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不会没有朋友!”面对着自己曾经最为忠实的战友和部下此刻颤抖着的枪口,转过身去面对自己朝向自己位置后方巨大的落地窗,久历风雨的巴基斯坦总统—穆沙拉夫终于露出一丝欣慰的微笑,因为他看到了巴基斯坦最为忠诚的盟友—中国的到来。一辆又一辆的中国陆军的92式6轮步兵战车在绚丽的路灯照耀之下,隆隆的驶过有着伊斯兰堡的“长安街”之称的真纳大道,向着自己的方向开来。

而负责执行戒严任务的巴基斯坦陆军的士兵们似乎早已被眼前所出现的这一幕惊呆了,他们之中根本没有想起举着自己手中的武器去阻止这些来自异国的战士,相反几乎所有人都选择热情的欢呼和及时撤去一道道坚固的路障。让这些来自东方的朋友们走的更为顺畅。而滚滚向前挺进的车队之中,不时也会有些步兵战车在关键性的路口停在路边,随后便会有荷枪实弹的中国人民国防军的战士和精通英语或乌尔都语的政工人员的带领之下,与巴基斯坦士兵共同值勤。

“这不可能,中国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那些该不会是你的嫡系部队所假扮的吧!”距离权力颠峰仅只有毫厘之距的基亚尼上将显然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虽然他和五角大楼的那些同谋者一样清楚巴基斯坦对于中国的重要性。但是他们却一致认为中国对来自巴基斯坦政坛内部的地震无能为力,因为毕竟在这两个歃血为盟的国家之间横亘着雄伟壮丽且难以征服的喀喇昆仑山脉。虽然在盛唐时代,来自中国西部的远征军曾一度在这里宣扬过来自东方的威名。但是在日新月异的战争模式之下,对于长期依靠地面部队来维护权益的中国来说,巴基斯坦虽然并不遥远,但却同样不易企及。因此从历史上来看,中国对巴基斯坦虽然一直保持着无私慷慨的援助和最为热忱的友谊,但是对巴基斯坦国内的政局却鲜有干涉。

最终基亚尼上将和五角大楼达成的共识便是对于这样政变,中国人无力干涉。不过现在事实显然证明他们错了,而且错的很离谱。

“你跟美国人在一起混的时间太久了,他们蒙蔽了你的心志。其实我就应该发现你并不是一个合适的继任者,这个问题很多军中的元老都向我提出过。只可惜当时我太过于相信你了。”虽然此刻手中握有手枪的基亚尼上将似乎依旧掌握着这件房间内的主动,但事实上攻守的形势早已在无形之中发生了逆转。“让你的部下不要作傻事,在我们在印度人的战场之上已经有太多的巴基斯坦军人为了你所谓的荣耀而流血,够了,让一切都结束吧。”穆沙拉夫缓缓的走向心防逐渐崩溃的基亚尼。只要对方放下手中的枪,那么他并不打算赶尽杀绝。

“不!我决不会就此认输的!美国海军第5舰队的航空母舰已经逼近卡拉奇。

只要你死了,我便是最为合法的继承人。即便是中国人也不可能在明目张胆的推翻我的统治。所以,去见真主吧……。“走投无路的基亚尼最终选择了放手一赌,但其实他手里底牌早已被对手看穿。就在他再度举起自己手中枪对准近在咫尺的穆沙拉夫,刹那之间随着一声玻璃清脆的破裂声,他感到整个世界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宁静之中,他眼前的世界忽然如静止了一般,从五彩斑斓到化为黑白最后慢慢的归于黑暗,疼痛比这一切来的要稍晚一些,不过那种锥心般的疼痛并没有维持多久,他的神经系统便停止了一切的工作。

在基亚尼瘫倒在地的尸体之上,只有唯一的一个伤口,一颗7.62毫米子弹准确的击中了这个野心家的眉心,带着他的头盖骨和红白相间的**泼洒满了整间房间。“请相信我,这并非是我所想要的结果。”面对倒在自己面前的这位曾经的战友,穆沙拉夫无奈的摇了摇头。随后他不得不跨过这位挑战者向着门外的世界走去,在那里还有无数的问题在等待着他。

而在距离总统府300米左右的一棵巨大的松树之上,一个身着巴基斯坦陆军制服的男子正悠闲自得的举着手中刚刚完成了一次改变巴基斯坦命运猎杀的步枪,独自回味着那透过白光瞄准镜从瞄准到扣动扳机的奇妙里程。而当他缓缓放下手中的武器之时,所有人往往会大跌眼睛,因为那不过是一支在巴基斯坦和阿富汗边境的部落级军火市场内并不罕见的中国制56式半自动步枪。很少有狙击手还会使用如此不专业的装备,但是贾曼卡尔或许便是这样一个少见的另类。

作为一名游击战的老手,此刻脸上已经有了多处雪白胡茬的贾曼卡尔早已不复年轻时的意气风发。但是当每一次再度为了自己扣动扳机之时,他似乎都会梦回那些令人荡气回肠日子。出生于阿富汗南部坎大哈的贾曼卡尔的童年是在伴随着无休止的战乱和动荡中度过的。先是不信安拉的苏联人来了,随后部落里的男人集结起来走进深山去用狼群的战术对付入侵者。而妇女和孩子则为了躲避苏联人的报复而不得不向南逃去。进入设在巴基斯坦西北部白沙瓦的难民营。

战争持续了整整十个年头,高傲的苏联人终于在剽悍的山民们面前低下了一直高昂的头颅。但是就当贾曼卡尔已经在难民营的伊斯兰学校几乎完成了所有学业准备却成为一名受人尊敬的阿訇之际。战争却再度爆发了,面对一片狼籍的国土,从群山之中走出来的“自由战士”们所考虑的第一件事情并非合力重建家园,而是先要在内部分出了高下。曾经在同一面“抗苏”大旗之下作战的各派武装们用自己的行动证明了他们对于打内战同样不外行。在惨况空前的流血冲突之中,硝烟依然笼罩着阿富汗大地。曾经一再催促苏联撤军的联合国除了反复进行调解,试图用言语结束阿富汗内战实现和平之外,几乎毫无办法。贾曼卡尔在难民营中的日子似乎再无尽头了。

但就在此时一个和贾曼卡尔从事着同样职业的男人却从实际行动向他证明了只要懂得坚持理想,任何弱小的力量最终都将战胜邪恶。在贾曼卡尔的家乡—阿富汗南部省份坎大哈,一名叫曼苏尔的地方军阀头子绑架并强奸了一名当地妇女,这一*激怒了一位名叫穆尔维。奥马尔的阿訇,他动员了不堪地方武装骚扰当地百姓,组织了800多名伊斯兰学校的学生发动武装起义,突然袭击了那名军阀的据点,并将他的尸体搬在坦克上游行示众。随后一个名为“伊斯兰学生军”的武装在巴基斯坦与阿富汗的边境城市查曼正式成立了。不过当时忙于争夺首都喀布尔统治权的其他武装派别们并没有想到这支名不见经传的“塔利班”竟会很快到来的日子里最终将他围困在潘杰希尔谷地,几乎将他们逐出政治舞台。

贾曼卡尔就是在此刻加入了这支还并强大的军队,入伍的条件并不苛刻,只要他有一支属于自己的步枪便可以成为“塔利班”的一员,因此贾曼卡尔在边境地区的军火市场里挑到这支古旧的半自动步枪。而随着贾曼卡尔军旅生涯的开始,“塔利班”力量扩张进入了空前蓬勃的极端。仅在3个月之内他们就迅速占领了普什图人聚居的南部、西南部和东南部地区,几乎占据了阿富汗的半壁江山。而日复一日的战斗更使贾曼卡尔习惯了硝烟和杀戮。“铲除军阀、恢复和平、重建国家”、“把阿富汗建成为一个统一、民主和繁荣的伊斯兰共和国”的口号令他相信了自己正在拯救自己的祖国。

在代号为“进军喀布尔”的大规模进攻战役之中,贾曼卡尔和他的战友们对自己国家的首都展开长达11个月的围困,最终从喀布尔市东、南、西三个方向发动了总攻,驱逐了控制着强大的北方联盟的“潘杰希尔雄狮”—马苏德。一个由“塔利班”领导的新政权—“阿富汗伊斯兰酋长国”终于宣告了成立。在这个新生的政权里,贾曼卡尔的确看到了前所未有的新气象,散落在民间的枪支弹药被一一收缴、政府免费向穷人发放粮食和食品,取消重重关卡,减免老百姓税额,而当国际社会对阿富汗的毒品种植业徒负呼呼之时,塔利班却展开了声势浩大的禁毒运动。

但是一个来自沙特的富豪却令贾曼卡尔的梦想归于了破灭,这个名叫本。拉登。奥沙马的男人抗苏时代,曾是美国中央情报局的代理人,他频繁地往来于中东和南亚之间,为“圣战”从事募捐,因此和塔利班的许多老兵都曾为同一个目标奋斗过。但是当塔利班的政权建立之后,拉登的出现却不仅仅意味着提供经济援助,虽然对于由于在国内推行伊斯兰原教旨主义统治而在国际社会之中显得孤立的塔利班政权而言,本。拉登提供的4000万美元的确颇具诱惑。但是只为了解渴而饮下的毒酒,最终只会让人陷于疯狂甚至灭亡。

拉登的慷慨绝不只为了成为能与塔利班的领导人称兄道弟的座上客,出钱出力的大加援助的背后,是进一步插手塔利班事务的野心。当拉登却以援助武器和金钱贿赂等手段拉拢以塔利班*长、副*长和一些高级将领为代表的强硬派人物,使他们与自己结成联盟之后,干预塔利班的内部事务便成为了他的日常工作。他不仅鼓动强硬派人物以毁灭阿富汗境内的历史文物以对抗国家社会的制裁,更力图恢复阿富汗的毒品种植和加工工业,以赚取更多的资金。

贾曼卡尔曾亲眼见到了那宏伟的巴米扬大佛在高射炮的射击之下轰然倒塌的场景。他也曾清晰的记得80年代苏联军队曾经对集结在大佛像附近山沟中的抗苏游击队进行猛烈的空中袭击。游击队扬言要炸毁大佛像以归罪于苏军,致使苏军因怕世界舆论谴责而放缓进攻而让游击队安全转移。双方代表甚至秘密接触,达成共同避免损坏文物的协议。1998年美军出动飞机、导弹去摧毁奥沙马的大本营,有几名塔利班的军官向大佛开火,想嫁祸美军。但是在轰击30分钟后遭塔利班领袖奥马尔制止。据说肇事者还受到军法处分。但是这一次的“毁佛”事件上却再也无法听到最高领袖奥马尔的声音了。在塔利班后期的日子里,贾曼卡尔甚至坚信奥马尔已经遭到了拉登的软禁。因为他的身边早已不见了昔日的战友,而是多了不少“绝对忠诚”的阿拉伯卫兵。

此后一再遭遇恐怖袭击的美国政府反复向塔利班公开发出警告,称其必须为向“恐怖分子”本。拉登提供庇护“付出代价”。塔利班则毫不示弱地宣布,向美国正式发动“圣战”,绝不允许他们恣意妄为。最终与超级大国—美国的冲突将这个新生的政权推向了悬崖。

最终在被拉登激怒的美**队的全力进攻之下,塔利班的政权在统治了阿富汗7年之后被最终的推翻了。大批勇敢的战士在美国空军的b-52轰炸机的地毯式轰炸中化为了粉末,在得到了大批俄制武器支援后的北方联盟士兵的追剿中尸横荒野。但是贾曼卡尔却侥幸活了下来。并用自己的行动向对手复仇。重新走进阿富汗的群山之后,他并不孤单。与那些奉命去参加绑架、暗杀甚至自杀性爆炸袭击的狂热者不同,贾曼卡尔和那些被称为“猎鹰”的狙击手们才是雌服中的塔利班最后的精锐。

当大规模的军事行动无法消灭塔利班的游击队之后,以美英为首北约驻军开始改变战略,他们派出了大批经过严格训练的狙击手利用技术装备的优势利用夜幕的掩护在1公里以外对塔利班单独行动的士兵实行狙杀。这种损失在人员规模上或许还可以承受。但却极大的损害着部队的士气。为此贾曼卡尔奉命行动,展开了对北约驻军的反狙击。

和北约驻军的个个都是科班出身不同,塔利班的神枪手们几乎都是自学成材,是在实战中自行悟出狙击真谛的高手。他们有的是阿富汗土生土长、祖祖辈辈以打猎为生的好猎手;有的是毕业于巴基斯坦白沙瓦高等学院,后为理想投入“圣战”,并且通过互联网下载的美国狙击手教材自学成材的富家子弟。与“自杀炸弹”不同,塔利班和阿富汗“基地”高层对自己的狙击手爱护有加,给他们灌输的思想不是“同归于尽”,而是“你死我活”,甚至告诉他们“你们活着消灭敌人是天意”。一旦塔利班的狙击手出动,那么必然有“敢死队”护其左右,这些“敢死队”的任务是“用自己的血肉之躯保护勇士的安全”。

双方都借着夜幕的掩护向对方阵地渗透,找到合适的地点后就掘地等候“猎物”的出现,当成功地猎杀目标后就迅速撤离。在初期的交锋中,北约驻军狙击手得手,因为这些受过正规训练的狙击手还得到拥有重型武器的后备小分队的支援,因此,这种看似公平的决斗往往需要塔利班的狙击手付出更多的代价。在阿富汗的战场之上,贾曼卡尔依旧是一个幸运儿,到目前为止,他已经干掉了4名英国皇家海军陆战队第42突击团的狙击手还有一名来自德国山地部队的老兵。

“可以走了,我高贵的猎鹰。”在距离贾曼卡尔所藏身的松树的不远处,数十名巴基斯坦陆军士兵正似乎全神贯注的戒备着,在他们的身后还有一辆英国生产的“白鼬”型装甲侦察车。但是对于刚才那一声刺耳的枪响,他们却表现的置若罔闻。只是其中一名士兵走到松树用力敲打了几下树干,示意贾曼卡尔不要浪费时间。

“谢谢您和您的那些勇士的鼎力支持,我会完全按照我们之间的约定。”而在位于中国新疆喀什的一所清真寺内,“十三翼将”之中被称为“持节”的花宁平正用一种在巴基斯坦都极少使用的普什图语向一位瘦削的中亚男子表达着自己的谢意。

那位瘦削的中亚男子来自于中亚一个古老的民族—普什图人。他显然已经早已不再年轻,深褐色的脸上爬满了深深的褶皱,裹着满是污秽的黄色头巾,黑白相间的胡须也好象好长时间没有修剪过一样。这样的老人在拉合尔的街头并不少见。但很难想象就是这样一个普通的老者竟会被一向高傲的花宁平,对他所说的一字一句都无比用心的聆听着。因为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这位老人不仅统治着包括3/4个阿富汗和1/2个巴基斯坦在内的中亚地区,还是深刻影响着中国在整个南亚一系列行动的最终成败。