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于老北京城后海附近,有老舍故居,而张扬的四合院,就距离老舍故居不远,他四合院所在的位置,属于文化遗产保护区,进入胡同里面,可以亲身感受到老北京人的生活习惯等等。

张扬的四合院属于小户型,但也达到七百多平方以上,有一个门斗,坐北朝南,东西是厢房,每间厢房各五间,坐北的是正房,共八间,院子里有两颗树,一颗是杏树,一颗是老榆树。

同时,院子里也很大,至少能并排停放四辆汽车。

四年前他把四合院租给了一个老教授,当时似乎是老教授刚离了婚,净身出户,只拿着自已的书本床铺搬了过来。

张扬带着袁兰,二人一路走走停停,袁兰对老北京人的生活特别好奇,打听这个,打听那个,一路上说个不停。

而回到北京的张扬,也立马变成了满口的京味,他真真的是地道的北京人。

老教授对于张扬的到来,显出了极高的热情,不过似乎他早就搬走了,就等着张扬来呢。

“张扬,你总算回来了,快,快过来坐。”院子里有老藤椅,有茶桌石凳,霍教授看到张扬带着人进来后,就立即起身相迎,紧紧的抓着张扬的手不放。

“霍教授,我可是来收房子的啊,咱们的租期到了。”张扬打着哈哈,开起了玩笑。

“知道了,知道了,其实一年前我就搬回家了,我和老伴又复婚了……”霍教授心情愉快,也告诉张扬,他又复婚了。

“哟,那可得恭喜您了。”张扬对着霍教授拱手道。

“先别恭喜我,张扬,我问你,西间厢房满满一屋子书,而且有一些泛了黄的中医经典,这些书也都是你爷爷留下来的?”霍教授就是中医药大学的教授,也是研究了一辈子中医的学者。

“是啊,当年我不都告诉你了吗?您老没把我的书卖了吧?”

“哪能啊,那些书都是经典啊,传世经典啊,老头子在这里研究了几年,学到的可是非常多啊,不过张扬,老头子还有个不情之请,还需要你答应,要不我就赖在这里不走了。”

“嘛事儿?”张扬笑着问道。

“你把那些我没看过的书借我看看怎么样,我拿到家里去看,当然,我会给你打借条,看完再还你!”

“还有,你得给老头子我写副字,落款印章一个都不能少!”这老教授就是一个学者,一辈子都埋在书里,研究中医传承方面。

“霍爷爷,您在寒酸我是吧?我的字可是一分钱都不值的。”张扬听到霍教授的话后就笑了,西厢房内有好几副他当年写过的书法,都被他裱起来挂在厅堂的,上面有他的属名和印章。

“值不值钱我不管,反正你得给我写一副,你的字漂亮啊,前两年我带着老友来这里,老友们差点把你的那几副字都偷走。而且还嚷着等你回来要见见你呢,我说你二十多岁,人家不信啊。”

张扬脑门子有点冒汗了,十五岁那一年,他爷爷就说,他的字登得大雅之堂了,书法造诣不亚于那些老书法家。

每个人的字都不同,而且从一个人的字里行间也能读出很多故事,一个人的字,就代表这个人的脾性和修身。张扬的字善变,偶尔张扬,偶尔透着一股沉寂的沧桑,虽然他没上过学,但他的字绝对是一流的,二十几岁的人,绝对没有几个能达到他这种境界的。

“成了,霍爷爷您都不怕我的字难看,那我还怕啥呀,至于书嘛,你拿去看,别弄丢了就成。”张扬倒痛快,一口答应下来,老教授是中医药大学的老牌教授,在学校很有权威,张扬其实一直就打算弄一个中医文凭呢,这个霍教授其实就是一个突破口。

“哈哈,太好了,我就知道你小子会答就的,走,快走,帮我写字去,我给你研墨!”霍教授哈哈大笑的站起身,要拉着张扬去书房写字。

“等下,霍爷爷,我也还有事要求您呢。”张扬诡笑一声道:“霍爷爷,你知道我也学过中医,但我一直以来就是没有文凭,所以我想弄个中医师文凭,您帮帮忙。”

“这个啊……”霍教授听到张扬的话后,又重新坐了下去,眉头也皱了起来,显然有一些为难。

好半天后,霍教授才摇了摇头:“小张啊,我知道你和你爷爷都是江湖上的野路子,也知道你爷爷肯定是正经八百的传承中医师,只是现代的中医师文凭并不是随便发放的,要经过系统的学习,考试之后才能行医。你要是真想弄张文凭,倒不如去我们大学里深造几年,系统的学习一下,日后你再做我的研究生,等学业有成后,任何一家医院都会高薪聘请你的。”

“得,霍爷爷,当我没说。我知道您老中国内中医药行业名望极高,恐怕我成了你的研究生后,借着您的名声,我就自已能开医院了。”

“不过我实在没那个时间去学习的。”张扬摇了摇头,让他去学校读书,重新学习,他根本没那个时间,也没那个兴趣。

“那就只有一种办法了,等我回去后,给你找一些相关类的参考书籍,你在家自学吧,然后等什么时候有中医师考试,我再通你知,我帮你走走后门,直接参考。”

“不过一些理论上的东西你也要学,比如说中草药的功效,方剂的组成,穴位的配定以及针灸处方等等,这些都要懂的,不能按你的野路子来。”

“太好了!”听到霍教授可以为他开后门后,张扬兴奋的捏了捏拳头,说实话,他学了十几年的中医,走遍了大半个中国,跟他爷爷看过的怪病奇病数不胜数,而且他十五岁就出师了,就能单独诊病了。只可惜,到了近代,没有文凭人家就不相信你这种野郎中,所以民间的中医师一般情况下都是在自已家乡有一定名声的,人家才会找你去看病。而且还要偷偷摸摸的看,否则被卫生监督机构的人找上门来,那就是非法行医,轻的拘留,重的判刑。

当然,霍教授所说的后门,其实也不算真正的后门,国家这些年,每隔几年都会组织一次大型的中医师考试,报名人也并不一定是学生,因为这种考试是面向社会的,有一些世代传承下来的中医世家,就都没有文凭,所以考试也是面向他们的,但却非常严格,还需要临床什么的。

“你小子,不答应你,你就不给我写字啦?快走!”霍老头还没忘他要的字。而张扬再也不娇情了,去了正房的书房,霍老头亲自铺开纸,又研墨,而袁兰则好奇的抬着头,看着书房正上方的一四个大字。

那四个大字叫:医者仁心,张扬写的,中中正正,还真有一种大气磅薄的气势。

张扬这时候提起了毛笔,并没有立即去写,而是在考虑以什么样的字才能配得上霍教授,还要考虑一个晚辈孝敬长辈的字意,不能加勉,因为他不是长辈,加勉了就等于提字,那样的话,他就是装大了。

这时候,袁兰也好奇起来,想要看看张扬要写什么,只是她和霍老都没有去打扰。

片刻后,张扬终于睁开眼睛,而后捥起袖子,写了一个‘桃’字,这个桃,中规中距之中又带着一丝圆润之意,不张扬不做作。

“桃?”袁兰和霍老头对视一眼后,都露出了一丝笑意,似乎二人都猜到了接下来张扬要写的是什么。

果然,张扬又写了个‘李’字,一样的中规中距。

接下来,沾了墨,一连写了了两个字,没有停顿,一口气写完的。

“天下”

“桃李天下!”

天下二字张扬飞舞,与前面的桃李二字完全不同,但这四个字一搭配起来,却也能使人突然间就被这四个字所震憾。

前面的桃李是静,后面的天下是动,静动结合,似乎这个天下都在我心中一般!

之后,张扬写了落款,于某年某月,学生张扬敬上,最后他又去个人书柜里找出了自已的印章,盖在了上面。

“好字啊,好字,小张,老夫也想写这么好的字啊,可是练了多年,也没练出来。”霍老这时候就赞叹起来,说实话,张扬写的字非常好看,也中看、耐看。

“霍爷爷,您老谬赞了,我就是写着玩的,小时候被爷爷逼的!”张扬谦虚了一句道。

而这时候,袁兰的两只眼睛就闪起了小星星,张扬还真有才呢。

“行了,等墨迹干了,我拿走,还有那几捆书,我也一起拿走。”

“霍爷爷,您要是有事儿就先走,稍后我裱好了,给您送家去,成不?”张扬这时候也表现出了一个晚辈应有了礼节。

“哈哈,那就更好了。”霍老点头大笑,这张扬会做人。

霍老走的时候,只带了个一个皮包而已,他的铺盖和书籍早在一年前就拿家去了,这四合院也是近一年来,他偶尔过来住住,读一些古医书罢了。

“扬,这个四合院真好,我是不走了,把家也要搬到这里。”袁兰坐在院子中的藤椅上,古树下,悠哉悠哉的喝起了茶水,她发现了,这个透着古朴书香之气的四合院,比什么豪宅别墅都要强上百倍。

张扬哈哈一笑:“好啊,正愁没有保母帮我打扫卫生和做饭呢,这回连雇保母的钱都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