五个人正吊儿郎当的抽着烟。

看到张扬望过来时,五个人也都皮笑肉不笑的走了过来。

“扬哥是吧?”年龄最大的男子打量了张扬一眼后,继续说道:“按理说呢,咱们井水不范河水,都是吃这碗饭的,只是你最近做得是不是太不地道了?”这男子东北味很浓,眼睛里更是透露着狠辣之意。

张扬认得此人,此人东北籍,叫樊刚,在这一带别人都叫他刚哥,也是在这一片混了十几年,如今开着两家收购站,就几条街的距离,他属于底层比较混得开,上层进不去的那种类型。不过听闻此人好勇斗狠,连本土的社会混子都给其三分面子的人物。

虽然樊刚几人有备而来,但张扬却还是满不在乎的吸了口小烟卷道:“刚哥指的是最近我收购废铁的价格?”

“你说呢?”樊刚冷眼反问道:“五分钱的差价,你做得也太绝了吧?咱们兄弟可都指着这碗饭呢。”

张扬耸了耸肩膀,苦笑一声道:“刚哥你刚从山沟里爬出来不成?市场竟争就是如此,如果你认为我的价格高,你大可以也把收铁的价格涨上去啊。”

“放你娘的屁,你小子找死。”樊刚身后的四个跟班听到张扬的讽刺讥语后,愤怒的把怀里藏着的钢管抽了出来。但他们却并没有直接进攻,而是等着刚哥的命令。

樊刚此时脸色也阴了下来,这张扬是一年之前把这个废品收购站兑下来的,而且这小子经营有道,短短一年时间,竟然把收购站做大,如今每天都收购上万元的废品,虽然他把收购的价格抬得很高,但废品这一行根本就是纯暴利,就拿他这个收购站来说,扣除杂七杂八的开销与赋税外,每年纯利润最少在五十万以上。

他今天带人来找张扬,就是因为最近一个月,这张扬竟然把收购废铁的价格比他们提高了五分钱,所以至使自已的生意大幅下滑,附近变卖废铁的散贩,几乎全被他拉拢过来。

“我不明白……”樊刚弹了弹烟灰,冷笑一声道:“为什么明明有更高的利润你不赚,却要和我们对着干。”

张扬再次耸了耸肩膀,露出两排小白牙,笑道:“我说我是为了他们赚更多的钱你信吗?”张扬指了指门外六七个拉着双轮车,穿得破烂不堪,上了年纪的废品贩子。

此时那有男有女的六七个废品收购的小贩子正担惊受怕的向着张扬的方向看着。

樊刚听到张扬的话后,明显一怔,但随即就更加狰狞起来,张扬的话打死他都不信,在商为利,哪有商人不为利的?这张扬不是在诓自已吗?

“好,没想到你这么不识相,那就别怪我樊刚不仁了。”樊刚说完后,手一挥,那四个跟班的就冲了上来,钢管铁棍子也随之呼啸而来。

张扬早知道这樊刚今天来就是找茬的,所以也没有多说,在他眼里,这几个不入流的小混混还个屁都算不上,如果放在三年前,可能他根本都不会解释那么多废话。

手中的烟屁用力一弹,带着点点火光砸在了最前面跟班的脸上,荡得那跟班怪叫一声后,张扬脚步向着一滑,肩膀一耸,一记靠山推直接将那跟班撞得飞了出去。

同时他动作不停,在其它跟班的钢管还没有落下来时,双手闪电般的向前一抓一拉,只听到又是一跟班‘嗷’的一声就被他砸在了地上。

这时呼啸的风声在他耳畔响起,余下两名跟班的钢管已经砸到。

张扬的嘴角不屑的向上一翘,脑袋微微一偏,钢管就贴着他头皮砸了个空,只不过还没有等到这跟班抽回钢管时,张扬的腰部用力一扭,一记后旋踢‘砰’的一声就踢在了这跟班的肩膀上,使跟班吃痛的栽倒在地。

电光火石之间,最后唯一一名站着的跟班,不知什么时候被张扬捏住了脖子,甚至这名跟班都感觉到张扬手上那粗厚的老茧。

张扬单手将这名跟班提了起来,气一沉,闷喝一声道:“回去!”

“呼!~”跟班直接撞进了刚要出手的钢哥怀里,使刚刚踉跄的后退三四步才讪讪站定。

六秒,从动手到结束,只用了六秒时间,而且张扬则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一样,自卷香烟向上一抛,银灰色的柴油火机一打,狭隘的抽了起来。

“我手下留情了。”张扬淡淡的看了钢哥一眼道。

“好功夫。”刚哥出奇的没有害怕,而是双眼放着精光,似乎看到了猎物一般的看着张扬,道:“扬哥当兵出身吧?”一边说着,刚哥一边脱着外套,只露出里面的背心。

张扬眉毛一挑,看到了刚哥手臂上的纹身,那纹身是一条活灵活现的下山猛虎。

“不是,怎么?难道刚哥想玩玩?”张扬感觉到刚哥升起的浓浓战意,也感觉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血腥气息。

“是啊,好久没有看到你这么出色的年轻人了,顺便说一句,我以前是当兵的。”刚哥将外套往那跟班怀里一塞,还滑稽的做了两个扩胸运动,甩了甩手脚道:“今天若你胜了,我的两个收购站的废铁价格也提高五分,若我胜了,你就滚吧,你这收购站我要了。”

“能不能不打?”张扬对这个当过兵的樊刚生出一种好感,纯粹武者之间的好感。所以他苦笑一声后,继续说道:“咱们商量了价格出来,然后统一,一起发财嘛。”

“哈哈,你认为我打不过你吗?”樊刚没有多余的废话,大笑一声后,刚劲的拳头已经呼啸而来。

“事实上……”张扬一边回答的同时,已经看出来这樊刚拳风的路数,并且惊讶一声道:“长拳?”

“砰!~”的一声,二人一触即分,各自后退一步后,樊刚赞道:“好劲力,你这散手不错。”

“倒是我看走了眼。”张扬不再多说,这种时刻,只能以实力说明一切。

“砰,砰,砰,砰……”二人各展所长,拳拳生风,每一拳都狠辣无比,都是那种绝对的杀招。

拆过十招之后,张扬也大体了解了这樊刚的真正实力,反到是樊刚越打越心惊,要知道他当年可是军中武壮元,某军区尖刀连长,如果不是因为犯了错误而退役,可能现在他的军衔早就是团长级别或者更高了。

樊刚很惊讶自已在十招之内没有放倒张扬,也惊讶张扬的武功路数,他最开始认为张扬学的是散手,但打着打着他却看到了八极拳的影子,也看到了长拳的影子,可以说这张扬的拳法很杂,但每一招每一式都运用得异常纯熟,全无破绽之处。

十招一过,张扬灿烂一笑:“事实上……你不是我的对手!”只见他刚一说完,樊刚的一双手碗就传出一阵剧痛,紧接着他就看到了张扬那罡劲而又诡异的拳头打向了自已的胸膛。

“啊!~”樊刚一惊,他知道如果这一拳打实的话,自已内腑非得受重伤不可,只是他现在已经躲无可躲,避无可避,只能运力硬撑。

“砰!”的一声,樊刚终于倒飞而去,但他此时却并没有感觉到多么疼痛,很诡异的,他清晰的感觉到自已被打的胸口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